巫依雪发现自己就算成了个六岁女娃儿,也能让邢覆雨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后,她当然就不客气地利用自己的“美色”了。
一有机会她就会赖着邢覆雨撒娇,光明正大的接近他,有一回,当邢覆雨和手下在屋中议事时,她故意跑进屋里,但守在门外的士兵拦着她,她就立刻挤出豆大的泪珠哭给他们看,最后把屋内的邢覆雨给哭出来了。
她仰着头,眨着小鹿般纯真的大眼,可怜兮兮的看着他,泪珠一颗一颗落下,而他则是神情复杂的低头看她,眼中还有些挣扎,最后他敌不过她的眼泪,叹了口气,将她抱了起来,一起进了屋子。
从此以后,她就可以自由进出邢覆雨的屋子,即使他在议事,门外的士兵也不敢再拦她。
今日她依旧趁着邢覆雨在议事时,假装什么都不懂的待在他屋子里玩耍,邢覆雨见怪不怪,最后也只是由着她。
她一边坐在榻上玩耍,一边偷偷瞄去,见邢覆雨和幕僚在讨论事情,没注意她这头,她便悄悄爬下榻,轻手轻脚的往屋内摸去。
上回那装着紫玉牌的荷包被他收回去了,没在案桌上,她想了想,说不定被他收到里屋去了。她偷偷跑进里屋,在几上找找,盒子里翻翻,东摸西碰的,最后摸到床上去,在枕头下找着了荷包。
她打开,里头正是她的紫玉牌,才正欣喜着,就发觉自己突然被人抱了起来。
“丫头,又顽皮了,这东西可不能拿。”邢覆雨大掌一摸,又把她到手的信物给拿走了。
巫依雪吓了一跳,他不是在议事吗?居然连她摸上卧床都能察觉?
眼睁睁看着到手的紫玉牌就这么被他拿走,她十分扼腕,这就算了,她还被他拐到前头去坐着,他则继续跟幕僚议事。
像是为了防止她再乱跑调皮,她被逼着坐在他腿上,还被他一条手臂圈着,她知道就算要耍任性,也要有个限度,不然把邢覆雨惹得不耐烦了,以后就没机会再进屋来。
她只好乖乖待在他腿上,百般无聊地玩起他腰带上的玉佩。没关系,这次失败了还有下一次,她会再接再厉。
第二回,她趁邢覆雨去洗浴时,又乘机摸进屋内来,在他换下来的衣物里东摸西找,果然找着了荷包,这次她不敢耽搁,立刻要溜,谁知她才走了一步,脚下突然一紧,不知被什么东西给绑住了。
一阵天旋地转,她整个人被倒吊在半空中。
“丫头,怎么又来顽皮了?”邢覆雨赤裸着上半身从屏风后的浴房走出来,对她无奈地摇摇头,接着伸手一抓,把她的身子给拎正。
巫依雪用见鬼的眼神瞪着邢覆雨。
“想捉老鼠,却捉到你这只小老鼠,幸亏我没设陷阱,不然你这丫头被射成了蜂窝,叔叔可是会心疼的。”邢覆雨再度叹气,一脸无奈。
巫依雪很想大骂,有像你这么夸张在洗澡时还要设陷阱的吗?
“丫头,叔叔在洗澡时,不可以跑进来,知道吗?”巫依雪在心里翻了个大白眼,谁稀罕看你洗澡啊!
她瞪着他,气鼓鼓地不说话,但又想到信物到手了,只好把这个冤给吞了,反正她还小。
刑覆雨把她放下,温柔地哄着。“去外面玩吧,等叔叔洗好澡再陪你玩。”一重获自由,她立刻跑走,暗暗庆幸自己没被发现——咦?等等!荷包怎么不见了?
她在身上东摸西找,最后想到什么,又跑回去,正好看到邢覆雨把那荷包收好,原来荷包被他拿走了,气得她咬牙切齿。
刑覆雨见她又跑回来,还瞪着他,似乎没有要走的意思,他灵机一动,故意笑问道:“怎么回来了?难道是想跟叔叔一块洗澡?那好,过来吧。”说着就假装要去抓她,果然把她吓得跳脚。
“臭美!我才不要跟你一起洗呢!”巫依雪做了个吐舌的鬼脸,然后就气呼呼地跑走了,在心里把他骂了好几遍。
邢覆雨在后头失笑,总算把这丫头给吓走了。
巫依雪越想越气,既然用偷的不行,只好使手段了。
到了晚上就寝时刻,她又故意跑去找邢覆雨撒娇。
“叔叔,我怕鬼。”她可怜兮兮地挨在床边,眨着水汪汪的戾眸。
邢覆雨纳闷。“鬼?”她忙点头。“有鬼在叫,好可怕。”开覆雨想了下,这才明白雪丫头说的鬼应该是指风声,今夜的风的确有些大。
他心中一软,心想她还是个小孩子,难怪会怕,便道:“上来吧,叔叔陪你。”巫依雪内心大喜,她等的就是这句话!
她立刻爬上床,窝到他身边,一副依恋的神情。
邢覆雨帮她盖好被子,哄声道:“睡吧。”
“叔叔,我不困,讲故事给我听。”她将下巴贴在邢覆雨的胸膛上,睁着清澈的双眸,眨巴眨巴地看着他。
小家伙逗人的表情太可爱,邢覆雨就偏偏吃这一套,不忍拒绝,便给她说了一个故事。
不过巫依雪哪里是要听故事,她只是想藉此转移他的注意力,好对他偷偷下药。
此刻她会故意趴在他身上,就是为了方便下药,这药无色无味,抹在她衣服上,闻了会让人昏迷,但不是立刻,而是渐进的。
被下药的人会以为自己困了而失去警觉,所以她才挑这个时候下药,至于她自己早就先吃了解药,所以不怕。
她暗自得意着,等邢覆雨不醒人事后,她不但要拿回她的信物,还要把她的功力吸回来。
她以为算无遗策,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中,谁知不到一刻的功夫,她就发现自己眼皮有些重。
不会吧?居然这时候犯困?不行不行,绝不能睡,睡了还怎么办正事?她努力撑着眼皮,却越来越困,越来越无法思考,直到邢覆雨的声音仿佛越来越远,再也听不见。
“丫头?”邢覆雨轻轻摇她,见小丫头趴在他胸膛上呼呼大睡着,一点反应也没有。
他坐起身,动作温柔地将她抱起来,放到身边,为她盖上被子,原本柔和的神情瞬间阴沉下来。
“来人。”听到大人叫唤,守夜的人立刻进屋。
“大人?”
“叫苏景过来。”
“是。”苏景是邢覆雨的心腹之一,一听到大人夜里传唤,立刻赶了过来。
邢覆雨示意苏景靠近,低声命令。“有人在阿雪的衣服上抹了迷药,利用她来弄昏本官,在抓到这人之前,不可声张。你暗中去查是否有人混进来,或是出了叛徒。”苏景一听,神色一凛,低声道:“属下这就去查。”待苏景走后,邢覆雨便将被他点了睡穴的雪丫头藏到床底下,他自己则躺回床上假寐,实际上是一夜保持清醒,等待幕后主使者现身。,想用药迷昏他的人不外乎是为了杀他,或是劫持他,但是一直等到天亮都无人闯入,他的手下也在屋子四周埋伏,等了一夜也没发现任何异样,连苏景探查了一夜,也都没查到可疑之人。
这一觉让巫依雪直接睡到天亮。
她醒来后呆坐在床上,待回过神后,气得在床上捶胸顿足,不明白自己怎么会睡着,脸上还被蚊子叮了两个包,而且身上的衣服也被换过了。
计划失败也就算了,居然还被邢覆雨脱了衣服,而且还跟他同床共枕一夜?她可是黄花大姑娘啊!
其实事情的真相是,直到天亮她才被邢覆雨从床底下抱上来,而蚊子就是趁她睡在床底下时,在她脸上亲了两口。
当邢覆雨走进屋时,见到的就是她咬牙切齿的模样,不过她再怎么怒瞪生气,看在邢覆雨眼中也一如猫儿嗔怒般,煞是可爱。
“谁惹雪丫头生气了?”巫依雪气得指着他。“你!”
“我?”
“谁准你脱我衣服的!”害她现在躲在被子里都不能下床。
邢覆雨先是一楞,继而感到啼笑皆非。
她才多大,居然会害羞?他只不过是脱去她的外衣,衬衣还留着呢,又不是全脱光了,何况她毛都没长齐,有啥可看的?
巫依证到不行,他居然还敢笑?真是太可恨了!本来她的计划是等他昏迷时吸走他的功力,好让自己恢复原来的面貌,拿了信物就走人,这下好了,她不但被他脱去衣裳,还跟他睡了一整晚,真是亏大了!
刑覆雨被她气羞的样子给惹得想憋住笑都不行,坐到床边,想把她抱过来好生安抚。
“别碰我!”她把他伸来的手拍掉,死抓住被子不肯松手,一副贞洁比天高的模样。
刑覆雨楞住,瞧她脸庞红通通的样子,又羞又怒,那表情、那眼神……还真像个姑娘家。
不禁瞧得有些怔忡,心口莫名地怦动了下,随即又连忙咳了一声,心想自己是怎么了?她才六岁啊,胡乱想什么呢。
“好好好,叔叔不过去,我找人来伺候你。”刑覆雨摇头失笑,心想自己真是宠坏她了,这丫头都敢打他了。
他转身走到屋外,唤了一位女侍卫拿新衣来服侍小丫头穿戴梳洗。
巫依雪虽然憋屈,但更多的是疑惑,不明白自己怎么会睡着,待穿戴好后,她想起阿鸿,这几日阿鸿都没来跟着她,她觉得奇怪,找个人一问,她的火气又来了。
阿鸿居然拜师习武了?而且拜的对象还是她的死对头邢覆雨!
“你拜他做师父之前,为何不告诉我?”一见到阿鸿,她便气呼呼地兴师问罪。
阿鸿不好意思地搔搔头。“你知道啦?我本来想给你一个惊喜的。”难怪他没先告诉她,可她一点也不觉得这是惊喜。
“你觉得我看起来像是喜吗?”
“嗯……不像……”巫依雪本来打算等自己恢复功力后就收这小子为徒,没想到却被邢覆雨捷足先登,这下她跟邢覆雨更是势不两立了。
看阿雪这么生气,阿鸿也感到不安。“阿雪,你若不喜欢,我就不跟他学功夫了。”瞪着阿鸿愧疚又紧张的神色,巫依雪想骂也骂不下去,耳里又听着阿鸿向她解释自己早想习武,而他习武的目的是想要保护她,不再受人欺负。
她原本有一肚子的气无处发,如今知道原来阿鸿是为了她,感动之余,气也消了大半。
说穿了,这件事也不怪他,是她疏忽了,难怪这小子几天都没来找她,原来是偷偷学功夫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