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令我讶异!”安裘莉忽视了最爱的冰拿铁已送到面前,只是一脸惊叹的看着严恕。
她前阵子苦劝严恕无效,与其看着好友成天像个废人似的,她选择了让她自我沉淀。
情伤要自己看开,别人说得再有道理、再鞭辟入里都是放屁!
眼前的严恕不是她前阵子见到了差点没一拳揍过去,巴不得揪住她的衣襟猛烈扯晃,看能不能把她摇醒的颓废委靡、毫无生气的要死不活样。
感觉上她像……清醒了?不,是复活了!
她那头狗啃似的头发修成了颇具时尚感的阿妹妹头,略显清瘦的脸有着细致的自然妆,一身的米白色套装,同色系的高跟鞋……
简洁俐落、清艳而不俗。
现在的严恕很有存在感,她只消坐在一处,人们的眼光就会跟过去,不像之前的她,明明称得上是有点姿色,可要发现她的特别却往往不是在第一眼。
“很抱歉,之前让你担心了。”
“呿,谁担心你了!我只是怕你要是怎么了,我以后就少了可以消遣的对象。”啧,真讨厌!最受不了这种肉麻兮兮的话了!酷酷的安裘莉把脸拽拽的扬高,可那不协调的红却泄露了她的心情,“你穿这么整齐,不会是为了出来见我吧?”
“我方才去面试。”
“顺利吗?”
严恕想了一下,勾唇苦笑。“好像还是不行,可我不会放弃!”她轻吐了口气,眉眼有笑。“有个人说,如果认为自己是天才,就不会放弃自己,一旦放弃自己,就只能用‘怀才不遇’来自我解嘲,但一个怀才不遇的人还不如‘不才怀遇’!”
安裘莉大笑,“是哪个名嘴说的话?”
“秋天的橘子。”
她一怔。“他?”喔喔~这算史上最大的八卦吗?在“遥远”的之前,池熙是问过她一些严恕的事,她以为那个家伙是把目标瞄准严恕了,那时候她就等着他出手,可日复一日,她的“以为”却始终没发生,谁知道……
事情只是发生得慢了些。
“你和他在一起?”
严恕想了一下。“如果你所说的‘在一起’是指交往的话……因为池熙没说过要交往,也没说过喜欢我,所以我没办法给你答案,可我们常见面、约着看电影、一起吃饭,现在的我很开心,就这样。”
一提到那常常不按牌理出牌的男人,她脸上有了抹幸福的光彩。
前几天池熙在凌晨一点多的时候打电话给她,问她怀不怀念他做的法式土司,以往这种会被她视为神经病才做得出来的事,她居然听到自己以着愉快雀跃的声音回答,“这是天上掉下来的礼物吗?”
话一出口,她的心里有个更大的声音——疯了!我想我一定疯了!
然后约莫雨点,一个疯子提着热腾腾的法式土司,出现在另一个疯子家,两人挨在一起,点了盏烛光啃土司,看外头的星光。
安裘莉仔细的观察着好友,啜了口咖啡,“我发觉你变了,以往我所认识的严恕,在男人没给承诺,未界定关系之前,你不会踏出你的步伐,可现在……”
“承诺得再多,若没有心、没做到,那不过是谎言,回首一段感情若发觉一切不过是由许多谎所组成的骗局,那不是很可悲?”这是杨恒予给她的教训,她真的乖了,并努力的落实——不二过!
“照你这样说,池熙什么也没承诺你?”
“这不代表他不是个体贴的情人。”
安裘莉一扬眉。“你会不会矫枉过正了?”女人会不需要承诺?
说实话,连她这种敢爱敢恨型的女人在面对自己真正心动的男人时,都无法这么看得开了,严恕可以?她真的是那个有点呆、有点古板加保守的好友?
“不用担心我。”
不知死活欸!“咱们是好朋友,我可是得给你忠告,你现在遇到的池熙,可是条件、手腕都比杨烂人再高个几十倍不止的大集团少东喔!那个人可是有名的花花公子,你得小心保护自己。”
严恕笑了。“安,你以前不是想乱点鸳鸯谱的把我和他凑在一块吗?”
“真正在一块我就担心了。”
“为什么?”
“你的恋爱纪录就这么灰头土脸、鼻青脸肿的一次,那家伙可是情场老将,而且战无不胜、攻无不克,他交往过的女人可是可以组成一票女子亲卫队的!你和他交手不叫情逢敌手,那叫送死炮灰!”
“听起来挺惨烈的。”
“发生了会更惨烈!”
“安,经历了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我已不再是那个脆弱的严恕了。”如果情变是一种“物竞天择”的考验,她想她虽然走得艰辛,可还是走过来了,“现在的我真的很快乐。”
“危险中求刺激?”
“这么说吧,我喜欢池熙,我想就算他没有到喜欢我的地步,起码好感是绝对有的,我享受着他给我的快乐、带给我的惊喜,我不会愚蠢到认为我是他的唯一,他非我不可。他说过,没有人是为了痛苦而去谈恋爱的。”
“及时行乐?”
严恕的眉宇间多了几分洒脱。“有何不可呢?”
安裘莉静静的观察着她。“你认识池熙多久,你居然学着他那一套!”
“也许我只是适度的释放一些过于沉重的自己,以往的我总觉得步伐要踩得重,走起路来才踏实,可那样的我却容易使自己深陷泥沼之中,所以现在的我步伐只想轻轻的踩。”
“你以为小心,步伐踩得轻,就可以少爱一点?”
“如果他爱得够多的话,有何不可?”
“你……”
“我想我必须承认池熙是很有魅力的,要一个女人对他心动太容易了,但要他心动却有点难,所以……也许那是个挑战。”她啜了口咖啡,钓足了安裘莉的胃口,待她急急的催促她往下讲,她才把之前池熙提议的“窈窕淑女”游戏说了一遍。
“他对你这样提议?”池熙是这么闲的人吗?而且即使条件再好,女人总是送上门,总有些女人不是非巴着他不可的,难道那些女人中,没有一个是他想追的?
又……他是在塑造一个他想追的女人?
宇星差不多了吗?接班人闲成这样?!
就这个“窈窕淑女”的游戏听来,她是不知道池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膏药,可也听不出对严恕有什么不好,甚至……
隐约感觉他是在帮严恕!
她只是个外人都可以感觉到这一点奇怪了,以好友这样敏感的人,她会没有感觉?还是说……她在装傻?
“那是之前啦!后来我们走近后,他就没有再提过这件事。”到她不再那么视他为洪水猛兽后,她就当游戏进行中了。
因此,她在改变自己,抑或说她在为池熙改变,要说她在诱惑他,她也不反对。
谁说“诱惑”两字就只能是一种性暗示?一个女人想尽办法要一个男人把眼光放在她身上,再也移不开,那也是一种诱惑!
“就我知道的池熙,至少到目前为止,没有哪个女人能让他付出的比对方多,他是个好情人,愿意取悦对方,对女友也慷慨大方,可只要感觉不对了,他提分手也从不犹豫。”
“我愿意改变自己是为了他,可并不是全然的,所以当有一天他无法欣赏我,或我不再吸引他的时候,我还是我,我仍然能对着镜子欣赏自己。”
说着说着严恕笑了。“也许这就是池熙和杨恒予的不同,一个教我笑,一个让我哭!一个即使在缘分变薄时,我还能笑着想他;一个却是在分手后,我连想到他都作恶!”
“你的成长真令我刮目相看。”
严恕微托香腮。“安,你觉得要吸引住一个总是受着别人注目的男人有什么法子?”
安裘莉一笑,不急着解答。“严恕,现在的你已非昔日的呆呆严,当你问着一个问题时,那时的你是没有任何答案的,但我想现在的你,在问一个问题的时候,脑子里该是有自己的答案了。”
严恕笑而不答,有些顽皮的眨眨眼。“我变狡猾了,是不?”
“不,是心机美人。”
她顽皮的拿出纸和笔,笑嘻嘻的说:“来吧,我们各别写出心里的答案,看看究竟是谁的心机较深。”
这个严恕啊~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有趣了?池熙的影响真不可小觑!
在好友递来的纸上飞快的写下答案,然后对折不让答案曝光。当她完成答案时,严恕还在写,安裘莉静静的感觉她的不同,在她宁静的氛围中有着不同以往的自在和洒脱。
她的皮相依旧是在娇憨中有着令人怜惜的特质,可体内明显和以往不同的多了坚韧、潇洒和……狡猾!呵,这样的女人很有把男人牵着走的本事。
池熙会是那个少数的例外吗?她很期待答案揭晓!
“可以秀答案了吗?”严恕大方的把答案公布,上头绢秀的字迹写着——
要吸引住一个总是受着别人注目的男人有什么法子?
Ans:学着不看他!
安裘莉把答案纸打开时,上头也写着——装着不看他!
两个女人一看到彼比的答案,在一怔后笑了出来。
“老天,我们真有默契!”安裘莉笑叹。“只是你显然比我略胜一筹,我只是‘装着’不看他,说穿了不过是只纸老虎,可你却是‘学着’不看他,把自己朝母老虎落实,严恕,你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我会加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