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一天开始,炎皓对彤静于的态度有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不再是宠溺加无奈的,他看她的目光好冷,言语不经意的嫌恶几乎让彤静于难过得想哭。她不懂炎皓为何就是不肯接受她,他常说她是个一无是处的千金小姐,为了证明他是错的,她努力的想让自己融人他的生活,习惯他们黑道分子特异的处事方式,但常换来他的冷嘲热讽。炎皓并不赞赏她的所作所为,反而对她和煜焰盟弟兄走得近而暴跳如雷,结果现在她在煜焰盟里连个说话的对象都没有了,炎皓蓄意的孤立了她。
“静于小姐,不要等了吧!已经这么晚了,大哥不会希望看到你睡眠不足的模样的。”小王神情戒备的端了杯热茶给她,紧张的朝门外张望着,希望炎皓不会突然出现才好。最后只要有人利彤静于多说上几句话,隔天都会被整得很惨,所以煜焰盟内人心惶惶,没人敢靠近她一步。
但他实在不懂大哥为什么要这样欺负她?彤静于是那么的漂亮,个性又是那么的甜美,他真的不懂老大怎么能如此无情的伤她的心,谁都看得出来她很爱炎皓的。
彤静于接过小王好心送来的热茶,感激的道谢。人秋了,天气也渐渐的转凉,空荡荡的大厅实在让人抵不住那股由外侵人寒意。
“你还要继续等下去吗?老大又不晓得什么时候才会回来,你还是先回房去睡吧!”小王看不过去的劝着,这样漫无目的等门实在很没有意义。
彤静于苦笑,“是炎皓叫我叫我等他的。”
小王不解的搔了搔头,“老大说的啊?”
彤静于低头望着杯里的倒影,似乎在里头看到了一个傻子。她怎会不知道炎皓是故意刁难她,他想让她知难而退,前几天炎皓还故意喝醉酒,藉酒装疯的说了一大堆难听的话,但她忍不住假装没听见,不让炎皓看见她的脆弱。
大门被人用力时踢开,门撞到墙上再反弹回来的巨大声响惊醒了沙发上的两人,彤静于猛抬头即看到炎皓那双阴暗的黑眸中,她沉默的站起身,走到炎皓的身旁想为他拿外套,他双眼瞬也不瞬的紧盯着她,小王则手足无措的立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炎皓看着她一到身前,冷然的脸上毫无表情,在她伸手想接过衣服时,他一把扣住了她的腰,对上她惊惶的眼,双唇即蛮横的覆了下来。
他并不是在接吻,冰冷无情的嘴几乎咬破她的唇,炎皓似乎想藉着亲吻的动作来羞辱她,彤静于忍着痛,顺从的偎在他怀里。
发觉她并没有抵抗后,炎皓放开了她的嘴,抵着她的双唇缓缓吐出热气。彤静于睁眼迎上他阴郁的冷眸。
“我以为你耐不住寂寞,找上别的男人了。”他低哺着,浓重的气息扑在她的脸上。
彤静于噗他话里强烈的鄙夷瞪大眼,“你怎能暗示我……炎皓,你怎么可以这么说!”
小王吓得“咚”一声跪在地上,举起右手颤声发誓,“老大,你误会了,我绝对没有!我和静于小姐真的什么都没有,我可以发誓!”
炎皓转头看着她愤恨的神情,被怒火染红的双颊、烟烟生辉的美目,她连生气都是如此动人。
“算了。”他恼怒的推开了她,阔步走上搂。
彤静于难过的瞪着他的背影,愤怒过后的空虚让她有想掉泪的冲动,她眨了眨眼,将泪水吞回去。
姚浚将一切看在眼底,他摇头叹了口气,真傻!两个人都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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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皓并没有恶声恶气的赶她走,他只是用很冷很冷的态度,一点一滴冻结彤静于对他的爱,这比怒骂她更让她难受,以往她还可以黏到他身上撒撒娇,但她现在根本不敢碰炎皓,因为怕自己会在他冰冷的无情的眸光下冻伤。
经过多天的不闻不问后,彤静于发现炎皓改变了作法,而那情况已然超出她所能忍受的范围了。
他带了女人回来。
彤静于惊愕的站在原地,无法置信的看着那挂在炎皓身上的女人。
煜焰盟今天聚集了不少的弟兄,但彤静于还是一眼就看到了鹤立鸡群的男人。他搂着妖烧的女人进门,嬉闹调笑的暖昧言语回荡在整个大厅中,炎皓一点也不在意此举是否会在手下面前失了形象。
故作冷静的面孔消失了,彤静于压抑着满腔怒火冲到他面前,质问道:“她是谁?”
炎皓居高临下的脾睨她,似乎没有打算解释,倒是他身边那浓妆艳抹、胸部大得快从紧身衣中弹出来的妖女开口了,“她是谁呀”妖女嗲声看向身旁的男人,“皓,她怎么会在这里?你不是说煜焰盟从不让女人进来的吗?我还以为我是第一个。”
彤静于为她呕心做作的样子掉了满身疙瘩,她抬头瞪向炎皓,“她是谁?”不容回避的画硬语气坚持得到一个明确的答案。
炎皓瞥了浑身凝满怒火的人儿一眼,嘲弄着反问道:“你有什么资格质问我?你不过是个情妇罢了。”
彤静于惨白着一张脸,炎皓居然当众羞辱她,她当然知道情妇是何等不受尊敬的地位,但她天真的以为炎皓不会这么对她,她虽然时常戏称要做他的情妇,但那并不是真的,她最终的目的只是想掳获他的心罢了!如今炎皓当着她的面和别的女人卿卿我我,看得她几乎发狂,炎皓想宣告情妇地位低下,让她受委屈。事实是如此不堪,亲眼看到才知她根本无法和别的女人分享他。
妖女显然把当炎皓情妇这种身多,看成是份殊荣,她满脸讶异,“炎皓,你从不养女人的不是吗?”正因为没有人能拴住他,所以她们那群姊妹们才不致心理失衡,因为每个女人都有机会得到他的“临幸”。
炎皓勾起她的脸轻笑,但笑意却未达他的黑眸,“因为她半夜老是爬进我的房间求我收留她,我也不能太不通情理。你担心个什么劲儿?我还不是让你欲仙欲死的,你怕我不够用吗?”
她被炎皓充满暗示性的话逗得咯咯笑,看在彤静于眼底简直像有人拿刀刺进她胸口一般,她不甘示弱的瞪着炎皓,想看出他紧锁的黑瞳中可有一丝怜惜?
看向那几乎是挂在炎皓身上的妖女,彤静于气愤的拍开她紧缠的手,粗鲁的推开她。
“你干什么呀?”妖女被她拉扯得很不爽,她也不甘示弱的推了回去。
彤静于被她尖锐的五爪推得倒退好几步,她难过于炎皓居然没有伸手帮她,还眼睁睁的看着她任那妖女欺负。
“炎皓,你到底想说明什么?你说清楚!”她几乎心碎的朝他吼道,他正在扼杀她的感情,他知不知道?
炎皓的唇蠕动着,但终究没有说出口,无形的高墙瞬间隔开了他们 彤静于在对岸遥望着他刚硬的脸庞,一可心瞬间碎成两半。
“这里岂容你大呼小叫的?”妖女简直将自己当成了女主人,盛气凌人地指责彤静于。
强烈的自尊使彤静于不甘屈居弱势,她凝起脸,
“你是凭什么身分说话?这里还轮不到你开口。”
女人脸上挂不住了,遂老羞成怒,“少故作清高了,你也不过是个让人睡的免钱的贱货——”她的话被一声清脆的巴掌声打断,妖女抚着脸,发狂的瞪着彤静于。
“你这个贱女人敢打我?”她张牙舞爪的就要冲上去,举手即要回敬彤静于一巴掌,一股强硬的力道攫住了她的手,几乎捏碎她的手腕。
“谁准你碰她的?”炎皓阴狠的警告随即响起,用力扯下她的手。
妖女见风转舵,随即放柔了声调,嗲声嗲气的偎在他胸前,“皓,你也看到了,是她先打我的,人家气不过嘛!”
彤静于冷冷的看着这一幕,她走到紧黏在一块儿的两人面前,眼睛只盯着炎皓,完全漠视那妖娆女子的存在。
“你这么做是什么意思?我要听到解释。”她受不了别的女人碰他,炎皓可以大声吵、尽情骂,但就是不要碰其他的女人,她会受不了。
“我做什么事还要向你报告吗?”他脸上依旧毫无表情:“我对你没兴趣,想换换口味也不行吗?如果你寂寞难耐,大可去找齐桓宇或别的男人,我不介意。”
“我说过我跟他没什么,你不要再提了!”愤怒的反驳后,彤静于几乎哭了出来,炎皓三天两头就拿这件事来嘲讽她,令她好后悔拿齐桓字来气他、引他吃醋。简直是作茧自缚。
炎皓眼中闪过了一丝不舍,但他硬是狠下心来羞辱她,“随便你怎么说,我目前对你没兴趣,我现在的新欢是她。”他健臂一搂,将身旁的女人揽进了怀中。
彤静一心痛的看着那一脸得意的女人与炎皓无一丝温情的眸子,她深吸一口气,企图挽回最后一点希望,“你骗我的对不对?她也是来帮你骗我的对不对?你们之间根本什么也没有。”
女人无可抑止的放声大笑,“少天真了,小妹妹,劝你还是乖乖回家,这种游戏你玩不起的。”
“不要和她一般见识,她还小,你成熟多了,技巧也高明多了……”炎皓捏捏她多肉的臀,故作下流样的亲了亲她打了厚粉的脸颊,当场和那女人打情骂俏起来。
彤静于气得一把拉开了她,站上前用袖子猛擦炎皓的双唇,“不准你亲她!不准……”她泪流满面。
炎皓无情的推开她,“不要闹了!”
彤静于重心不稳的跌坐在地,无法置信的双眸直瞅着炎皓,他竟然推她?
他眼里瞬间升起一抹愧疚,他不是故意伤她的,炎皓握紧了双拳克制她的冲动,硬是撇过头去。
彤静于坐在地上呜咽出声,炎皓一点儿也没有扶她的意思,他真的这么狠心?他怎能这样对她?
这一幕看在众人眼底,虽然替彤静于打抱不平,但因对方是炎皓,他们谁也不敢插手。
倒是姚浚看不过去了,他牵起了彤静于,不满的看炎皓,“她身上的伤还没好,怎么禁得起你这样粗鲁的对待?”
“不必你来多嘴!” 炎皓老羞成怒的吼回去。“跌倒了自己爬起来不会吗?干嘛像个小孩子似的耍脾气!”他气自己伤害了她,却又不禁语出嘲讽。
满怀的委屈加上他伤人的话,彤静于忍不住放声大哭。“炎皓,你这个混蛋!”
她抹去泪水,哭着跑上楼去,在她身后,炎皓不经大脑伸出手只徒然抓到了一团空气……
没人敢说话,炎皓的脸瞬间变成惨白一片。
“哼!这样就哭,小女孩就是小女孩,我就不会笨得去惹你生气。”得胜的妖女娇声地偎进炎皓怀中,现在看还有谁来跟她抢?
“滚出去!”炎皓咆哮着扯下她的手。
她被炎皓狂怒的神情吓到了,“是你找我来的,你说来就来,说走就走呀?你把老娘当什么了?”
“阿德,撵她走!”炎皓头也不回的命令道。
“是!”阿德巴不得赶这女人走,都是她害静于小姐哭的。
不一会儿,空荡的大厅只剩下炎皓一人,满室的孤寂映照在他痛苦煎熬的身影上。这回终于逼走她了,他的目的达成了,他悲哀的几乎有想放声大笑的冲动,看看他做了什么好事,这下她肯定恨死他了。
炎皓觉得全身仿佛被掏空般好累!这样也好……这样她好……这样就行了……他在心底嘲弄的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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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雾弥漫的花世界是,几只采花蜂埋在女人胸前,嬉闹着很难听的话语,惹得女人们笑得花枝乱颤,而男人们则拼命吹鼓着自己的能力,希望能引得女人甘愿和他共度一夜。
这其中只有一个坐在角落猛灌烈酒的男人未加入他们的行列,他拒绝了女人的服侍,自虐似的猛灌酒为麻痹所有的神经。
“炎老大,别只顾着喝酒,会伤姑娘的心喔!”一旁有人鼓噪着,女人们暧昧的掩嘴偷笑。
炎皓似没听到的继续喝酒的动作。
“方老,人家小伙子没把你放在眼底喔!”有人恶意的挑拨离间。使那被称为方老的男人脸上挂不住,老脸涨得一片通红。
“炎皓,我看你年轻不懂事,不跟你计较,但你一整个晚上只顾着喝酒,似乎没有谈这笔生意的诚意。”
炎皓醉意甚浓的瞥了那只会鬼叫的男人一眼,“谈不好就不要谈了!” 他倒在沙发里,觉得今晚喝够了,应该可以得个好眠。
“妈的!你说什么?”方老身边的护卫拍桌而起,尽责的扮演他忠犬的角色,汪汪乱叫。
姚浚锐眼一扫,以眼神制止了所有人的动作,“炎皓最近心情不好,如果有冒犯,请方老海涵,但如果你还想和我们合作,就等明天炎皓清醒点再来找他谈吧!”
姚浚一弹指,手下兄弟立刻进来把喝得烂醉的炎皓给架了出去。
“好吧!既然如此,我就大人有大量不和人计较。”有人搭起了梯子,他当然得顺着台阶下,他们还得仰仗煜焰盟的势力吃饭呢。
姚浚拎笑一声,潇洒的起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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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沙发说法好。”姚浚指挥着手下,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们小心翼翼的将炎皓放在长沙发上。他挥退了弟兄,逞自坐在另一张单人椅上,从口袋里掏出了烟点上。
隔着烟雾,他看到了一个为情所困的男人。
“煜焰盟的老大为了一个女人把自己变成一个酒鬼了。”姚浚淡淡的讥讽,满脸不赞同的神色。
“闭上你的嘴!”炎皓动也不动,眼皮未掀,依旧保持着原来的姿势。
孤独的狂潮几乎淹没了他,多少次午夜梦回,他脑海里总是浮现彤静于伤心欲绝的脸庞,他渴望用自己的双臂紧紧拥住好,告诉她他不是故意要伤她的心的,但梦中他总是无情的拂袖而去,任他绝望的哭倒在地……
她现在过得好吗?她离开也有一个多月了.他不敢去看她,因为怕自己努力的心血会毁于一旦,他会克制不住内心的渴望,不顾一切去夺回她。
炎皓告诉自己,他这样做完全是为了她好,她不是属于他的,她属于另一个更好、更疼她的男人,一个家世背景都足以匹配她的男人,早在一开始他就不该痴心妄想能拥有她,在第一次见到她时,他就该有这份认知的……但,骗谁呀!他爱她爱得心都痛了,怎能眼睁睁的看着她投进别的男人的怀抱?那会令他嫉妒得发狂,他都没碰她了,别的男人怎么可以碰她?他会拿枪轰掉那人的头。
该死!炎皓暴躁的坐起身,爬梳着头发,翻出酒柜中的酒继续猛灌,一手烟一手酒,他简直到了严重自虐的地步。
“既然这么想她,去把她带回来不就好了?”姚浚挖苦道。
炎皓狠瞪他一眼,“叫我放她走的不是你吗?”
“我说什么你就做什么吗?”姚浚忍不住取笑。
炎皓气愤的朝他砸杯子,玻璃酒杯摔到地上立刻分尸,姚浚偏过头,哀叹它生命的短暂。
“你还在担一些不必要的心吗?事实已经摆在眼前了,你还不能肯定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吗?”
“你想说什么?” 蒙上一层冰冷恼势的黑眸直瞪向那老爱耍嘴皮子的姚浚,炎皓不知道姚浚竟是这么的罗唆,而且热衷猜迷游戏。
“我说可以收起你那不必要的自卑情结了。”姚浚淡笑道,“千金嫁流氓根本没人在意,你何必耿耿于怀?”
炎皓的眸子敛去一切温度,冷然的目光说明了他的不悦,他的感情世界不需要姚浚来批判。
“别生气,我只是看不惯你行尸走肉般的生活,你自己导演的那场戏成功的逼走了彤静于,再在还来后悔做什么?你伤害自己来赎罪,她又看不见。”
“多嘴!”这回他连酒瓶都砸了过去,不知是酒精的关系使他失了准头,还是姚浚身手了得,炎皓连着两次都没能砸碎姚浚的头,
看着炎皓谋杀的行为,姚浚只略微挑了挑眉,继续揭他的疮疤。
“冥焰盟总堂主的位置不是平空得来的,当年你有能力打这下片江山,怎么会保护不了一个女人,你以为还有谁敢向煜焰盟的大哥挑战?如果你真爱彤静于应该尽一切能力去保护她,而不是将她推得远远的,连试都不敢试就落荒而逃。”
炎皓被他说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的,他真的做错了咕?他以为这么做是在保护她,但却只是将两人都推进痛苦的境地,在情感的战场上,他真的连开始都还没有即挂白布投降了?
姚浚捻熄了烟,施施然走了出去,化脓的伤口他替炎皓割开了,虽然很痛,但他会痊愈的。
抬头看向暗暗的天幕,星子布满天空,看来明天会是个好天气。
姚浚叹口气,希望炎皓的前途也能像这样一片光明。回头瞥了眼身后的男人,唉!还在发呆,看来打击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