争吵声吵醒了睡眼中的三个小孩。
十一岁的邱君慈左手搂着九岁的大弟邱君修,右手搂着七岁的小弟邱君贤。三人战战兢兢地听着从客左传来的吵架声。
君贤终究年纪最小,终于忍不住哼哼的哭了起来。
君慈马上捂住他的嘴巴,那属于十一岁女孩的双眼却透露着无奈的早熟,低声地对小贤说:“噱,君贤,不可以哭,要不然被爸爸听到,又要挨打了。”
君贤忍耐地压下哭声,将姐姐抱得更紧。
君修一脸阴黯地看着房门,仿佛随时会有怪物从那里出现似的,良久,他才低声道:“我们都很乖,爸爸和妈妈为什么还要吵架?”
“君修,爸爸和妈妈只是心情不好,和我们无关。我们得赶快睡,免得被爸爸发现又打我们。你们快回自己的床上去。”
“姐姐,我好想姑姑,我们不能和姑姑一起住吗?”君贤低声问,语气里的渴望理他兄姐共同的希望。
“君贤乖,先回床上去睡,等明天爸爸和妈妈去上班,我们就打电话给姑姑。”
正当三个小孩各自回床上睡觉时,客厅传来了令君慈震惊的话。
君贤也听到了,但他不懂,抬头问姐姐。“姐姐,什么是离开?爸爸和妈妈说要离婚,那是什么东西啊?”
“睡吧!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
邱雨如匆忙赶到哥邱毅家时,刚好遇见兄嫂要上律师楼。
“哥哥,有什么事情大家坐下来好好谈,为什么要闹离婚呢?”她充当和事老。
“雨如,我的事还轮不到你来多嘴,孩子在屋里,你负责看好就行了。”
“大嫂!”雨如转头看了看这已缘尽的大嫂一眼,期望由她身上看见转机,但她只是摇摇头。
“雨如,你是个很好、很贴心的小姑,只是很遗憾,我们无缘再做姑嫂了,不过,我们仍是朋友,不是吗?”张心莹难掩悲伤。
“够了!张心莹,你只会在外面前装好人,现在已经没必要了,你到底走不走?律师费可是很贵的。”邱进毅没好气的说。
“哥哥!”雨如无奈地看着他们坐进车里绝尘而去所有劝告的话都往肚子里吞。
一桩婚姻演变到这种地步,早已没有第三者说话的余地。当然,除了律师,不是吗?
叹了口气,雨如登上哥哥租的二楼公寓,门没有关,她直接走进屋里。
三个孩子正安静地坐在长少发上,动也不动,恍若雕像。直到君贤看见了她,才飞快的跳起来,冲进了雨如的怀里,似乎还不知道即将要面临什么样的未来。
雨如蹲下身拥紧君贤,审视另外两个孩子。她看见君修眼角含泪,脸上尚有未干的泪痕,想必多多少少已发生了何事。而君慈呢?那眼神、那表情让雨如看了心酸。不敢相信一个十一岁的小女孩会有那种迷惘、哀怨的眼神和表情。
“姑姑。”君贤偎在雨如怀里。“爸爸和妈妈今天一起上班耶!以前都没有。”
“笨蛋,爸爸妈妈是要离婚了,不要我们了!”君修大喊,眼泪又流了下来。
雨如将他拉过来,轻抚他的头,为他的话伤心。她抬头看见君慈依然正襟危坐的动也不动,鼻头不禁为之一酸。
“君慈,你也过来。”
三个孩子都偎在她身边时,雨如才徐徐道:“君慈、君修、君贤,爸爸妈妈是去办离婚没错,因为他们已经没办法再继续相处下去了。如果勉强继续生活,只会互相伤害对方,甚至伤害到你们,所以他们才作了这个决定。因为他们不想伤害你们,他们爱你们啊!”
“我不信!”君修低语。
“你们想想,他们是不是常吵架?他们一吵架,你们是不是很害怕?其实,为了你们,他们应该学习怎样相处,但是他们却做不到,最后只好以离婚收场。但这并不代表他们不要你们,以后,你们还是和爸爸住在一起,妈妈也会来探望你们,他们还是要你们,改变的只是他们不住在一起了。当然,也就不会吵架了。”
“真的吗?”君慈终于说话了,但是简单的三个字却让雨如哑口。
真的吗?
不,那只是安抚他们的罢了。
以哥哥今早的态度看来,恐怕往后若是见面仍免不了一顿吵,更何况和律师见面后,还会谈出什么条件尚不得而知。但是,她能这样回答孩子们吗?
看着三双等待希望的眼睛,答案当然是不能。
“是啊!当然是真的。而且以后姑姑会更常来看你们。”她爱怜地将他们拥得更紧。
“太好了!我最爱姑姑了!”君贤甜甜地笑了,君慈和君修也露出笑容。
“好了,午餐时间快到了,你们想吃什么?姑姑来弄。”雨如轻快地问,试着想改变屋里沉重的气氛。
“我不要再吃面包了。”君贤首先反应。
“我也不要。”君修也附议,他都吃怕了!
雨如见君慈没有说话,只好自己开口,“姑姑来下厨,煮几道拿手菜,好不好?”
男孩们欢呼起来,父母离婚的阴影似乎没有太大影响。但对君慈来说,可能因为身为长女,又跟妈妈较贴心,所以影响较大吧!
“君慈,你们比较喜欢吃什么菜?”
女孩摇摇头,带点迷惘,记忆中并没有吃过什么。“我不知道,平常我们大部分都吃面包,不然就吃泡面,妈妈说这比较简单。有时候爷爷会拿钱叫君修到巷口买四碗鲁肉饭,我们一人一碗,剩下一碗给皮皮。”皮皮,是家里养的狗。
雨如无奈地在心底叹了口气,哥哥嫂嫂会离婚,由此可见一斑。唉!竟然对孩子疏忽至此,连三餐都吃的和狗一样!她真的好心疼这三个可怜的孩子,难怪他们总是面黄肌瘦,原来尽吃些没营养的东西。
“既然如此,那就让姑姑全权处理,不过,姑姑保证,你们一定会喜欢的。”
最后,雨如弄了四菜一汤,看见他们一扫而光的模样既心疼又怜爱。又看见君慈已稍微开朗些,她心头的压力也稍缓。
饭后,君慈乖巧地帮忙收拾碗筷,雨如惊讶地看着她熟练的动作,不解为何一个十一岁的女孩对家事会那么熟练?一问之下才知原来平常就是她在做。雨如再次为兄嫂感到汗颜。
电话铃声此时响起,在客左看电视的君修抢先拿起话筒,“喂!找谁?”见到雨如走过来,君修将话筒拿给她,“他说他是警察局,想请问你是否认识邱进毅和张心莹?”话筒那端传来急切的声音。
“他们是我的兄嫂。有事吗?”
“是这样的,我们接获电话,在红爱路上有车祸发生,是砂石车与小客车冲撞,小客车里的两名乘客当场死亡,我们从死者身上的证件得知死者的身份是邱进毅和张心莹,目前他们尸体停放在T市长庚医院太平间,必须请你来趟医院认尸。或者请你通知其他亲属。”
“不用了,我是他惟一的亲人。”雨如的心顿时沉入谷底,脑子轰轰作响,眼前已是一片黑暗,“至于张心莹我会通知她的家人尽快赶过去。”
“抱歉,请节哀!”
“谢谢……”
挂上电话,雨如瘫软在地上,不敢相信这个噩耗,她真希望就这么昏死过去,什么事都不用去管。
但,一看见转在她身边的三个孩子,她又告诉自己要坚强,她如果倒下了,孩子怎么办?
现今,她必须考虑到他们的该何去何从,更重要的是,她该如何开口告诉他们,爷爷妈妈已经回不来了呢?她自己都还无法接受啊!
“姑姑!发生什么事了?”君慈小心翼翼地问。那颗小小敏感的心,似乎察觉了什么。
雨如看他们一眼。不行!我必须振作,三个孩子需要我啊!
深吸一口气,她揽住三个字。“刚刚的电话是警察叔叔打来的,他说……爸爸妈妈不能回来了。”
“为什么?”君贤问道。
“他们……到很远的地方去了……”雨如已然泣不成声。
“什么地方?”君修
“是天堂……”
“死了吗?爸爸和妈妈死了,对不对?”君慈淡淡地问,没有一点情绪起伏。
雨如再次为她心酸,到底是怎样的家庭生活让一个小女孩的感情变得如此内敛?她真后悔过去不常陪他们。
“真的。他们死了,到天堂里去了。“
三个孩子并没有预期中的难过,或许这该归咎于他们并不曾拥有地这父母的爱吧!
“我和弟弟以后怎么办?你会送我们到孤儿院吗?”君慈沉静地问,眼底却流露出压抑不了了的忧心和惶恐。
“不!当然不会,以后你们就和姑姑住在一起,好不好?”
“姑姑!”君慈的叫唤声带着哽咽。
“放心,姑姑会保护你们的。”她安慰着他们。
孩子们像是安下心来眼泪终于流了下来,他们偎在这比父母疼爱他们的姑姑身边,嘤嘤地哭泣。
T市的雨季几乎是见不到太阳,灰蒙蒙地天空代表了雨如沉重的心。因为她昨天才被迫辞了一份工作,原因是拒绝陪上司上床。
很悲哀,不是吧?用金钱、权势压迫她们这些可怜的小孤女以逞兽欲。
为什么老天爷不睁大眼,不道雷劈死那些面兽心的衣冠禽兽呢?
飕飕的凉风透进衣服里,让雨如打了个冷颤,秋意是更加明显了。拉紧身上那件不太保暖的旧外套,她提醒自己,今天面试完,得到邮局领钱,帮三个孩子添些衣服。
想到她那三个可怜的侄儿,雨如忍不住叹了口气。她心疼他们又如何?以她那微薄的收入,支付了房租水电后已所剩无几了。
好在她毕业了,否则势必得休学。原来白天的工作再加上晚上的兼职,勉勉强强的这两个月就这么度过了。但是,现在她又必须重新找工作了。更何况,学校也快开学了,三个不孩的注册费又是一笔数目,她撑得过去吧?
她已经好累好累了……
恍惚间,刺耳的喇叭声响起,雨如茫然抬起头来,尚不知如何反应,一阵剧痛已传至她的大脑,她惊叫一声倒在地上。
“小姐!你没事吧?”
雨如呻吟睁开眼,看见一位中年人紧张地望着她。
“你怎么会突然闯出来呢?现在是红灯啊!”
原来她闯了红灯了!她在心底责怪自己。
“陈伯!怎么样了?”在另一个低沉的声音响起时,雨如已经痛晕了过去。
“少爷,糟了,好像撞得不轻,这小组已经昏倒了!”
“陈伯,先送医院。”那人脱下西装外套,上前将雨如轻轻抱起。
在医院中,孟堂轩坐在手术室外,表面上看来依旧平静无波,可内心却风起云涌。那女人是谁?
由她突然冲出路面的情况,他不免怀疑她的身份,因类似的情形在他身上已经发生过三次了。其中两个女的是想借机攀上他,另一个男的是想以此要个工作机会。反正最后的目的总是要钱。
这次这女人又月什么要求?名?利?地位?想必缺一不可吧!
“少爷,您先回公司吧!这里由我来就行了。”陈伯办完手续,走到孟堂轩旁边恭敬地道。
孟堂轩瞥一眼他手上拿着的牛皮纸袋,那是那女人的东西,里面有些证件和身份证明。
“东西给我。”他指了指陈伯手里纸袋。
陈伯恭恭敬敬地递过去。
拿出里头的东西后,孟堂轩不禁一愣,最上头的不就是“飞达集团”的面试通知吗?时间就是今天早上十点,也就是他刚刚打电话给刘经理要其代为主持的那场面试。
他该说声“好巧”,不是吗?孟堂轩嘲讽地撇撇嘴,现在的社会真那么难生活吗?为了一个工作机会,值得冒生命危险撞车吗?
看来她的准备工作做得很彻底,否则如何得知他的时间表,又“恰巧”的在那个路口死角撞上他的座车。他该为她的努力报以热烈的鼓掌吗?
“陈伯,打过电话通知她的家人了吗?”
“打过了,可是是个小女孩接的,不过她说会赶过来,医院名字、地址都问得很详细,听得出来是个好孩子。”
小女孩?和她是什么关系?女儿吗?他翻看手里的履历表。不,不是女儿。她未婚。
她叫邱雨如,二十三岁,T大外文系毕业,精通英、日、法三种外语。能力似乎还错,英文字一分种有九十个字,还算可以,速记能力也可以,的确是个人才。如果她循正当途径去面试的话,至少有五成以上的机会可以得到工作。可惜!
走廊尽头,一名义工带着一名小女孩走来,他有预历史剧,那小女孩是她的亲人。
女孩大概只有九岁或十岁吧!这是以身形来判断。等她走近时,那眼底的光芒让孟堂轩刹那间误以为是个成年女子。
是什么因素让这女孩小小年纪就如此早熟?是因为有这种不择手段的亲人吗?
“对不起,我是邱雨如的亲人,请问她现在好吗?”君慈礼貌、客气地问着,在这种情况下,他都看见她的手拦如秋风落叶了,但她说出的话仍是那么镇定。
“她在里面。‘陈伯指了指手术室。
“对不起,老伯伯,我两个弟弟还在门口,可不可以请您借我两百元付车钱,等姑姑醒来我会还您的。“君慈羞愧的低语,姑姑的教导她没忘,但眼前的情况让她不得已地开口求人。
孟堂轩示意陈伯出去付钱。
“谢谢您,叔叔。“君慈了解这位坐着的人才是掌权的人,于是向他道谢。”请问我姑姑为什么会出……车祸?”车祸至今仍是她的恶梦。爸妈就是车祸丧生的,想到此不禁又开始发抖。
孟堂轩不知道小小年纪的她能不能理解,但仍是将当的情形说了一遍。
君慈静静地坐在另一边,低着头,默默无语。
他注视着她,突然发现女孩的裙子被一滴滴的泪水渲染开业。她在哭,却不像一般孩子嚎啕大哭,只是偷偷饮泣,好像还怕他发现。
为什么?这么小小的年纪,为何能如此压抑情绪?
“放心,你姑姑不会有事的。”他安慰着。
君慈沉默良久,才抬起头。“对不起,替你带来了麻烦。”她一脸歉疚。
孟堂轩愕然,不懂她的意思。
“姑姑一定是累坏了,才会没看清楚红绿灯,连累了你,真抱歉。”君慈乖巧地说。
孟堂轩有生以来头一次哑口无言,不只是因为这段话不应该是一个小女孩说得出来的,也是因为她话里的含意。她不尽没有责怪地他撞了她的姑姑,反而道歉!这是怎么回事?
还有,她相信她的姑姑是累坏了,才没注意灯号,该说她是纯真善良呢?还是什么?毕竟只是个小女孩,再如何早熟,还是看不透人性的。
“不,是我们撞伤了人,我会负责到底的。”他只好这么说。毕竟这是理所当然,先不论谁对谁错,受伤的一方永远有理。
“叔叔要给我们钱吗?”君慈偏着头问。
孟堂轩眼光一闪,“会的,除了医药费,我会给你们一笔钱做为补偿的。”那女教养的小孩还真成功,不是吗?他轻蔑地想。
“姑姑一定不会拿的。”君慈低语。
“为什么?”
“因为错在姑姑,所以姑姑不会拿你的钱,可能连住院的钱也不会让你付。”
不可能!
他想反驳,但仍忍住。会吗?这世界还有这种人吗?
“姐姐!”两声童稚的叫唤声传来。循声望去两个瘦小的男孩跑了过来。
君慈拉着弟弟们坐下。
“叔叔,他们是我弟弟,大的叫邱君修,小的叫邱君贤,我叫邱君慈。”她为他们介绍,“君修、君贤,叫叔叔。”
“叔叔好!”两人异口同声地喊。
孟堂轩再次受到震撼,为女孩的懂事、男孩的听话。
“你们的父母呢?”他不禁问。
君慈脸色一黯,君修和君贤则指指上方,“在天堂!”
死了?他一愣,“那你们还有家人吗?”
“只有姑姑了,不过姑姑比爸爸妈妈好多了。”君修天真地说。
“你们爸爸妈妈什么时候到天堂的?”
“姐姐!是什么时候啊?”男孩们记不得时间,于是问姐姐。
“对啊!是车祸。所以刚刚我们听说姑姑出车祸,好害怕,以为姑姑也要上天堂了。还好伯伯说不会有事。”君修点着头道。
原来邱雨如身负抚养三个侄儿的责任。以孩子们的话来看,她似乎比父母还受孩子们欢迎,这样的女人会是个不择手段的人吗?
或许是他错怪了她。
孟堂轩旁观三个小孩的对话,看着他们的举止,想着邱雨如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女人。
君慈在一旁向弟弟说明事情发生的情形。
“姐,早上就跟姑姑说多休息一下,姑姑就不听。”君修难过地说。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我们家已经没钱了,姑姑要赶快找工作赚钱啊!”君慈安慰他们。
“我们也有帮忙做花,只是后来睡着了……”君贤邀功地道。
“我知道,你们很乖,我也被姑姑赶进房睡了,不过我知道姑姑整晚没睡。”
君贤不解地问:“姑姑不睡觉没关系吗?”
“会很累,累到最后身体会坏掉。”君修瞪弟弟一眼,暗骂一句笨蛋。
“那姑姑为什么都不睡觉?”君贤更不解了。
“笨蛋!”君修这回骂出声了,“姑姑要赚钱啊!”
“君修!你忘了姑姑的话了吗?快道歉!”君慈厉声指责。
君修听话地道歉。“对不起!”
“还有呢?”
“对不起,君贤,哥哥不该骂你笨蛋。”
“没关系,我本来就比较笨。”君贤憨憨地笑了笑。
“好了,姐姐告诉你们,姑姑为了要养我们,白天工作,晚上也工作,回到家又要做花,所以没时间睡觉,才会累的发生车祸。现在我告诉你们,等一下姑姑出来后要乖一点,不可以哭,要让姑姑安心地养伤。听到没有?”君慈叮咛着。
“听到了!”两个男孩异口同声地说。
“姐姐姑姑要多久才会好啊!”
“我也不知道。要问医生伯伯才知道。”
“那学校要开学了,怎么办?”君修担心着。
“等姑姑醒来,姐姐会向姑姑拿卡到邮局领钱,虽然钱只够你们两个注册,不过姐姐没关系,明年再读也可以,我会带你们去注册的。”君慈一副亦姐亦母的模样。
“姐姐不能读书了吗?”
“笨……钱不够怎么去学校?”脱口而出的笨蛋字眼又即时收回,君修送给弟弟一个大白眼。
“好了,你们累不累?要不要睡一下?”
男孩听话地偎着姐姐不一会,三人陆续睡着了。
见状,孟堂轩招来一名护士,利用关系要了一间特等病房,安顿好三个小孩在听完三人对话后,他已经知道他该怎么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