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寒料峭,梅颤枝头。
早春薄寒,沁得人全身发冷,通往书斋回廊旁的庭院中,朵朵的白梅绽放,一片的花海和未融的白雪相辉映。
一个娇小的身影,穿着轻暖的银狐裘,踏过砌下落梅,身后跟着四个圆嘟嘟的小丫鬟。奴仆们见到她,总停下步伐,恭敬的福身行礼。
“少夫人。”
金金淡然的点头,脚步没停,绕过长廊,往碑林走去。
嫁入严府的日子,倒没她所想像的那么困难。虽是被逼着嫁给严燿玉的,但几日过去,她竟发现,自己竟也开始习惯这样的生活。
她无法确定,是因为自个儿适应力强,还是在心里,早就隐约知道,会跟这个男人发展到这步田地。
严燿玉对她很好,不时嘘寒问暖,疼她、宠她,还照着大夫的吩咐,夜夜为她按摩脚伤。只是,他的体贴里总渗着不怀好意,每回到了后来,那双大手就会开始不规矩,对她——
夜里的欢爱记忆,让金金忍不住俏脸微红,在长廊上停步,偷偷喘了口气,平静心绪后,才又迈开足下的绣鞋儿。
她虽然已经嫁入严家,但家里高堂远游,旭日又没半点经商本事,那些生意,又是一日都不能搁下。钱叔为求慎重,还是每日都将帐册送过来,照旧请她批阅裁示。
这几天来,两府各地的管事,都聚到严府报帐,商讨事情,严燿玉仍是在书斋里处理,倒是另外嘱咐总管,替她辟了间干净宽阔的厅堂,方便她议事。
出入的人多,来往的信件自然也跟着增加。今天早上,一封严家商行的信,被错送到她桌上。
原本,这送错的信件,让下人送回去也就罢了,但是一瞧着严燿玉差人送来的甜粥,她心头一暖,倒是想起他背上的刀伤。
他身强体健,复原得极快,才个把月的时间,就已经行动自如,要不是每晚恣情欢爱时,他背上那道狰狞的刀伤还清晰可见,她肯定也要怀疑,他倒卧在血泊中的可怕画面,只是她作的一场噩梦。
只是,虽然刀伤早巳愈合,但是他终究曾受过重伤,要是不用汤药悉心调养,口子久了,气血一虚,还是会对身体造成损害。
略一思索,金金便吩咐甲乙丙丁,准备甜品与汤药,连同那封书信,亲自送往严燿玉的书斋。
跨入书斋的院门,映入眼帘的是那座碑林。
金金穿过碑林,走进书斋,没看见严燿玉的人影,倒是一眼就瞧见,那几本搁在他桌案上的帐册。
“啊,少主不在耶。”端着甜品的甲儿,小脑袋转过来转过去,傻愣愣的说。
乙儿咚咚咚的跑到后面察看,又咚咚咚的跑出来。“也不在后堂呢!”
“可能是出去了吧?”丙儿眨着眼睛。
“那,少夫人,我们要不要先回去啊?”丁儿问道。
他不在?
金金走到书桌旁,小手搁上桌面,凤眼则是盯着那几本帐册。她的掌心刺痒,奸想好想去翻阅——
她一直记得,在几个月之前,严家输给她的那六笔生意。当时她一路赢得太过顺手,被胜利的快感冲昏头,但是等到事后冷静下来,她才隐约察觉事有蹊跷,或许眼前的帐册,可以解除她心中的困惑。
再说,这帐册如今就搁在她眼前,机会难得,不看多可惜啊——
“呃,少夫人?”见她一动也不动,只是站在桌前,一脸渴望的看着帐册,丁儿试探性的再开口。
金金镇定的微笑,轻轻挥袖。
“他大概只是暂时离开,过一会儿就回来了。我在这儿等着,你们把东西搁着,就先下去吧!”她在书桌后坐定,视线还是盯着帐册不放。
包子四姊妹乖乖点头,搁下汤药与甜品,依序滚了出去。
确定四下无人后,金金才伸手,翻看起严燿玉的帐册。她一一翻阅,看得格外仔细,没有放过任何细节,尤其是那六椿生意,她更是反覆把当时的记录看了数次。
当初,严家几乎是一和她交锋,便兵败如山倒。可是看这帐册里,那几笔生意的支出,却大得出奇。
甚至在确定生意失败后,帐上依然有着钜额的开销。她再细看下去,竟发现那些开销,全是买货的成本。
这怎么可能?那些货明明是被她全部搜刮了,不可能有剩的,严家根本买不到货。
那么,这笔钱又到哪里去了?
金金皱起眉头,愈看愈狐疑,伸手再翻帐册,一只大手却从她身后冒了出来,覆在她手上,压住帐册的明细。
“金儿,你这样是不行的喔!”严燿玉低沉醇厚的嗓音,轻轻在她耳边响起。
糟糕,被逮着了!
金金匆忙回身,发现他不知何时,早已来到她身后。
“你跑去哪儿了?”她强做镇定,脸上不免还是一阵发烫。
“你那儿。”他黑瞳幽暗,薄唇轻扬,伸手轻抚她的粉脸。“我正在想你,所以搁下工作去找你,怎知你却跑到我这儿来了。怎么,你也想我吗?”
深幽的眸子,落在摊开的帐册上,他下颚一抽,眼中厉芒一闪,旋又消逝。在她回过身来时,已经恢复成那温文的笑。
她没有察觉他乍然泄漏的情绪,从袖子里拿出信函。“我只是送信来还你罢了。这是你的信,错送到我那儿了。”她一掌拍到他胸膛上,顺势把他推开。
“是吗?甲乙丙丁还说,你是担心我的伤,特地送汤药来让我补身的。”他把信搁回桌上,黑眸锁在她身上。
金金睨了他一眼,端起汤药,莲步轻栘的走过来。
“是啊,我是担心啊,我可不希望,才刚嫁过来,就成了寡妇。”就算是真的关心他,她也嘴硬的不肯承认,说出口的,全是讽刺的言语。
严燿玉默默瞅着她,唇上勾着笑,眸光却复杂至极,像是极力在压抑着什么情绪。
她正低着顿,握着冰瓷调羹,舀起一匙汤药。“这是一些补中益气、强健骨血的药,我特别交代,里头别加蜜糖,以绝坏了药性。”
“金儿,你明知道,这类药要是没加蜜糖,可是苦得难以入口的。”他眉头一挑。
“是吗?”她一脸无辜,双眼眨啊眨。“莫非你不愿意喝,打算辜负我的一番心意?”
严燿玉眯起眼睛,许久后才慢吞吞的开口。“娘子一番盛情,我怎么能够拒绝?”
她咬着红唇,双眼里却带着笑,小手舀着汤药,开始喂他,伺候得格外周到,就是要确定这碗极苦的汤药,涓滴不剩都进了他的嘴。
他没有吭声,还真的喝尽她手里的汤药。
等到她停手,碗也见了底,他才开口确定。
“没有了?”
“嗯。”她因为整到他而心情愉悦,轻盈的转身,放下瓷碗。
“那么,我能吃些甜品解苦吗?”严燿玉问道。
“当然。”金金毫无防备,端起糕点走回来,谁知他一伸手,不拿她手中的糕点,却将她拦腰拉进怀中。
那张刚刚咽尽一整碗汤药的薄唇,强硬的吻住她红嫩香甜的小嘴——
“啊!”一阵苦味在口中扩散开来,顾不得糕点跌落在地,她惊慌的伸手想推开他,却怎么也挣不开。
天啊,好苦好苦好苦——
“唔、唔唔唔唔!”金金抡起粉拳,猛槌他的肩,舌尖味蕾上的苦味有增无减,逼得她眼中泪花乱转,几乎都快哭出来了。
半晌之后,尽情肆虐过的严燿玉才抬头,对她露出满意的微笑。
可恶啊,这个男人根本不肯吃半点亏,会肯乖乖“就范”,喝下那碗汤药,原来是打着这个坏主意,要跟她“同甘共苦”。
“金儿,谢谢你的甜品。”严燿玉一手撑着下颚,嘴角的笑添了几分邪。
“你、你——”她苦得小脸紧皱,张嘴吐舌,眼泪都淌出了眼眶,连话都说不出来。
“还苦吗?要不要再让我吻吻?让我替你把药味吻得淡一些。”他笑容可掬的提出建议。
金金哪里还会理他,苦味持续茶毒她的丁香小舌,她双手捣着小嘴,在屋内跑了一圈,却发现里头根本没茶水,只能眼里含泪,头也不回的飞奔出门,急着去找水来喝。
“娘子,慢走啊!”
书斋里头,传来他体贴的嘱咐,顺便还附赠一串让她又气又恼的朗声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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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晌午,一辆马车在严府大门前停下。
钱家次女、如今的南宫家少夫人银银,慢吞吞的下车,在严家奴仆的带领下,来到金金的议事厅堂。
她踏人厅堂,小手掩住红唇,先打了个呵欠,然后才开口。
“大姊,你找我?”银银问道,睡眼迷蒙,老像睡不够似的。
金金从帐册里抬头,看了她一眼。
“真想不到,你居然是用自个儿的双腿走进来的,南宫远呢?”她搁下朱砂笔,诧异这回竟没瞧见妹夫。
银银嗜睡,而丈夫对她疼宠有加,任由她“以夫代步”,走到哪儿就抱到哪儿,夫妻二人感情好得没话说。
“他另外有事要忙。”银银喃喃说道,环顾四周,习惯性的找到窗边的贵妃椅,自动自发的爬上去,抱起软枕,找到最理想的睡觉位置。“大姊为什么忽然要我过来?是有什么急事吗?”她边问,眼睛边闭上。
金金安静下来,端起香茗啜饮,沉思了一会儿,半晌梭才开口。
“我有些事要你去查。”
“嗯——啊,什么事?”已经乘机作完一个梦的银银,茫然的睁开眼。
“你还记得去年秋冬,严家连输咱们六笔生意的事吗?”
金金多年来执掌钱家的生意,银银则是她的左右手,专司辅佐之职,搜罗各类情报,小脑袋里总装满了商贾的资料,姊妹二人始终配合得天衣无缝,就算各自出嫁,对娘家的生意仍没有轻忽。
“嗯,记得。”银银杏眼半睁的点头。
“前几日,我看了严燿玉的帐,发现帐上大有问题,那些不该支出的金额、不明的项目,全是由同一人经手的。”
银银的眼睛,总算全睁开了。
“这几个月来,是有人议论纷纷,说严家财务出了点问题。”银银顿了一下,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大姊是觉得,有人在暗中搞鬼?”
“对。”金金端着热茶,指尖在杯缘轻轻打转。“我想,是严燿玉太过信任经手的人,才会不觉得有误。”
“大姊心里可有怀疑的人?”
“刘广。”
“刘广?不会吧?他不是跟了严大哥十多年吗?”
“事情是他经手的,就算不是他在搞鬼,也是他底下的人。”金金轻扣着杯盖,扬眉瞧着妹妹。“你去清查那几笔生意,还有刘广和他手下所有人的背景,我要知道所有银两的去向,就算是一枚铜钱,也要查清它到了谁手上。”
“知道了。”银银点头,这类搜罗情报的事,对她来说是家常便饭。“不过我需要点时间。”
“多久?”金金盖上杯盖,想知道确切的时间,毕竟照那人搞鬼的速度,就算严家的钱再多,恐怕也撑不了多久。
“一个月左右。”银银说完,爬下贵妃椅就往外走。只是,走没几步,她又回过头来。
“怎么了?”金金挑眉。
“没。”银银稍稍偏头,打量着端坐在书案后的女子。“我只是发现,原来大姊也会担心严大哥啊?”
“谁担心他?”她的反驳,快得有些不寻常。“我跟他斗了十年之久,他就算是真要垮,也得是垮在我手中。”
噢,都嫁人了,这会儿还这么嘴硬啊?
银银轻笑出声,抿着红唇不敢再答腔,她敛裙福身,赶忙提裙逃离现场,就怕自个儿要是再说下去,大姊会恼羞成怒,拿手里那杯热茶泼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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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妻子简直忙得像颗陀螺。
连续几天,金金忙得天昏地暗,晚问回房后,总累得沾枕就睡。就算是白天里,严燿玉偶尔去厅堂里找她,她不是正在指派工作,就是和钱叔议事。
唯一能单独见到她的机会,是她偷偷摸摸溜进书斋,偷翻他帐册的时候。
严燿玉站在窗外,沉默不语,黝暗的眸子盯著书斋之内忙着翻看帐册的妻子,身侧的大掌不自觉紧握成拳,压抑的情绪,又泄漏了一些些。
他无声无息踏入书斋,悄悄来到金金身后,温热的手臂环到她的纤腰上,把她紧紧的、紧紧的圈进怀里。
“啊!”她吓了一大跳,本能的反抗,娇躯一弹一回,双掌已经贴上他的胸口。
“怎么,想谋杀亲夫吗?”他勾着嘴角,笑意却没有到达眼中,黑瞳亮得出奇。
“你怎么突然闯进来了?”那样的眼神,让金金心头一跳,作贼心虚的转开小脸。
“金儿,你忘了吗,这可是我的书斋,你才是闯入者。”他柔声说道,抓住她极力想藏住帐册的小手。“这是什么?”
“呃,这个——我只是刚好瞧见了,所以随意看看——”她若无其事的说道,尽力不在他的视线下心虚。
虽然看出帐册上的问题,但是在掌握证据前,她暂时不想让严燿玉知道。毕竟这件事情,跟他的左右手脱不了关系,她愈是谨慎,才愈有可能逮到那两个内贼的把柄。
他双眼一眯,嘴上仍旧挂着微笑,但是那双黑眸里,渗入阴鹫的寒光。“这阵子,你对帐册的兴趣,似乎远比对我这个丈夫来得高。”
他在生气?!
金金诧异的瞪大双眼,看着手里的帐册,再看看严燿玉。
怪了,他不是向来冷静过人,不论她如何讽刺或设计,都还反将她一军的吗?如今她只是稍微在帐册上多花了些注意力,他反倒为这点小事生气。莫非是这帐册里,有什么不能让她知道的秘密?
她暗自猜想,一面把帐册推到他胸前,挡在两人之间。
“不看就下看,还你就是了。”物归原主后,她转身就要走。
绣鞋才迈开一步,她腰上一紧,又被扯了回来,背部整个贴进了他的胸膛。
“你要去哪里?”严燿玉低下头,靠在她耳边问道。
“既然不让我看帐册,那我留在这儿做什么?”她理所当然的说道,被身后热烫的男性体温,熨得全身不自在,急着想要挣脱。
她的回答,却让他的双眼一眯。
“是吗?没了帐册,你就要走了吗?”他徐声说道,因为彻底被漠视而深深不悦。看来,在她眼里,他这个丈夫只是帐册的附属品。
“不然你还有什么事需要我留下?”金金反问,清亮的凤眼睨着他。
“需要你留下的事,可多了。”严燿玉陡然勾唇,露出让她心跳的笑。他先把帐册扔了,再握着她的手臂,转身就往内室走去。
书斋的内室,是一间整洁的房间,有着简单的桌椅床铺。以往他审阅帐目到深夜,偶尔会睡在这里,自从成亲之后,这儿虽然一直闲置,但是仍旧打扫得颇为干净。
金金狐疑的左看看、右看看,心里愈来愈忐忑。“你带我进来内室做什么?”
他关门上锁,转身面对她,视线落在她的小脸上,眸光转为深浓。“试着不靠帐册,把你留在书斋里。”
那样的眼神,让她陡然醒悟过来,粉脸顿时变得无比嫣红。
她已经太过熟悉那样的眼神,明白他此刻要的是什么。只是,这会儿可是大白天啊,大厅里还有商贾等着他去见、书房里还有钱家的帐目等着她去批阅,他们根本没有时间——
“不要开玩笑了,现在可是白天,我还有事情要处理,没有时间陪你窝在——”话还没说完,严燿玉已经将她压在墙上,高大的身躯传来强悍的力量,让她不禁颤抖。
“我知道。”严燿玉啃着她的唇瓣,灼热的欲望,隔着衣料抵住她的柔软。“但是,我现在就想要你。”
金金的漠视,让他埋藏在心中的愤怒发酵,而那些愤怒,又催逼了他体内想要她的欲望,他突然间迫切的渴望,以火热的激情,逼她把那些见鬼的帐册全抛到脑后,让她的眼里只能看着他、心里只能想着他——
“你——”金金倒抽一口气,眼儿望向门口,衡量距离后,突然用力推开他,快速往门口奔去,妄想要逃出去。
她的指尖连门闩都还没碰着,整个人就被拦腰抱起。
“你想去哪里?”他的声音伴随灼热的温度,吹拂着她的耳。他抱着她,靠到墙角。
贴墙的高脚花几上,摆着一盆矮松,严燿玉挥开矮松,将金金抱上花几,逼得她只能无助的坐在上头。
花几上铺了瓷,凉意透过锦缎,以及层层衣料袭上肌肤,而紧压在身上的男性体魄,又是灼热如火,她无处可逃,身子又冷又热,简直要疯狂了。
他的身躯压得更紧,挤入她的双腿之间,贴近她最柔嫩的那一处。她修长的腿儿,只能被迫悬挂在他的腰间。
金金不知所措地瞪大眼睛,红唇问逸山无助的低吟。
这儿?在这儿?就在这儿?他打算在这张高脚花几上对她——
严燿玉的动作粗野,虽然不至于弄疼她,却疯狂得让她无法呼吸。她身上的衣衫,全数在他的大手下,轻易的被揉成碎片。
她察觉出他奇异的情绪,心头更慌,即使被剥得赤裸,还不死心的挣扎着。
“严燿玉,你——”她粉嫩的身子上一丝不挂,他却还衣着整齐,这情形让她全身都羞成了粉红色。
他陡然握住她的足踝,健壮的肩膀撑得她双腿无法并拢。
接着,在金金羞极惊骇的注视中,他俯下身去,以热烫的唇舌,将她的花瓣吮得湿润。
激狂的销魂,像是燎原的野火,从他啃吻的地方烧起。她用力摇头,想要抗拒那种感觉,却被他这邪恶的举止,摆布得频频颤抖。
确定她已经足够湿润,严燿玉才缓缓起身,撩起衣袍,释放为她而灼热疼痛的男性欲望。
“低下头。”他嘶哑的命令。
“不——”她闭眼颤抖着,敏锐的察觉他的巨大,威胁的抵着她最温热的那一处。
“金儿,我要你看着。”他的口吻不再是以往的诱哄,而是蛮横的催逼。
严燿玉施加在她身上的一切,都让她难以招架。她紧绷着身躯,怯怯的往下看去,看到的景况,让她几乎要昏厥。
她的雪白与他的黝黑,是最煽情的震撼,却也是最惊世骇俗的放荡景况。她羞极的呻吟,注视着他的强悍一寸寸的进入她。
这样的姿势,让他更为巨大,她紧窒的花径几乎无法承受他的全部。
严燿玉眼眸中进着烈焰,看来格外狂野,双手捧着她的粉臀儿,猛力一送,探进她的最深处。
“唔。”她仰起头泣叫一声,双手陷入他强壮的肩膀,那灼热的烙铁,没有弄疼她,却把她撑到了极限。
他啃着她的红唇,吞咽她的娇吟,猛烈的乍起乍落,以狂乱的激情浇灌她的柔嫩。
“啊、嗯——”金金在花几上微微轻喘,契合他几近疯狂的动作,修长的玉腿,自然的缠绕上他的腰。
一双纤纤的柔荑,时紧时松的在严燿玉的衣衫上乱抓,不住留下紊乱的指痕,像要宣泄体内的意乱情迷。
门上突然传来轻敲,她原本酥软的娇躯,立刻变得僵硬,紧张的攀住身上的男人。
“少夫人,您在里头吧?”甲儿在门外问。
“少夫人,少主不知去哪里了,我们四处都找不到耶!”乙儿说道。
“是啊是啊,爹说他回书斋了。”丙儿茫然的环顾书斋。
“但是我们没看到他耶,少夫人,你有看到少主吗?”丁儿问。
她何止是看到他了,还正被他欺负着呢!
“你——呃、放、放开——”金金喘息着,慌乱的想要挣脱,严燿玉却不肯放过她,双手钳得更紧。
门外又传来声音。
“少夫人会不会不在里头?”
“在啦,我们刚刚就听见里头有声音了。”
金金慌得没了主意,他却更快、更猛烈的冲进她,逼得她松口逸出惑人的呻吟。
“呃——啊——”她柳眉紧蹙,身子在他的侵占下颤抖不已。
外头的甲乙丙丁,压根儿不知道她正在经历些什么,听见那模糊的轻吟,还以为她正在说话。
“看吧,少夫人真的在里头。”
“呃,少夫人,您刚刚说什么啊?我们听不清楚。”
金金青丝散乱,肌肤嫣红,她好怕自个儿再泄漏出什么声音,只能咬着他的衣襟,忍住口中的婉转娇吟,清澈的眼儿像是盈了泪,哀怨的看着他。
他态意的需索她的娇嫩,黝黑的额际滴落热烫的汗水,滴落她的颈间。
累积到了临界的狂乱欢愉,将她拖进一个漩涡之中,她的神智愈来愈迷离,整个世界都被他占据,甚至忘了门外还有人,只能全心全意的跟随他,共坠销魂的璀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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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时辰之后,书斋内室的门终于开了。
窝在椅子上打瞌睡的甲乙丙丁,听见门打开的声音,立刻跳起来。
“少夫人,你终于开门了啊,我们——”
啊,不是少夫人,是少主呢!
甲乙丙丁同时一呆,四姊妹露出一模一样的呆滞表情,双眼发直的看着上身赤裸的严燿王。
“呃,少主,你在里头啊?”
“我们原本以为是少夫人说——”
“那少夫人跑哪里去了?”
“对啊。”
严燿玉抬手,制止小丫鬟们的讨论。“她在里头睡着,别吵她。”他简单的说道。“你们一个时辰后,再端热水来替她梳洗。另外,到房里去替她拿一套衣裳来。”
四张小脸浮现理解的笑容,暧昧的挤眉弄眼,偷笑着溜出去打点了。
严燿玉走回内室,确定金金仍在安睡,替她盖拢了被子,在她红晕未褪的粉脸上印下一吻,才又回到书斋内。
书斋内空荡荡的,一本帐册孤伶伶的躺在地上。
他走过去,弯腰拾起帐册,嘴角浮现讽刺的微笑。
唉,谁能料想得到,堂堂严家少主。竟也有沦落到跟帐册吃醋的一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