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什么?才回来就一脸死样子,谁欠了你会钱呐?”推开总裁办公室的门,就看见欧南靖坐在皮椅上,一瞬也不瞬地盯着窗外的白云,却看不出他到底在看哪一朵?
欧南靖动也不动,陆澈发出一声喟叹。
“要嘛,就像我一样,硬把她架回来;要嘛,就彻底忘了她,让她幸福地去过自己的日子。”他耳闻巧依即将嫁做人妇的小道消息,知道南靖可能为此感到难受。
“你的意思是──她跟着我不会幸福?”欧南靖语气森冷地开了口。
让她幸福地去过自己的日子?难不成他会虐待她不成,瞧他把自个儿说成什么毒蛇猛兽了,啧!真不象话!
“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陆澈耸耸肩。“她是个单纯的好女孩,如果你不能给她一生一世的情感,那就放她自由地飞吧。”陆澈的心肠软,理所当然地为弱势的一方站台。
陆澈的话就像一把锋锐的利刃,无情地刺向欧南靖的心脏,他眯起眼,却掩不住痛苦的光芒。“难道就因为我以前生活放荡,你就认为我不可能对任何女人付出‘一生一世的感情’?”
这是什么狗屁倒灶的理论?他是人,有心、有感情,若真要他割舍,他的心也会慌、会痛呐!
陆澈摇摇头。“一旦你决定要她,就必须和以前所有的红粉佳人断绝关系,你确定做得到吗?”他干脆挑明了讲。
欧南靖霍然站起,两手紧揪着陆澈的领口。“你该死的怀疑我?”
陆澈定定地盯着他的眼,完全没有畏惧之色。“如果你真的爱她,那就明明白白地告诉她,把她由那个男人手中抢回来!”仿佛也在说服自己一般,他铿锵有力地说。
欧南靖松了手,烦闷地抹着脸。抢回来?说的比唱的轻松!
“她──说她是跟我玩玩的。”该死的她!他一辈子都不会忘记这句话。
陆澈瞬间瞠目结舌,不可思议地瞪着他。“跟你……玩玩?”他脸孔扭曲,说起话来有点结巴。
欧南靖没好气地瞟了他一眼。“想笑就笑,免得憋久了难受。” 白痴都看得出来他在想些什么。
得到男主角的允许,陆澈很给面子的大笑出声。“哈哈──”
这一笑,足足笑了一分钟还停不下来。
“你够了没,也不怕笑掉了下巴。”看到阿澈笑得那么开怀,欧南靖可苦着一张脸。
“哈哈……没想到你会有今天,哈……”这真是开春后的第一炮,绝对荣登今年度最爆笑的笑话。
报应呐!
他真的没料到骆巧侬是如此麻辣的女人,竟会说出这种极度折损男人尊严的言辞,过瘾!实在是太过瘾了!
欧南靖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陆澈识相地整整面容,不敢再继续嘲笑他。“也罢!俗语说:‘清官难断家务事’,她是你的女人,你自己想办法搞定;现在没我的事了,先走一步。”
陆澈帅气地摆摆手,拉开办公室的门。“哦!对了,南靖,有件事忘了告诉你。”
欧南靖挑起眉,这家伙还有什么事?
“有屁快放!”人在情绪不稳定的时候,千万别奢望他能说出多有内涵的话。
陆澈弯起眉毛。 “你的修养愈来愈差,典型‘失恋者’的坏脾气。”
趁着飞向他的公文夹还没击中目标,陆澈手脚利落地关上门,跷头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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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巧侬,你真的决定拒绝于先生?”骆妈见巧侬一人坐在客厅里发呆,便将多日来的疑问提了出来。
“妈,对不起。” 巧侬看得出来,妈妈其实很失望,毕竟这沉重的负担已压得她们母女俩快喘不过气来;好不容易有个于学长肯娶她,并且愿意为她解决所有的困难,可是她却无法说服自己去欺骗那么善良的人,所以她对于母亲有说不出来的歉疚。
“傻女孩,说什么傻话!”骆妈啐了她一口,泡了两杯茶后,便在巧侬旁边坐下。“儿孙自有儿孙福,这是你自己的婚事,理当由你自己决定,妈无权为你作主,干么跟妈道歉?”骆妈亲昵地抚摸她的发,她不记得自己有多久不曾好好地看看女儿,自从那件事发生过后,母女俩终日为金钱奔波,极少有时间培养感情。
“妈,好不容易遇到有人肯为我们解决难题……是我不好,拒绝了于学长……”巧侬自责不已,眼眶微红。
“傻女儿,感情是无法用金钱衡量的。”骆妈叹了口气。 “像我跟你阿爸,我们结婚后的生活也过得并不富裕,可是我们的感情很好,若不是……”
“妈,爸都走了三年多了,你就别再想了。”这只是安慰母亲的话,其实巧侬自己何尝不是思念着父亲?
“巧侬,你在台北──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了?”这次巧侬由台北回来,算算时间还不到放年假的时候,而且回来后,常常一个人对着天空发呆,胃口也变得很差,整个人瘦了一大圈;骆妈忍耐许久,终于还是开口问了出来。
“什……什么喜欢的人?”巧侬一惊,为什么大家都知道她和以往不同,难道自己的表现真有这么明显?
“就我们母女俩,你还有什么不好意思的?”骆妈温柔地笑了笑,拍拍她的手。台北人看起来是比她们乡下人体面,像巧侬公司里的总裁,那个欧什么的先生,不也挺好?
“巧侬呀,你们公司那个欧总裁,他结婚了没?”近水楼台先得月,巧侬跟于先生的缘份薄,或许那个欧先生也对巧侬有意思,不然干么三天两头地往家里跑?嗯,有观察的必要。
“妈!你怎么突然提起他?”巧侬骇然,妈该不会看出什么了吧?
“我瞧他人挺好的,顺口问问。”骆妈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总不好让女儿认为她在强迫她嫁出去吧!
“怎么可能,人家的家世那么好,我怎么配得上他?”巧侬哀怨地说道。
是了,明知不可能,何必强求?她跟南靖,原就像那天与地,距离是如此遥远,她怎会犯了忌讳,妄想成为他的唯一?
罢了!一切就让它风吹云散,不留痕迹吧……
“什么配不配的,我不是说了吗?感情是无法用金钱衡量的,就算家世背景有再大的差距,如果真心相爱,一切都会迎刃而解。”骆妈可不赞同她的想法。
“妈,我……没那个福分。” 他只是将她当成一颗棋子,怎会有所谓的真心相爱?即使自己投注的感情再多,得到的,不过是深深的伤害──
骆妈爱怜地凝睇她,这孩子有什么话不能跟她说呢?打小时候开始,她就是有苦便往心里藏,倘若真如她所言,没有任何喜欢的人,这趟回来怎会心绪不宁,整个人失魂落魄的,教人看了心疼。
“倘若真有喜欢的人,一定要让妈知道。”骆妈有点失望,不过巧侬还年轻,有的是机会。
“妈……”突如其来的一阵委屈,令巧侬瞬间红了鼻头。
“怎么,他对你不好?还是欺负你了?”骆妈紧张地问;儿女总是父母心头上的一块肉,如今她受了委屈,叫她这个做妈的怎能不担心?
巧侬摇摇头,只是一径儿落泪。
“别哭了,改天带他回来给妈看看?”巧侬一直都很乖巧,从来没让她操过心,现在她有心仪的人,总得带回来给她看看,毕竟她活到这把年纪了,看人总是比年轻人准确。
“他……我跟他是不可能了……”想起他的无情,一颗早已千疮百孔的心又开始喊疼。
“什么不可能?”这些孩子的脑中到底在想什么?为什么她有听没有懂?
巧侬无语地抽张面纸拭泪,心已远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