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调很冷,房间里很安静,三人静默无语,徒剩呼吸的声音……还有一个来来回回走动的脚步声。
韦灵坐在床缘嘟着嘴,冷眼地看着钟孟翰来回的替她整理东西。
他看也不看她一眼,安静得教人心慌,她像是被世界遗忘的不存在物体。
她咬咬唇,忍下眼眶即将氤氲的水气,在心里第一千次告诉自己,她绝对不放弃。
就算她被世界遗忘,只要他不遗忘她就好。
韦灵双手往后撑在床上,掌心下的床单冰凉地诉说寂寞,有种凄凉感,跟她一样都是被抛下的那一个。
「我不回去。」她勉强找到自己的声音,回复到原来的她,那个执妄一如往常的她。
钟孟翰整理的动作未停,似乎早就猜到会有这样的对话,他将她在床边的最后一件衣服塞进行李箱,熟练的拉上拉炼,往地上一摆,才抬起眼望她。
那张小脸是他熟悉的,小脸上的明眸,专注地让他几乎不敢迎视,于是他转开眼,到另一张椅子上坐下。
「别胡闹,韦先生很担心妳。」钟孟翰冷冷地说,话里没有温度,深怕揉进一丝情绪,就会被她误认他的感情。
「那你呢?你就不担心我?」
果不其然,韦灵的问句,再度让他哑口。
他沉下眼眸,眸色更深、更坚定。
「韦灵……」钟孟翰看着她,眼光像刀,冰冷的扎痛她。「我就算担心妳,也是像哥哥担心妹妹一样,再多的就没有了。」
韦灵咬着牙,看着他冷漠的脸孔,不让眼泪流下来,努力的忽略他的态度──摆明告诉她,别错放感情,一点余地也不留……
「我不回去。」韦灵重复着她的说词,垂眸望着自己的手掌,在多年前的一个午后,她的小手心里有着他的温度,而现在她却只能握住空气。
钟孟翰对她的固执叹气,表情一如往常的冷漠,提起地上的行李,准备重施故计。
「韦灵,妳再不听话,我就不理妳了。」钟孟翰故意这么说,还不忘放慢脚步等她惊慌失措的追上来。
以往,他的恐吓都能得到效果,韦灵最怕的事,就是他的冷漠、置之不理,每一次她总会放下执拗,追上来握住他的手臂,叫他别生气,她会听话……
只不过这一次,他已经走到门口,大掌甚至还握着门把,却仍不见韦灵的身影追来。
他迟疑地转过身,看着仍坐在床缘,动也不动的她,他的黑眸里有着浓浓的疑惑。
「韦灵,妳再不来,我就真的不理妳了。」他再下威胁,看着神色落寞的她,心里闪过一抹不明的情绪。
爱情真是伤人,让他怕得不敢再靠近爱情一步,也伤得韦灵的眼中水漾漾的几乎要落下泪来……
「我不回去。」韦灵第三次重复她的说词,迎向他的眼,她的坚持不移半分。
「韦灵……」钟孟翰的语气更冷了些,没想到这次连恐吓也没用。「我真的不理妳,我不是开玩笑的……」
「你已经不理我很久了。」韦灵淡淡地开口,打断他未出口的威吓。「打从我跟你说『我爱你』以后,你就没理过我了……」
空气很安静,呼吸像是凝结在彼此之间,钟孟翰屏住气,说不出反驳,一双黑眸像是雾,让人看不清真正的心情。韦灵噙着笑,水眸清亮,却流露出一股无法掩饰的伤悲。而一直被当作隐形人的莫风,惊讶的忘了合口……
韦灵爱钟孟翰?!
真的吗?
「韦灵……」莫风开口,想询问却找不到合理的理由。
韦灵转眸,迎向莫风,像是能看出他眼中的疑惑,末了,她笑,笑得很让人心痛,她缓缓的说出。
「是,我爱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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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房间安静的让人心慌,不过不包括韦灵,她气息平平,一派镇静,或许心绪翻搅,但那绝不能称之为慌,她对自己爱他的心,一向很笃定,就算受伤、就算心疼,她也甘心承受。
看着钟孟翰欲言又止,韦灵摇摇头,因为她知道他想说什么。
「别说我还小,别说我不懂什么叫爱情……」她开口,看着钟孟翰,眼里一片寂然,那是一种得不到回馈的寂寞,但是并不能击倒她。
「我对你的心,你很了解,你想带我回去的意愿,我也很清楚,不过……」韦灵再摇头。「这一次,我不会顺你的意。」
钟孟翰拉下脸,没想到她会这么坚持,瞪着她的表情,很是生气。
「妳一定要这么不懂事?」
韦灵回瞪着他,对于他的形容词有异议,却不再试图为自己辩驳。
曾经,她是他心目中可人的小妹,他对她呵护备至。直到那个女人出现之后,韦灵开始成为所有缺点的拥有者。
「就当我不懂事!我顺着老爸的意思过了这么多年,这一次就算我任性好了,相信老爸会原谅我的。你的任务已经结束,要回台湾,请你自己回去吧!老爸那边我会亲自跟他解释,你不会受到任何谴责。」韦灵心灰意冷地说。
原以为把他拐到希腊来,能有一丝夺回他的机会,还精心的筹画绑架的戏码,看是否能逼出他对自己的一点怜惜……
结果很明显,她惨败!不但没得到他半点的怜惜,连个笑容也没看到。
「妳不要以为故意这么说,我就会留下来。」钟孟翰看着她的脸,俊脸上仍无半点表情,只当她仍在耍她的小心机。
韦灵倒抽一口气,大眼里闪烁着心痛……他认为她在故施苦肉计?
好吧,就算她曾一而再、再而三的这么做,不过,她会这么做,还不是为了留住他,他竟然一副「不齿」的表情!
「没人叫你留下来,你随时可以走。」韦灵的肩膀摊了下来,说不出的丧气。
如果真的耍心机,被人「不齿」也就算了,但是她现在明明就没这个想法……心里感觉很呕。
「既然妳这么说,那我马上回台湾。」钟孟翰神情未变,仍认为她在耍性子。
只是,这一次韦灵没再像以前,跺跺脚的表示生气,或拉着他的手拚命撒娇,她只是沉默,而后重重的点头,连回眸也没有。
「那我们达成共识,你跟莫风都回房间去,我累了。」韦灵拉开大门送客。
钟孟翰停在原地,很专注、很专注地看着她,看着她云淡风轻,一脸无所谓的模样,这一次,她似乎是真的放弃挽回他了……
韦灵毫不畏惧的回瞪着他,对于他注视的眸光,她从来只有欣喜而不会逃避,只是这一次,她心里没半点愉悦,知道他盯着她的原因,只是因为不相信她。
「好。」过了半晌,钟孟翰朝着她走来,大声的应了一声。
好?好什么?
好,他决定要回去了?还是说,好,他决定留下来了?
韦灵握着门把的手在发抖,被她细心的藏在身后,没让他发现,等着他公布答案。
「我再信妳一次,我陪妳把黄金面具找到之后,妳就必须跟我回台湾。」钟孟翰立在她的身旁,清楚地看见她听完答案后,澄眸绽放的美丽。
他轻轻叹了一口气,这小妮子终究没对他死心。
「好!找到黄金面具之后,我就马上跟你回家。」韦灵慷慨应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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艳阳高照,气温直逼四十度,清凉的短袖衣衫,带不来凉意,韦灵有一种热的快昏倒的感觉,一行三人进入街道旁盛行的咖啡店里,白底带蓝的阳伞隐约带来视觉上的清爽,她吁出一口长气。
来到这里几天,韦灵已经逐渐习惯这样的天气,所以,她不讳言她快昏倒的原因与站在身旁的人有很大的关系。
她凝眸,转身看着他……钟孟翰,她爱恋了近十年的男人。
打从第一次相遇之后,她跟他成了莫逆,她找了很多借口混在他的身边,让他在他有空的时间教她防身术,说她这爱管闲事的毛病,看样子是改变不了,为了她的生命安全,只好请他教会她保护自己。并向家人捏造自己晚归的事实,其实她一直跟着钟孟翰。后来更要求父亲让她去武馆学武,目的当然就是为了见到他。
钟孟翰原先是好意,却怎么也没想到,韦灵从国中到高中,从一个懵懂的小女生,变成情窦初开的少女,几乎每日相处的情况下,她开始喜欢上他。
一开始,她也把他当哥哥看,喜欢赖在他的身旁,偎在他的大胸膛里,感受他的体温,后来她慢慢发现,跟他在一起的感觉有些不同。
她有三个哥哥,她自然知道何谓兄妹情,至于对他是什么感觉,则很难形容出来。
她只知道,只要一靠近他,她的心跳就会不自觉加快,当他看着她的时候,她体内的血压就会火速飙升,然后染红她的脸颊,当他因为过马路而握住她的手时,她竟有一辈子不想放开的冀望……
她一直不明白那是什么感觉,后来在媒体大肆渲染的情人节广告里,她豁然知道自己的心意。
原来,那种酸酸甜甜,既期待又怕受伤害的心情,就是爱情。
是他教她识得爱情滋味,也是他让她知道,什么叫做心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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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回到钟孟翰大学毕业的日子,这是一个晴朗的夏日,微风徐徐,吹不散浑身的躁热,站在大树下的韦灵却笑得一脸灿烂,连太阳都要失去颜色。
在女中就读的她翘课,特意为他换上便服踏入大学校园,她的纤手里握着一个包装精致的彩盒,那是她想送给他的礼物。
认识他快四年,她从个青涩的国中生,变成对爱情懵懂好奇的高中生。虽然读的是女中,但她的周遭不乏许多爱慕者围绕,她未曾动过心,只因为她的心早已交到钟孟翰的手里。
她有个重大的决定,除了手中的礼物之外,她要送给他一个意外的大礼……
她决定向他告白,让他知道,她爱慕他好久、好久了。
红唇上带着幸福的微笑,编织着美丽的梦想,在她的脑中回荡的是他可能会有的表情。
是惊喜?是不可置信?还是一副「早就知道」的模样?
「就叫妳别来,怎么还翘课?」
低沉的声音从身后传出,韦灵火速回头,知道来者是他。
她露出甜美笑容,双臂张开,朝他扑了过去,毫不吝啬的给予大礼,将他抱得满怀。
钟孟翰笑着摇头,这小女孩就是说不听。
「跟妳说过多少次,别动不动就抱我,有人会误会的。」这小女孩就是不懂得保护自己,完全不会隐藏情绪。
虽然她已是十八岁的少女,但在他的心里,她还是那个十四岁的国中小女生,他也不过大她五岁,心态却总是好老、好老,只有在遇到她的时候,能隐约感觉到一点生气。
「误会?有谁会误会?我才不管谁会误会?」韦灵微吐舌,将他抱得更紧。
若是要论到生气的级数,她家里的大哥就是个活生生的活火山,要是知道她今天翘课,他大概会像捉小鸡一样,捉住老师的肩膀,问老师为何没有看好她。
钟孟翰没有推开她,像个哥哥一样的拢住她的肩膀,对于她,他有一种说不出的疼爱,或许是她见义勇为、挺身而出的那股傻劲,让他很动容,于是他也开始宠她,用一种他从未付出过的方式,努力的宠着她。
他教她习武、教她强身,只因为知道叫她安分是不可能的事,所以他相信如果她真想多管闲事,先练好自己的体魄会比较安全。
两个人在打打闹闹中熟悉彼此的气味,近身接触时,他喜欢她身上飘出的淡淡香味,他没什么遐想,只把她当作可爱的妹妹,并为此深深自豪。
「我今天有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你……」韦灵松开手,神色认真。
「喔?」钟孟翰挑起眉,他可爱的小妹会有什么重要的事要告诉他?「说吧,我洗耳恭听。」
韦灵的胸口急促的起伏,简单的几个字在喉咙燃烧,在他专注等待的眼神中,她觉得肺像吸不到空气。
「我……我……」韦灵支吾着,第一次知道什么叫害羞,穿着学士服的他,看起来好帅,简单有型的头发,衬出他挺直的鼻梁,像是雕刻完美的希腊雕像。
「怎么了?」钟孟翰看着她的失常,好笑的环住手臂看着她,白皙的小脸泛着可疑的红光,大眼骨碌碌的转着,长睫不安的翕动,像是飞舞的蝶。
「我、我、我……」韦灵大口的呼吸,空气送不进肺里,她的脸更红了。
钟孟翰噙着笑,好整以暇的等着她说出「重要的事」。
天气很燥热,烘得她的脸红的像颗柿子,她鼓足所有的勇气,终于准备把埋藏在心里四年的爱语说出。
「孟翰……」
一个甜腻的女子声音打断他们,韦灵愣在当场,被迫的退了几步,看着一个长发的女子奔入钟孟翰的怀里,占据原该只属于她的胸口。
「大家都在拍照,你跑来这里做什么?」那女子笑得很开怀,扬手拨了拨他的发,长指顺着他挺直的鼻梁滑下,眼里像是只容得下他。
「有个未成年少女在场,妳克制一下。」钟孟翰握住女子的双手,语气里有着宠溺,将怀中的女子转了个身,双手环在女子的腰间,让她面对着韦灵。
「这就是我跟妳提过,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韦灵。」他低头,在那个女子的耳边低语,黑眸专注的看着她,彷佛忘记韦灵在场似的。
那神态,韦灵觉得好熟悉,是自己常盯着他看的那种神情……
韦灵突然觉得有根锥子扎在心上,感觉好痛。
「她叫田莉,是我的女朋友,四年前那天会意外的救了妳,就是因为我跟田莉吵架,没心情上课,刚好解救妳。」钟孟翰扬头,对着韦灵说。
韦灵怔在当场,没意料情节会这么发展。
他有女朋友?为什么没有听他说过?
只不过,像他这样的男人,有女朋友似乎也不是太让人吃惊的事,但是为什么是现在,在她决定要对他表白心事的时候?
「妳好,我叫田莉,我常听孟翰谈起妳。」
田莉大方的对她笑,不知怎么着,韦灵就是觉得她的笑有种示威的味道。
韦灵被动的伸出双手握住田莉,看着眼前颇具女人味的田莉,她第一次觉得自己不如人。
在田莉的面前,她清楚的感觉到,自己是个上不了台面的黄毛丫头。
「听说妳常常跟孟翰在一起学武术。」田莉看韦灵一眼,眸中若有所思。「练武不都是男人的事吗?像我都是让孟翰保护我。」田莉更深的偎进他的怀里,笑得很骄傲。
韦灵清清喉咙,直觉的感觉田莉对她不友善,怎么都象话中带刺,无一不强调她与他的关系,似乎……在宣扬她的主权。
或许田莉已经看出,韦灵其实对钟孟翰有好感,毕竟女人的直觉很惊人。
「妳自己懒得练,别把韦灵拉下水,她练得很勤。」钟孟翰捏捏田莉的鼻头,宠溺的笑。
韦灵第一次觉得他的笑容很刺眼,像根针扎进她的眼里。
「韦灵,妳不是说有什么重要的事要告诉我?」钟孟翰突然想到。
韦灵摇摇头,再摇摇头,笑得很勉强。
这个时候,叫她怎么跟他说那件「很重要的事」?!
「没有、没事。」韦灵摇摇头,把难以言喻的辛酸往肚里吞。
「既然没事,孟翰,我们快回去照相,大家都在等我们。」田莉拉住钟孟翰的手,一副不想久等的模样。
「可是韦灵特别翘课来……」钟孟翰有些为难。
田莉拉下脸来,娇瞪了他一眼。
「你不去?那我自己回去。」田莉一跺脚,转身就想走。
「等等……」钟孟翰拉住田莉,回头看韦灵一眼。
韦灵知道他的难处,也想好好厘清自己的心绪,于是露出笑容准备离去。
「那我先回去了。」她扯扯笑容,突来的事件让她无所适从,她的确该先想清楚自己该怎么做。
钟孟翰看她一眼,知道留下无助于此时的情况,也只能点点头。
韦灵心碎,第一次知道田莉的存在,神伤的离开。
只是这个事实没有让她灰心退让,她一贯勇往直前的个性,在遇上爱情之后仍旧没有改变,她开始认真的让他知道她的心意,甚至主动告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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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不可能的。」钟孟翰在怔愣半晌之后,义正辞严的告诉她。「我已经有田莉了。」
「田莉……她对你不忠实,我看到她……跟别的男人一起,而且不只一次。」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才让韦灵决定表达爱意,不让钟孟翰被蒙在鼓里。
「韦灵,我对妳很失望。」钟孟翰看了她一眼,完全没把她的话听进耳里,看着她的眼神有着浓浓的失望。「我没想到妳会这样中伤田莉。」
「我没有!」韦灵大声否认道,心里很受伤。「我是真的看到她跟别的男人卿卿我我,我还冲到她的面前骂她……」
「而且还赏了她一巴掌。」钟孟翰眼神微冷,补充道。
昨天在看到田莉颊上的红肿时,随即就相信田莉的说辞,田莉说:她跟几个朋友去看电影,韦灵无缘无故的冲来,不分青红皂白就打她,当时田莉以为韦灵是因为吃醋,所以行为失常,叫他别怪罪韦灵。原本他还不相信韦灵真对他有意,此时这么一听,似乎田莉的推论言之有理。
韦灵怔愣,完全听不懂钟孟翰到底在说什么。
「我打她?」韦灵的语气微颤,不相信这话是从他的嘴里说出来。
她或许生气,或许脾气不好,但是说她打人……会不会太不了解她了。
更何况,她凭什么打田莉,她虽在家备受宠爱,但还没到恃宠而骄的地步。
「难道没有吗?田莉的脸都红了,我真的很生气,我教妳防身术不是要妳来欺负人,尤其是田莉。」钟孟翰沉着脸,已经定了她的罪。
「我没有打她,是真的!」韦灵大声抗辩,无奈被驳回。「她或许是自己打的,为了博得你的同情与注意,恶人先告状,怕我把她滥交的情况告诉你……」
「别再说了!」钟孟翰大声喝阻,这是她第一次看到他如此彰显他的怒气。
「妳不但不认错,还想把错误推给田莉……妳让我太失望了。」钟孟翰阴沉的说完话之后,转身就想离开。
他的动作吓到她,从来……他从来不曾摆脸色给她看,他决绝的态度,像是再也不打算理会她。
她急忙的拉住他的手,大眼蒙上泪雾,好怕他生气的样子。
「你不要走啦!」她的泪水在眼里转着,几乎就要掉下来。
钟孟翰仍是沉着脸看着她不发一语,像是过了一世纪之后,他才闷闷的发声。「犯了错我可以原谅妳,但是妳却不认错、不知悔改,这一点让我很生气。」
「可是我真的没……」她真的没有打人,要如何认错?
听到她又要解释,钟孟翰甩开她的手,像是再也不想多听一句。
「好啦!好啦,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韦灵挽住他的手,泪水跟着掉出来,所有的原则背叛她,只因为怕他不理她,所以她愿意承认她未曾犯过的错,只要他不要丢下她。
钟孟翰停下脚步,回头盯着她,看着她流下泪来,沉沉的叹了一口气。
他温柔的伸手擦去她的泪,就是对她没辙。
未曾见她哭过,就连初识时被人打了一巴掌,她的泪依然噙在眼里,倔强的不肯流出,现在却为了他哭……叫他怎么还能生气?
他的温柔,让她的泪落得更猛,她卑鄙的想用泪水留住他,让他沉溺在她的泪海里。
「别哭……好了,妳别哭……」止不住她的泪水,钟孟翰慌了,哪还记得要生气?大掌慌乱地在她脸上乱抹,心里有一丝心疼。
韦灵哭得梨花带雨、抽抽噎噎,她可怜兮兮地看着他,吸了吸鼻子,很委屈的问:「那你还生气吗?还要丢下我吗?」她真的很担心。
「妳不哭,我就不走。」钟孟翰保证道,实在看不惯她流泪的样子。
韦灵很高兴听到他的保证,却没想到她承认了她没做过的罪行,让她在钟孟翰心里的印象,已经起了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