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少绫呆滞,很严重的呆滞在原地。
啊咧……现在、现在是怎麽回事啊?
她好像听到了很离谱的话,是她听错了吧?
「好不好?请你当我的女朋友,我会给你爱,很多很多的爱。」一回生、二回熟,熬过第一次後,再次开口,姚子军讲得很顺口。
「你有毛病啊?」武少绫倒退了一步,当他是麻疯病人一样的看著他。
他下意识的回头看看站在门後的双胞胎,就看她们用嘴形直说著——
加油!你要继续,再继续啊!
不光是用嘴形讲,她们两个还直做手势,要他打开外门,上前一步和她面对面的说话。
姚子军听令行事,果真打开了外门,动作僵硬的站了出去,僵硬的开口:「我是认真的。」
角度的关系,武少绫没见到屋里的双胞胎,只当他在发疯。
「我看你是认真在耍人吧。」武少绫没兴趣跟著发疯的他起舞,只想要回她的东西。「快点啦,帮我捡一下我的抱枕套,我要回去重洗。」
她的话提醒了他。
「你刚刚已经答应我了。」他说。
「我答应你什麽了?」她一脸莫名其妙。
「如果我帮你捡抱枕的布套,你要当我的女朋友。」他提醒她。
她一顿,想起刚刚确实答应过要接受他的任何条件,因为理亏在前,害她一下讲不出话来。
不过理亏的感觉很快就不见,她瞪向他,开始耍赖。
「那你到底是要不要帮我捡东西?」回避问题後,她态度骄蛮的问。
克星,她是他命中注定的克星。
她这样一耍赖,他没有第二句话,咚咚咚咚的冲进屋内,视而不见地略过双胞胎,奔向阳台,捡起那块印有青蛙图案的布套,又咚咚咚咚的直冲了出来,再次视而不见地略过双胞胎,目标向她,在半分钟内完成了任务。
「喏,你要的东西。」他交出布套。
「喔。」她拿了东西就要走人。
「等一下。」他忽地叫住了她。
「干麽?」她停了下来。
「那我们刚刚说的事?」他忍不住问。
「刚刚?刚刚有什麽事?」她装死。
「就是你答应过我的事啊,我帮你捡东西,你就当我的女朋友。」他很认真。
「神经,谁理你啊!」她不当一回事。
「可是那是你自己答应的。」他一脸无辜。
「问题是,一开始你又没讲清楚条件,所以我才会先答应的,要知道是这种事,谁会理你啊?」她比他更无辜。
话这样说,好像没错,但他再怎麽拙,也不想放过这一次大好机会。
「但是那总是你自己亲口答应的事情。」他强调,试著蛮不讲理。
「那又怎样,除了你,除了我,又没有其他人听见,没有人证,我就是赖皮,你想怎麽样?」结果,她比他更不讲理。
「……」除了无言以对,他还能怎麽样?
「有本事,你找人证来啊,证明我有说过,我就履行约定。」她得意一笑,心情大好了起来。
平常并不是这样刁蛮不讲理的人,可是她突然发现,能这样蛮不讲理的耍赖,感觉还真是过瘾。
撂完话後,她以为他会知难而退,却没想到听了她的话,姚子军眼前一亮。
「真的吗?」他问,语带兴奋。
「我说话算话,只要你能找到人证,我就履行我的诺言。」她说得爽快,因为谅他绝生不出人证来。
她当然是笃定的,因为不久前他们俩因为违反「青少年不得深夜逗留在外」的法令,同时被带进警局里去,那时的她虽然不理他,可是耳朵还是有用,听见了他对警察说的话,知道他们家现在的状况跟她雷同,目前就他一个人住而已。
就因为这一点,她觉得无後顾之忧,讲出来的话自然就肆无忌惮了。
殊不知,她自以为安全无虞的话,却是为自己挖了一个大坑,一个无法翻身的灭顶大坑。
「这话是你说的喔。」姚子军笑了,顶著一头湿黏黏的发,很开心的笑了。
「废话,当然是我说的。」不知道他葫芦里卖什麽药,武少绫一脸怪异的看著他。
「那你该糟了!」朱薏芝很讲义气的在这时候跳了出来。
当然,讲义气的还有花薏若。在武少绫瞪大眼,用见鬼一样的表情看著她们两姊妹的时候,花薏若贼兮兮的指著她直笑——
「因为我们都听见了。」
※※※
时间在四个大孩子挤在楼梯间面对面相见时,有片刻的停滞……
「你们怎麽会在这里?」武少绫一回过神,忍不住大叫出声,心中有一种被设计的感觉。
「我们本来就在这里了。」朱薏芝满脸无辜。
「本来就在?」武少绫听了後直觉反应。「怎麽可能?没事你们干麽跑到他家里?」
「所以喽,我们会来,一定是有事嘛!」花薏若按著她的话说。
「你们跟他?能有什麽事?」武少绫怎麽想都觉得没可能。
「怎麽会没事,他可是我跟姊姊的大客户呢!」花薏若愉快的笑了。
「大客户?什麽客户?你们两个钱鬼又动什麽鬼脑筋了?」武少绫瞪著两人。
「讲这麽难听,什麽鬼脑筋,我们是好心,好心帮你的男友改头换面。」朱薏芝纠正她不当的发言。
「什麽男朋友?作弊,你们三个人串通好一起作弊,我才不理。」赖皮,武少绫直觉就是要赖皮。
男朋友?开什麽玩笑啊!她光是想到这名词就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要她怎麽接受?
至少,就眼前来说的话……未来是不知道啦,但过去,她没想过这回事,现在同样没想到,就别跟她讲这种肉麻兮兮的事情。
「你怎麽这麽赖皮,我们都听到了。」双胞胎不高兴的嘟起了嘴。
「听到又怎麽样?我就是赖皮,怎样?」武少绫不认帐就是不认帐。
「人家纯情少年可是很认真的,你这样不讲信用,会伤了他的心。」朱薏芝指指一旁最无辜的姚子军。
不想继续这个话题,武少绫转移大家的注意力,指著他湿黏黏的头发问:「他的头发,是你们的杰作?」
听她提起这事,双胞胎当场来劲儿了。
「不只是头发,我们还帮他买了很多的东西喔。」朱薏芝以过分灿烂的笑容说道,随即不由分说的拉著她进屋去看她们两姊妹的战利品。
「搞什麽?弄得跟战场一样。」看著一屋子大包小包、被翻得到处都是的混乱场面,武少绫皱眉。
「过程,这只是一种过程嘛,要建设,总是要先破坏。」朱薏芝胡乱瞎说。
「啧啧啧……」武少绫没理会她的瞎说,以家学渊源的好眼力大约看了看那些物品,忍不住摇头。「都是些贵死人不偿命的名牌货,敢情你们两人是把他当冤大头敲了。」
「那也是你才识货,还知道我们买的是好货,他啊,一直当我们是在骗他似的。」花薏若抱怨,朝姚子军瞪了一眼,见他那呆头呆脑的拙样,忍不住就想叹气。「同学,别老呆著,小绫又不会跑,快点坐好,你的头发我还没弄好,染剂都还没上完哩!」
尴尬一笑,姚子军动作僵硬的坐好,现在有武少绫在场,他更是只有认命接受摆布的分。
「等等,你们帮他染发,他们学校允许吗?」武少绫觉得奇怪。
一语惊醒梦中人,姚子军惨叫一声,双胞胎无辜的看向彼此,三个人直到现在才想到这个现实问题。
「我会被你们两个害死。」姚子军火烧屁股似的直冲进浴间把头上的染剂洗掉。
一阵的尴尬,朱薏芝马上把箭头指向胞妹。「妹,你怎麽没想到这一点啊!」
花薏若不服气,马上将责任踢回去。「染发是你的主意,你现在怪我?」
没兴趣介入两姊妹的争端,武少绫很无情的就要道别。「你们慢慢吵,我先回去了。」
「等等!你等一等啦!」两姊妹同声一气的叫住了她。
「干麽?」武少绫瞪人。「别再提什麽承诺的事了,刚刚的承诺不算数,我是不会认帐的。」
「笨蛋,你干麽不认啊?」花薏若先声夺人,劈头就骂了。
「我干麽要认啊?」武少绫被骂得一头雾水。
「想想现实问题,你的房租、生活费都不用钱的吗?」朱薏芝提醒她。
花薏若接棒,接著念了下去。「虽然说你家里目前是会固定汇零用钱给你,你那个磊哥也常塞私房钱给你,但你想想,仔细的想一想,那些都是不实际……应该说是不确定的,毕竟你离家久久不回去,等你爸发现时,叫你回去你又不甩,惹毛他之後,你以为那些零用钱还会继续固定供应?」
这事只有她们三个人知道,武少绫会离家,一方面就是要抗议家人长期的忽视她,所以她走了,还打定了主意,等家人发现後,她要让他们尝尝苦头,绝对会大闹脾气拒绝回去。
只是结果有点伤人,她都离家出走几个月了,她家里的人竟然都还没发现……想到这一点,武少绫神色黯然,看得出有点伤心。
让她伤心,绝不是花薏若愿意的,因此花薏若连忙又补充了几句。「虽然说,现在你爸他们都还没注意到,可是不管他们再怎麽迟钝,家里少了一个人,总有一天是会发现的吧?」
「就是就是。」朱薏芝心领神会,连忙跟著接口。「等他们发现,又知道你不肯回去,第一步会做的,就是断绝你的金钱来源,以为这样就能逼你回去。」
话题拗了回来,花薏若得意地再接续下去。「到时候,你别想说你还有一个磊哥,因为他更是不可靠。」
「没错。」朱薏芝跟著提醒。「你仔细想一下,除了你小时候以外,这几年,你平均一年能见他几次啊?就算他每次见面时,总是出手大方的给上一大笔数目的私房钱,但这种不固定的收入一点保障都没有,要是你很久很久都没有见到他呢?你怎麽能够指望他?」
武少绫被念得心烦意乱,脸色变得难看了起来。
「你们到底想说什麽?」她瞪著两姊妹,肯定她们一定有什麽意图。
「现实,我们要跟你解释人生最现实的一面。」朱薏芝开宗明义的说了。
花薏若点点头,接续道:「想想,你现在一个人住,房租要钱,生活开销里柴、米、油、盐、酱、醋、茶,样样都要钱,不只这样,学校那边,注册费、书籍费也都要钱,而且一次就得被敲掉一大笔,虽然以你现在的积蓄还足以应付,可是以长远的眼光来看呢?」
武少绫已经够不安了,朱薏芝还很残忍的补上一句。「你总有一天要去睡马路。」
咬著唇,武少绫没办法说话。
双胞胎使了一个心领神会的眼色,由朱薏芝率先开口:「这就是我们要跟你说的重点了。」
「还有什麽重点?」武少绫自暴自弃,任由两姊妹说教、出意见。
「当姚子军女友的好处。」花薏若露出一抹太过灿烂的笑。
「嗄?」双胞胎话题转变得太快,武少绫一时反应不过来。
「你想想喔,他现在一个人住,家里的空房间多的是,只要你认了这笔帐,用女朋友的身分跟他要求同住,他会说一个『不』字吗?」朱薏芝献策。
「你们要我跟他同居?」武少绫吓了一跳。
「干麽讲得这麽暖昧邪恶?你就不能说是同住的室友吗?又没人叫你跟他住同一间房。」朱薏芝纠正她的想法。「只是同住在一个屋檐下,大家彼此有个照顾的那种室友而已。」
「只要他同意,你成功进驻这儿後,少掉一笔房租的支出,不是省了很多?」花薏若马上帮她盘算了起来。「不只房租,他是男朋友嘛,你吃他、住他的,都是天经地义的事,他赚那麽多钱,也不怕他没钱养活你们两个,这样不是很好?」
「这样好像是为了钱跟贪图好处才在一起,很怪吧?」武少绫皱眉,有些排拒。
「那你就不要往那一方面想嘛,其实他人也不坏,又这样迷恋著你,你大可以试著跟他交往看看,只要放了真感情,就不算为了他的好处才跟他在一起啊,男人养他的女人,本来就是天经地义的事。」朱薏芝怂恿她。
「这……」
「不要这跟那了,你要不敢说,我们帮你说。」花薏若代为决定。
「嗄?」武少绫根本都还没想好。
双胞胎压根儿不给她再仔细思考的机会,眼见姚子军顶著一头湿漉漉的发步出浴间,两人同时露出只能称之为诡异的灿笑——
「总之,就交给我们吧!」
※※※
事情急转直下,在双胞胎舌粲莲花、只手遮天的漫天唬烂下,一对互不相干的男女突然成为男女朋友,还开始同居的生活。
对此,姚子军欣喜若狂,觉得双胞胎简直就是他的再生父母,不论她们到底用了什麽方法,重点是她们让武少绫点头同意,两人同住一屋檐下,让他从此能日日夜夜的看见她,满足那种见不到她就空虚失落的感觉。
因此,当仁不让的,举双手双脚赞成的他,行动力十足的帮忙搬东西,不但在两天的时间内将她的家当都搬了下来,还迅速确实的找来房东,代她办理好退租事宜。
相较之下,武少绫从头到尾就处在一种可有可无、很被动的立场。
她不是故意的,实在是她也不知道该怎麽做,私心底,她很不能认同双胞胎的建议,总觉得这样做根本就是在利用人,那让她觉得不舒服,也觉得很不应该。
可是没办法呀!
就像双胞胎所说的,这世界是很现实的,为了现实的那一面,她该节省一点。而省下每个月的房租费用,是最立即、也是最大的一笔开销。
放眼未来,为了长久之计著想,她在没有其他办法下,为了确实省下可以节省的花费,因此听从了双胞胎的建议。
只不过,她很快就後悔了,在正式进驻他家的当天晚上,也就是报应来到的时候。
她真觉得那个是报应,她存心占人便宜的报应,为此,她非常非常的後悔,後悔她没有坚持己见,硬是占了别人的便宜,导致现在报应来到,而她,面对这一波报应毫无招架之力,後悔到面白如纸,吐到连胆汁都快吐出来了。
「嗯!」忍不住,根本连厕所都没办法抵达,抱著垃圾筒,她又吐了。
正在煮稀饭的姚子军听见声音直冲了进来,见她吐得撕心裂肺的样子,脸都白了。
「你没事吧?」从小到大都是健康宝宝的他,无法想像急性肠胃炎是怎麽一回事,不过不用体会,光是看她又病又吐的虚弱模样,就足够吓坏他了。
「……」她连答话的力气都没有,在放开垃圾筒後,整个人浑身无力的瘫回床上,心爱的青蛙抱枕因为无力搆回,也只能有心无力的任由其倒卧一旁。
姚子军放下手边的东西,连忙拿了面纸让她擦嘴,顺脚将充满异味的垃圾筒踢开一些後,他跑了出去,没多久就捧了一杯水回来。
「喝点水,漱漱口。」小心将她扶起,他端著水让她一小口一小口的啜饮。
因为不舒服,她喝了几口去掉嘴里的异味就再也喝不下去了。
体贴的他不多勉强她,让她躺下後,七手八脚的帮她处理垃圾筒里面的呕吐物,顺便换上新的垃圾袋。
武少绫昏沈沈的看著他忙碌,心中又是感动、又是抱歉,当然,还有更多的不解。
感动的是他这样不嫌脏、不嫌麻烦的照顾她,抱歉的是自己这样的麻烦他,至於不解的,自然是他为什麽要这样大费周章又不辞辛苦的照顾她?
昏沈沈中,她想著各式各样的问题,当中就见姚子军忙进忙出的忙了好一会儿,最後,端著一碗热腾腾、直冒著烟的稀饭回来。
不是故意的,但刚吐过的她一见他端著那碗还直冒著烟的稀饭接近,一张脸就克制不住的皱了起来。
「还很烫,等凉一点再吃好了。」姚子军一瓢一瓢舀著白稀饭,好让它快点散热。
她看著他专注舀稀饭的样子,忍不住又皱起了眉头。
「你为什麽要对我这麽好?」在她反应过来前,她已经问出口了。
「嗄?」姚子军明显愣了一下。
这种问题,老实说,要不是这时候她问起,他还从没有想过。
对他来说,那就是很自然的事啊,她病了,他舍不得看她病,那当然就要想办法把她照顾好,哪有什麽为什麽?
「我们非亲非故,你不但收留我,还这样照顾我,为什麽?」她不解。
「呃……那个……四海之内皆兄弟嘛,再说,我为人人,人人为我。」想半天,总算教他挤出了几句。
如果不是因为病痛,她真会让他愣头愣脑的样子跟说话的方式给逗笑,可是她现在实在没力气,最多也只能轻扯嘴角,算是苦中作乐了一下。
「你别想那些有的没的,先把病养好再说。」姚子军试著带开话题,不想继续钻研这些他没办法回答的问题。
她闭上眼,呢喃出声:「我不懂。」
「什麽?」他搞不清楚她在问什麽。
「你明知道的。」她睁开眼,既苍白又虚弱的看著他。「双胞胎她们讲的话全都是唬人的,什麽男女朋友……实际上,你跟我根本就没有心思想那些,很明显她们会那样说,只是为了骗你收留我,甚至我会配合她们的说法,也是为了占你的便宜,希望住进来,替自己节省开销,可以说是在利用你。这些……虽然你没说,但其实你都知道的,可是为什麽你还要收留我?照顾我?」
想了想之後,姚子军决定老实说,反正他对自己每次一见她就出现的拙样也很习惯了,习惯到懒得去想怎麽装帅、装潇洒了。
「没错啦,你讲的事我是都知道,可是能收留你、照顾你,我觉得很高兴啊。」他看著她,一脸无辜。
她回看著他,苍白的面容上满是迷惘,听了他的解释之後的迷惘。
被她这样看著,他一阵不好意思,下意识的推了推眼镜,回避跟她四目交接。
有时想想,他真觉得自己是无药可救了,竟然没用到无法与她四目交接。
可是他也没办法控制啊!
单是见了她,他的心脏就像跑百米一样,异常快速的鼓动著;要是再眼睁睁看著她正在看他,他纯情的一颗心怎麽受得了?
「其实我自己也不懂。」他无意识的搅著白粥说。「只知道这样一个屋檐下的照顾你,我觉得很好、很开心,至於是不是有亲有故,还是说是不是男女朋友,这都无所谓啦!」
武少绫想了半天,只得到一个结论。「我真是搞不懂你。」
「这样我才有神秘感,才够吸引人啊!」他笑笑,眼看稀饭没那麽烫了,他舀了一匙就要喂她。「喏,稀饭凉一点了,刚好能入口,你吃一点吧。」
「我吃不下。」她别过头,虚弱不堪的否决了他的好意。
「不行,医生说你会突然病得这麽厉害,就是长期饮食不正常,把肠胃搞坏的关系。现在你肠胄已经发炎了,虽然不能多吃,可是也不能一点东西都不吃,否则情况只会更严重。」他一脸认真。
「可是我吃不下。」她咬唇,可怜兮兮的模样直教人揪心。
「听话,为了能早点好起来,吃不下也得吃一点。」姚子军哄著她,用一种他自己都觉得陌生的温柔语调。
秀气的眉头紧紧聚拢,没食欲的她什麽也不想吃,就算明知是为了身体好也一样。
「放心,稀饭虽然是我煮的,可是煮之前,我打了越洋电话问过阿仙姊了,就是我那个跟妈妈一样的房东,她很会煮东西喔,连稀饭也能煮得很好吃,像我这麽聪明,当然是一学就会了。经由阿仙姊的调教,再加上我过人的天赋,我相信,我煮的稀饭一定比她的还要好吃,不信你试试。」他逗她开心,故意瞎说一通。
连笑的力气都没有,但那聚拢的眉头稍稍舒展一些了。
「你跟你房东的感情很好?」她好奇。
「是啊,我们就像一家人一样,可能是因为大家背景相同的关系吧!我跟姊姊从小就失去了妈妈,大了一些又失去了爸爸,阿仙姊的情况也差不多,在遇上我跟姊姊前,她一个人住很孤单,有一天在街上发现没人要收留的姊姊跟我,就把我们捡回来,收容我们,从那时候起,大家就住在一起,彼此照顾到现在,感情就像一家人一样。」他满足她的好奇心,提了一些关於过去的事情。
「真好。」她有些向往那种对人无私的付出,大家变成一家人的感觉。
「其实我们现在也是啊。」他腼腆一笑,突然想到。「如果你硬要找一个合理的解释,那就当我在做阿仙姊做过的事,帮助需要帮助的人好了。」
她明显一愣,虚弱又苍白的小脸因为他的话又迷惘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