座落在纽约市中心的孤狱大厦,是“松企业”的总部。
松企业是近年来在美国发迹的网路公司,短短几年内,就从一间默默无名的小公司,成长为跨国的大企业。
最令人啧啧称奇的是,这间几乎垄断网路市场的企业,竟是由两个年仅不到三十岁的年轻小伙子撑起,这让那些倚老卖老的商界前辈们全跌破了眼镜。
这两个其中之一是早就名闻资讯业界,十岁便以自行设计的电脑防卫系统,而获得“电脑神童”之称的丹尼尔;另一位则是神秘的东方面孔,大家只知道他的英文名字——史丹立。
“孤狱大厦”的最顶层,四面由玻璃围幕围起,这里是松企业的权力中心。
“好啦!拜托啦!史丹立,你就去一趟嘛!”
此刻,一个金发碧眼高眺的美男子,正像一只无尾熊般死命地抱住另一个黑发的伟岸男子。
金发帅哥那和他的帅气极为不相称的陪笑脸,会让所有路过不知其所以然的人,误会他们之间的关系。
史丹立一反平日帅气神秘的形象,死命地挣扎。
“丹尼尔,我拜托你快放开,等会儿被秘书看到,准传得整公司部误会。”
“你说那个秘书露易丝呀!今早我已经把她解雇了。”丹尼尔放开了史丹立的手,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什么!你把她解雇了为什么?”
“谁教她一天到晚穿那种衣不蔽体的服饰,成天在你面前晃来晃去。”说着,丹尼尔又黏回史丹立的身上,那神情像极了撒娇的女人。
没错!正在上演美男子肥皂剧的这两人,正是松企业的总裁和副总裁,史丹立和丹尼尔。
“我求求你,丹尼尔,你别再胡搞瞎搞找乐子玩了。”史丹立没好气地数落丹尼尔。
其实丹尼尔并不是真的和史丹立有暧昧,他可是堂堂正正的男子汉,只是他就是看不惯那些庸脂俗粉来缠他的好兄弟,所以就利用他天生比女人美的长相,来吓退这些莺莺燕燕。
“好吧,不闹你,可是你一定要答应我去台湾处理这次的业务。”
“为什么你不亲自去呢?这次的系统提供大乱,你比我更清楚,你去不是更好?”
“不!这次的大乱是人为操作,我对电脑行,遇上人我就没辙了。”
丹尼尔坐进一旁柔软的沙发,双手往后一摊,根本赖定史丹立了。
他的解释让史丹立陷入思考。
的确,当初建立松企业,就是靠着丹尼尔的专业知识和他统整管理的长才,才能够有今日的成绩。
若系统混乱真如丹尼尔所言是人为操作,那就算有再高的专业知识也无能为力。
而且,六年了。
失去她的消息六年了,不管他再怎么派人找,她就像消失在台湾一般,也许他该自己回去一趟。
“好,我去。”
是的!史丹立就是杜文生。
六年前那场混战中,他们的人手略占上风,不料已受重伤的小狄,竟然拔出手枪朝他开了一枪。
他的肩胛骨中弹,虽然小狄马上就负伤逃逸,但警察也马上赶到了。
由于松帮助过许多有头有脸的人物,这条新闻就被以帮派寻仇给压了下来,只不过交换条件是——文生必须出国以免多生事端。
文生急于和依岚联络,却苦于手机打不通而无可奈何。
就这样来到了美国,在纽约黑帮中,文生的背景和他的狠劲,帮他迅速建立了地位。
直到在一次阴错阳差的状况,救了身陷险境的丹尼尔,从此两人便成了莫逆之交。
这几年来,文生一直没断过找寻依岚的希望。
傅家在亚洲金融风暴中周转不灵,几近破产,而依岚也毫音迅。
是时候了吧!回到那块回忆的土地。
桃园中正国际机场中,年节将至,入境大厅中挤满了返乡人潮和接机的民众。
提着大包小包的人群,每个人无不带着疲惫却兴奋喜悦的表情。
然而,在人群中,有着一大一小的身影令人注目。
那是一个女人牵着一个约莫四、五岁的小男孩。
女的一身黑的连身裤装,长发高高地盘起,全身有着一种高贵出众的气质,但更令人目不转睛的,是那个跟在她身旁的小男孩。
灵活生动的大眼和漂亮的脸蛋,虽有此适度俊美,但他的眼神中却有超龄的稳重和精明。
“妈咪,等会儿陈叔叔要来接我们吗?”小男孩仰起头,看着女人。
“忆文乖,陈叔叔会来接我们到新家。”
这女人就是依岚,而小男孩就是她在六年前怀的孩子。
“那我们是不是就一直住在台湾了呢?”
“对呀!回来和爷爷奶奶过新年,以后就住在这儿啦。”
“好棒!我再也不要回美国了。”虽然忆文在美国出生,但是强烈的种族歧视,让他不得不提早面对这现实的人生。“嗨!陈叔叔!”
忆文放开妈妈的手,冲进不远处一个斯文男人的怀里。
“哇!忆文长这么大了,叔叔快抱不动你了。”
这人是陈建民,这些年来他一直很关心依岚母子的生活。“嗨!依岚。”
“陈大哥。”
看到好久不见的朋友,依岚也跟着开心地笑了。
“你们可回来了,以后就好好在自己的家待着,别再四处乱跑了。”
“对!忆文要住在台湾,陈叔叔,你要每天都带我去吃蚵仔煎喔!”
自从上次回来,建民带忆文去吃过一次蚵仔煎后,他就再也忘不了了,天天吵着要回来吃蚵仔煎。
“哈哈!忆文是贪吃的小猪,依岚,他这点可完全遗传到你了。”
“什么话嘛?忆文,你陈叔叔要工作,不能成天缠着他喔!”
看着这一大一小,依岚觉得很有趣。
“才不要,我最喜欢陈叔叔了。”忆文紧紧抱着建民的脖子不放。
“哦?真的吗?那陈叔叔当你爸爸好不好?”看忆文的样子,建民忍不住想逗逗他。
没想到,忆文却突然正经八百,伤脑筋地皱着眉头:“不行耶!妈咪说我有自己的爸爸,爸爸只有一个,不能给陈叔叔当啦!”
那和他外表不符的成熟模样逗笑了两个大人。
“依岚,你教的真好。”
“过奖,过奖!你少耍嘴皮子,小心被大嫂知道,你就有的受了。”
依岚知道建民只是在开玩笑,因为两年前他就和大学时代同为学生会干部的学妹结婚了。
“好了!不闹了,忆文,陈叔叔现在就带你去找爷爷奶奶。”
三个人有说有笑地坐进了建民的车子里。
六年前,当建民带着依岚回到傅家解释一切时,她爸妈快气疯了。
“傅依岚,你简直把我们傅家的脸丢光了!”
傅爸爸一巴掌挥下来,把依岚打得头昏眼花。
我告诉你,现在你有两条路好选,一是拿掉这孩子好好念你书;二是我们脱离父女关系,你的一切从此跟我们傅家毫无瓜葛。”
父亲说得如此绝情,字字像冰冷的钉子,将依岚钉在原地动弹不得。
一旁的建民看了不忍心,开口帮她求情:“伯父,我知道您真的很生气,但我相信依岚的决定,她不会做出没理性的事的。”
“建民呀!我知道你疼依岚,但她是你的未婚妻,做出这种见不得人的丑事,你还护着她。”傅妈妈忍不住搭腔。
“没错!不能得到依岚我虽心痛,但看到她勇于追求自己要的,我却感到开心,我愿意支持她。”
“你……”傅爸爸一时气结,什么也说不出来。
“爸、妈,我知道是女儿不孝,但这孩子,我一定要留下,请爸妈谅解。”
依岚办了休学,除了告诉晓娟外,谁也不曾多解释。
好在,建民早就有一笔丰厚的创业基金,他先用这笔钱送依岚到美国,安心把孩子生下来。
傅家夫妇一年来一直不闻不问,直到忆文满月那天,两老才抱着一个大玩具熊出现。
当父亲出现在门口时,依岚的眼眶当场湿了,她知道,父母原谅自己了。
等忆文长大了些,依岚也顺利进入美国著名的服装设计学校,继续当初在台湾未完成的梦。
白天念书、晚上照顾忆文,虽然辛苦,但依岚都熬过来了,她在等,等着有一天文生会再度出现在她面前,他答应过她不会离开的,她相信他。
幸运的是,在前年的圣诞节前夕,依岚以一系列“轻罗小扇扑流莹”意外获得纽约春装新人赛的最佳视觉奖。
她以轻盈的宋朝衣饰为主干,巧妙地运用绸缎和雪纺纱,形成一种极具有东有神秘之美的气质,特殊的风格,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依岚很快地便被各大公司延揽,在公司里磨练多年的依岚,最后放弃在这异乡成名的大好机会,像当年离家一样,毅然地带着忆文踏上故土,回到熟悉的地方,开创自己的品牌。
建民的车驶进山区,最后停在一栋白色的独栋小屋前。
车还没停定,忆文就兴奋地打开车门跳了出去。
“爷爷、奶奶!”
傅家夫妇正坐在门外的躺椅上等着他们。
只见忆文蹦蹦跳跳,三两下就一屁股坐上傅爸爸的腿。
“忆文,别调皮;爸、妈,我回来了。”
“嗯!回来就好,饿了吧!妈去弄点东西给你们吃。”
依岚离家后两年,碰上亚洲金融风暴,傅家投资的产业运气不好,几近破产。
过了这难关后,傅家夫妇也累了,将公司顶给别人,自己在这山上买了栋小别墅,靠手边一些稳定的股票收入过日子,也乐得轻松。
空闲下来的傅妈妈,也开始学做家事。
“依岚,我看你这次回来就别再出国了,毕竟是自己的家,我可不准你再把我的小孙子带到一堆白皮肤、黑皮肤的洋鬼子那,让他受欺负。”
“爸,我这次回来除了要开服装个展,还要成立工作室,我想就不走了吧。”
“那就好,那就好。”怀中抱着忆文的傅爸爸,虽然威严依旧,但比起当年柔和了许多。
“进来吃点东西吧,我下了面。”傅妈妈从餐厅探出头来。
“那!好棒,我来喽!”忆文一听到有东西吃,马上从傅爸爸膝上溜下去往厨房跑。
“呵呵!这孩子真像某人小时候。”
边说傅爸爸意有所指地看着依岚,依岚只好翻翻白眼陪笑。
回来真好!
文生坐在松企业在台湾的分公司里,这个月来,他一直隐瞒身份待在这里当个小职员。
毕竟这样的身份比较不令人起疑,也比较容易查到他要的资料。
他翻着手中的资料,丹尼尔说的没错,果然是人为操纵,所谓明枪易挡暗箭难防,更何况是家贼所为。
他就奇怪,他们松企业所建立的网路防卫系统从没出过差错,怎么会三番两次让骇客入侵他们银行的客户电脑中偷取资料;原来是有人监守自盗,还与黑道挂钩。
手中握有大略的嫌犯资料,文生不急着行动,他在等最佳时机,除此之外,黑道二字也让他迟疑。
以他的背景,和纽约黑帮的护航,除非是压根不知他是谁,否则,怎有人敢动松企业的脑筋,他必须搞清楚是谁那么大胆。
“史丹立,吃午饭啦!”一个绑着马尾悄丽的女孩子从他位子对面探出头来。
这女孩子叫玉芬,是公司的小妹,半工半读地在念大专夜间部,听说她还不止兼这份工作。
“谢谢,我还不饿。”文生酷酷地回绝了,在这还是低调点好。
“那怎么行呢?不吃午餐下午会没体力工作,不行啦!你太孤僻了,走上起去吃。”
玉芬从文生一进公司就特别照顾他,一方面他是新人,再来这一堆秃头肥男人的世界中,突然从美国空投一个像反町隆史那样酷酷坏坏的大帅哥,虽然说他现在只是名小职员,但以他归国华人的背景,相信假以时日一定有大成就,她怎么不心动呢?
拗不过玉芬,文生只好被她拖去公司附近的面摊。
整个午餐时间,玉芬那张嘴不停地叽哩呱啦,疲劳轰炸的程度,让文生以为回到了高中时代,那些小马子围绕着他的时候。
突然,对街一抹淡蓝色的身影吸引了他的目光,好熟悉的身段和长发,那是……
文生猛然站起,把玉芬吓了一跳,以为发生了什么事。
他看不到那女人的正面,才刚想开口喊却又停住了,因为有辆银色的房车停在她旁边,从车上跳下一个小男孩,把她拉进车里。
文生呆呆地望着那车远去才又坐下。
“你怎么了,把我吓了一跳。”
“没什么,只是以为看到认识的人。”面对玉芬热情的好奇,他只是冷冷地回应。
“你好奇怪喔,每天都这样冷冷的,你该对人生有点热诚嘛!”
热诚?文生在心中苦笑,打从失去依岚,他便失去了活力,要不是遇到丹尼尔,他现在恐怕还在纽约的黑街里混。
只是在台湾他还有任务,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对不起,只是我对这有点陌生,对了,你刚刚说到哪了?”
对一个陌生人,文生不想谈深入内心的话题。
“谈到哪?嗯……对啦!我刚才在说,我利用星期假日,到一个从美国回来的设计师那儿,在他们的工作室当小妹。”才一会儿,玉芬又兴奋地比手划脚。
文生低着头吃他的面,继续接受疲劳轰炸。
“他们最近要办一场服装发表会,老板娘为了找模特儿伤透脑筋,其它事项都齐备了,现在就缺一个男模特儿。”
文生边吃边点头,反正与他无关,只是他没注意到玉芬一双眼睛正不怀好意地打量他。
“怎样,你有没有兴趣试一试?”
这话让文生喝到一半的汤差点喷出来。
“什么?”
“我看你长得又高又帅,酷中还带着一点坏,有一种危险的气质,完全就是老板娘要找的型嘛!”
玉芬夸得理所当然,文生听了倒觉得不好意思。
“我想还是不必了。”
“哎呀!试一试有什么关系呢?‘岚语’是一间很有名气的服装设计工作室,你去当他们的模特儿一定大红大紫。”
有这么帅的一个朋友,玉芬怎能不好好把握机会呢?如果他红了,自己也沾光呀!
“你说兰屿?怎么会有人用岛名当工作室名称?”
“啥?你说啥岛名?”玉芬被文生的话搞糊涂了。
“你不是说兰屿吗?”
“对呀……喔!天哪!我说的不是雅美族的兰屿,我说的是山岚的岚,话语的语,和那小岛一点关联也没有。”
“喔。”
文生应了一声,又低下头继续吃面,管它是兰屿还是岚语,这家的阳春面做得还不错,下次他可以下班带回去当晚餐,他三个月吃些速食口已经腻了。
“好啦!你去面试啦!我们傅老师的作品很有名,还得过奖喔!我带你去啦!”玉芬仍不放弃地继续游说。
天呀!她不累吗?他的耳朵都快长茧了。
等一下!她说傅老师,工作室叫“岚语”,难道?
不会那么巧吧!
“玉芬!”
“嗄?什么?”
那厢还在滔滔不绝地说,文生突如其来的声音把玉芬吓了一大跳。
“你们老板娘是不是叫傅依岚。”
文生突然认真起来的样子把玉芬又吓了一跳。
“我不知道,大家都只叫她傅老师,我怎么知道她的名字,你问这干嘛啦?”
“……”文生静下心来想想,也对,在这问她是不会有结果的。“改天你带我去你们工作室可以吗?”
“啊!你答应啦!太好了!我保证你一定会成为人人抢着要的大红人。”
无视手舞足蹈的玉芬,文生心中想的是——真的是依岚吗?会那么巧吗?
“史丹立,这礼拜日我就带你过去,你记得喔!穿酷一点,但千万不要穿西装,傅老师要找的是痞痞坏坏有危险气息的男人,我看你的头发用发腊打乱一点,这衣服嘛……”
这小女生又开始碎碎念了,他毕生最避之唯恐不及的就是这种女生,文生只好专心吃面,不去理会她,自个儿陷入对依岚的思念中。
两人各自想着自己的心事,说自己的计划,没有注意到旁边巷子中两双不怀好意的眼睛。
“你确定真的是他?”其中一个人怀疑地瞄着文生。
“不会错的,六年前的他可厉害了,那次干完架他就消失踪影,大家都以为他死了,没想到他又出现。”
“那我们快回去告诉老大。”
“嗯!快走吧!”
“你说的是真的?”
一个穿着西装靠在沙发椅中的男人,盯着前来报讯的两个喽啰。
“老大,不会错,六年前那场混仗我也在场,怎么会看错呢?”
“原来他真的没死……”
这男人就是六年前的小狄。
阳明后山那场混仗后,他的左手被砍了一大刀。
躲到乡下避了一阵子后,又回到了台北重起炉灶。
因为文生不在了,一些旧有松帮剩余的势力都被他收归门下,原先的长老级人物如简桐,都已走入正派,在社会上自有一片天地,也不想多管这些事。
在这样的优势下,小狄建立起不小的势力。
如今,失踪许久的杜文生突然又出现,无疑严重威胁到他的地位。
不行!他要斩草除根,他要杜文生永远也不能对他构成威胁。
“你派人去调查杜文生在台湾接触的人,还有他现在在做什么,越快越好!”小狄吩咐身边的亲信,他要先发制人。
“老大!我们派到松企业的人来了。”一个看门的人和小狄报备。
“叫他进来。”
小狄有些不耐烦地瞄了一眼门口那个畏畏缩缩的家伙,要不是他们看准松企业这养了一堆肥羊的羊圈,他根本懒得理这种娘娘腔。
“老大……”那人一进门就摆了一脸拍马屁的笑脸。
“不要废话,我叫你把你们公司设计的那几套银行门禁系统,还有国防部的最高机密密码拿到,你拖多久了?”
“呃……这个,老大,本来都很顺利啦!可是最近不知怎么的,我们公司内部的机密通通换了密码程式,你也知道,我只是个小小的课长,哪有什么的权力……”男人更加畏缩,头低低的不敢直视小狄愤怒的眼神。
“听你在放屁,我告诉你,你别忘了我可是花钱叫你办事,你给我想办法拿到,要不然我叫你永远也不用想了。”
“是是!我知道,我一定尽快拿到。”那男人吓得连声承诺,这可怕的人他可惹不起。
“知道,就给我滚,去做你该做的事,不要在这里碍眼。”
说完,小狄转过头连看也不想多看他一眼。
他妈的!最近真他妈的衰,什么事都不顺。
他一定要早点把松企业的资料拿到,不止是那些银行,还有国防部的。
有了国防部的密码,他就可以更轻易地买卖军火了。
还有那个杜文生,他绝不容许他存在,只要他存在一天,自己就过得不安心。
小狄伸手摸了摸自己左手上那可怕的伤疤,眼中露出肃杀的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