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战紧抿着唇,眼神森冷,一脸阴沉地步进望枫阁,来到待客小轩。
望枫阁今日一改清幽,闹烘烘地挤进不少人。
“好可怕……夺灵竟然要杀我……”
阎战无礼地踢开门,传进耳里的第一句话,令他的黑眸冻结成冰。
从未有人敢如此狂妄无礼的擅闯望枫阁,唐泌抬起泪眸望去,愣了一下。
“夺灵倘若有心要杀你,你现在还有命坐在这里向人哭诉吗?”阎战发出的声音寒得令人自脚底凉上头皮。
催命、追魂与缉魄三人大感不可思议,因为他们从来没见过阎战如此疾言厉色对待唐泌。
唐泌惨白着一张泪颜,哭肿的红眼难以置信地睁得老大。阎战对她一向谦恭敬有礼,怎么会突然一反常态,凶神恶煞地活像要吞了她?
“战儿,我……我说错或做错了什么吗?”
“是我错!”眼眸冷厉的一扫,阎战摇摇头。“我不该一味的姑息。”
“你也发觉夺灵变得不大一样,好像另一个人似的,是不是?”唐泌先下手为强,心虚地躲避他严厉逼人的眼神。
追魂心思缜密,他眼尖地捕捉住唐泌的慌张,乍然忆起夺灵当时对唐泌的质疑,因此他格外留意唐泌的种种反应。
“沁夫人是想说有人冒充夺灵?”催命猜想。
唐泌一双晶莹明眸闪过一记光彩。“我……我不大确定,只是……”她从怀里掏出一只毒蜘蛛。“只是夺灵苦心饲善的小毒物会咬……主人吗?”
的确,夺灵以自己的血混合食物饲养毒物,这些稀奇古怪的小东西一触及夺灵的气息绝对百依百顺,更逞论会咬伤她。
“阎王,有件事我现在才想起来,此时经沁夫人的提醒,我才觉得夺灵极有可能是别人假扮的。”缉魄已不需要靠拐杖行走,他来到阎战身旁低声说:“还记得那日夺灵为救一个误闯兽栏的孩子而举枪射豹吗?她……她拿枪的手法…和擎天盟的月狐太相似了!”
“可是阎王却出面掩护她。”催命顿了一下,继续说:“难不成阎王……”
“阎王早就知道她不是夺灵,”追魂明快的接话。“反而替她掩饰!”看来阎王真的对月狐动心了!
“这么说……真的有人易容成夺灵的模样混入阎邦,也许……也许那个假夺灵就是内奸!”唐泌佯装忧心忡忡道。
阎战瞟了她一眼,嘴角挂着冷笑。
“夺灵自从自擎天盟回来后就怪怪的,说不定真如沁夫人所言,她就是混在阎邦共风作浪的内奸,而且怕事迹败露,便逼迫霍国书自杀!”缉魄兴起一股忧患意识。“当晚她的确先离开了会场。”
“那一晚她一直待在我床上!”阎战半眯起眼,闪着令人畏惧的精锐目光。
“追魂不是说凶手会下蛊或降头之类的妖术妈?也许那只狐狸精就是会使邪法的魔女。也难怪阎王会被她迷得团团转!”催命笃定地说。
唐泌得意地扬起眉,既然众人皆站在她这一方,她也不再有所顾忌,得尽速铲除那个知晓秘密的女人。
“战儿,看来你的确是在姑息养奸!”
“泌夫人、三位护法,啊……阎王,”侍卫队长必恭必敬的进人。“刺客的血迹自枫林至总部前,最后消失在……阎王的轩房。”
阎战闭上眼,想到傅靖翔背部一道发紫的伤口他就心痛如绞,仿佛被人狠狠朝心窝处捅下一刀,苦不堪言!
“请阎王斩断私情、交出奸佞,一切以大局为重。”催命和缉魄半跪于地,坚决请命。
“那个‘夺灵’不是内奸。”追魂打破沉默,出声反驳,“内奸另有其人。”
“追魂,你是阎邦心思最缜密、观察最入微的护法,怎么这回证据确凿,你聪明的头脑反而打给了呢?”唐泌像是宠溺孩子似地微微一晒。
“多谢泌夫人对追魂的赞美。”追魂的嘴角噙着莫测高深的笑意。正如唐泌所言,他是一名非常出色的推理家。“倘若月狐是内奸,那夺灵在去擎天盟之前地藏就失窃又怎么说?”
“阎邦总算还有人真正肯动脑筋。”阎战冷冷一笑。
唐泌面无血色,一动也不动的端坐椅上。她倒是疏忽了这一点,翡翠地藏遗失的时间是在夺灵上擎天盟前,这下她又该如何圆谎?
“说来说去,内奸还是自己人……”缉魄心烦意乱地抓抓头发。嘴里咕俄。“到底是谁有通天本领,竟能逃过咱们一次又一次严密的搜查呢?”
“该不会那天晚上夺……呃……”催命顿了顿,改口道:“月狐给我们的提示是正确的?”想到这里,他的心里竟感到些许愧疚,倘若月狐真的是内奸,她又何必提供缉凶的线索。
“月狐怀疑望枫阁窝藏内奸,想必她一定是为了查明真相而夜闯望枫阁,不巧撞上泌夫人而……”追魂欲言又止,神情莫测。
“你的意思是我是内奸?”他的话让唐泌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她倏地站起身来,身子剧烈地颤抖。
“泌夫人,追魂不是这个意思,您别介意,他只是……只是……”妈的!这要他怎么说啊?催命好半晌才开口:“其实阎邦内的每一个人都有嫌疑。”
“那就是四大护法也包括在内罗?”唐泌顺着催命的话说下去。“事到如今真的夺灵下落不明,也许她是畏罪潜逃,为什么没有人怀疑她?至于假的夺灵易容混进阎邦,动机可疑,却无半个人当一回事,反而站在这里质问我,这算什么?”
催命和缉魄两人都看傻了眼,听得一愣一愣的,他们头一回见到柔弱温婉的泌夫人这样精明强悍地咄咄责难。
“泌夫人反应不必如此激烈。”唐泌的揪然变色更加深追魂心中的质疑、他自然不加以往尊敬。“如此一来只会让人以为你急于推卸责任。”
唐泌闻言,摇摇晃晃地跌坐进檀木椅中,惨白的面容泪水泛滥,颤抖的手紧捉住扶手。
“没想到老阎王一死,他的遗孀竟然就变成了内奸。”她颤声说着。
“我没有兴趣再看你演戏了。”阎战身影一闪,巍峨如山的挺拔身躯直立在她面前,一双寒光迸射的冷眸无情地刺向她。“把解药拿出来。”
“你要救那个来路不明的女刺客?”唐泌睁大一双眼。
“她要是死了,我也不会让你活!”阎战从齿缝中冷冷迸出话语,额上青筋暴露。
催命、追魂、缉魄三人同时倒抽一口冷气,今天到底是什么鬼日子,怎么每个人都反常?阎王竟然会威胁泌夫人?
“你以为我很想活吗?”她早就想死了!
“唐泌,你想死,我很乐意成全你,但是你休想拉她陪葬!”阎战冷冷地说。
“你完全被那个魔女迷惑了,为了阎邦,我不会交出解药的。”唐泌就象是为正义而战的女子,誓死向敌人宣战。“就算我死也是!”
“我有比杀死你更容易要你要协的方法。”阎战一发狠,往往什么原则都不管。“你知道什么叫‘鸦片玫瑰’!而你很爱我父亲,应该会为他守身如玉,一定不会做出对不起他的事。”
“阎王,鸦片玫瑰是阎邦的禁药,更何况咱们也还没有确切证据证明沁夫人就是内奸,不可以的……”催命急忙阻止。
鸦片玫瑰是一种强力春药,无论男女,只要一吸入此种气体,必定情欲高张、欲火焚身,非常饥渴地欲找人交合。
唐泌白着一张脸,难以置信阁战会如此卑鄙。“你敢?”看他眼露凶光便知道他绝对敢。
“我为什么不敢?”他狂霸的一笑,像头弓起背、伸出爪的狼,蓄势待发地欲扑杀猎物。
他那张俊美无俦的脸渐渐扭曲,像个带着俊俏面具的恶魔,他说到做到,而且毫不留情,唐泌第一次领略到阎战残忍冷酷的一面。
“小人!”唐泌自怀中拿出一只锦袋,老羞成怒的丢给他。
“我从没说过我是君子。”阎战自空中攫住锦袋,心急如焚地冲出去,临走前还不忘撂下几句狠话,“你们三人负责看紧唐泌,严密监视她的一举一动,要是这解药是假的,我发誓一定让她尝尝鸦片玫瑰的厉害,然后把她丢到大牢里,让她去解放那群罪犯的欲望。”唐泌闻言仰头大笑,声音凄厉至极,听似满腹委屈,遭人冤枉的凄楚哭嚎。
三名护法个个面面相觑,默然不语。
* * *
夺命般的痛楚在后背炽热燃烧,傅靖翔痛苦至极的扭动着身子,额头上斗大的汗珠渗入微微张开的眼缝,她痛哼一声。
“别动!”阎战轻声阻止她,低沉的嗓音掩饰不住担忧,温柔的把她按在床上。
她也无力反抗,发觉自己上半身赤裸的伏在他膝上,心里突生一股安全与幸福感。
阎战低头吸取她背上伤口内的毒液,望着焦烂的伤口,他全身泛生一阵撕心裂肺的痛楚。
每一次唇瓣的吸吮令她身躯痉挛。
傅靖翔心想,她的爱并不是无谓的牺牲,反而是一种非常满足的获得,而唐泌的苦情也和她无关,至少她已经知道阎战是真心爱她,而不是把她当成某人的影子。
“我不是要你别插手吗?”他的口吻心疼多于责难。“如果你听我的话乖乖回擎天盟,就不会搞成现在这副要死不活的德行。”
“我舍不得离开你嘛!”她甜孜孜地噘起嘴,对他的口硬心软没辙。“而且知道有人在你的阎邦为非作歹,我哪里吞得下这口气,当然义无反顾地挺身为爱人铲除祸害罗!”
“但是你差点就被祸害铲除了!”听完她这番话,令他紧绷的心情放松不少,可他的语气却没好到哪里去。
傅靖翔感觉到他的修长十指在她的背伤上轻柔地涂抹一层凉凉的膏药,疼痛霎时减轻不少。她因他的小心翼翼而发笑,“你可以用力一点,我受得了的。”
这女人还有心情开玩笑!都不知道他紧张得几乎要死掉。
“放心,等咱们在床上亲热时,我会如你祈求的用力一点,但是只怕你会受不了而哇哇大叫。”阎战语气平稳地给她个脸红心跳的警告。
“人家才不是那个意思!”她红着一张脸,不依地扭动身子。
“你再不乖乖地让我敷药包扎,我马上就‘用力’得让你受不了。”阎战扬起两道剑眉,出言恫吓。
傅靖翔非常识相地闭上嘴,安静柔顺地让他上药,不禁暗暗猜想,若让擎天盟的四个男人看到她像只听话的小猫蜷在男人怀里,不晓得他们会有什么反应。
但她安静没几秒钟,又忍不住张嘴问道:“夺灵的蜘蛛奇毒无比,你哪来的解药?”她感到的她的疼痛感逐渐消除,伤口好得那么快,一定是对症下药了。
还敢问!“我向唐泌要来的!”都是为了她,害得他完全不顾道义去威胁女人。
“那你和她撕破脸啦?”她一脸很惊讶的表情。
“拜你之赐!”阎战半撑起她的身子,以绷带包扎,俊朗的眉目因责怪她而高扬圆瞠。
她陪笑道:“那个带着温婉和善面具的女人,早点撕破她的面具也好,好让大家看清她阴狠恶毒的真面目。”
“你潜入望枫阁发现了什么?”包扎完毕,阎战躺在床上,把她拉靠在胸上。
傅靖翔趴在他结实的胸膛,回忆道:“我发现一处秘密通道,它是以紫枣木圆柱作为掩护,里头有一个圆形的地底密室,那就是唐泌施法的祭坛。”
“的确很隐密,难怪我怎么也找不到,有谁会想到梁柱竟会是祭坛人口。”
“那个祭坛很古怪,诡异至极,而且还藏了不少木乃伊。”傅靖翔想到这里仍心有余悸。
“她杀了不少人,也许是我在牛津那四年才没发现,但父亲怎么会丝毫不觉有异?”这就让他想不通了,他父亲精明睿智,任何妖魔鬼怪绝对难逃他一双精锐的法眼,唐泌究竟是如何蒙骗过去的?
“她该不会也对你父亲下蛊吧?”她猜想。
“父亲警觉性很高,不可能给她机会下手。”他摇摇头。
“为什么不可能?”她微微仰起头看他,努努嘴。“有谁会对自己最爱的人有所戒备?你父亲面对心爱的妻子时一定毫无戒心,唐泌要下手的机会太多了!”
“父亲的意志力十分坚定,想要操纵他必须是道行十分高深的巫师,凭唐泌一名弱女子,还搞不倒他的。”
“别小看女人,有时女人的反扑能力是很可怕的。”她半眯着一对盈盈水眸,拔尖噪音道。
“反扑?你怎么会用这样的字眼,难道你认为唐泌想报复我父亲?”阎战扬起眉。
“难道不是吗?”傅精翔细长的手指轻点他的额头,笑道:“别告诉我你没想到这一点。”
他笑着捉住她雪白皓腕,亲吻着她温暖的掌心。“你果然是上天为我造的女人,咱们才会心有灵犀一点通。”
“喂!你大自大了吧,我爸妈在二十四年前可不是因为阎战你才生下我的耶!”照他这么说,那她不就是因为他才有机会降临在这个世上,什么跟什么嘛!“瞧你说的,好像是我还得感谢你,不然我就别想当人了!”
“你是该好好感谢我。”黑眸闪过暖昧的光芒,他露出一个夺人魂魄的微笑。
她翻了一记白眼,不知道上帝是不是看不惯她从前的狂妄自大,所以派了个比她狂傲十倍的人来惩罚她?
“我现在想‘用力’的疼爱你了。”他捧着她的脸,轻啄她的嘴,舔弄她的唇瓣。
她虽然被他挑逗得快无法呼吸,但就是不乖乖顺他的意。“喂!我现在是伤患耶!承受不了你‘用力’的疼爱。”
“小姐,受人之恩该回报吧,”他结实的臂膀有力地把她拉抬至身上,两副身躯紧贴。“这是你欠我的。”
“拜托!我欠你什么?”傅靖翔稍微推开他,挺起身子,跨坐在他最敏感的部位。
“第一,没有我,你就不会诞生在这个美丽的地球上。第二,刚刚要不是我及时救了你,你就会变成我一辈子的回忆了!”但他绝不让她变成他的回忆。
“你很不要脸耶!”她凑近他的脸,轻捏他俊挺的鼻尖。
他顺势覆上她柔嫩的红唇,深情款款地吻着她,汹涌的情潮排山倒海而来,他吻得狂肆、吻得激情,两唇的温热烧灼了彼此的身体。
他轻易点燃了她体内欲望的火苗,她放弃矜持,热烈地回吻他。
他的手掌在她美丽的胴体来回游走,十分小心地不碰触到她的伤口。
傅靖翔因他的爱抚而急促细喘,满腔的欲火令她受不住的轻摇腰肢。
阎战知道她负伤在身,但就是克制不住想要她的欲望,他轻托起她的身子,熟练地为她褪下身上剩余的衣物,一边低吻她,一边释放他身上的束缚。
白皙的娇躯虚软无力地趴在床上,他的唇顺着她身体的曲线密密洒落,他温柔地避开她的伤口,把她体温节节升高的娇躯揽在他火热的身上,双手按住她的臀,让阳刚的欲望深深埋进她的体内。
“战……”傅靖翔仰起头,羞涩地回应他。
他的双手罩住她的丰胸,轻含住一边蓓蕾,身上人儿羞涩的反应反而更令他迷醉、疯狂,热情的血液奔腾如狂流,阎战闭上眼狂炽的呼喊。
他是如此充实了她,这股难以言喻的美妙感觉让她几近晕厥,她本能的摆动着臀,轻启的朱唇发出叹息似地吟哦。
激乐的顶端令他们呼唤着彼此的名字,爱情结合了他们的灵魂与肉体,令他们深信,他们是上帝为彼此打造的男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