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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娃新娘 第十章
作者:有容
   
  “我要结婚了!”沈哲敏开心的大声宣布,然后大口的舀了一瓢杏仁牛奶冰往嘴巴塞。

  这突来的消息却让戴宛渝吃尽了苦头——一口西瓜卡在喉咙说不出话。

  “你——”她手指着沈哲敏,一副我若噎死第一个找你偿命的样子。“你……惟恐天下不乱吗?”唉!谢天谢地,大西瓜终于吞下去了。

  “早知道你是这种反应。”沈哲敏又塞了一口冰,“不过这回我可不是高喊‘狼来了’哦!这一次我真的要披婚纱了,祝福我吧!”

  “十八岁的新娘?”戴宛渝以防被骗的又看了沈哲敏一眼。她那眼神诚挚而肯定,不像开玩笑。“太年轻了吧?才大一耶!你若要披婚纱,那学校的课业怎么办?”

  “办休学呀!明天就办。其实我到日本还是可以念书的,这是真澄承诺过我的事,相信他不会出尔反尔的。”

  “瞧你笑得挺开心的,告诉你吧!嫁了人可没有你想家的如此自由,考虑清楚再作决定吧!别一脚往‘爱情坟墓’里踩,届时要反悔可来不及了。”

  哲敏行事一向冲动,身为好友的自己不得不提醒她。这小姑娘都十八了,有时耍起脾气还像个小孩子!

  “我考虑过了。”她甜甜一笑,胸有成竹的说:“这样的决定我不会后悔,他是个值得我托付一生的人。”

  “说到他,你们前些日子不是闹得不可开交吗?怎么突然又和好?这还不打紧,一和好就打算马上进礼堂。你们喔!实在是‘行动派’的。”

  “误会冰释之后,感情自然更升一层楼喽!”

  “不害臊。”戴宛渝忙着窘她,现在不捉弄她待何时?一旦少女成了人家的老婆、孩子的妈之后,脸皮是呈等加速度增厚的。

  “我从来就不知道‘害臊’两字怎么个写法。”此时她的心情好得不得了。前些日子阴郁的心情统统一扫而光,现在的沈哲敏又回到了从前那个爱笑爱闹的沈哲敏了。

  “我想,早见真澄一定是搜集了不少足以证明自己不是花心大萝卜的证据让你看,是不?要不然以你这‘骡子’的脾气是‘讲不还车’的啦!”死党兼好友,了解到骨子里了,“说吧,他为自己搜集到了什么‘败部复活’的条件哪?”

  “什么‘败部复活’?我还起死回生呢!告诉你,他才没那么多时间哩!他只是让我知道了一件事而已。”

  “什么事?”戴宛渝一点儿也不掩饰自己的好奇。

  “董少华和西田理美联手拆散我们……”

  听完了沈哲敏的转述“被害”经过之后,戴宛渝拍手叫好,为自己的聪明得意不已。

  “看吧!早就跟你说董少华和西田理美有问题,你就不相信,瞧!事实胜于雄辩了吧?”

  “行啦!你是戴半仙,能未卜先知,可以了吧?”

  “不行!没请客多没诚意?”这招叫乘机敲诈。

  “你吃的那盘什锦水果算我的,够义气了吧。你若再嫌不足那……只好自己付喽!”

  “小器鬼!”戴宛渝叉了一片西瓜又往嘴里塞,“你说到董少华我又想起了一件事,他的你晚上一块儿吃饭。这是他给你的纸条。”

  “怎么会在你这儿?”

  “那时你正好不在教室,所以由我代收。喂,对于他,你有什么打算?”

  “还能怎么打算?其实……我觉得,他并没有我们所想像的那么坏。”

  “大概只有你这位‘受害者’说得出这样的话。”戴宛渝摇了摇头,“小姐,你有没有搞错?他可是害你差一些和心上人告吹的坏蛋耶!嘿,你真够宽宏大量的了,若换成是我,看我不整死他以泄愤才怪。”

  “有些心情,你不会明白的。”经历了这些事情之后,沈哲敏显然成熟多了。“宛渝,西田理美和董少华的心情你是不会懂的,我也期待你没有懂的一天。”

  “唔……这些话有些文言,又不会太文言,有些哲学又不会太哲学。结论是——有听没有懂。”

  “你和男朋友是青梅竹马的情人,他又对你那么情有独钟,所以呢!你是没有机会尝到爱人被抢的滋味的。”

  “你抢了西田理美的情人,抑或是早见真澄抢了董少华的情人呢?你和早见真澄是相爱的,若论‘第三者’,西田理美和董少华才是名副其实的吧!”

  “不论今天谁是第三者,心上人喜欢上别人的苦,你是无法体会的。”沈哲敏以过来人的口气说着,“而我却在阴错阳差下体会了。虽然事后证实我错怪了真澄,不过在了解真相之前,我着实尝到了被喜欢的人所背叛的滋味,那种感觉好苦、好痛……足以把一个人逼疯,更何况是略施计谋的去陷害一个人?”她想,她可以了解西田理美的疯狂举动。

  “这么说来,你被陷害得倒挺甘心的喽?”

  “我可没这么说。”再发生一次这种情形,沈哲敏自认没这份雅量再去宽恕其他人了,而真澄大概也会对她心灰意冷吧!“我想,经过了这次风波之后,我和他会更加珍惜彼此间的这份感情的。”

  “沉在甜蜜里,不打算惩凶了?”其实这件事并不干她的事,只不过戴宛渝一向嫉恶如仇,看不惯恶人嚣张而不受教训罢了,“你打算今天怎么面对董少华?”

  “是该问他怎么面对我吧。”沈哲敏一笑,“我和真澄商量过了,不打算给西田理美和董少华太难堪……可是呢!可以使他们俩今后看到我们都会自动回避。”

  “有这么好的方法?”

  光看戴宛渝眼巴巴的等着答案的模样就可以得到很大的满足感,沈哲敏想整人的心情油然而生。她不急着公布答案,双手托着下巴和戴宛渝对“相”了起来。

  “喂,你看我干啥?快说话啊!哎哟!你真够讨厌,在这紧要时刻怎反倒不开口了呢?

  “你猴急些什么?”瞧戴宛渝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一样。人家蚂蚁要逃命,她急个什么劲啊?

  “什么猴急?真够难听!拜托,我的好小姐,你就行行好快把那个十全十美的方法说给我听吧!”

  “好啦!不为难你了。”瞧她急得挺可怜的,“真澄把征信社送来的录音带拷贝了一份,分别送给西田理美和董少华。相信他们听了之后就明白已“东窗事发”了。就一个‘正常’人而言,相信这件事情会就此打住。”

  “万一有后续发展呢?”

  “那也佩服对方脸皮厚、胆子够大喽!不会啦!我还担心董少华听完了带子之后连学校都不敢来了,深怕一个不小心和我碰个正着呢!”

  “那叫恶有恶报!”顿了一下,戴宛渝问:“这么听来,你今天晚上打算赴约喽?”

  “被他害得这么惨,吃他一‘ㄎㄟ’不为过吧!”沈哲敏恶作剧的眨了眨眼。

  “哇!那对他而言,这一餐还真是名副其实的‘鸿门宴’喽?”说着两个大女孩大笑了起来。

  ☆          ☆          ☆

  坐在五星级饭店的包厢内,沈哲敏和董少华隔着一盆玫瑰和数盏烛光相对而坐,小包厢里别出心裁的布置令人走不出浪漫温馨的情调中。

  这里的确是很适合情人约会,唯一令沈哲敏感到遗憾的是心中的“他”不在身边。

  “还喜欢这里吗?”为了沈哲敏,董少华可是一掷千金也面不改色,所幸他有个富有阔气的老爸,要不以他这种挥霍无度的方式,不到一个月大概要倾家荡产了。

  “是一个很好的地方。”她啜了口鲜橙汁,“今天怎么想到要约我?”

  “陪你走出‘情伤’啊!说穿了,也不过想把握机会赢得美人心。”

  这阵子沈哲敏觉得董少华有些变了,他的油腔滑调改了不少,起码在她面前他愈来愈诚实了,就像现在。“你很坦白。”

  “因为我知道甜言蜜语那一招对你无效,甚至会引起反效果。”他一笑,“经过一番研究之后,我打算改变攻势。”

  沈哲敏凝视着他好一会儿,才又端起杯子喝饮料。她已经习惯了油腔滑调、自以为不可一世的大情圣“董花痴”。面对此刻眼中只有真诚却没有半点儿调情意味的董少华,她有些不忍、一些感动,还有更多的感触。

  她果然没看错,他是一个很好的人,只是……

  如果她不是和真澄先有婚约;如果打从第一次与他接触,他就能如此真诚;如果……

  事情就是如此不巧、他们就是如此无缘!

  沈哲敏清楚的明白,这辈子她只会把心给一个男人,而那个人就是即将成为她丈夫的早见真澄,至于这个学长嘛!留给下一个好女孩吧!

  “我不是一个好追的女孩哦!”沈哲敏暗示他,“我看,你还是转移目标吧,下一个女人会更好!现在的我不缺男朋友,倒是缺一个疼我的干哥。”很明显的暗示,不是吗?

  “干哥!”董少华以为她开玩笑。

  “是啊!你不觉得我们挺有兄妹脸的吗?”

  “这不是我期待的。”董少华的脸色有些不好看,“哲敏,你难道还不懂得我的心意?其实我……我知道自己条件比不上早见真澄,可是……请你给我机会,有一天你会发觉我比他更适合你。”

  沈哲敏没开口,只是看着他。

  “哲敏……”

  “我的感情一直都是跟着感觉走,从前如此,现在也是这样。有人说感情是培养出来的,这种说法无法在我身上应验。”老实说,董少华从前予她的好感又回来了。

  有一段时间沈哲敏一直困扰着一件事,为什么她能够欣赏,却不能进一步的喜欢、甚至爱上他呢?现在她终于明白了,对于董少华,她仅有兄妹情,而这样的情谊能发展出男女朋友的感情吗?很难,真的很难。

  “你试过?”

  “没有。”沈哲敏很坦白。

  “那为什么……”董少华受到很重的挫折,“我不明白。”

  “世间事就是这样,没有什么好不明白的。”说完,沈哲敏从口袋拿出一卷录音带。“这卷带子送给你。”她神秘的说。

  从她脸上,董少华看不出任何喜怒。

  “里头录了谁的歌?”不知怎么,他心中有些不安。

  “你回去听了就明白了。”沈哲敏仍坚持不肯透露录音带的内容,“怎么?看你神情挺怪的,很不自在的样子哦!”在她的揶揄下,董少华笑得有些“尴尬”。

  “怎么会呢?”他接过录音带的时候,不小心碰翻了餐前酒,情绪的不安,全表现在慌张的举动中,“我今天怎么搞的?”

  侍者处理好打翻的水酒之后,董少华仍用餐巾抹着身上的污渍。

  “看来那污点抹不掉了,待会儿回家再换洗吧。”

  “今天真是‘出师不利’。”颓然放下餐巾后,董少华自嘲的说。

  “那卷带子你会好好的听吧?”

  “当然。你第一次送我的东西,我会好好听,并且将它收藏起来。”

  沈哲敏低垂下眼睑,淡淡的“唔”了一声,没再开口。

  ☆          ☆          ☆

  又过去了一天了,不!照理来说,今天才要开始,太阳才初升上来而已。

  在一天的开始会发生什么事呢?自从前几天休了学之后,她成天无所事事的窝在家里,至于真澄那个大忙人,只有晚上才见得到人影。

  怪不得白乐天的琵琶行中会有一句“商人重利轻别离”。她此刻不正受着“别离”之苦吗?

  唉!真有些“遇人不淑”的感觉,未来的老公是个标准的工作狂,从现在就不难看出了。也罢,反正命中注定逃也逃不了,认命吧!

  “哲敏啊!下来吃早餐啦!”楼下传来古秀雯的召唤声。

  哎哟,每天不是吃就是睡,原来当新娘子这般无聊!才过没几天她都有些欲抓狂的感觉,更何况……多可怕!她现在还没嫁过门口子已经这样难熬了,将来嫁过去还得了?

  “哲敏……”

  又是一句“增肥令”!“来啦!”无精打彩的下了楼之后,沈哲敏往沙发上一躺,“妈,我将来嫁到早见家,日子是不是比现在更无聊?”

  “嫁到他家去,你绝对没有无聊的时间。”古秀雯肯定的说,“初到日本先学好日语,就会叫你忙昏头了,接下来进入大学就读,会无聊吗?”

  “希望如此。我闷在家里这几天都快闷坏了。”

  “找宛渝出去逛逛嘛!”

  “人家要上课,我找谁逛街?”她把嘴巴嘟得老高,想起了姊姊的好,“要是姊姊在家就好了,不知道她现在过得好不好?”

  “她过得好不好,你会不知道?你不是和她有联络?”嘿,睁眼说瞎话,她这小女儿别的长才没有,“装”的功夫倒挺到家的。

  事到如今也不必瞒了,沈哲敏一耸肩,“你都知道了?”

  “还有不知道的?”古秀雯似笑非笑,“你和哲柔的感情最好,她不见了你还能天天逍遥过日?如果你真的不知道她是否安好,只怕要急得坐如针毡了!由此可知,你是知道她的下落的,不但知道,而且还知道她过得很好。”

  “老妈,你真的变聪明了。”她猜得分毫不差,“可是,老妈,她在信中告诉我他们过得很好,那也只是‘他们’说的,你会相信吗?”

  “相信。”

  “可是姊姊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就算她会在外面饿死也不会写信回来要钱的。”

  “你以为一对涉世未深、没啥经济基础的年轻人只身到美国能过多久?”古秀雯看着女儿,怀疑恋爱是不是真的使她变笨了?

  “尹大哥……唉……不!该改口叫姊夫了,他……”沈哲敏想了想,“他家中资助他们的经济?”

  还没变笨嘛!古秀雯一笑,“答对了!”

  哲敏猜中了一件事,还有一件事任由她诸葛再世也猜不到的,那就是——哲柔快回来了。

  “妈,原来你对姊姊的事情知道得比我多嘛!装得真像,还成天向我套姊姊的消息。”她将嘴噘得高高的,“老妈是个大骗子,你和尹妈妈联手骗我。”

  “我们可没骗你什么喔!人家尹家资助儿子在美国生活开公司难不成也得经由你同意?”

  “姊姊也瞒着我!”

  “她瞒着你什么来着?在信中,她不是说在美国过得很好吗?她只是没告诉你,她公婆资助他们一事而已,这哪算骗你?”

  沈哲敏知道有些事情是她自己“后知后觉”,颇有被骗的感觉,可是……她又不能说他们骗她!看着老妈笑得贼兮兮的,心里又不甘心,唉!算了。

  正巧,这时候门铃大响,沈哲敏起身开门。

  “宛渝?你今天不必上课?”看到手拿着花束的戴宛渝,沈哲敏又惊又喜,“来看我就够了,送花干啥?”

  “你以为我钱多无处花?送花?”戴宛渝泼了她一盆冷水。“告诉你,这花是董少华托我送过来的,还有这封信。”一并把东西交给沈哲敏,“喂,不请我进去坐?”

  “哦,进来吧!”手中拿着信和花,沈哲敏仍是一头雾水。

  “宛渝,今天怎么有空来?”古秀雯看见来者是戴宛渝,奇怪的问。

  “星期天,不必上课。”

  “哎哟,我倒是忘了今天是星期假日。”古秀雯一笑,“还没吃早饭吧?和哲敏一块吃早点吧!”说着她走进厨房张罗。

  “他今早交给你的?”

  “不!是昨天深夜,约莫快十一点半了吧?他也不知打哪儿知道我的住址的。”戴宛渝打了个哈欠,“昨天星期六,我和男友去PUB喝调酒到十一点多才回住处。大老远就看到他持着花束等在我住所楼下,当他把花交给我时,还差一些打翻‘某人’的醋坛子。”她笑一笑,继续说:“昨天实在太累了,所以我今早才送过来。”

  “嗯。”

  “你不是和他说清楚了?”

  沈哲敏一耸肩,把信拆阅了起来——

  哲敏:

  原来我和西田理美合作的事,你早已经知道了。我想,此刻的你一定十分唾弃我吧?

  从前我认为,为了喜欢的人撒一点谎、做一些见不得光的事情并没有啥大碍,可是,和西田理美“合作”的这段日子,我并没有想像中的快乐,反而有一种近乎不安的惑觉盘踞在心中。也许在潜意识里头,我是承认早见真澄比我更适合你的,而这也就是令我不安、不快乐的原因。

  我想缘分这东西是很奇妙的,有缘的人历经了风风雨雨仍旧是在一起;无缘的人再怎么强求仍是没用。很明显的,这句话在你、我和西田理美、早见真澄之间应验了。

  最后,感谢你在不伤我的自尊下让我知道谎言被拆穿了,谢谢你的体贴。

  董少华

  “我想……他应该看透了吧?”把信放回信封之后,沈哲敏对信中的内容大受感动。

  “没想到这回他玩真的。他大概是第一回受到女孩的拒绝吧?不过……他倒是挺有自知之明的。以他的条件,的确是及不上早见真澄。”

  “也许吧?不过,他也称得上是万中选一了吧?希望他能很快找到一个适合他的女孩。”沈哲敏衷心的说。

  “会的,你该不会以为他会为你终身痛苦吧?”戴宛渝一笑,“以他以往的纪录,不消几天,身旁一定会出现另一个‘她’的。咱们拭目以待吧!”说到这儿,她肚子忽然发出数声声响,“是该祭祭五脏庙的时候了。”

  “那还等什么?”沈哲敏站了起来,带领着她进饭厅“祭庙”。

  ☆          ☆          ☆

  “一切好像都否极泰来了。”在夕阳下,沈哲敏倚在早见真澄怀中尽情享受他厚实的胸膛及强而有力的臂弯。“一切好像在梦中,美得令人担心会突然醒来,惊觉是梦。”

  “傻瓜!”早见真澄宠溺的香了她一下,“这么真实的吻不会是假了吧?”他怀中的小女孩还真爱作梦,而他,愿意给她所有的美梦。

  满足的看了早见真澄一眼,沈哲敏突然问:“对了,你还没有告诉过我西田理美的事呢!我已经顺利的把董少华一事办理好了,你呢?”她真的很希望彼此之间别再有第三者了,那种即将失去对方的恐惧,至今仍令她心有余悸。

  “她昨天回日本了。”

  “回去了?她……她没有为录音带作任何辩解吗?”这不太像是西田理美的强势作风。

  “那声音是她的,想赖也赖不掉。就算她仍有辩词,我即将在两个月后迎娶你,她能不死心吗?”西田理美再怎么好胜、不认输,她仍是个人,只要是人都有廉耻心,何况她一个女孩子做出了这样不甚光彩的事,躲都来不及了,哪有可能又有啥辩词?“她连回日本都没让我知道。”

  “那你怎么知道的?”

  “她昨天向饭店退了房,不回日本能去哪儿?”

  “嗯!”

  “明天巴黎的名设计师会抵达台湾来为你量身,顺便讨论一下用材和造型方面的事情,看来你有得忙了。”

  “也好,我正闲得慌呢!”沈哲敏一想,“巴黎的设计师都大牌得很,怎么肯亲自到台湾为我量身制衣?”

  “因为那个名设计师想看看他最疼爱的小侄子,未来的妻子是长得啥样子啊!”早见真澄一笑,“姑姑太急了,其实她可以等回日本再好好看看你的。”

  “名设计师是你姑姑?!”沈哲敏有些怀疑。据说早见家族的成员,个个都是足以独当一面的企业人材,怎么……会冒出个名设计师来?

  “很讶异?”

  “是很讶异。早见家应该都是企业长才,怎么你站姑会走设计路线?”

  “她是早见家族唯一的叛徒,当年她为了坚持自己的理想,差一些引发家庭革命。她是个天生艺术家,要她成天坐在办公室办公不闷煞了她?”

  “嗯!”对于这样一个有坚持的人,沈哲敏由衷佩服,“有机会把她的‘奋斗史’告诉我吧!”

  “明天你就可以要求她说给你听了。”

  “嗯。”

  看着远方的太阳渐渐西沉,天空展现出万种风情,这瞬息万变的景致不也正是人生的变幻无穷?

  “在发生‘联姻’这件事之前,你可曾想过自己会有如此的婚姻?”天际的景致,突然给了早见真澄这样的灵感。这是一个肯定的答案——肯定没有。

  沈哲敏柔媚一笑,“我哪有可能会想到?”带着充满憧憬的笑意,她说:“十多岁的女孩对将来的对象不曾憧憬过,那是骗人的。你真的是我梦中的白马王子!可是,我却从来没有想过我和梦中情人相遇的开始会是如此不浪漫。”她抿嘴一笑,“你不知道,当曾祖父决定把我许配给你时,我有多么的慌!”

  “可以感觉出你是百般不愿。”她轻笑。

  “刚开始我还以为你一定是个条件很差的人。”她吐了吐舌头,偷瞄了早见真澄一眼。“二十八岁还没对象,还得靠祖父遗言才觅得到老婆的人,一定糟透了……”真有趣,那时怎么会有如此可笑的猜测?

  “其实我是个挺随缘的人,从来不强迫什么事,尤其是婚事。二十八岁还算年轻,我还想自由几年呢!若不是爷爷的遗言,也许这辈子真的要打光棍了。”这么随缘的人,月老还是没有遗忘他。

  “现在仍想要自由?”沈哲敏靠在他怀里仰着头看他。

  “遇上你之后,我没法子说服自己不去拥有你。”轻啄了一下沈哲敏红艳欲滴的唇,他继续说:“爱情和自由之间我选择了爱情。”

  “将来会不会后悔?”

  这样的问题早见真澄不答反问:“你会后悔吗?”

  “不会。”沈哲敏肯定的回答,没有一丝怀疑。

  “你既然都不会后悔,那我又怎么会后悔呢?从来没有一个女子能够左右我的情绪,尤其在遇到你之前。”真的没有想过有朝一日他会一怒为红颜,更不相信自己的情绪会全然的操控在一个小女子手中。是怎么样的缘分使他对于这样的事情“认命”他摇头苦笑,“你是我生命中的女巫,我心甘情愿的受控在你手里。”

  “公平一点,我不也被驯得乖乖的?为了你,我甚至甘心做个十八岁的新娘。”

  早见真澄爽朗大笑,“看来我们俩都有一些自虐!”

  “这不叫自虐。”沈哲敏点了一下他的鼻尖,“这叫作两情相悦。你知道吗?十八岁的新娘也许年轻了些,甚至有人会认为这叫‘自掘坟墓’,可是,我认为男女间的情感若臻至高点就该开花结果,何必在乎年龄大小?”

  “谢谢你!”早见真澄感动的说。

  其实若不是祖父的遗言,期望来年忌日他能够完成终身大事,携带他的新婚妻子到祖父坟前上一炷香,他会等沈哲敏长大些再迎娶她过门,多给她几年自由的生活。

  “谢我?”沈哲敏一摇头,“因为是你,我不在乎当十八岁的新娘,因为你值得我放弃一切。”

  没再多说任何话,早见真澄温柔深情的看着怀中的小娇妻,他在心中发誓——这一辈子中,在他能够负责自己行为的日子里,他会给她一切幸福、快乐,爱她一生一世!

  落日一寸寸的西沉,天色渐渐变暗,早见真澄和沈哲敏手牵着手走向来时路。

  上了车子之后,早见真澄突然想起一件事,他相信这件事若说出来,哲敏一定又惊又喜。

  “明天除了姑姑要来之外,还有一个……不!应该有两个你想见的人也会回来。”他神秘一笑。

  “谁呀?”她想了想,“我想见?”

  “如果没有她的‘逃亡’举动,也许到现在你曾祖父仍在伤脑筋要把哪个孙女许配给我。”这么说够清楚、明白了吧?再猜不出来的话,大海没加盖,随时可跳。

  沈哲敏一愣,随即叫了出来:“姊姊?!姊姊和姊夫明天要回来吗?!”她情不自禁的拉着早见真澄的手,“是不是?是不是他们呢?”

  “你猜中啦!”

  “天啊!这么重要的事情为什么老妈和老爸都没有告诉我?怪不得老妈那天和尹妈妈讲电话讲那么久,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她开心得眉开眼笑,“你怎么会知道?”

  “你妈妈告诉我的。”

  “她为什么没告诉我?”

  “谁教你瞒着她帮助你姊姊和尹书赋私奔?这叫一报还一报。”早见真澄觉得这对母女真的很有趣。“我猜,她一定知道我会告诉你,所以才不急着跟你说。”

  “她最爱记这些‘老鼠怨’了。”话虽如此,沈哲敏仍是心情好得没话说。哇!最近发生的事情怎么都如此心想事成?

  看她笑得合不拢嘴,早见真澄心情也挺愉快的。“我就知道把这消息告诉你,你会很开心的。”

  “怎么能不开心?再过不久就要和心上人结婚,明天又能和久别的姊姊重逢。拥有这两件大事,再不开心我就太不知足了。”

  “不管如何,期待未来的日子里,在我呵护下的你,时时刻刻都拥有像现在这样的好心情。”这算是一种承诺吧?

  “会的!我知道你会给我这一切。”她伸出手握着早见真澄。

  两人相视而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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