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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我就别找碴 第八章
作者:千婷
   
  漫步在千岚学园,上官秋雨感到一阵迷惘。

  是对康维的情感茫然不知所措。

  林荫的大树遮去了她的身影,让她隐身在树林中而不让人发现。

  心中有太多的迷雾让上官秋雨无法心静。

  她正如天下所有沉浸在爱河的少女,不知该何去何从。

  上官秋雨打开了日记,趴在绿油油的草皮上,思索着该如何为她青春的一页写下历史的见证。

  十二月二日晴

  再过十六天就是新人赛了,可是我却无心于比赛上面,我曾以为溜冰就是我的全部,但是我却无法静下心来练习。

  爷爷和奶奶的情事,一直是我心底最深处的秘密,我却能毫不隐瞒地对康维全盘托出,我想我对他是有依恋的。

  我已习惯在人与人之间保持距离,我不想去了解别人,也不愿让人懂,但是我却让康维闯进了我的心扉,我为他的一举一动付出了关心,这是我从前不曾经历过的,令我感到害怕和茫然,爱一个人就是这般的感受吗?所有的心思随着他而转动。

  也许早在初识他的那一天,我的心就注定从此沉沦其中而无法自拔。

  他不该出现,却又在不经意中闯进了我的生活,初识时他的捉弄,令害羞的我感到一阵难堪,我实在不能理解,在师长及同侪心目中,冷静自制又酷得不像话的会长,为何独独要捉弄我一人,我想了很多,但是没有答案,我发誓在我转学来千岚之前并不认识康维这人,而且是听都没听过他的大名,所以为何他会主动来认识我,实在匪夷所思。

  我不得不承认,他是个引入注意的家伙,我越来越能明白,为何有一卡车的女同学前仆后继地迷上了他。

  他帅,号称千岚四大天王之一。

  他聪明,三年级的前三名,将来必定光耀千岚。

  他能文能武,功课好不说,连体育他都不差,否则怎可能当篮球队的救火员。

  在千岚学生的心目中,他是一个完美无缺的完人了,可是在他光鲜的外表下,我曾看过他不为人知的另一面,在与我相处时,他褪下了在其他人面前的冷凝,对我万般小心地呵护、疼爱,在我的面前他从不扮演坚强的角色,他只是实实在在地表现出他的喜怒哀乐。

  是他给了我一个机会参加新人赛,但是我值得他赌下会长的头衔——同学们心目中的地位,而保送我参赛吗?

  如果是我,绝不会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那么究竟是为了什么理由,他说他是受人之托,大学部的“斐”会长请他帮忙,但是从他的言行里我总觉得他隐瞒了些什么,而且是我害怕触碰的——爱。

  听多了世间形形色色的爱情,让我不由得感到心寒,进而排斥感情。我爱我的父母,我爱我的家人,对我而言,这些感情就够了,因为在亲情上,我付出我也接受,而且不必担心背叛也不要求回报,这是一种全然真心且无私的付出。

  我懂得爱人,也懂得被爱,但我明白我的心是脆弱的,魔羯座的我追求一份踏实而恒久的真情,若我要爱人就是全然的付出;魔羯座的我也是自私的,我得承认我有自私的本性,我不愿与人分享爱情,因为我想要独占,所以我害怕付出。一旦付出而得不到相等的回报,我定会受伤害。

  我要的是在爱情领域里的公平,可是我是这么的害怕,假如爱真能拿来交易,那我想以心易心该是个不错的主意,或者替真心签下一个契约也好,至少能够确定真心能保有多久。

  人的心太多变了,真心、真情能保持多久呢?

  也许是我将人心看得太黑暗了,所以过度的保护自己,我从不否认我是个自私的人,真心不是我轻易付得起的代价。

  康维会因为我的想法而受伤害吗?

  那夜他吻了我。

  这是我的初吻,我珍藏了十八年的初吻,给了他我并不后悔,因为即使我不想付出真情,却依然是有心的,只是昨晚康维是在半梦半醒间吻了我,他究竟还记不记得呢?

  唉!人的一生中总有太多的犹豫与抉择,而我太过于懦弱……

  今天是十二月二日,大姊的生日,晚上莫要忘了致电给她。

  上官秋雨于千岚

  合上了日记,上官秋雨拿日记当枕头放在头下,目光看着天空却没有焦距。

  她想让脑海保持空白,却天不从人愿,好多的事在脑中穿梭而过。

  有人踏草而来的声音惊动了上官秋雨。

  嘈杂的脚步声告诉她来的人不只一个。

  如上官秋雨所预料,她看见了两人向她走来。

  上官秋雨没动,因为这不关她的事,所以不值得她多费心神。

  “你是上官秋雨。”

  来人用的是直述句而非问句,但这并没有让上官秋雨感到惊讶,反正她的大名早在初进校门时就随着照片跟康维闹得家喻户晓。

  韩杰和段互望了一眼,第一回在千岚有人对他们显得漫不经心,不,该说是视若无睹。

  “有事吗?”上官秋雨知道来人定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所以就明着问话。

  “我是段,他是韩杰。”段自我介绍。

  韩杰只是略微点头。

  他们冷,上官秋雨更冷,她没有因为听见他们的大名感到惊讶,依旧冷漠。

  “嗯!”

  段的眼睛开始发光,据他的小道消息指出,上官秋雨是个容易害羞而不失活泼的女孩,而眼前的她和消息中的她却迥然不同。

  上官秋雨的不言不语并未替段和韩杰带来任何困扰。

  “我们是康维的朋友。”

  段的这句话总算吸引了上官秋雨些许注意力。

  上官秋雨坐起身来,整理了一下头发和段及韩杰面对面。

  上官秋雨没说话,只是睁着大眼睛看着段和韩杰。

  “我们对你很好奇。”从一开始就保持沉默的韩杰终于开口了。

  “我有值得你们好奇的地方吗?”上官秋雨反问段和韩杰。

  “有,凡是能令康维动心的女子就值得我们探索。”

  上官秋雨无趣地看了段一眼,大眼中却浮上了警戒。

  “为什么。”

  “因为康维,认识他不是三冬、两冬的事,他是一双冷眼看世人,我认为他这回是真的失陷爱河而不可自拔,而且对象是你。”

  “是吗?”上官秋雨反问。

  “你不信?”

  “我有说我不信吗?”

  段和韩杰互望了一眼,看来上官秋雨是要故意混淆视听。

  “跟你说话真累。”段不停地摇摇头。

  噗哧一声,上官秋雨笑了开来。

  “不玩了,同你们玩一点儿意思也没。”

  玩我!

  段越想越不是滋味,他居然给一个小女孩给玩了,心中说什么也不好受。

  “你是故意的。”

  上官秋雨点点头表示承认。

  “我本来就是。”

  韩杰为段的吃瘪有些幸灾乐祸。

  段瞪了韩杰一眼。

  “你和别人传言中所说的完全不一样。”

  “人并不是一种格式,和事实有些出入也是理所当然。”上官秋雨斜着眼看着段,“你说究竟哪一种风貌才是我的真面目?”

  “不管你是哪种面貌康维都很疼你。”韩杰中肯地回答上官秋雨的问题。

  两抹红晕又印在上官秋雨的嫩颊上。

  段深觉,眼前这含羞带怯的小女孩,和他所听说的分毫不差。

  “罢了,你也用不着羞涩难当,虽然韩杰这人说话最实在。”段还不忘在口头上讨些便宜回来,“我和韩杰来找你是奉了康维之命。”

  “他找我?”

  “是呀!不然怎会派我俩出来做狗腿子,报讯用的。”段自嘲。

  上官秋雨柔柔一笑。

  “两位太贬低自己的身价了,千岚校园十大名人之二,号称应援团有史以来最上相的正、副团长,说什么也和传令兵扯不上关系。”

  “说的真好听,叫人心中大乐。”段呵呵一笑,“我就直截了当告诉你吧!我们来找你是因为康维正和一名自称是你祖父的人会晤……”

  “啊?!”上官秋雨看起来是既惊讶又惊喜,“你是说我爷爷来了?”

  “好像没错,如果你的爷爷叫做上官建贤那就对了。”

  真的是爷爷,他老人家千里迢迢由英国来台湾做什么?

  上官秋雨呆愣一下,随即匆匆起身。

  “谢谢。”

  上官秋雨话一说完人已往校舍方向跑去,连遗留在草皮上的日记都给忘了。

  韩杰拾起日记。

  “你说咱们该将这东西交给谁?”

  “照理说,咱们该物归原主,但我想交给康维做人情该是个不错的主意,反正最终东西都会回到她手上,所以没啥好担心的。”

  沉稳的韩杰露出了一个只有一点五秒钟的笑容,表示赞成。

  上官秋雨气喘吁吁地走进学生会长室。

  “爷爷。”

  正在和康维说话的上官建贤抬起头看向孙女。

  “阿妹。”

  “爷,你怎么来了?爸妈呢?春晓、夏荷和冬雪也来了吗?”

  上官秋雨问得又急又快。

  “慢慢来,你父母亲都很好,也都很忙,现在已经不知忙到哪里去了。至于春、夏、冬则是分散各国,除了知道秋雨你回台湾外,其他三个我就统统不知道了,你们这群小辈实在太不将我们老人家放在眼里,行程也不交代一下,害得我要千里通缉。”

  “爷。”上官秋雨不依的撒娇,脸上泛起一阵醉人的红潮。

  “就是你这声爷,害得爷爷我想发脾气都不可以。”上官建贤疼惜地看着上官秋雨,“你这丫头脸红的毛病还是没好。”

  “这又不是传染病去看医生就能好。”

  “我以为你来台湾后脸皮能养厚些。”上官建贤指着坐在一旁看好戏的康维,“这个小伙子说我家阿妹最近是越来越大方了,上次在学生活动中心和他大吼大叫耶!”

  上官秋雨看了康维一眼,似是埋怨又像偷窥。

  “爷爷,你先坐下来休息会吧!否则秋雨要用两道目光将学生会室烧出个洞来了。”康维开口了。

  “你胡扯。”上官秋雨气嘟嘟的。

  上官建贤拍拍上官秋雨的手背,示意她别生气了。

  上官建贤拉着上官秋雨坐在康维对面的位置上。

  “阿妹呀!你这么凶,爷爷可会担心你以后嫁不出去哦!”

  上官秋雨才不怕咧!

  “嫁不出去又何妨,反正在家有爷疼我,我不嫁都没关系,是不是呀?”

  上官秋雨皮,上官建贤更皮。

  “现在你是这么讲,万一真嫁不出去,你哭都来不及了。”

  “我才不会咧,在家多好呀!不愁吃、不愁穿,三餐有人替我打理,我干嘛急着把自己嫁了出去当黄脸婆。”上官秋雨头仰得高高的。

  “容我打岔一下。”康维喊暂停,要加入这对祖孙的谈话。

  被忽略已久的康维这才又重获上官建贤的注意,上官建贤为自己的失态而老脸一羞。

  “请,我祖孙俩自谈自的,忘了康同学在这,真失礼呀!”

  “免客气啦!上官爷爷。”康维说得阿沙力,“你叫我康维或阿维就好,康同学这三个字太生疏了啦!”

  “也对,我叫你阿维就是。”

  康维咧嘴一笑。

  “至于我要插嘴的话题正是有关秋雨要出嫁。”

  “谁说我要出嫁了。”上官秋雨一听出语病来马上强力反驳。

  “好,你不嫁就算了。”上官建贤叹了口气,“反正也嫁不出去。”

  “我哪里嫁不出去了?要身材有身材,要人才有人才,是你们臭男生没眼光。”

  “是吗?”上官建贤一脸狐疑。

  “你们别担心了。”康维站出来打圆场,指着自己的鼻头,“我要不就成了。”

  “小伙子,你说真的?”

  “男子汉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康维拍胸脯保证。

  “好,说的好。”上官建贤大乐,“你的眼光真不错,我上官建贤每一个孙女抬出去都搬得上台面的。”

  “等等。”这下轮上官秋雨喊停了。

  “大人讲话,你不要插嘴。”上官建贤太了解上官秋雨了,干脆堵住她的话。

  “喂!你们在讨论的当事人是我,怎么可以当我不存在,太不尊重我了。”上官秋雨可也不服输,马上据以力争她的权利。

  “乖孙女,你听话哦!乖乖让爷爷和别人谈些正事好不好?”

  “不好。”上官秋雨拒绝得干脆。

  上官建贤莫可奈何地看了康维一眼。

  康维轻咳一声。

  “秋雨,你先静下心来,让我和你爷爷聊聊天。”

  “不好,我再不出声的话,给人卖了我都不知道。”上官秋雨完全不妥协。

  康维大大叹了口气,近似哀嚎。

  “我当初怎会看错了你,我还以为你是很柔顺、很害羞、不爱争辩……”

  “这全都是假象。”上官建贤头摇得像波浪鼓,“你给她骗了。”

  “哦!”康维不解,面露怀疑。

  “这丫头怕生,每到了一个新环境就变得中规中矩,沉默寡言,让大家都给她耍了,然后她的本性就逐渐表现出来啦!古怪、调皮……凡是你能想象出来调皮的形容词就是她的个性没错。”上官建贤开始揭穿上官秋雨的底牌,“她那群姊妹们就常说,依她的天分不去演戏而跑来溜冰,实在怪可惜的。”

  “哦!”康维这次哦得更大声了。

  他总算能解开心中的疑团——上官秋雨由原本的害羞女孩变成今日的古灵精怪。

  “嘿!”上官秋雨干涩一笑。

  “好了,咱们继续先前的话题吧!”上官建贤可不愿白白让上官秋雨出嫁的可能性放过。

  上官秋雨怒视爷爷一眼。

  “爷,您非得将秋雨的事给全抖出来不成?还是打算将秋雨给卖了?”

  “我舍不得哦!”上官建贤说的好听,但目光却明白的表现出心口不一的证据,上官建贤话锋一转,向康维说话,道:

  “阿维,我这孙女是很不错,可是性子倔强了点又不肯变通,这就得靠你多包涵了。”

  “这是当然的,我……”

  “你们怎么又将我当成隐形了。”上官秋雨真会给这两人气得牙痒痒的。

  “唉!我说阿妹,你就别闹了,让爷爷谈点正事好吗?”上官建贤满是无奈。

  “您这叫做正事吗?”上官秋雨反问,“爷,秋雨上头还有两位姊姊,要出嫁也是她们有优先权,您就别为秋雨花费心神呢!”

  “你说春晓和夏荷呀!她俩哪需要我老人家为她们操心来着。春晓这丫头太爱玩,天天和一大群人出游外向得很,而夏荷换男朋友像换衣服一般,天天不同款式,她们呀!我巴不得她们静下心来,别再玩了,至于要她们出嫁,我老人家想都不敢想。”

  “不然您就陷害冬雪好了,您现在就帮她选好对象,等法定年龄一到就将她送出阁,不就皆大欢喜。”

  要死死道友不死贫道,这是上官秋雨的座右铭,所以她将歪脑筋动到小妹身上了。

  “冬雪还这么小,我还想多留下几年。”上官建贤并不依,“还有,你身为姊姊,理当以身做则,怎么可以将主意打到小妹身上。”

  “那为什么我就活该首当其冲,说啥我也不服气,我要抗议。”

  “本来爷爷也是很舍不得的。”上官建贤一副离情依依模样,“偏偏丫头你排斥爱情,否认真爱,爷爷只好拿出终极手段,将炮口向你对准,刚好有一个不怕死的,”上官建贤用眼光表明了他说的是谁,“自愿来当炮灰,爷爷看他是越看越满意,这小子可真不错,配我家秋雨‘速配’得很,不赶快订下去怎成。”

  “我哪有否认真爱、排斥爱情。”上官秋雨死鸭子硬嘴巴,抵死不承认。

  “有,你有。”康维倒耙上官秋雨一把,话还接得挺顺的。

  “你看,大家都说有,不是爷爷我胡扯乱说吧!”上官建贤微微叹息,“说来说去,你会有这样子的反应也是上一代的责任。”

  “谁说的,根本就八竿子打不着关系。”

  “是我和你奶奶的错,怪只怪我爱你奶奶太深;而你奶奶爱我太薄,造成了两种截然不同的冲击,影响了你的人生观。”上官建贤道破上官秋雨的心结,“你害怕爱人,也害怕被爱,以前爷爷不点明是因为没必要,而今天爷爷肯明讲,一方面是认为你长大了,该为你解开心结;另一方面就是希望你别轻易放手唾手可得的真爱。”

  “爷……”

  上官秋雨流出了泪水。

  “爷是人老心不老,你们这群小辈心里想些什么我还会不知道吗?你们春、夏、秋、冬四个,是爷爷的心头肉,我每一个都疼,不希望特别偏宠任何一人。可是秋雨,你却最让爷爷放心不下。对于我和你们奶奶的故事,你们都只是一知半解就下结论,今天我就原原本本说给你听吧!”上官建贤看向康维,“小子,你也听清楚了。秋雨,你奶奶姓张单名碧珠,自幼就留学英国,她打小就开始溜冰,曾经享誉多国,后来奉父母之命嫁给了门当户对的我,虽嫁入我上官家,却恋栈在冰上风光的日子,我爱她,打成婚开始我就深爱她,所以我毫无眷恋的将根移去了英国,谁知该来的还是挡不住,她接到了朋友的来信,她本来一接到信就想走,但当时却怀有身孕而拖延了她的离去。后来是我自动放她走的,因为留不住她的心,纵然留住了她的人又有何用?”

  “奶奶现在人呢?”

  “再婚了,嫁给她的初恋情人。”上官建贤淡淡一笑,“我从不后悔放走了她,秋雨,当年你奶奶是为了‘门当户对’这原因而被迫下嫁于我,她心中早有人占据,成婚多年我依然无法取代她心中的人,所以我宁可放她单飞,也不想见她愁闷模样。”

  “爷。”上官秋雨好想抱着上官建贤大哭一场,“当初放得爽快,可是爷至今还是未曾忘记奶奶。”

  “所以爷爷才要告诉你,爱情是得要你情我愿的,可不能强求,但爱情来时也不要当只鸵鸟,得要好好珍惜。”上官建贤拍拍上官秋雨的手背,看向康维,“去吧!丫头,该飞时就要展翅飞翔,而不是害怕。”

  “哇!”这几日的苦涩与抉择,霎时化作了泪水,在上官秋雨的目眶中决堤而出。

  康维走向上官秋雨,轻轻地搅住了她细小的肩膀在他宽大的怀抱中。

  上官建贤悄悄地退出学生会长室,不意竟看见在门口不好意思进去打扰的韩杰和段。

  咳——,老人轻咳一声。

  “两位同学,介不介意带我在校园走走?”

  “当然不介意。”段咧嘴一笑,推着韩杰陪上官建贤散步去了。

  上官建贤很高兴带走两个大喇叭,还康维和上官秋雨一个宁静而不受干扰的空间,顺便他也要从韩杰和段口中套点消息听听。

  说上官秋雨的泪水像断线的珍珠,哈!那实在是太虚伪了,她才不是那种小里小气、抽抽噎噎惹人心怜的哭法,而是嚎啕大哭深恐人家不知道她受人欺负的哭法。

  康维还真有耐心在一旁伺候卫生纸。

  “喂!你别哭了,再哭下去眼睛会肿得像核桃一样大又红咚咚的,会很难看。”

  “人家知道呀!”上官秋雨拼命拭去泪水,“我也叫自己别哭,但是泪就自己一直跑出来,我也没有办法。”

  上官秋雨也真厉害,一推三四五,所有的责任都不是她的。

  “我真不了解你究竟在哭些什么。”这就是康维所想表达的重点,他是真的、完全的不明白上官秋雨在哭个什么劲。

  “谁规定哭就要有理由?哭是一种情绪的发泄,我高兴、难过、生气、快乐,想哭就能哭。”

  这是什么谬论,不过康维可没说出来。

  为此康维只能放任上官秋雨继续哭下去,还怕她哭累了,引导她坐在椅子上较不耗费力气;怕她哭得缺水,体贴地倒了杯水让她能随时取用。

  康维心中已有长期抗战的打算。

  上官秋雨的个性看来也是说风是风、说雨是雨,在康维体贴地为她准备好后,并有耐心地要坐在一旁等候时,她不哭了。

  上官秋雨吸吸鼻头,拿起一旁水杯饮用,补充哭失的水分。

  “心情好多了吗?”

  “嗯!”上官秋雨点点头。

  “想谈谈吗?”

  上官秋雨古怪地看了康维一眼。

  “你怎么没离我远远的?”

  “为什么我要走?”康维不解地反问。

  “我不是你喜欢的上官秋雨呀!”说着说着,泪又情不自禁地滑落。

  “你不是上官秋雨,不然你是谁?”康维快让上官秋雨搞迷糊了,“你还好吗?”

  “好得很,我是说——”上官秋雨深呼吸一口气,“你喜欢的是娇娇弱弱、羞怯可人的上官秋雨,可是我并不是那种个性,今天你也知道了,我爱哭、爱笑、顽皮、爱闹,全身上下和以往所表现出来的上官秋雨是完全不同的,自然也和你当初欣赏的上官秋雨是完全不同的样子。”上官秋雨试着表达,但好像不是很成功,反而显得有些语无伦次了。

  康维会心一笑,他总算也从上官秋雨毫无章法的说话中理出了个头绪。

  “你就是你自己,我喜欢的是一名叫上官秋雨的女孩,害羞的上官秋雨让我心动,情不自禁地想疼她、呵护她,将她紧紧地收纳在我的羽翼下;但活泼的上官秋雨却能与我并肩做事,她有主见,懂得如何欢笑及调剂身心,也知道该如何好好照顾自己。你说,究竟哪一个上官秋雨才是我心之所系?”

  “我也不知道。”上官秋雨茫然地摇摇头。

  康维笑得令人心安,也笑得稳重。

  “是你,只要是你就能让我的心为你而转动。你羞涩时,我愿提供保护你的臂膀;你活泼时,我愿陪着你一起闹、一起动。”

  “你不后悔?”上官秋雨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问道。

  “你说呢?”

  “我不知道。”上官秋雨注视着康维,“我还是对爱情这玩意没什么把握。”

  “那么你就拭目以待,好看看我的真心有几分。”康维回视上官秋雨,“愿意试试看吗?”

  “我从不打没把握的仗。”上官秋雨话虽然这么说,却开始深思她究竟能有多少的回收。

  康维也不打扰她,给她一个完全宁静的思考空间。

  “你愿意付出的有多少?”

  “倾我所能。”

  “我害怕爱情也害怕付出真心,你肯等我吗?”

  “只要在这三、两年内我都等。”

  “为什么只有三、两年,难道你的爱有一个期限?”

  “不。”康维回答得坚决,“我给我自己三年的时间等你,因为三年有一千多个日子,假若我还不能打动你,那么再多的时间给我也是枉然,我有自知之明,所以我给了自己三年的时间。”

  三年,足够考验一个人的真心了。

  “那么就让我们试试吧!”

  上官秋雨伸出右手和康维一握,算是达成协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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