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的是,事情有了转机。
没隔几天,孟苹就被辜佑轩半途拦截!
他一如往常运用恶势力,让孟苹的老板命令她跟他外出办事。
为了保住饭碗,孟苹只能乖乖跟他离开公司,可一踏出办公大楼,她立刻对着辜佑轩开炮,“这位我未来姐夫的朋友,”她连唤他名字都不肯,“请问您有何贵干?”
还故意在最后一个字上加重音,以示心头的不爽。
若在平时,辜佑轩一定会拿出翩翩贵公子的痞样,跟她五四三的哈啦一番;可今天很反常,他凛着一张俊颜,口气严正的说:“你姐姐需要你。”
“我姐……”莫名的,一股不祥的预感自她的心头漫升而起,“她怎么了?!”
因为姐妹俩一直是相依为命,所以此刻孟苹的心好慌乱,“你快说--”
甚至抓住辜佑轩的手摇晃起来,“我姐她……”
而这也是她第一次主动碰触他!
辜佑轩也不懂为何,当孟苹主动与他产生肢体接触之际,他的心霎时悸动了一下,手上似有一股触电的麻刺感,让他惊诧的瞅了她一眼。
莫非……她真能影响他那受创甚深的心?
可摇摇头,他知道现下不是谈论他的情事的好时机,“你姐受了点刺激,”他尽量言简意赅的说:“目前很需要你陪在她身边,所以我得带你去。”
“哦--”慌乱中的孟苹没注意到,她的手已在无意间被辜佑轩给牵着,一路往他停车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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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就算真的谈情说爱,也不能保证这份爱恋能长长久久。
原来,就算真的坠入爱河,也有可能瞬间由天堂掉进地狱!
那为何要婚姻?
当婚姻跟事业、前途有抵触时,只要其中一方不想再继续下去,另一方就只能哭着同意……
那……为什么要有正常的婚姻?
霎时,孟苹忆起她姐一而再、再而三的唾弃婚姻的论调;她也同时想起那个与她还没开始,便已结束的李成家……
心里的想法百转千回,可她没时间与她姐讨论自己的感想,现在的她只能不停的安慰悲伤过度的姐姐。
当她看着冷酷的闵翊宽时,孟苹的心情简直down到谷底。
她不懂的是,明明先前她姐告诉她,已跟闵翊宽陷入热恋,她姐那时所表现的根本就是个恋爱中的女人--全无理智,做什么事都是盲目的。
她不信热恋这种事会只是单方面的。
绝对是闵翊宽有某些表示,才会让她姐误以为那就是爱情。
所以,既然相爱,为何会在瞬间天地变色?
刚才听她姐细说从头,并没有说到有什么重大事件发生啊!
虽说是意外怀孕,但生孩子本来就是闵翊宽所想要的,她不懂为何在她姐一有孩子后,他就翻脸不认人!
会这么做唯一的原因该是:他从没爱过她姐吧!
换句话说,就算是热恋中的男女,若其中一方突然不想爱了,那就算之前感情再好,也是无济于事吗?
那还要爱做什么?
这世间莫非真如以前她姐告诉她的:根本没有真爱!
像她爸,曾经那么爱她妈、爱她们姐妹,却在她妈过世后,整个人就变了……
所以,闵翊宽一定也是一样的,在瞬间改变心意,不再爱她姐!
那……爱算什么?
有爱无爱……又有什么差异?!
就算她要的只是一段很平凡的恋爱,但有谁能保证,平凡的爱情就能一直维持下去?
她跟还来不及开始的小李之间……不就是最好的明证?
那就……别爱吧!
她一遍又一遍的告诉自己,“这世上没有真爱!不会有的……”
因为陷在自己的思绪里,即使辜佑轩提醒她可以先离开,她依然无法找回过去平静的心境。
甚至连辜佑轩将她给送回家,她都没发现。
“所以,还是不要爱比较好吧!”回到家的孟苹,仍深陷沉重的思绪中,几经思索,她终于做出这样的决定。
“从今以后,我要更努力的赚钱,以备有朝一日姐回来,我能养她。”想想她姐曾那么护着她,现在该是她回报的时候。
她对着镜中的自己立誓,“我一定要加油!”
这么想后,孟苹才觉得心情好些,然后她才讶异的发现,“咦?什么时候到家的?”是那个讨厌鬼送她回来的吧!
因为看到她姐的伤心模样,以致她也跟着难过,居然连辜佑轩到底帮她做了什么,她都没注意。“他其实……还算体贴吧!”
没趁着她心情恶劣,还对她落井下石。
或许……“真要结有条件的婚,找他也可以。”
第一次,孟苹对辜佑轩的感觉似乎稍微好转,也认真思考起他的提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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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将彷如行尸走肉的孟苹送回家,将她安置在椅子上,看着她冷凝的面色稍微和缓后,辜佑轩才敢离开。
开着车往公司的方向行驶,一路上他不停的深思。
他回想着当时自己冷眼看着孟氏姐妹,再看到好友闵翊宽,忍不住在心底告诫自己:就算他也与阿宽一样,将来不会对自己的婚姻投入多少心力,但他也绝不会在婚前就把气氛弄得这么僵!
刚才那样的场面……
他非常不能接受,就算非强逼女方签下不平等条约不可,他也会努力维系婚前的友善关系,绝不会犯下阿宽所犯的错误。
那么做根本是百害而无一利好吗?
真要翻脸,当然也得先把女方娶回家,让她认命并臣服于他后,再拿出庐山真面目来吓唬她;而到时,就算女方想逃离,也因碍于婚前协定而无法离开,他还能沙盘推演下一步该如何做!
因为,若对方值得,他当然得挽留--毕竟能找到跟他想法相同,只做名义上的夫妻的女人,在这世上应该不多;而若对方不值得他留,他绝对毫不留恋!
但不管怎样,阿宽的做法都属太笨!
他怎么都不会明知故犯,
一这么想后,他便将车停靠在路边,取出那份婚前协定认真浏览,不解的自问自答,“有这么不合情理吗?应该还好吧!”
他逐条看着对女方有利的条文,“这样对女方应该够慷慨大方了吧?”
基本上,他们之所以拟定婚前协定,为的就是各取所需:女方要财,男方则提供金钱去满足她。
他怎么看都不解这样一份符合情、理、法的婚前协定,怎会让孟苹她姐伤心成那样?
“真搞不懂女人到底在想什么!”最后,辜佑轩只得到这样的结论。
但这样的结论对他而言一点意义都没,他突然陷入长长的思考,许久后才恍如大梦初醒般的说:“对啊!为何不利用这个机会再问一次她的意愿?”
正所谓机会是掌握在自己手中,他怎能不善加利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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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苹好不容易调整好心情,正在考虑下午该继续回公司上班,还是干脆就待在家里休息时,电话铃声猛然响起。
“喂……是你!”
她听着话筒那端的话语,俏颜突然变得有些难看。
听着听着,她突然觉得很不高兴 虽然先前她曾认真思考过,干脆就和辜佑轩签下婚前协定,反正这种有条件的婚姻也不会持续多久,她忍就是。
再加上,辜佑轩在她眼里,本来就是个有很多缺点的男人,很符合她选丈夫的条件。
在无可奈何之下,她该是会同意跟他签下婚前协定的。
但问题是:这个男人会不会太白目啊?居然在她心情这么差的时候,来电询问她是否要跟她姐一样,赶快跟他签下婚前协定。
所以,当他说到选日不如撞日时,孟苹就抓狂了,“就算这个世界上只剩下你一个男人,”她愤恨的对着话筒叫道:“我也不会选你的,你死了这条心吧!”
显然辜佑轩不是个肯轻易放弃的男人,他继续在电话中游说。
而这是最激起孟苹不满的因素,因为见面三分情,如果他约孟苹当面谈,或许还不见得会这般激怒她;可只透过电话,诚意实在不足。
到最后,他的言行终于惹火了孟苹,“谢谢,我们不联络。”
然后将话筒用力挂断,决定从此将辜佑轩列为拒绝往来户,“什么嘛!什么叫做既然我已经很伤心,那要不要干脆一次伤心个够?”
太过分了!
“恶劣!”算了,孟苹当下又改变了先前的决定--若是自己真没辙时,就跟辜佑轩凑合凑合的想法。去--她又不急着找长期饭票,干脆等她姐解决完那段不幸福的婚姻,她再来决定自己未来该如何好了?
对,就这么决定。
一想到她的老板对辜佑轩唯命是从,孟苹更是铁了心,“今天就跷班,看他们能奈她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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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她没想到的是,她还真拿辜佑轩没辙呢!
才刚做好决定,没一会儿的工夫,她家的门铃就响了。
“谁啊?”
孟苹全无防心的直接打开大门--
马上她就感到后悔不已,她为何不先问清楚再开门,或是干脆装死不应门,而不管哪种选择,都好过她现在所面临的状况。
那个她一点都不想看到的男人,就站在她面前。
不但如此,她才一打开门,他居然就发飙!
“有没有搞错啊你!连问一声都没,就这样随便打开家门,你是不怕坏人是吗?”会这样骂她是因为她住的地方看起来真的不太安全,他会替她担心是很理所当然的。
啥--他才有没搞错咧!
若是她有防心,会让他登堂入室吗?
所以她挡在门口,“请问有何贵干?”还故意加重最后一个字的重音。
辜佑轩以手将她格开,“请让让。”
他是刚才被挂电话后,才决定直接上门拜访的,他向来凡事喜欢速战速决。
“我家并不欢迎你……”
孟苹拒他于千里之外的疏冷态度并未成功阻止他,“我又不是来做客的,”所以不在意她是否愿意敞开心门欢迎他,“我是来跟你谈一笔交易的。”
以生意人的角度,将双方的条件摊在台面上,他相信这样最直截了当,也最不伤人。
但他错估了情势。
孟苹一听他这么说,防御心乍起,“我刚才已经在电话里告诉过你,我、一点、也、不、想、跟、你、有、牵、连!”
所以,他最好死了这条心?
辜佑轩却像是没听到她的反弹,迳自走进客厅,坐在沙发上,一副这个家是由他当家作主似的尊贵样。
“辜先生!”孟苹气得直跟在他身后哇哇叫。
辜佑轩好整以暇的坐妥,气定神闲的以目光扫视周围一圈,然后缓缓的开口,“叫我佑轩吧!反正我们马上就会变成最亲密的人。”
气死人!他是听不懂她的拒绝吗?
孟苹第一次认知到,她还真拿这样一个鸭霸不讲理的男人没辙。
但该解释的还是得解释清楚,“请你听清楚,我一点也不想跟你成为亲密的人,你死了这条心吧!”
为了表明自己坚定的立场,她决定站在他面前,居高临下的睥睨他。
却没想到才站不到一秒钟,她整个人被他大掌一个拉扯,人已落入他的怀里,这样也就算了,更过分的是,由他的狗嘴里所吐出的话语真的把她给气炸了!
“你还在矜持什么啊?我吻也吻过、摸也摸过、抱也抱过,所有该做的事只除了一件,其他都算做了,你跟我不亲密,是要跟谁亲密啊!”
气--她最恨他这种似是而非的说法了,让她百口莫辩!
他是吻过她,却是从来没征询过她的意愿;他是摸过她,却是她百般闪躲。
至于抱她,那根本就是他强取豪夺,她没骂他,他就该觉得庆幸,居然还敢如此歪曲事实,
“并不是……”她想解释。
可他已毫不客气的将唇欺上她的,让她再发不出声响。
“唔……”好不容易挣脱,她羞得面红耳赤,气急败坏的指着他的鼻子叫嚣道:“麻烦你现在就给我滚……”
滚字才刚脱口,就被辜佑轩的厉眸恶狠狠的瞪了一下作为警告,像是在告诉她:若她再度造次,他绝对会再吻她!
而他的警告目光,让孟苹赶紧识时务的换了个较客气的用词,“呃--我的意思是……麻烦你现在就请离开我家!我家并不欢迎像你这样的客人……”
辜佑轩立时出言截断她的想望,“就说我不是来做客的,你不必招呼我。”
孟苹简直拿他的厚脸皮没法度!
“我会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一样,你别操心。”他好整以暇的继续说:“基于我俩的亲密关系,我觉得该是要做出个结论的时候了。”
感受到辜佑轩根本无视于她的主权,孟苹决定从这一刻起,再度拿出不合作的态度,给他来个“三不一没有”--不看、不听、不说,和没有回应来反制他。
“……”她故意保持沉默。
但她太过低估辜佑轩的本事,眼见她摆出冷处理的态度,他更进一步的将自己的想法灌输给她,替她进行洗脑。
“你想想看,你说想要一段平凡的感情,”他可是有做功课,对她的想法了若指掌。“可平凡就一定能幸福吗?你别忘了小李……”
“那是因为你从中作梗!”她立刻打断辜佑轩的说法,忘了自己先前的坚持。
“不不,”他好言好语的替她分析,“如果你以为人生在世做任何事都是一帆风顺的,那你就太天真了。”
孟苹这才嘟嘴不再出言抗议 因为,理智告诉她:他说的是事实。
看出她态度上渐趋软化,他再接再厉,“而你也看到了,你姐以为的爱情其实根本就是个屁!”
不能怪他用字粗俗,在他眼里,爱情本来就不值得信任。
“并不是……”她再度反弹,却是理不直、气不壮,小声的说着。
“不是吗?”他语带讥讽的说:“那为何你姐和阿宽的爱情那么短暂?”而不能维持天长地久?
“那是--”其实她并没立场驳斥他。
“那是因为天长地久根本就不存在。”他义正辞严的做出结论,“你、我,甚至是你姐及阿宽,我们都心知肚明,签下那样的婚前协定,对我们而言是最好的抉择。”
这是他最拿手的,将那种似是而非的论调,说得理直气壮。
“我……”不能否认,她确实被他说服了。
辜佑轩是个精明的生意人,当然看出自己的说词得到认同,立刻打蛇随棍上,再次说服,“喏,你快签了吧!”将那份婚前协定递到她面前。
“你可以仔细详读,上面的条文真的提供你很大的保障,”像是故意的,他暗示道:“如果你真想帮你姐的话,你可是得有点经济基础。”
是啊!这点她早知道。
孟苹第一次认真的思考辜佑轩的话语:她明白他说的没错,要想在未来无后顾之忧的照顾她姐,她可是得有一定的经济基础。
否则,除了她姐,还多了个嗷嗷待哺的婴儿呢!
看到孟苹脸上的表情,辜佑轩知道自己成功了一大半,为了不重蹈闵翊宽的覆辙,他得赶紧将自己对婚姻的想法与她先行沟通。
所以,趁着孟苹认真阅读那份婚前协定之际,他大刺剌的说:“除了千万不要、不能、不准爱上我之外,任何事你都可以对我提出要求。”
只是……他会不会达成她的要求,那就是另一回事,但他当然没告诉她。
孟苹正细心看着每项条文,在听闻他太过自大的话语时,忍不住驳斥道:“谁要爱上你!”
她绝对不会、不可能、不愿意跟他有半点感情纠葛!
如果她肯跟他签约,只表示她同意两人的婚事是桩交易,绝没其他!
辜佑轩明明知道孟苹对他的态度一直就是这样,但乍见到她的反应仍是很介意。真是气死他了,她根本还没见识过他的男性魅力,居然敢如此大言不惭的将他看扁!
他非让她对他俯首称臣不可。
但为了怕打草惊蛇,他笑得很假、很阴险、很狐狸,“是这样啊!那真是太好了,既然我不爱你、你不爱我,那我们的婚姻绝对是最理想的,各取所需嘛!”
不知为何,孟苹对他话中的“我不爱你”觉得好刺耳,但她知道自己没权利反驳,“是啊!这样最好。”
因为谈到这不愉快的话题,以致她无心再细看合约,“那就签吧!”
反正她迟早会结婚,眼前这送上门却完全不需负责任的婚姻……她就接受吧!
辜佑轩笑眯眯的说:“这份合约目前只能算是份草约,细节还会再做一些调整,”看到孟苹有点迟疑,他赶紧再接口,“但大致上不会变。”
“哦--”那她就等他通知吧!
“所以,”他像是很有预谋似的,从公事包中取出两张A4大小的空白纸张,“为了尽快让你、我不再三心二意,我们先草签一份合约吧!”
孟苹真的没有她姐那么好骗,立刻提出异议,“签在白纸上?怎么可能!”她又不是笨蛋说。
奇怪?阿宽明明就是用这招成功,怎么他用就失灵?
但没关系,他有的是智慧。
边将白纸摊在小茶几上,边将笔塞进她的手里,他继续提及更重要的事,“当然可能喽,因为,如果不赶紧签下合约,我却先和你洞房,之后我若是不满意或是反悔,想要退货的话……”
听他在说什么话?
什么叫做他反悔要退货?!
真要做的话,搞不好她才会反悔想退货,因为她可是大姑娘上花轿--第一次耶!
他凭什么对她感到不满意?!
愈想愈气,以致平常明明她是个小有理智的女人,却在此一瞬间被怒火给冲昏了头,顺手就在其中一张白纸上签下名字,“很抱歉,本姑娘可是有原则的,所谓‘货物既出,恕不退货’,本姑娘可是拒绝他人试用!”
甚至忘了自己是人,哪是货物。
辜佑轩心底简直是乐翻天,就知道这女人不太聪明,但他当然没有露馅,依然酷酷的坚持道:“不试用哪可能知道功用呢!”
试用他的头!
孟平气炸的将白纸丢还给他,“可惜我已经先签好婚前协定了,你休想试用。”
他赶紧将另一张白纸推到她面前,“合约都得签一式两份,这里再签一次名。”
签就签,她可是行不改姓、坐不改名,谁怕谁!
孟苹气呼呼的在两张白纸上签好名,看着辜佑轩也在她的签名旁边写下他的大名,不知为何,明明只是两张白纸,她却颇有感触,好像他跟她之间的距离在瞬间拉近许多似的。
却压根忘了--在白纸上签名,是能有什么法律效用啊?
“OK,大功告成。”辜佑轩签好名,将白纸收妥,他更放松的斜躺在她家有点小、有点破旧、有点不很舒适的沙发上,“既然我们已经达成共识,那就……洞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