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缓睁开双眼,视野之内是一片蓝。深蓝色的床被,海蓝色的帘帐,淡蓝色的床单。
这是……她的房间。
自从那晚房间被毁得一塌胡涂后,爹曾告诉过她要重新布置一下房间。本来她并没有很在意,但是在爹派人送来一些布匹要她选的时候,她却不由自主的选了所有的蓝色——深蓝、海蓝、淡蓝……
蓝色是很像他的颜色。像海,令人捉摸不透又豁达宽广,包容她所有的任性,令她不知不觉中沉浸在他那海一般深邃的眼眸中,渐渐沦陷,无法自拔。直到现在,明知不可能,但她却仍无法控制自己的内心,就像在海中遇难的人一般,只能慢慢的让全身都陷入水中,却没有一丝力气逃离。
邵……对了,他现在怎么样了?
猛然想起昏迷前的情况,莫忆轩突地坐起身,想要翻身下床。突然一阵晕眩袭来,令她无法稳住身子,只好以一手撑住床,另一手轻抚太阳穴以减轻不适感。
真的是太久没有好好休息了,否则怎么会只因这一个小小的动作就头晕目眩?
感到晕眩感渐渐消退,莫忆轩掀开覆在身上的被子,坐在床边穿上鞋,步出房门,向邵允辰的房间走去。
奸安静……平时怎么没发现,自己家里竟是这么的安静?
可是,好像有些太过安静了。怎么回事?莫非是……
加快脚步,她飞速向目的地跑了过去。难道是那个神医救不了人?
「爹!」猛地推开门,莫忆轩不禁高声喊起来。
「嘘!」看到女儿推门而入,莫振威连忙对她示意,要她降低声音,「穆神医正在给辰儿去毒,不可以打扰他。」
意识到自己的莽撞,莫忆轩微微红了脸,走到父亲的身旁,轻声问道:「爹,情况怎么样?」
「还不清楚。之前穆神医试过几种方法,可都没什么作用。他现在正在用别的方法,好像是以内力、针灸和药物一起来逼毒吧?他没有具体说,我也不太清楚。不过刚才他已经给辰儿吃了一副药,又用银针封住了他的几处穴道,现在正在用内力帮辰儿驱毒。所以咱们万万不可大声,否则不只是辰儿,就连穆神医也会走火入魔,轻则内伤,重则身亡。」莫振威一边注意着自己的音量,一边尽量详细的跟莫忆轩解释着。不给这孩子说清楚,她一定又不放心。
听完莫振威的话,莫忆轩没有再说什么,安静地站在一旁,眼睛专注的看着床上盘腿对坐的两人。
看邵允辰的脸色,虽然还很苍白,但比起之前的日益消瘦已是好多了。
他会被治好的,老天不会这么不公平,不会让他这样就走,一定不可以……
时间慢慢的流逝,床上的两个人却没有丝毫动静,而在房中等待的另外两个人也不敢有丝毫动静。
突然穆言彬的身子一颤,鲜血缓缓沿着他的嘴角流了出来,滴落在衣襟上,渐渐扩大范围,且变成了暗红色。
他们怎么了?揪住莫振威的衣袖,莫忆轩紧张的以目光询问着。
轻轻摆了摆手,莫振威示意莫忆轩先不要着急,看看情况再说。
过了一会儿,穆言彬松开手,让邵允辰重新平躺回床上。走到莫振威父女跟前,一边用布巾拭去唇边的血迹,一边说起来:「刚才老夫帮邵公子逼毒,发现邵公子应该是中毒已久,毒素早已随着血液流遍周身……」
叹了口气,穆言彬继续说道:「这是老夫最不愿意看到的情况,那两种毒老夫都可以解,但是现在却无从下手!而且,就算魑魅的毒没有遍及全身,仅凭邵公子现在的身子也承受不住新的毒与之前体内的毒相克所产生的巨大冲击,弄不好还会全身血管尽裂,失血而死!」
感到脚下一软,莫忆轩向后退了几步,勉强站稳身子,看着唇边似乎还隐隐留有血迹的穆言彬,莫忆轩低声道:「那……」
才刚说一个字,她就发现自己的声音竟然在颤抖!
「还有没有办法?」强迫自己压下心头的不安,莫忆轩努力用冷静的声音问。
「这……」穆言彬欲言又止,似乎有什么难言之处。
「前辈,有什么办法?请您告诉我。」她直视着穆言彬,目光坚定,没有丝毫的退缩。不错,只要有一丝希望,她就不会放弃!
「办法只有一个,但是危险性太大了。」
「前辈,您说的危险是指对他还是对其他人?」
看着眼前年轻却坚定的莫忆轩,穆言彬感到心中彷佛受到震撼。这个孩子……算了,就都告诉她吧。
「要救邵公子,还有一个办法——那就是给他换血。」
「换血?」
「是的,换血。」
「前辈,给他换血很危险吗?」换血,虽说她没有听说过,但他不是神医吗?神医应该有他的方法吧?可为何他却这么迟疑?
「很危险。」穆言彬点了点头,「换血也就是把一个健康人的血液换给邵公子,这样留在邵公子体内的毒可以随着血液被清除,但是那个人被换了邵公子的毒血,就必死无疑。而且,如果是随便找一个人的话,那么邵公子有可能因为不适应也会身亡。」
抬起头看了看两个人,然后他才说:「不错,换血其实并不困难,难的是不好找到一个自愿又能让邵公子适应的人的血。你们明白了吗?」要想找到符合条件的这样一个人,谈何容易啊!
「只要找到这样一个人就可以了吗?」听穆言彬说完,莫忆轩以冷静到不可思议的声音说道。
「是啊……」
莫忆轩看向正躺在床上令她牵挂不已的人,深深地望了他最后一眼,仿佛要将他的身形、相貌牢牢刻印在脑海中一般。那一眼,似乎充满了无法再相见的决然与不舍。
允辰,太好了,你终于有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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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的莫府仍是安静得彷佛没有人一般,只是偶尔几声鸟叫蝉鸣及风吹过树叶的响声,再也没有别的声音。
「老爷!老爷!邵公子醒了!」一个高声叫喊突然打破了宁静,但却为莫府上下带来了一丝活力。
闻讯赶来的莫振威快步走进邵允辰的房间。真的醒过来了?那么说,辰儿的毒已经完全解了吗?
「直待在邵允辰身边的穆言彬看到莫振威走进来,连忙对他说:「刚才老夫已经为邵公子全身检查过,没有意外的话,邵公子的毒应该已经全部清除了。」
「真的吗?那太好了。」莫振威连日来吊起的心终于放下。
躺在床上的邵允辰看到莫振威,也费力的支撑着身子坐起来,「前辈,您来了?」
「你身子还没好,快躺下!」走到床前,莫振威扶着邵允辰让他躺下。
「没事的,我已经躺了不少时间了吧?再躺着,恐怕都忘了怎么走路了。」看出房间内气氛有些凝重,邵允辰故意用轻松的语气说着。
明白邵允辰的用心,但莫振威却是无论如何也笑不出来。
「唉……总之,你先好好休息,把身体养好再说,否则……」后面的话莫振威说不出口,就没有再说下去。
但心思缜密的邵允辰怎么会没有发现,自己昏倒的时候只有忆轩一人在身旁,那么说也应该是忆轩将自己带到莫府,但是现在为什么没有看到忆轩的身影?
「前辈,忆轩在哪里?」直觉告诉他,似乎有什么他不喜欢的事情发生了。
「轩儿……」
「出了什么事?」猜到事情一定和莫忆轩有关,但邵允辰的声音却是出奇的镇定。
「轩儿她……」
「如果事情是和我有关,那么我有权知道一切。」打断了莫振威的话,邵允辰抢先一步说道。
知道什么也瞒不住了,莫振威微微抬起头,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才对邵允辰说:「想知道的话,跟我来吧。」
听出莫振威声音中隐隐有些哽咽,邵允辰不禁心中一惊。
「好,伯父请带路。」不顾全身的酸软,邵允辰以一股难言的毅力支撑起身体,拒绝了旁人的搀扶,脚步略微蹒跚的跟在莫振威的身后,向未知的方向走去。
每走一步,他就觉得心头的不安扩大一分。前辈为什么带着他向前厅走去?不是去找忆轩吗?
还没走进大厅,远远的他就看到厅内似乎一片雪白。
感到心跳顿时停止,犹如遭到雷击一般让邵允辰措手不及。
他没有看错。那种布置,分明是……灵堂!
不相信自己所看到的,邵允辰忍不住快步跑进大厅,正中央的巨大黑色「奠」字让他停住了脚步,四周的挽联像触手一般伸向毫无防备的他,彷佛紧紧的扼住他的脖子,令他无法呼吸。
他蹒跚着走向灵堂正中央的棺木,棺木没有盖上盖子,只要再走一步,就可以清楚地看到躺在里面的人的样貌。
可是,他不敢。
他不敢再向前迈出一步,看到一个身着素衣的人站在旁边,仔细一看发现竟是凌宇萧。他双眼无神,神色悲凄,看向自己的目光竞隐隐含有恨意。
答案已呼之欲出,可邵允辰却第一次发现自己是这么的懦弱,不敢正视现实,不敢面对伤痛,他变得不像自己!
站在原地稳了稳脚步,本来无力的手紧紧地攥握成拳,指甲深深陷入掌心,鲜红的血从指缝间缓缓渗出,无声的滴落在地上。
他闭紧双眼向前走了三步,调整好呼吸,慢慢的将双眼睁开——
白皙的脸庞,清秀的面容,乌黑的青丝。真的是……忆轩……
没有人气的脸更显冷傲,白皙中透着苍白,双眼紧闭着。
怎么看不到她的眼睛?那漆黑得仿佛寒夜星辰一般明亮的黑眸?
为什么……会这样?
「前辈,请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
「辰儿……」
莫振威正在考虑哪种说法既能告诉邵允辰真相,又能比较间接的令他可以接受,谁知一旁的凌宇萧却张口接着说了下去——
「怎么回事?如果不是你,表妹会死吗?」
「宇萧!」莫振威厉声喝止了凌宇萧。
「请让他说下去。」邵允辰发着抖。
「让我说下去?好,你想知道我就告诉你。邵允辰!因为你,就因为你!」凌宇萧红着双眼,凄苦的声音中隐含着一抹癫狂,「为什么表妹要对你这么好?好到连自己的命都可以不要!」
「你说什么?」邵允辰不顾虚弱的身体,硬是上前一步抓住凌宇萧的双肩,「你给我说清楚!」
甩开邵允辰颤抖的双手,凌宇萧愤怒的朝他脸上挥出一拳,将邵允辰打得踉跄几步后跌坐在地。「表妹为解你的毒把血换给了你!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血?」邵允辰本来就不红润的薄唇此刻更是没有血色。
「没错!」
「那你们为什么不阻止她!」邵允辰突然把声音提高。
其它几人心头一颤,顿时厅内所有声音全部消失,寂静得像坟场。
沉默了一下,凌宇萧苦笑着说道:「阻止她?邵允辰,我曾以为你是最了解表妹的人,但现在看来是我错了。你这样怎么值得表妹为你去死?」
心头一震。邵允辰颤巍巍的从地上站起来,稳了稳身子。忆轩,妳这又是何苦?难道妳就没有考虑过我的想法吗?
灵堂上只有几点白烛的微光在闪动,被微风吹得左右摇摆,似乎随时都会熄灭一般。诡异沉寂的气氛持续了片刻,莫振威终于开口打破了这寂静。
「辰儿,轩儿走前说希望你能幸福。」
「幸福?没有了她我怎么可能幸福?」邵允辰的声音第一次这么凄苦无助。
未待众人反应过来,邵允辰忽然身形一闪,将身旁不远处凌宇萧腰间悬着的长剑拿到手中,利剑一横便要向颈间划去!
「混帐!」莫振威大喝一声,伸手夺过大病初愈的邵允辰手中的剑,重重抛在地上,「男子汉大丈夫轻言寻死,这算什么!」
「没有忆轩,我根本就不想活下去!」
「这是什么话!就算轩儿还在,你们也是兄妹,如何能在一起?」莫振威心中满是无奈。
「不!我和忆轩不是兄妹!我们根本就没有血缘关系!」邵允辰发狂一般大吼着。
「你说什么?」
同样的话突然由不同的两张口中吐出,一个声音是莫振威的,低沉而浑厚,另一个声音是个女子的,清脆而……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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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才感到不对劲的邵允辰猛然转过头去看向声音的发源处,发现本应空无一人的棺材前此刻却立着一道纤细的身影。
「忆……轩?」这是……怎么回事?
「哎呀,轩儿妳怎么出来了?」莫振威的神情是说不出的古怪,有些尴尬,似乎在透露着什么。
「爹,您先别管!」莫忆轩慢慢的走了过来,把目光投向正紧紧盯着自己的邵允辰,「你说,你刚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忆轩,妳没死?」彷佛不确定般,邵允辰的声音是那么的小心翼翼。
「我没死,你快说,你到底知道了什么?」见邵允辰迟迟不回答自己的问题,莫忆轩不由得有些心急,又催促道。
上前几步,邵允辰将莫忆轩猛地抱进怀里,双臂丰牢地锁住,像是怕她再次消失不见一般。
「喂!」被紧紧锁在那个熟悉的胸膛中,莫忆轩只是轻轻挣扎几下就安静下来,任凭邵允辰抱着。
而邵允辰则紧闭着双眼,喃喃的道:「太好了,妳没死……妳没死……」
他那小心翼翼的神情令旁人看了不忍心酸,莫忆轩也没有再出声,大厅内一下静谧了下来,谁都没有打扰他们重逢的一刻。
许久,邵允辰从惊喜中回过神来,握住莫忆轩的双肩,重新恢复神采的黑瞳看向眼前清澈明亮的双眸,开口问道:「为什么骗我?」
「嗯?」莫忆轩眼睛向地下瞟,不知是真的不明白他在问什么,还是传染上了某人的坏毛病——习惯性装傻。
「为什么装死骗我?」不许她逃避,邵允辰这次明确的问道。
「哼!」莫忆轩没有再向四处看,目光重新与邵允辰的眼睛对视,随即噘起了嘴气鼓鼓的嘟囔着:「你活该!」
看着莫忆轩孩子气的动作,邵允辰有些哭笑不得,只得将目光投向站在一旁的莫振威。
莫振威连忙解释道:「辰儿,这主意虽然是轩儿出的,但却是出于一番好意。轩儿装死是为了刺激你,引起气血上涌,这样血液才能流遍全身,否则时间长了你的手脚只怕是要废了。刚刚你起床时,是不是觉得手脚发凉?」
「血?难道你们真的给我换了血?忆轩妳……」邵允辰脸色大变,说着便拉着莫忆轩的手,检查她的全身。
「不是我的,白痴!」没好气的瞪了大惊小怪的邵允辰一眼,莫忆轩回答道。
邵允辰此刻更是诧异,「那是谁的?」
「谁的也不是!」莫忆轩又瞪了邵允辰一眼,「是你自己的血,我的他们不让用。」最后一句话莫忆轩说的声音极小,但还是让邵允辰听见了。
「这样最好,如果妳真的为了给我换血而死,我一定会陪妳一起死的。」再次将莫忆轩搂进怀里,邵允辰长舒了一口气。
「本来穆神医确实是说若要救你就只有换血一个方法,可轩儿竟然要用她自己的血换给你,我当然是不同意,结果谁知轩儿居然说什么要把自己的血全放出来,弄得我答应也不是,不答应也不是,唉!」
莫振威一边说着,一边看向坐在大厅一侧椅子上的穆言彬,无奈的神情和心有余悸的回想,令他和穆言彬一时之间像取得共鸣般互相点了点头。
穆言彬笑了笑,接着说道:「老夫算是见识到莫大小姐的性子了,真是刚烈啊!不过幸好如此,老夫才能受到启发,想到要将邵公子的毒血全部放出来,在体外解毒,然后再将解过毒的血导回邵公子体内,这样一来既不用担心魑魅的反噬,也不用怕邵公子的身体承受不住两种毒药的相互冲击了。
只不过这是老夫第一次用这种方法解毒,所以在将血导回公子体内时,血无法顺利流入四肢的血管,无奈之下,只得令公子激动一下,使全身气血翻涌,以使公子痊愈。」
「原来是这样。」邵允辰愣愣地点了点头,猛然醒悟,「所以忆轩妳就装死吓我,不过妳也太顽皮了,想让我激动难道不能换个方法吗?妳不知道当我看到这灵堂时,吓得快要昏死过去了。」
「就这个最有效。」莫忆轩挑挑眉,才不管邵允辰哀怨的神情,「对了,你还没说你出去到底查到了什么,为什么我们没有血缘关系?那箱子……那箱子不是说明一切了吗?」
「是啊,辰儿,你这次出门到底是怎么回事?弄得半死不活的一身毒,你知道你吓到多少人吗?」莫振威语气中略带责怪。
「前辈,您等我慢慢道来。」邵允辰拉着莫忆轩,示意众人都坐下后也找个椅子坐了下来,「两个月前,我无意中在我娘的房间内发现了一本娘写的手稿,上面记载了娘当年寻找祖父失踪的爱人——聂栩晴的经过,读到后面我发现里面提到了忆轩。」
「我?」莫忆轩轻问。
「对,是提到妳,不过我觉得有些奇怪,娘根本就没有写到忆轩是如何出生的,而我读那几页的感觉,彷佛忆轩是突然来到娘的面前似的。」
「那你是说……」
邵允辰继续道:「那时我只是觉得很奇怪,后来又发现娘是在找到聂栩晴之后的那几页里才提到了忆轩,于是我就有些怀疑,这才开始想要去调查一下。」
莫忆轩听后睁大了双眼,诧异的盯着邵允辰。「你的意思是……」
「不错,后来我通过娘的记述去找到了聂栩晴生前居住的地方,向当地的人们打听了有关她的事,结果发现——」
说到这里,邵允辰顿了一下,看着莫忆轩,一字一句地说:「忆轩,其实妳是聂栩晴的孙女!」
在场之人全惊呼起来,包括莫忆轩听到这句话也是满脸的不可思议。
「这怎么可能?那箱子明明……」
没有让莫忆轩继续问下去,邵允辰让莫振威派一个下人将他的包袱从房间中拿来。不一会儿,下人送来了包袱,邵允辰从里面取出一个有些泛黄的本子,翻开其中的一页,指给莫忆轩看。
莫忆轩看完后一句话也没说,只是直愣愣地看着邵允辰。
莫振威在一旁有些心急,见莫忆轩又是一字不说,忙追问着:「轩儿,那上面写的是什么?」
莫忆轩还是没有说话,静静地将手稿递给莫振威。
莫振威连忙接过一看,诧异的咦了一声,半天才低声喃喃的道:「怎么会这样……」
「不错,就是这样,我们都疏忽了一点。」邵允辰终于开口向其它人解释起来,「其实当年浸泡那颗夜明珠的血不光是我祖父的,那里面还有聂栩晴的。」
「所以,我们的血滴在上面它才会发光?」虽然还有不少地方不完全明白,但莫忆轩已觉得心里畅通不少,积压几个月的忧郁终于一扫而空,声音也顿时轻快起来。
「是的,当年我娘找到聂栩晴后,发现她早已嫁为人妇,并有一子,也有了孙女,但只可惜她的儿子、儿媳早死,只留下了她和小孙女相依为命。娘找到她时,她也是风烛残年,只剩下一口气了。在知道了我娘的身分后,她在临死前将忆轩托付给了我娘,而我娘看前辈您一直膝下无子,便又将忆轩交给您来抚养。」
说完,邵允辰看了看众人,「总之,事情就是这样了。」
莫忆轩突然出声问道:「那你的伤呢?是怎么回事?」
「这就要说到那个箱子了。」邵允辰苦笑起来,「上次咱们的行踪好像泄露了,有人知道箱子在我手里,就来找我要,而我因为心急,想赶回来告诉妳我打听到的事,一时不察便中了暗算……」
「那么,我们就什么关系也没有了,对不对?」莫忆轩确认道。
「不是的。」邵允辰表情突然变得很严肃,「我们其实还有一层关系……」
「还有?」吃了一惊,莫忆轩觉得心头一阵烦闷,「还有什么关系?」总不能由兄妹变成父女吧?
「我们是——」邵允辰满面愁苦,半天不说话。
莫忆轩不禁催促他:「别吞吞吐吐的!有什么话快说!」
「我们是——情人啊!」邵允辰说完大笑起来,同时还向后跳开几步,彷佛算准了莫忆轩之后的动作一般。
莫忆轩也确实如他所料,追着邵允辰就要打。「邵允辰!你耍我!」
没几下两人便追到了屋外,只听两人的对话声越来越远——
「大家一人骗一次,扯平了!」
「哪有你这么算的?我是为了救你,你是为了耍我!」
「救我的方法多的是,妳敢说妳装死不是为了存心整我?」
「就算是这样,那也是你活该!谁让你带着半条命回来!」
「难道是我自己愿意受伤的吗?」
屋内剩下三个人。
莫振威边捋着胡子边说:「唉,年轻人的事,就让他们年轻人自己去办吧!宇萧,你怎么样?」
「舅舅,刚才那一拳我已经打够本了,不吃亏!」
三人顿时笑成一团,偌大的莫府彷佛也感染了他们的欢乐一般,处处欢声笑语,扫开了秋日的阴霾,彷佛带来春日的温暖一般,见证着有情人的甜蜜。
「邵允辰!你今后必须每天陪我练剑,否则我绝不饶你!」
「每天?太辛苦了吧?轩轩啊,练剑哪里用得着那么辛苦?况且有我保护妳,妳还要武功干什么?」
「我不管!你的武功是你的,与我无关!我说过要打败你!」
「怎么与妳无关?妳是我老婆,我的就是妳的!」邵允辰故作正经的道。
「谁是你老婆!」
「当然是妳啊!」
「才不……唔……」话未说完,莫忆轩的嘴猛地被捂住。
「这个时候不要说话,会破坏气氛的,只要让我爱妳就好……」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