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在于天人自大狂妄的假象下,他有颗脆弱的心。也因为他的脆弱,让他不得不以狂妄的外在态度来当做掩饰。
董小晚那天在医院被于爷爷拉着听了好多关于于天人的事。
她知道于天人的双亲死于一场空难,至于他们为何会发生空难,于爷爷要负很大的责任,这也是导致他们祖孙演变成今天水火不容的主要原因。
那年于天人十八岁,于家的公司在那年陷入营运不善的困境,于家的财务状况槽到要宣布破产。也在那个时候,一边准备联考、一边担忧家里状况的于天人又遇到一个大挫折,他交往两年的女朋友突然跟他提出分手,据说那个时候于天人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吃不喝三天,三天后他踏出房间时,他整个人变得十分憔悴。
于天人把悲愤化作力量,努力准备联考前的冲刺,果然让他考上一所国立大学国贸系。于天人大一时,于爷爷从一个朋友那里知道朋友的女儿很喜欢自己的儿子,也就是于天人的父亲,甚至为了他四十多岁了还不肯嫁人,如果能让于天人的父亲娶朋友的女儿,朋友愿意替于家解决财务问题。
于爷爷那个时候满脑子只想要救公司,一点也不顾念已结婚二十年的儿子媳妇感情十分深厚,他们自然不肯为了这个理由离婚。但于爷爷十分坚决,甚至以断绝父子关系当作威胁。
于天人的父母为了家庭跟公司,决定瞒着于爷爷飞往美国想亲自找那位女士,对她表达不可能离婚的立场。
儿子媳妇的作法就是下定决心,公司就算因此倒闭也不能硬要他们离婚,事实证明要不是于爷爷一己之私的想法,于天人的父母也不会搭上那班死亡飞机。
更可笑的是,于爷爷用儿子媳妇空难失事的巨额赔偿拿来做周转,也不知道是不是他们夫妻俩在天上保佑,于家的财务危机竟然因此解决了,而且于家的公司还更上一层楼,事业版图更为扩张,累积的财富也愈来愈多。
短短两年间,于爷爷失去了儿子媳妇,却在事业上东山再起,他想把这一切留给他唯一的孙子,但于天人却认为他父母是被爷爷逼死的。经过这么一连串的人生起伏,他完全变了一个样,现在于天人的心中,有钱最重要,只要有钱就能得到朋友;只要亮出钞票,任何一个女人都会乖乖跟他走,他何必追求爱情、巩固友情?既然于家有数不尽的财富留给他,他也不需要努力工作换取金钱,日积月累下来,于天人跟于爷爷的关系每况愈下,才会发生于爷爷积劳成病、住进医院的事。
「像他这种人大概不会自己进来便利商店买热狗吧。」
董小晚站在便利商店里的热食柜台前取了根热狗,她提着的篮子里放了一堆饮料饼干。周婶叫她开家里的车到离于家最近的便利商店买酱油,她想既然都出来了,就多买一些零食放在房间里,她花的是自己的钱,所以也就放大胆的采买,一买就买了一个篮子的份量。
「说的也是,他用钱买来的跟班那么多,买东西这种小事哪需要他亲自出马。一伸手又拿下一包豆干。「于爷爷也太看得起我了,我董小晚何德何能能够挽救于天人荒废的生命,我是律师,又不是张老师!」又移到面包架前,取了一包苹果面包,她的视线又转向放茶叶蛋的电饭锅。
她把她的事告诉了于爷爷,于爷爷也将他跟于天人的事告诉她,他答应不把她误打误撞来到于家帮佣的事告诉于奶奶跟周婶,但他希望她能够试着去改变于天人的生活态度,就算帮他这个老人家的忙。
要改变一个邪恶份子,可不像吃颗茶叶蛋这么简单。
夹了一颗热腾腾的茶叶蛋放进塑料袋,香喷喷的味道让她的唾液分泌又分泌。
「我叫妳来买酒,妳是怎样?没有生脚没有生手,买几罐酒给我跟我朋友聊天时喝,妳是不知道买完要回家啊!一出来就半个小时,我早就怀疑妳外面有男人了。」
一个怒气冲冲的男人一冲进便利商店,便直往那个站在饮料柜前的女人走去,一出手就是一个巴掌。
那个女人她有印象,她进来买东西时她就已经站在那里,手里拿着两罐冰啤酒,不结帐也不把啤酒放回去,就这样一直呆呆站着。
便利商店内除了董小晚还有两个客人跟两个女店员,火大没酒喝的男人在众目睽睽下抓起女人就往她肚子送了一拳。
「你都失业一年半了,家里的积蓄早就花得差不多了,你还一直想着喝酒,我求你把钱留下来给女儿用……」
男人的底被老婆揭穿,他觉得十分没有面子,火气更大的抓起老婆的头发去撞冰柜的玻璃门。
够了!她受不了,竟然当着她董小晚的面前打老婆,她之前不知道把多少个像他这样的人渣告得惨兮兮!董小晚咬牙怒瞪当众教训老婆的男人。
他完了!
「你只要再敢碰她一下,我会把你修理得哭爹喊娘。」董小晚放下篮子从皮夹夹层抽出一张名片走向前。
听到喝阻声,男人转过身来找了一下。
「我就站在这里,你的眼睛是看到哪里去了!」不容许别人在她面前动手打女人,董小晚也不容许别人不把她放在眼里。「不准在我面前打女人。」
「我教我老婆听话,妳是不爽,回去叫妳男人也给妳一顿拳头尝尝。」男人冷笑地晃到她面前,伸出拳头在她面前挥舞。
好重的酒味!董小晚厌恶地皱了皱鼻子。才下午就喝成半个醉鬼,她真同情那个低着头不发一语的女人。
董小晚推开他,走向他身后的女人,给了她一张名片,轻声的说:「妳想离婚的话就来找我,我免费帮妳处理。」
「疯女人,妳别来破坏我们夫妻的感情。」那个男人一把抢走老婆手上的名片,三两下揉成一团扔到地上去。
「是你自己动手打老婆的。」董小晚冷哼一声,不畏不惧的瞪着他。
「老婆是我的,我爱怎么对她是我的事。」
「我就是不准你在我面前打她……」董小晚话还没说完就被男人推倒在地,她生气的骂:「你打我……」她长这么大还没被人这样欺负过。
「我不打她,我揍妳这个多管闲事的臭女人!」被董小晚这么一搅和,男人丢尽了脸,生气地把气都出在她身上,把她压在地上劈哩啪啦就是好几拳落在她脸上、身上。
「你这个王八蛋真的打我,信不信我会把你告到脱裤子!」董小晚边叫边抵抗。
「妳最好把我送进牢里吃牢饭,我不用工作就能每天吃饱饱!」
「哎哟!」右脸颊吃了一拳,董小晚扯开喉咙。「旁边的人快把他拉开,会打死人的!」
「不准过来!」男人打红了眼,边恐吓其它人边继续对董小晚施以饱拳。
妈啊!她这一趟冒险的意外之旅真的要变成一场意外了,如果她被打死在这里的话。
铿锒一声,便利商店的玻璃门剎那间被撞出了一个大洞。
「你再动她一下,我不保证我摩托车的前轮会不会压到你。」
「你、你又是什么东西……」男人想说得很理直气壮,可惜他颤抖的语气实在不像。
董小晚半瞇着眼,从微细的眼看到把她揍得像受虐妇女的男人,她知道让他脸色发白的原因了。
一个车轮就抵在男人的裤裆中间,再前进个两寸,他的宝贝就别想再作威作福了。
董小晚微微转头看向她的救命恩人。
「她的主人。」飞车撞进玻璃门的于天人坐在他的重型机车上,也不看那个男人一眼,他的注意力只在董小晚身上,她脸上身上的伤令他口气坏透了,脸色也没多好看。「如果我没在对街看到妳,妳是准备被抬回去是吧!」
救她的人竟然是于天人这个大魔头。
董小晚努努嘴慢慢的站了起来,啊!她的肋骨不知道有没有断?
她吃痛的瞇了下眼。「警察就快来了,他们会救我,你也不能这样就把人家的门撞坏。」她瞄瞄躲在柜台里的两个女店员,今天来店里的全是凶神恶煞,她们大概吓傻了!
「妳要我看着妳被打死?」于天人斜眼看到连打两个女人的人渣拽着老婆的手臂趁机溜出店外。
「你……那个王八蛋,你不准跑!」董小晚也看到了,急忙要追出去。
「妳是工作太轻松了是不是,吃饱没事干跑来当正义使者。」
「我本来就是……」啊!差点说溜嘴了。董小晚不满的抿抿嘴。「你应该让我抓住那个男人的。」
「他老婆不会跟他离婚的,妳别多事了。」
不满他的语气冷淡,董小晚哼道:「就是有你这种男人才会让打老婆的男人姑息养奸。」
「我可没揍妳。」
他敢,她就把他的俊脸抓花。
「上来,我带妳去医院。」
董小晚对于天人突然的好心不以为然。
「我借家里的车出来的。」她走去捡起她的提篮。「你还是想办法跟人家谈门的赔偿吧!不然警察来了就不好解决了。」
她要他赔这扇破门!也不想想他是为谁做出这么无聊的行为。
「赔偿费用我记在妳头上,妳得多留下来做两个月。」别以为他不知道,她整天挂在嘴边嚷着她做满三个月就要离开。那么挂念她的大黑情人,真是个满脑子风花雪月的无聊女人。
他偏不让她称心如意。
董小晚瞪大眼。「你不会舍不得我吧!」非溜不可了,腰腹间的疼痛愈来愈剧烈,她当然要上医院一趟,只不过她向来一个人惯了,她没有习惯身边杵着一个人。
她低头走过他面前,也因为她一直没有往他瞧,所以他脸上出现被抓包的惊讶样也就被她忽略了。
「我不管,这门的费用妳得用两个月工作来抵。」
随便他啦!到时她真的要走,顶多她把修门的费用赔给他不就得了,她真要玩腻这游戏要离开的话,也没有谁拦得住她。
经过柜台时,她还特地跟店员交代了声,再把提篮里的东西结帐,然后离开了这家便利商店。
「先生,那位小姐说你会负责这扇门的修理费用。」一个女店员怯生生的走了过来。
于天人以点头代替回答。除了董小晚,其它人他连张嘴说话的意愿都很低,他还真没见过这么牙尖嘴利、甚至爬到主人头上的女佣。
他将机车移个角度,一团被揉得皱巴巴的名片就这么跳进他的眼医。他弯腰拾起,名片上的头衔令他愈看愈纳闷,眉头先是紧紧拢高,然后又松开,一抹笑正慢慢爬上他的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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滋……
烤肉架上的猪肉片被炭火烤得香气四溢,青椒串,香菇串也烤得恰到好处,只要别看垃圾袋里一堆焦黑的肉片香肠鱼丸……
「有没有人要吃啊?」董小晚喊了一声,不用想也知道那群穿著比基尼的女人跟穿著泳裤的男人忙着在泳池里玩水,谁还有空想到肚子空空的问题。
也不知道于天人的脑袋在想什么,在她做满三个月的前几天叫她来于家别墅张罗派对上吃吃喝喝的。她来了,却是看他们一堆男女在水里又玩又亲的,她一个人守着烤肉架把肉片香肠烤了又翻、翻了再烤,无聊死了。
夹起一只烤得香喷喷的鸡翅,心想又没人吃,她不介意替他们吃,当下就咬着鸡翅大口吃着。
远远的,她看到一身湿答答的于天人往她定来。
她想起于爷爷跟她交代过的话。
于天人花钱买爱情,之前的女佣一个个都被他迷得晕头转向,她们提供他爱情游戏的对手,而他在腻了这段买来的爱情,只会以金钱当做结束,说白点,他根本在玩爱情,而不是谈恋爱。
银货两讫,那些个女孩陪他谈恋爱,他大方的给予大笔金钱;她说是他的爱情得来的也不真实,真正的爱情岂由得他说断就断?她认为也许是那些女孩也欺骗了他。
但这些都不关她的事,她心中不平的是,为什么她来了快三个月,于天人还不对她下手?
她不在乎于天人付出的钱,她在意的是,他不对她放电诱惑是说她的魅力下够,让他了无兴趣,便高抬贵手放她一马吗?
没错,她是崇尚独身,但不拒绝别人的追求。她信仰不婚,却没放过谈恋爱的权利,她拒绝的是承诺。
于天人让她自尊心受创,她不承认她入不了他的眼,不承认他连想跟她玩爱情游戏的兴趣也没有。
嗯哼!她等了那么久,他现在终于要对她出手了。
她倒想看他如何玩恋爱。
「妳吃得也太多了。」于天人走到她面前,眼睛掠过那袋焦黑的鸡翅香肠。
「哪有,我不过是吃了一只鸡翅。我问过了,你们都没人回答我,烤那么多,丢了浪费,我多少就吃一点。」啃完鸡翅,她又拿了根香肠。「要不要?」一抬头,她发现她说话的对象早就走到一边调起饮料来。
气死了!她气呼呼的将香肠塞进嘴里。
「我叫妳来这里是做事的,可不是叫妳来度假。」
「所以……」她看到他两手空空的走过来。「妳要我端饮料过去!」
「不然叫妳来干嘛?妳不是女佣吗,叫妳做这么点事,妳就拖拖拉拉,妳到底是来当女佣赚钱的还是来享福的?」他的语气忽然变得尖锐。
董小晚瞄瞄他,总觉得他话中有话,好象知道了什么事一样。难道于爷爷把她的事告诉他了?
如果是的话,她就不必要再继续听他差遣了,早早结束掉她的意外之旅回到她人生的原点。
她端起放了澄黄饮料的托盘,紧跟在他身后。
「妳来于家的真正用意是什么?」
声音从前头传来,董小晚的脚步停住,狐疑地盯住于天人的背。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他又往前走,她当然也跟上。
「妳自己招了吧!妳混进于家干什么?」
「当女佣啊!」好可怕,他走得那样快,害她也跟着脚步加快,手里托盘上的玻璃壶摇摇晃晃的快掉下来了,她走得是胆战心惊。
「说谎!哪个做女佣的像妳这么笨的!」他突然又停下。
「说就说,可别做人身攻击。」说她笨?她从小到大奖状不知道拿了几百张了!
「就这样停住想吓死人啊!饮料泼到你身上又要骂我笨!」
于天人走到泳池边,转过身,瞪着她的眼神很吓人。
「我把妳叫来这里就是要老头子没法子跟妳串好话,我绝对有理由怀疑妳是老头子派来盯住我的眼线。」
「你有妄想症啊!」还○○七哩!她对扮庞德女郎没兴趣,她如果跟他说她的动机,他会信吗?
「我在那家便利商店捡到一张名片,董小晚律师,不是妳,难道是同名同姓吗?」于天人狠狠地瞪着她。他最恨别人欺骗他,如果她跟老头子联合起来欺骗他,他绝对不会放过她!
董小晚一楞,上次她给那个妇人的名片原来被他捡去了。
算了,她没做亏心事,她不必怕他,他顶多以她办事效率太差扣她薪水罢了,不然他还能把她怎么样。
「我承认,我的确不是本来该来报到的女佣。没错,我是律师。」
于天人一把扣住她的手腕,她手上的托盘跟饮料一块掉进泳池里,在泳池里嘻闹的男男女女见状,纷纷尖叫闪了开。
「你干什么!」她嚷。
「是不是我家的老头子派妳跟在我身边?他的用意是什么?」于天人怒吼。
「你太多疑了,来于家之前,我跟于爷爷完全不认识。」比骂人,她也不会输人。
「妳敢说他不知道妳的身分?」
「于爷爷是知道,但他才没有叫我做什么事!还有,拜托你,你都几岁的人了,你有点礼貌好不好,他是你爷爷耶!干嘛开口闭口就叫他老头子,你是老头子的儿子生下来的,你不就是小小老头子?」董小晚气死他的态度了。
「我不承认他是我爷爷。」
「你当他是什么!杀父仇人杀母仇人?死的不只是你的父母,同时也是他的儿子媳妇,你以为就只有你会伤心难过吗?」
于天人眼睛一瞇。
「他倒把所有事都跟妳说了。他的自私害死我的双亲,现在又派妳跟在我身边,他想怎样?也一块杀了我?」
董小晚摇着头。「亏你长得那么帅,你的脑袋倒一点也不管用,你有被害妄想症!我说了,我来到于家是阴错阳差,我没想要干嘛,你信也好不信也好,不信的话我可以马上离开,以后永远不跟你见面,这样行了吧!」说完,她转身就要离开。
「不许走!」当他听到董小晚说的那句「以后永远不跟你见面」,他立即的反应就是拉住她的手。
「你莫名其妙,骂人的是你,不准我离开的也是你。」
两人就这么一拉一扯下,于天人的手劲变弱了些,董小晚顺着力量抽出了手,但她也顺势跌进了泳池里。
「搞什么鬼!」于天人瞪着泳池里的董小晚,小小的泳池淹不死人,他才不信她自己不会爬上来。
但他可大错特错了,董小晚天不怕、地不怕,就是怕水旱鸭子一只,她这么毫无预警的跌到泳池里,对别人来说是消暑的泳池,对她来说却是一个要命的炼狱。
于天人双臂环胸等她爬上池边,但等了数分钟都等不到董小晚气呼呼的爬上池边对他大骂,而泳池里载浮载沉的人影让他心头陡生不安。
不会吧……
他不准她随随便便就溺死!
扑通一声,于天人跃下泳池扬起大量水花,他直直的朝董小晚游去,然后将她带上岸。
「董小晚,喂!妳听得见我的声音吗?」于天人将昏了过去的董小晚平放在池边,仔细地检查她的心跳呼吸。「别围得太近,留点空气给她呼吸。」他扬手示意他的那些跟班离远点,然后他俯下头对她做人工呼吸,一直努力到她咳出了声。
董小晚迷迷糊糊的半张开眼睛。「你又趁机亲我!」
于天人铁青着脸,一把抹开覆在额上的湿发。
「那叫人工呼吸。」
她一张开眼睛就是这句话,真是个不知好歹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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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药吃了。」
董小晚的眼睛从眼前那只掌心上的药丸慢慢移到手掌的主人脸上。
「都是你害的,不然我怎么会感冒!」董小晚又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妳才好笑,妳明明是掉进泳池里,怎么会变成感冒?」于天人拿着药丸一脸的不耐。
「是你先害我掉进泳池,我才会着了凉。」她有多久没有感冒了,还不是他害的。
于天人将药丸塞进她嘴里,再灌了她一大口水。
「要不是我替妳做人工呼吸,妳会只有一点小感冒而已?妳早就去见阎罗王了。」不知感恩的女人。
董小晚抿着嘴说:「我福大命大,阎罗王不会那么早见我的。」
「妳怎么不说祸害遗千年?」
「如果让我活那么久,一定是有各类邪恶妖魔等着我去铲除,譬如阁下你。」
于天人铁青着脸。
「妳说我是妖魔?」她不要命啦!
「差不多了。」董小晚放平枕头,吃了药又想睡了。
「无情无义的女人,早知道就让妳当水中冤魂算了。」
「那你记得我会来找你做伴的。」她打了个呵欠。是年纪大了还是怎样,不过就是摔到水里,她也能发高烧在床上躺了一整天。
于天人看董小晚就这么毫无戒心的抚平枕头就躺了下去,他冷哼道:「妳就这样在我面前睡着,妳对我可真放心啊!」他可是个年轻力壮的男人啊,就算她比他大一岁,个头又娇小得像个小女生,但他们的身体构造可是完全不同。
看的人嘀咕着,她这个睡的人可就没想这么多。董小晚挥挥手。
「你要真想侵犯我,你早就采取攻势了,以前那些女佣不都没一个逃得过你的手掌心,你对我根本没意思嘛!否则我哪能好端端的躺在床上。」
「老头子连这个也跟妳说了。」她到底还有什么不知道的?可恶,他的底都被她摸透了,可是她对他而言却还是个谜。
而他,有一股冲动想解开有关她的所有谜底,包括她为何而来、为谁而来、能停留在他身边多久……
「于爷爷也太小看我了,我岂是那么轻易就会被爱情困住。」把头埋在枕头上,刚吞下的药丸渐渐发挥效用,她的眼皮逐渐沉重。
于天人推推她的手臂。「先别睡,先把妳来于家的目的说出来。」他想趁她半梦半醒之间套话,因为当她清醒时,无论他怎样威胁利诱,她回答他的答案就那么一个:去问你爷爷,我什么都告诉他了。
他就是不愿也不想跟那个老头说上一句话,她这个答案说了跟没说一样,教他主动找老头子说话,那个机率简直是微乎其微。
于天人等了几秒钟,直到他听见了轻轻的鼾声,才明白这回他又别想再从她嘴里套出话了。
「女人也打呼!」他瞄瞄她的睡容,自在不掩饰的睡脸看得他头晕。
他揉揉头。
难不成她身上的病毒那样强大,就这样他就被她传染上了?不然他的头晕又是怎么一回事?
一个固执又麻烦的小女人,他想知道她所带来的谜团,她却固执得像只小牛,怎样也不肯让他称心如意。
她紧闭的嘴唇少了些红润、多了些苍白,也只有在她这么虚弱的时候,她那张嘴才会有这么安静的时候,好象只要她的嘴一张,一溜出口的就是一连串犀利骂人的话,她那张嘴也唯有在这个时候才显得特别可爱。
猛然一个念头晃上他的心头,心里想着,身体便快速执行指令,他做了一件这辈子从来没有做过的事。
他低头偷吻了董小晚。
他也不是没吻过她,只不过此刻他的心情特别怪异,之前他吻她是不带感情、甚至是带有戏弄的成分,但这次他吻得那样小心翼翼,在四片唇相互碰触的剎那,他的心竟然跳得厉害。
成功从她的唇偷到了一个吻,他喘着大气靠在床边。
「妈的,又不是没吻过女人,以前也吻过她,干嘛那么害怕?真的被别人发现又怎样,我还怕她告我啊!」心跳异于常态,难不成是害怕她的律师身分?
正当心跳趋于和缓之际,几声敲门声响起让他吓了一大跳。
「谁?」脸部表情一变,于天人起身走向门口打开了门。「小蒋,是你,什么事?」
以小蒋为首的一票兄弟们堵在门外,每个人的神情都带有不安。
「到底什么事?要你们一群人来堵我。」他的口气不佳。
「不,于哥,我们没有要堵你,我们有事想问你。」
「那就说啊!」于天人瞄瞄眼前的一票人。
「你们说不出口,我来说!」站在小蒋身边的晶晶推开小蒋,站到他面前。「于哥,我们有个疑问是关于里头那个女人。」
「妳想知道什么?」
「她真的是律师?」
「应该错不了。」
「这是你迟迟没有动她的原因吗?你以前不是很爱这种爱情游戏吗?那为何她来了那么久,你都没有对她展开行动,是不是你早就知道她是律师了?」晶晶说道,如果这是他对董小晚另眼相看的原因,那么她可以接受。
「不尽然,我知道她的身分也是最近的事。」他顿了顿,忽然明白他们来找他的目的了。「你们担心她是我家老头子派来的卧底?」
「我们只是不明白一个律师干嘛跑来当女佣,她的动机可疑。」小蒋皱了皱眉头。晶晶话说太多了,她忘了于哥最讨厌别人用质疑的语气跟他说话。
「我也不明白。」于天人忽然扬起嘴角。「但我会找到答案的。」
「于哥?」
「给我几天时间,我会告诉你们答案的。」
解铃还需系铃人,董小晚一直说要知道答案就找老头子问去,这不摆明了董小晚设了个局,非要他跟老头子开口说上一句话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