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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丽女侦探 第六章
作者:金萱
   
  可恶,这一切都是老大害的,要不是老大刚刚对他说了那些话,自己现在也不会抑制不住欲望而对她想入非非。哦,该死的!他绝对不能被欲望所驱使,一定要心平气和、冷静自持,他一定要……该死的!也许他侍会干脆连潘小姐一起带出门算了,该死的!

  傅隽恩压根儿不知道殷介恒一整晚都处在挣扎与矛盾之中,看她有如脱缰野马般的又唱、又跳,不管是在舞厅中、人群中,或是在寂静的公园里,看着她毫无矫饰的笑容,听着她悦耳清亮的笑声,他的一颗心简直就要跳出胸膛了,怦然心动的形容大概不及他现在感受的万分之一吧!他想。

  “哇塞,好爽!”她突然大叫一声,便倒躺在草坪上。离开倚靠的车门,殷介恒带着一抹包容的笑,静静的走到地坪上,席地而坐的开口问她,“累了,想回家睡觉了吗?”玩了一个晚上,又是唱歌、又是跳舞,见她喝得微醉带她出来吹吹风时,又见她在这小公园里转个不停,一会跳上花圃水泥砖上走,一会又在空地上拼命转圈圈,再有精力的人也该累了吧!

  “你看,为什么台北的天空看不到星星?”傅隽恩指着天空问他。

  “你想看星星,”他双手往后撑,仰头看黑漆漆的天空一眼后才转头问她,心想,如果她答是的话,他会带她到阳明山上去。

  “没有,我只是想难得这样躺在草地上,上头若有星星在闪烁可以看的话多好,不过身在台北,实在不能奢望太多,有这样宁静的感受就很好了。”她摇摇头说,“你也躺下来吧。”

  “呃,不,我这样坐着就好了。”他暗忖,躺在她旁边?还是不要的好。

  “躺下来嘛,这样支撑着不累吗?相信我,这样躺着很舒服的。”

  老天,她难道一点自觉都没有吗?半夜和一个男人单独待在一个无人的小公园里,不叫男人离得远远的就算了,竟然还邀请他躺在身边?老天,要引狼入室也不是用这种方法吧?殷介恒在心里嚷叫。“走吧,我们该回家了。”他咽了咽口水,直起腰身,拍拍手上的草屑,准备起身道。

  “不要,我要在这里躺到天亮。”她回绝他说。

  “隽……”

  “你也给我躺下来,不准你走。”她突然坐起身便往他身上压下去,企图将他整个人压躺在草地上,当然,这突如其来的突袭在眨眼间便达到目的,殷介恒整个人仰躺在草地上,而身上趴了个她。

  “隽……隽恩,你……你干什么?”殷介恒惊讶得几乎要说不出话来,这样的姿势、这样的她,他该怎么办?

  “我要非礼你!”他惊讶的表情让傅隽恩突发其想的叫道,她一脸坏坏的表情恐吓道,感觉真的就好像要强暴他似的,当然她这全是为了好玩。

  只是听在压抑了一整晚的殷介恒耳朵时,它顿时成了一个点燃的火种。一个敏捷的动作,他们两人的位置立刻有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现在被压在下面的正是刚刚兴冲冲说要非礼人的傅隽恩。殷介恒眼中燃烧着强烈的欲火,居高临下静静的看着她,然后再缓缓的低下头,用他那饥渴已久的嘴唇封住她的。

  傅隽恩惊慌的瞠大双眼,她曾经企图要推开他,但是在他那钢铁般结实的手臂下化为枉然,而且老实说,她其实也并不是真那么想推开他。剧烈的心跳声敲击在她胸口上,她却分不清那是他的心跳或是她的,她感觉着他的重量、他的吻,而这陌生的一切她却接受得如此自然,她不知道为什么,所以当殷介恒努力控制住自己,由她唇上抬起头来时,她痴痴的望着他,哑声的要求道:“再一次好不好?”

  殷介恒几乎要呻吟出声,他好不容易才控制住自己放开她柔软的香唇,而她竟然要求他再来一次,老天,他绝对不能应她的要求再来一次,因为下一次他便不知道自己是否还有力量阻止自己的热情与欲望,他不能,绝对不能再吻她。但是他还是忍不住的低下头,再度噙住她的香唇,温柔的舔舐她唇上的芬芳,狂野的享受它。

  傅隽恩再次情不自禁的回应他的吻,她完全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一回事,但是他的吻是那么的美、那么的温柔,让她几乎想要一辈子沉醉其中。突然间,一个不可思议的想法窜入她脑中,那就是天下男人的吻不会都跟他一样,会让她产生这样的依恋吧?她惊骇的霍然伸手推拒他。

  突然被她推开的殷介恒一脸茫然的望着她,他不解她为何要他吻她却又突然拒绝他——拒绝他?他倏然滚离她身上,自我厌恶的仰躺在草坪上以手臂遮面。

  “介恒!”傅隽恩为他突然的举动而出声唤他,她侧身以手臂支撑起身体望着他。

  “对不起。”他郁闷的声音由手臂中传出。

  “什么对不起?”傅隽恩听不懂。

  “对不起,我不该吻你的。”他说,然后突然站起身朝停车处走去,“回家吧。”

  “啊?”呆愣了一下,傅隽恩快速由草坪上跳起来,三步并作两步的跑到他身后一把拉住他,怒不可遏的朝他大叫道:“等一下!你是什么意思?难道你后悔吻我?为什么,我的吻就么烂吗?我有口臭吗?你给我说清楚,什么叫做不该吻我,你给我说听楚!”

  殷介恒的自责在她突发奇想的叫嚣声中给叫飞了,他目瞪口呆的看着她脸上又生气、又受伤害的表情,半晌说不出话来,而一旦开口便是抑制不住的纵声大笑。

  “你……你笑什么?”她一愣,立刻生气的吼道。

  殷介恒笑不可遏的摇头。

  “你明明在笑还说没有!”她凶恶的瞪着他叫道,气得想哭。

  该死的他,竟然在吻了她之后还这样嘲笑她,她的吻真的那么烂吗?但是从来没有与人接吻过的她能有什么吻技,吻得烂又不是她的错,难道他希望她“熟能生巧”吗?该死的他,怎么可以这样嫌弃、嘲笑她?好歹……好歹这也是她的初吻,他……他没有感动就算了,竟然还嘲笑她,他……瞪着他逐渐朦胧的脸庞,她的泪水就这么突如其来的掉下来。

  “你去死啦!”她嘤咛的骂一声,倏然推他一把抛下他狂奔而去。

  殷介恒反射动作的追上去,一把拉住她,莫名其妙的问道:“隽恩,你要去哪里?”因为她跑的方向完全与他们停车的方向相反,可是当他看到她脸上的清泪时,他整个人便立时被吓得不知所措起来,“你……你怎么哭了?”

  “走开,不要你管!”傅隽恩甩开他。

  殷介恒愕然不知所措,完全失去主张,相识这么久以来,他从来没见过她哭,就连上次受到枪击、受到威胁她也没掉过一滴泪,而现在……“隽恩……”他不由自主的再度对她伸手,虽然他从来没安抚过女孩子,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抚她,但是他不能不试,因为她的泪水绞痛了他的心。

  “你走开啦!”她不由分说的再次甩开他。

  “隽恩,你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要哭?告诉我,是不是我刚刚吻了你,所以你才……对不起,我完全是情不自……”

  “走开啦,我不要听、不要听,你这个大混蛋,走开啦!”她大叫着拔腿又跑。

  她的怒意让他丈二金钢摸不着头绪,她的举动则让他不由自主的皱起眉头,举步追上她硬是将她转身面对自己,他看着她,有些妥协、有些无奈的说;“隽恩,你到底是怎么了?别小孩子气了好吗?”

  “放开我、放开我!”傅隽恩拼命的挣扎。

  他则为了使她不伤害到自己而将她拥进怀中,紧紧的箝制着她。“你到底是怎么了?如果真的是为了我刚刚吻你的事,我道歉,以后我绝对不会再对你有那种举动,你……”

  “你是个混蛋,大混蛋!”她突然抡起拳头用力的捶打他,“什么道歉?什么以后绝对不会有那种举动?你为什么不明说你后悔吻了我,我的吻会让你退避三舍,作一辈子的恶梦?你这个大混蛋,放开我、放开我!”她含泪吼道。

  “你……”殷介恒惊讶得说不出话来,“你怎么会这样想?”他觉得不可思议,他们刚刚的吻就差那么一点没有天雷勾动地火,一发不可收拾,而她竟然还以为他不喜欢刚刚的吻、后悔吻了她,厌恶与她接吻……

  老天,他有必要为自己辩驳,抬起她下巴,他毫无预警的吻住她,如果刚刚浅尝即止的吻不能让她明白他的心的话,那么加上这个热吻呢?若再不行的话,他惟一可行的办法只剩下带她上床,用行动来表明一切了,他辗转吸吮着她的香唇时想道。

  傅隽恩的怒气、伤心与刚刚升起的惊愕在他的热吻中一点一滴的消失,骤然升起的是连她自己都不知道的欲火,她伸手紧紧的勾住他颈项,将自己奉献给他,并且希望他永远不要停止。

  不过他还是缓缓的抬起了头。“现在你还认为我会讨厌吻你、会对你的吻退避三舍吗?”他静静的凝视着她,沙哑的问。

  傅隽恩一脸茫然的看着他,根本说不出话来。

  “你还会认为我不喜欢与你接吻吗?”殷介恒一定要得到答案,“你讨厌我吻你吗?”

  她看着他不由自主的摇头。

  她的摇头让他顿感神清气爽,然后抑制不住脸上的笑容,他低头凝视着她,决定打破砂锅问到底。“那你的意思是喜欢我吻你?”

  傅隽恩老实实的点头,即使真的被他亲晕了,她直言不讳的个性依然不变。

  “可以再亲你一次吗?”她的反应让他不由自主的问出不该问的话,尤其在他明知道她不会反对,而他又不见得真还能再次控制住自己高炽欲火的时候。

  怎知他的话才出口,她却已自动送上唇来,让他想临时变卦都不可能。

  一个欲火高炽的男人、一个初尝禁果的女人,他们两人就像干柴碰到烈火般一发不可收拾,在草坪上狂吻起来。

  殷介恒从来都没有过这种感觉,虽说他并不是一个在室男,也并不是第一次和女人亲热,但他却是第一次和自己爱的女人亲热,而且他的身心又渴望她已久,像这样亲吻她、爱抚她,甚至于想更进一步……不!不行,他不能这么做,尤其还在这种地方,他不行,但是她是那么甜美、那么醉人、诱人,反应又这么好……老天,再等一下下,再让他等一下下吧。

  傅隽恩靠在他身上,双手有如抓住海上惟一浮木般,紧紧抓着他,她觉得自己若是不抓紧他的话,她便会站不住脚跌坐在地上。他的吻辗转吸吮着她的,像是在细细品尝她的滋味,又像怕伤害到她而小心呵护着。他轻吻她的肌肤,吻她的耳垂,低语的叹息声盖遍她整个人,让她欲火焚身、全身痉挛不已,老天,这根本是种折磨。

  “介恒,不要了……喔,拜托你不要停……”她忍不住呻吟出声,整个人由头到脚紧紧的贴在他身上。

  殷介恒真的想停止,但是他却心有余而力不足,拥着她柔软的身子,感受到愈来愈快的呼吸与心跳,他的呼吸与心跳亦在抑制不住下随着她急促的狂飙起来。他知道事到如今,再也没有任何人、任何事能阻止他爱她了。

  一把抱起她,他强忍着肌肉上传来一阵阵的战栗,急步冲向停车处。该死的!竟然真给老大说中了,他们的第一次竟会在汽车后座上……该死的!他再也管不了那么多了,他要她。

  傅隽恩从来没享受过这么美妙的性爱,因为在前一个小时之前她还是个标准处女,理所当然会没享受过性爱,但老听人家说第一次会很痛,可是她刚刚所经历的事却……她不是在做梦吧?!

  “你还好吧?”他微哑,十足关心的声音在她上方响起。

  她不由自主的仰起头,朝顶上的他露出一抹柔和的笑容点头,然后有丝羞怯的再度倚回他宽阔的胸膛,静静躺在那上头听着他的心跳,现在她确定自己不是在做梦了。

  “对不起,第一次实在不应该选这种地方……”轻轻抚弄她丝缎般柔顺的长发,殷介恒突然间缓缓的开口,却又戛然止住,一会儿后他突然正色的对她说:“隽恩,嫁给我好吗?”

  听见他疑似求婚,又似要表负责的话语,傅隽恩倏然惊愕的抬起头来对他摇头说:“我没有怪你,也没有要你负责什么,你用不着这么说的,真的。”

  “你不愿意嫁给我,难道你不喜欢我吗?”这是他听到她的话之后惟一的反应。

  “介恒,你放心,我不是那么保守的女人,跟谁上床就认定谁是我将来的老公,所以你根本不必紧张也不必担心,我不会哭着要你负责的。”她目不转睛的看着他说,“而且刚刚发生的事也是你情我愿,谁也没有强迫谁不是吗?所以你用不着娶我的。”她说话时脸上闪烁着非比寻常的理性,“好啦,我们是不是该回家了?潘姊一定担心死了。”她说。

  “你就这么不愿意嫁给我?”殷介恒突然一把攫住她肩膀将她定住,面对面的审视着问她。

  看着他过分正经、不荀言笑的表情,傅隽恩微微的皱起眉头,他怎么……啊!她知道了。“介恒,这不会是你的第一次吧?”她不可思议的盯着他问,要不然他怎么会有这样一个有如要被抛弃却又期待一线生机的表情,他……“介恒,这不会真是你的第一次吧?如果是,你要我负责的话,我……”

  “哦,该死的!”她的话让殷介恒忍不住咒骂出声,他瞪着她忍不住咬牙低道:“你为什么要这么与众不同、这么难弄?隽恩,你到底知不知道我对你的感情,你到底知不知道我……不行!我要你嫁给我,天亮我就到你家请你爸妈把你嫁给我。”

  “不行!”傅隽恩倏然惊惶失色的瞠大双眼,“介恒,你到底是怎么了?要开玩笑也要有个限度,你不要吓我我告诉你喔,要不然等我生气的时候,你就会吃不完兜着走。”她生气的威胁道。开玩笑,如果早知道偷尝禁果的结果是要她结婚嫁人的话,她宁愿当个老处女,至少在三十岁以前她不想嫁人。天啊,她才刚满二十一岁耶,教她这么早就跳进婚姻的坟墓里,她说什么也不干。

  “你……”她毫不留情的拒绝让殷介恒的心顿时沉到谷底,他脸色诲黯的放开她,阴沉的开口说道:“如果你真的那么讨厌我,刚刚就不应该让我对你做出那件事,你为什么不阻止我?还是任何人都可以吗?”

  “任何人都可以?!”傅隽恩不相信自己听到什么了,她双目圆瞠的瞪着他,“你是什么意思?难道你当我是那么随便的女人,来者不拒?你给我说清楚!”她怒不可遏的朝他吼道,不敢相信经过刚才的事之后,他竟然还能说出这种话来。

  她的生气让殷介恒惊觉自己说了过分话,可是一想到她无情的拒绝,他想说对不起的意念就淡下来,不过重重的叹了一口气,他还是说了,“对不起,但我还是不明白为什么你不肯嫁给我?”

  “那是因为我根本不想那么早结婚呀,我才二十一岁耶!我又不是疯了。”她朝他叫道,“现在换你给我解释清楚,什么叫做任何人都可以?你这个大混蛋,我可是跟你说,在今天之前我可是个货真价实的处女,虽然我刚刚跟你说不用你负责,但是你也不能这样污辱我懂吗?”

  啊,原来是因为不想早结婚,那么这是不是表示他还有希望?她并不是真讨厌他才拒绝他的?殷介恒高兴的想。“隽恩,你刚刚为什么不阻止我?”他正经的问。

  “什么?”他突如其来的问题让傅隽恩反应不过来。

  “和你做爱啊,你刚刚为什么不阻止我?”他紧紧盯着她说。

  “这……”她要怎么回答?“你觉得我该阻止你才对吗?”她认真的看着他的表情问道,他希望自己反抗他吗?可是……

  糟了!他该不会……他现在是不是觉得她太过随便了?竟然这么轻易就和男人亲热,而且还在户外的车子里……老天,他不会是已经认定她是个不知羞耻的人吧?可是她从来都不曾做过这种事,今晚是第一次,而且是因为他自己才会……

  该死的!真难以想像她和他竟然会发生这种关系,但老天,她敢发誓她之所以会接近他全只为了工作,根本没想过要将他这万人迷占为己有,她发誓。至于事情走到这样的一个地步,说实在的,也不是她能控制,毕竟感情这事从来没有准则,她又怎么知道自己会受他吸引,以至于……啊,她一定不能让他以为自己是个随随便便、不知羞耻心为何物的女人,她之所以会没有拒绝他完全是情不自禁,她是因为喜欢他才会自然而然的和他发生关系,她不能让他误会自己,绝对不能。

  “介恒,你给我听着。”傅隽恩突然伸手捧住他的脸正色的说,“我之所以没有拒绝你,和你做爱是因为我喜欢你,你不要就这样以为我是个随便的女孩子喔!若不是因为是你的话,谁敢碰我一下我一定将他打得满地找牙,从此不能人道,你绝对不能认为我是个随便的女孩子喔!”

  她突如其来的话让殷介恒脸上紧绷的肌肉松弛了,而她话中坚持的语气则让他嘴角不由自主的微扬起来。她这么重视自己对她的看法吗?而且她还说她喜欢他,是因为他她才会和他做爱,若是别人就将那人打得满地找牙、不能人道,她知道自己说了什么话吗?

  看着她,他突然不由自主的伸手到她脖子后头将她的头搅近自己,在她唇上印下一吻。

  “你干什么突然吻我?”傅隽恩惊讶的推开他叫道。

  他微笑,“你觉得几岁结婚才刚好?”她刚刚拒绝他的理由中有说到她才二十一岁,想必这就是问题症结的所在了。

  “二十七、八岁到三十岁吧。”她回答,“你问这做什么?”

  他没有回答,却径自说了个“好”宇。

  “好什么?”她觉得莫名其妙。

  “好,我答应等你二十七岁以后再跟你求婚,求到你答应嫁给我为止。当然,若到三十岁你还不肯点头的话,我会亲自押着你上礼堂的,至于现在开始,你就当我的女朋友。”殷介恒注视着她,轻柔的抚摸她的脸颊说道。

  “什……你凭什么这样说?”呆愕了一下,傅隽恩不知该羞或该怒的叫道,“为什么我就一定要当你的女朋友?而且在三十岁以后若还不肯点头嫁人,你就能押我上礼堂?你……你凭什么这样说?”

  “难道你一点都不想嫁给我?”他挑眉睨着她道,“你要知道有成千上万的女人把我当偶像,恨不得能嫁给我……”

  “你少臭美了,受那种盲目的崇拜很了不起吗?”他自以为是的口气令她发火,“你以为靠那种崇拜你就能活得很好,就能找到一个完美无缺、整天只会将眼睛变成星星看你的老婆吗?好,了不起,但是不准你拿那些女人跟我比!”

  “如果那些女人能跟你比的话,我也用不着这么累了。”殷介恒微微一笑,喃喃自语的说。

  “你说什么?!”傅隽恩瞪着他问。

  “隽恩,我对你的感情你应该知道对不对?”他叹了一口气后,以非常温柔的声音凝视着她说。

  “不知道。”她赌气般的说。

  “那我现在明白告诉你,我爱你。”他说。

  “你……你少恶心了。”心脏差点跳出胸口,傅隽恩羞红了脸,低声斥道。他怎么能这么轻易就将这三个字说出口?我爱你……他怎么好意思说呢?害她都觉得不好意思了。

  她羞赧的反应让殷介恒满心欢喜,看着她他突然心血来潮的想逗她,“我还有更恶心的话你要不要听?”他说,“吾爱,我爱你,任凭你蹂躏我的心也不能粉碎我的爱,就算你粉碎我的爱,这粉碎的爱依然与宇宙同在,永远伴随在你身旁,愿我……”

  “我的天,求你别说了,我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傅隽恩求饶的叫道。她真不知道他脑袋里到底装了什么,这么恶心的话他竟然想得出来、说得出口。

  “看你下次还敢不敢在我对你说‘我爱你’时说恶心。”他笑着看她。

  “你真恶心。”傅隽恩朝他翻了一个白眼,嘴巴却带着隐藏不住的盈盈笑意。

  

  清晨五点回家,殷介恒和傅隽恩两人像做小偷般,偷偷摸摸摸进屋内,怕的是吵醒睡梦中的人,担心的是吵醒他们之后接连而来的质询会让他们应接不暇,因为依他们身上皱乱不堪,甚至还有掉钮扣的衣物,若被人撞见的话,绝对是很有看头的。

  屋内一片沉静,他们俩思想也该是这样,在清晨五点的时候,除了有心的老人家会早起运动之外,还有什么人会起个一大早呢?何况家中有的人也只有介毅和潘姊这两个年轻人而已。

  清晨五点的外头一片蒙蒙,微光在透过窗帘之际几乎全被挡回去了,因此屋内依然昏暗得让人即使眯眼看也不能看清楚。

  “小心点。”牵着傅隽恩走,殷介恒殷勤的回过头对她轻声说道。

  “嘘。”傅隽恩嘘了他一声,要他安静。

  她的嘘声让殷介恒静了一会儿,但不一会他忍不住又道:“真是奇怪,怎么连进自己家门都要像小偷一样偷偷摸摸的?”

  听到他这么一大串在寂静中听起来特别明显、大声的话,傅隽恩骤然停下脚步,猛然的拉住他咬牙迸声道:“喂,你是不是故意的?”

  “故意什么?”他愣然。

  “故意制造噪音,好让介毅和潘姊醒过来,看到我们俩这个样子。”她怒瞪他说。虽然她已承认两人的情意,也几乎到了非君不嫁的认知,但女人家总是会不好意思,他到底懂不懂呀?

  “我没有呀。”殷介恒觉得莫名其妙的说。

  “还说没有!那你干么讲话讲得这么大声?”她生气的吼道。

  “大声?没你大声吧?”殷介恒非常无辜的说,并直觉的转头看向潘妍曦与殷介毅的房门,看看他们是否有任何动静,尤其在经过她刚刚那两句河东狮吼之后。

  傅隽恩惊骇的瞠大双眼,立刻伸手用力捂住嘴巴。老天,她不是故意要喊那么大声的,她只是一时之间忘了该小声点……老天!潘姊、介毅没被她给吓醒吧?她倏然转头,顺着殷介恒注意的方向望去,安静无声?怎么可能,“他们都睡死了吗?”她偷偷的问他。

  “老大可能还没回来,至于潘小姐……她昨晚有告诉你,她也要出去吗?”他轻皱眉头问道。

  “没有呀,怎么这样问?还有,你的声音给我放小一点。”她细声的说。

  “你刚刚的大叫都没吵醒她,我想我现在的说话声音应该更吵不到她吧——如果她真在家的话。”他补充道。

  “听你的口气好像觉得潘姊不在家似的。”傅隽恩抬头,怀疑的看着他说。

  “聪明,你听出我的弦外之意啦?”他微笑道。

  “你当我是白痴呀?”她狠狠的白了殷介恒一眼,然后正经的道:“你怎么会这样觉得呢?”

  “同居了两个月,多少知道她一些习性,尤其像我这样一个夜猫子,要知道晚上睡觉时谁不能吵,谁即使打雷也叫不醒,简直就是易如反掌之事。”他朝她咧嘴笑道。

  “你是说我睡觉连打雷都吵不醒?”她盯着他说,眼神充满危险。

  他突如其来的低头亲她一下,“来,我们来确定一下。”他拉着她走向那扇紧闭的房门。

  “喂,你该不会是要……尊重他人隐私你知不知道呀?”她在他的手接触到门把前拉住他叫道。

  “你不担心如果她真的出去了,为什么到现在都没回来吗?如果她真出去了,结果被想找‘兄弟’麻烦的人捉去,你还能安心的靠想像,相信她依然安稳睡在房间里吗?”他问。

  傅隽恩听了倏然瞠大双眼。

  “来,我们看看她是不是真的出门了。”殷介恒推开房门,进入经由未拉上窗帘的窗外蒙光,而照得微亮的潘妍曦房间,“果真不在家。”他看着空荡荡的床位说道。

  “怎么办?潘姊真的被捉走了!”傅隽恩瞪着空无一人的房间,惊惶失色的大叫。

  “别紧张,刚刚那些话我只是随口说说而已。”殷介恒立刻安慰她道。奇怪了,潘小姐到哪去了?据他所知,若不是因为隽恩的关系可以住在他们家的话,潘小姐一开始便打算住公司员工宿舍的,而且听老板说过,潘小姐在台湾好像也没有什么亲人,潘小姐会去哪里?还是一整夜的时间。

  “随口说说……不!潘姊她一定出事了,我要去救她、我要去救她!”傅隽恩转身往外跑。

  “等一下,不知道地方你要去哪里救她呀?更何况她有没有出事你都不知道,这样像个无头苍蝇似的,你想干什么?”殷介恒立刻拉住她叫道。

  “那你要我怎么办?潘姊她……潘姊她……”她嘴巴一扁,突然哭起来。身为独生女的她从来没有感受过有兄弟姊妹的感觉,这一阵子和潘姊朝夕相处下来,她简直就把能力卓越、处事冷静,却又不失女人妩媚的潘姊当成姊姊了,一个走到哪里都值得她引以为傲的姊姊,而现在却发生了这种事,她……呜……

  “嘘,她不会有事的。”殷介恒将她拥进怀里柔声安抚道,“像潘小姐这么机警的人一定不会发生什么事的,她大概和朋友一起出去玩,像我们一样,玩得忘了时间回来而已,毕竟她跟我们一样都被关了两个月,不是吗?”

  “真的吗?”傅隽恩泪眼婆娑的抬起头来看着他。

  “你今天晚上泪腺好像特别发达喔!”看着她,他取笑道,“来,把眼泪擦干,天快亮了,去睡觉吧。”

  “我要等潘姊回来,不然我睡不着。”她摇头。

  殷介恒看着她,猛然吸了一口气,“好吧,我们到客厅去,我陪你等。”

  “没关系,你可以去睡。”

  “我陪你等。”他坚持的说。开什么玩笑,如果真放她一个人等的话,谁知道她的脑袋瓜在糊思乱想之后会做出什么惊人的事,他绝对不能放她一个人,绝对不能。

  

  七点了,窗外的朝  阳透过窗帘,一点一滴的将阳光洒进屋内,将室内的人与物明显的照亮,而沙发上有两个人紧紧相依。

  到底是谁在陪谁等呀?看着靠在自己身上睡脸香甜的傅隽恩,殷介恒拼命忍住哈欠,皱着眉苦不堪言的想道。这小女人,真奇怪,跟自己刚刚认识她的时候实在差很多,但是想想……直言不讳、莽莽撞撞的性子,有些粗鲁、泼辣、糊涂、逞强、自以为聪明……唉,为什么出现在他脑中的全是她的缺点,而他却又能为她一头栽下去,至死不渝呢?

  不可言讳的,她很漂亮,明眸皓齿,留了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身材不算娇小,但站在一八○公分高的他身旁却显得特别娇小、特别惹人怜爱,即使她从未真正用心在打扮上,她清秀的脸蛋依然仍让所有与她擦身而过的人回顾欣赏,她真的长得很漂亮,而她是他的。

  不由自主将沉睡的她搅得更靠近自己,看着她的娇容、拥着她的娇躯,殷介恒在不知不觉间亦沉沉睡去,直到电话铃声在屋内倏然响起,惊醒了他,而她却依然沉睡。

  “老大,你干什么?”倏然惊醒张开双眼的殷介恒被坐在他们俩前方,正目不转睛的看着他的殷介毅吓了好大一跳。

  “终于突破防线了?恭喜、恭喜。”他笑嘻嘻的调侃道,“怎么样,感觉怎么样?你们在哪里做的?旅馆、公园、车内,不会回家之后才做吧?看样子应该不是,不过你可真将她给累死了,竟然吵都吵不醒,厉害。他突然又想到的问:“你们为什么睡沙发而不进房去睡?”

  “老大,你没听到电话在响吗?我们是见潘小姐不在,担心她出什么事,所以在这里等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殷介恒闭上眼睛头痛的说。

  “喔,原来是这样,电话答录机会接——喏,它这不是接了吗?”殷介毅说。

  “我现在不在家,有事请留话。”答录机传出殷介恒的声音。

  “隽恩,是我,你还在睡,还是还没回家?”电话另一端傅来潘妍曦的声音,“我临时发生了一些事,今天要请假一天,已经向公司请示过了。今天就麻烦你辛苦些,中午十二点‘兄弟’要上电台午餐的约会节目,晚上八点要到电视台录制一个现场节目,你千万不要忘记。如果我事情处理顺利的话,今晚就会回去,就这样了,千万别忘记你的工作喔。对了,我有交代唱片公司的小林在时间快到前打电话提醒你,别再关你的手机了,知道吗?就这样,再见。”

  嘟嘟声后,室内沉静了一会。

  “啰嗦的女人。”殷介毅忍不住撇嘴道。

  “细心的女人。”殷介恒却佩服的说。

  殷介毅立刻不爽的瞪他一眼。

  “老大,你为什么这么讨厌潘妍曦?你们之前认识?她得罪过你,”殷介恒不由得好奇的问。

  “光凭她自以为是我们的主人,要我们往东、往西、往南、往北,都不让我们有所反抗这一点,我问你我还可能会喜欢她吗?”他咬牙道,一副恨得牙痒痒的样子。

  “但那是她的工作呀!”

  “对,工作!”他不屑的冷哼,“人家工作时可以笑脸迎人,她工作时就非得表现出一副冰块的样子,表示她的工作能力有多卓越吗?冷面无情,我看她身上流的血八成也是冰的,从来没见过一个女人像她这样令人讨厌的。”他恶毒的评道。

  “你们俩大概就是所谓的天生相冲吧!”殷介恒摇头失笑。

  “哼,不要再谈那讨人厌的女人了,你老实告诉我,你和隽恩现在的进展到底到了什么程度,我快要可以喝喜酒了吗?”一改面容,殷介毅兴致勃勃的追问道。

  “喝喜酒?你再等个七八年吧。”说到这个,殷介恒便不由自主的叹了一口气。

  “怎么了?”

  将大致情形说了一遍,然后以有些自哀自怜的无奈口吻说:“以她爱玩的个性,我可能真要等她等到三十岁了。”

  “你二十四、她二十一岁,你们要结婚是嫌太早了些,而且以我们现在的身分,晚几年的确比较好。但是等到她三十岁……九年耶,好像的确有那么一点遥不可及。”殷介毅沉吟的说。

  “遥不可及是绝对不可能的,只是要花些时间等待就是了。”殷介恒说。她终将会是他老婆的,不管时间如何变换,他有绝对的信心。

  “介恒,她想三十岁结婚,你呢?你希望几岁?”殷介毅忽然抬头看他问道。

  “二十八岁是个不错的时机,不过她那时才二十五岁而已,根本是不可能的事。”他知道隽恩的个性虽迷糊不已,但对于执着的事却从不马虎。

  “谁跟你说不可能?”殷介毅倏然挑眉笑道,“我教你一招怎么样?”

  “什么?”

  “奉子女之命呀。”他笑得坏坏的说,“什么时候想和她结婚,就什么时候让她蓝田种玉呀,这办法不错吧?”他得意至极的样子。

  “老大,难道你就不能想些有建设性的方法吗?”呆愕了一下,殷介恒防范的瞄怀中的傅隽恩一眼,投降的求着他。

  “这就是最简捷也是最有效的方法呀。”他执迷不悟的说。

  “你……算了,我带隽恩回房睡,十一点半之前如果我们还没醒来的话,麻烦你叫我们一下。”他弯腰抱起她说道,既然已经确定潘妍曦没事了,他们俩也就用不着挤在沙发上睡。

  “你带她回房睡?嗯,关系果真不一样了。”殷介毅朝他暧昧的一笑。

  “记得要叫我们。”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殷介恒以不变应万变的留下这句话之后,便抱着傅隽恩缓缓上楼,回到房间满足的拥着她入眠。

  然而,殷介毅那句“奉子女之命”却始终在他脑中盘旋不去,他在想,真能用这样一个下流方法逼她结婚吗?如果她知道实情之后,会有什么反应?不行,这个方法绝对行不通,即使他是那么想早些娶到她,而不用等到她三十岁……

  老天!他突然想到一个大问题了,之前他和她在车内做爱时,他们并没有做任何防护的措施……哦,老天!该不会有这么巧的事,让他一次就中吧?老天,不会吧?但如果真有那么巧的事那怎么办?

  殷介恒稍稍离开傅隽恩身子看向她平坦的腹部,再用手去抚触它的平坦……老天,他的孩子已经孕育在她肚中了吗?天啊,她若知道这事会有什么反应?天啊!他当初为什么会这么信任自己的理性与自制力,甚至以不带保险套出门诫律自己,现在可好了,事发之后才在后悔……天啊,现在教他要怎么睡?可是他又真的好累……天啊!

  

  事实证明没有潘妍曦这个宣传在的“兄弟”铁定会一团乱,她也只不过请假一天而已,结果两场通告一场Miss,一场却演出了超高收视率的惊魂记,吓得坐在家里看电视的唱片公司老板严华敖差点没心脏病发作。

  而一切事情都是由观众席上突然冲出两名戴墨镜,疑似杀手之类的男人进入摄影镜头开始。

  “先生,你们想干什么?我们现在正在录现场节目……你们……”数名工作人员上前牵制,却被重重的推开。

  “滚开!”男人拿出一把枪,立时引起全场尖叫。

  “不准动!谁都不准动!”不知何时,另一名男人出现在门边最有利的位置,拿着手枪指着现场所有人冷声警告,“摄影机关掉!”他命令道。

  摄影棚内一阵阵骇然的抽气声与尖叫声由四面八方响起,摄影棚中的老大——导播在露出咽了几口惊骇空气的表情后,不得不壮起胆于上前与歹徒交谈。

  “你们想干什么?”他态度冷静的问。

  “我们想干什么?”为首的男人冷笑,将头微转,面向舞台上处变不惊的“兄弟”两人,阴森森的对四周人说道:“你们大家最好给我安静、听话点,不要多管闲事就不会有麻烦上身,至于我想干什么……”他缓缓的步上舞台,朝“兄弟”走去。

  而站在台下的傅隽恩在惊见两人跳出观众席时惊讶得目瞪口呆,还未来得及想通那两个人想做什么时,一支枪把她吓得差点没昏倒,老天!出现了,杀手终于又再出现了,可是选在这个时候,而且还拿着枪……不行,她得思想办法才行,她的工作是保护“兄弟”啊!她一定得想想办法才行……

  不动声色的注意着现场的一切,除了上台那两个歹徒之外,最令傅隽恩头痛的就是站在入口处,以一挡百监视着众人一举一动的第三名歹徒,如果能先解决他,再夺得他手上那把枪的话,那么有她做后盾的群起而攻,想必定能一举擒获台上那两名歹徒,她得快想个法子接近门口那名歹徒才行……

  “‘兄弟’,你们俩很出名、很得意嘛!”歹徒站在离“兄弟”有些距离的舞台上,以讽刺的口吻开口道。

  “不敢当。”殷介毅挑眉,有如在自家客厅般轻松应声道。

  一听到他的回答,傅隽恩立即蹙紧眉头,担心的瞪向他,心想,这个大笨蛋,人家都已经拿枪指着你了,竟还不知道谦虚点,当真脑袋有问题……糟糕!如果介毅不懂得忍气吞声而惹火对方,以至于对方忍无可忍的朝他们开枪的话……天啊,她动作得快些才行,介恒,你就不会管管你那没大脑的老大吗?她该怎么做?天啊,没有时间让她仔细想了,惟今之计只有死马当活马医、听天由命,赌了。

  小心翼翼的向后退去,傅隽恩尽可能在不引人注意的状态下,让自己退到墙边,然后再缓缓朝门口方向移去。

  倘若幸运没被发现的话,她想,她便可以成功的走到那名歹徒附近,再来个出其不意的夺下他手中的枪,解救现场所有无辜者的危机,而且她知道,当她一揭开这场混乱的序幕时,介恒和介毅定不会冷眼旁观这一切,他们一定会把握这机会出手自救和救大家的。嗯,看来一切的成败全在她这次的出击了,她一定得小心、谨慎、机警些才行。

  走到她所能办到最接近歹徒的地方,她的眼珠子灵活的转了转,探视歹徒与周遭所有人的举动,他们不是紧盯着舞台上,便是害怕得瑟缩着身体发抖,根本没有人注意到她的一举一动,她满意的微微扬起唇瓣,现在,只要数一、二、三——“你这个混蛋!”她大叫一声,看准对方手上的枪扑过去。

  那名歹徒完全没有预料到会有这种突发状况,一个不小心手枪便脱手掉地,整个人亦被她撞退了好几步,不过他立刻恢复过来,加入傅隽恩抢夺地上那把枪。

  “你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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