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没有搞错,这是当他们俩死了还是不存在?甄家两兄姊直直盯著缠吻在一块的人。
“你们太过分了!”终於,咆哮声再现。
“呃?唔……唔唔!”甄芹赫然发觉到自己的失态,旋即又紧张又慌乱的推开人。
吻得正尽兴,却被硬生生打断,伊凡。金现在的心情只有两个字,就是——不爽!哦,更正,是非常不爽。
“看不出来这儿没你们的事了吗?”冷言在空气中飘荡,伊凡。金摆明在下逐客令。
“你那什么态度?”气红了脸,甄家两兄姊想扁人了。
“看在你们是她兄姊的份上,我这态度算很客气了。”唇一撇,银眸一射,伊凡。金说出了让人气绝的话。
“拜托!行行好,别再惹火他们了。”这场战火,打得她头都痛了。
“恩哼。”重重哼了口气,伊凡,金倒也没再说什么了。
“小芹你……”
“你们也别再说了!”手心往兄姊那方一摆,甄芹决定这回换自己说话。“哥、姊,我知道你们是担心我,可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爸妈走这么多年了,我也一个人生活这么多年了,你们可有看我做过会让人担心的事?”
她难得这么严肃,甄家两兄姊不免有些怔然。
“真的,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请你们放宽心来看待这件事好吗?”
“如果,你错看了人呢?”久久,甄蔚终於出声。
“不到最後,谁能肯定是非对错?”她不喜欢提前论断,因为未来的事根本不能预期。
“小芹,你要知道,选错男人交错心,伤心难过的终是自己。”甄芯语重心长,盼小妹能多乡思量。
“我知道。”那道理,谁都懂,但——“爱,本来就盲目。”
脸色刷地一白,甄芯身形陡地摇晃一阵,最後则是被兄长扶进怀里。
“没事吧?”甄蔚担心的看著大妹。
“没事。”摇摇头,甄芯笑得勉强。“哥,走吧!”
“但……”甄蔚有些犹豫。
“小芹说的没错,她从来没有让我们担心过。”!抓起随身提包,甄芯勾著兄长的手臂往外走。
“姊,对不起,我无意伤你。”话说出了口,她才知道自己重挫了姊姊的心,而她真的不是有心的。
姊有一段很不愉快的过去,所以才会造成现在的她。而这些,她都知道,可是她却伤了姊……哦,她真该死!甄芹好懊恼,但说出口的话却难收回。
“不,你没有!”侧首,甄芯面色苍白,却仍强颜欢笑。“你说得对,爱情本来就很盲目。而我,衷心希望你的运气比姊好……”
转过头,她勾著兄长往外跨步而去,每一步都走得高雅且从容,唯有甄蔚感受得到她的颤动。
无奈的叹息飘荡在心底,甄蔚只能紧紧跟在大妹身旁,因为他怕自己一松手,大妹就会不支倒地了。
唉,这两个妹妹真敦他头痛!爱情,它到底是什么东西?怎能伤得大妹如此深重,又让小妹爱得如此莫名?
目送著兄姊离去,甄芹还来不及有下一个念头,却又来了另一批访客。
不过,这回来的,不是要找她的就对了。
“什么事?事情都办妥了?”伊凡。金看著三名来者。
“是的,等你去做最後处置。”古柏立即回应。
“好,我知道了。”反身,他抓住甄芹的手,拖著她往屋里走。
“喂,你干嘛?”太多突发状况,教她现下脑子一团混乱。“换装,出门。”嫌她走得太慢,於是他乾脆单手环扣住她腰身,直接将她整个人提抱起来。
“上哪去?”她纳闷不已的看著他。
“让你认识真正的我。”龙帮——气派的山中之屋,占地约莫数百坪。当车身穿过开启的栅门,又驶过恍如大公园般的前院来到正门时,甄芹已是看得目瞪口呆。
妈啊,长这么大,她还真是头一回见识到所谓的“豪宅”。而这么大的房子并不是让她傻眼的主要原因,真正让她感到诧异的,是那盛大的迎接阵仗。
车身一路驶来,两旁净是身著黑装的挺拔男子,看得她不仅讶异,还觉得……有点恐怖!
“你带我到这做什么?”吞了下哽在喉头的口水,甄芹终於找回声音。
“这里,是我生长的地方。”下了车,他等她一同出来,然後在牵著她手的同时才又道:“同时,也是我最深恶痛绝的地方。”
“啊?”怔然,她错愕的盯著他看。
低头,银眸射进她眼里,他看起来危险而可怕。
“记住,你没有机会逃了。不管你看到什么、听到什么,不管你觉得可怕或是害怕,那人都会是最真实的我。而你,除了接受之外,再也没有退路。”
是她触动了他的心,所以他这辈子都不会放手!不管如何,他都要她,即使她害怕得想逃,他也会残忍的将她锁在牢笼。
接下来,她没有机会再发问,因为他将她带进了一个可怕的世界……一个充满血腥的红色地狱。
屋内,一片狼藉,跟外头根本是天差地别,因为这儿根本就像是拷问场跟刑求室!几个人被打得浑身是血,脸也全肿得跟猪头一样,根本很难看得清原来的相貌。
“好了,清出去,别让猪猡的叫声吵了我。”两手一弹,数名黑装男子便有了动作。
只见他们动作迅速的弯身,勾住倒卧在地上的人们的衣领,而後强行将那几人全给拖了出去。
几秒内,清场完毕,速度之快让人不得不佩服。只是,她很难对他们竖起大拇指,因为——她还在傻。虽然看见了,但她还是无法有所反应。
然後,他牵著她的手往更里头走,最後将她安置在一张乾净而舒适的沙发椅上。
接著,她看到对座沙发上的白发老人,那老人脸上写满了跟她一样的诧异,但唯一不同的是——他被数把黑枪指著,而她却是安然的待在他身边。
老实说,除了呆若木鸡的傻在他身边之外,她是真的没办法说出半个字了。甚至,她连思考的能力都没了,只能怔怔看著宛如电视剧般的夸张情节在她眼前上演。
“是你!?怎么可能!不,这不可能!”龙老不敢相信眼前所见,只能瞪大一双老眼,直盯住落坐在自己对面的年轻男人。
“这么久没见,你只说得出这句话?”伊凡。金往椅身倒去,两手大张的搁置在沙发顶端,那模样张狂、率性得足以气死人。
“不可能!我明明收了你的尸,你不可能会是他!说,你到底是谁?”
两手往茶桌上狠狠一拍,龙老一时激愤难平,登时忘了自己是枪靶子。喀啦一声,子弹上瞠、保险打开,而後古柏露出了迷人却冷绝的笑颜“客气点!否则,我的子弹会穿过你的左胸,然後就住进你的心脏,接著你就一命呜呼。喜欢这样的结局吗?”任何人都不准对他的主子不敬!
“你……”龙老这辈子还没有离枪口这么近过,不,该说他这辈子还没同时被这么多把枪抵著头过,要说他不害怕那绝对是骗人的,因为他的神色已透出了慌张与不安。
“收起来。”这话,是对所有人说的。
命令一下,所有人全缩回手,黑色枪枝在瞬间就消失无踪。然後,龙老才松了口气,随後又摆出了倔傲的气势,让众人看得啼笑皆非。
“终究是我父亲,给你一点尊重也是应该的,你说是不?”银眸射去,伊凡。金唇边勾著一抹冷然的讪笑。
啊!?他他他……那个白发老人是他父亲?这下子甄芹更是傻到了最高境界。
“你?你真的是阿一?”龙老深深吸了口气,两只老眼瞪得好大好大,那模样活像见了鬼似的。
“看起来不像?”伊凡。金犹是冷冷的笑著。
“你!不可能,我明明收了你的尸!你怎么可能还活著?’’龙老犹是瞪大著眼,无法相信的大声嚷出。
“你收了,也认了,但你却忽略了一件事——”银眸含笑,那笑意很是嘲讽。“没有比对DNA,是你最大的失误。”
“嗄!?”龙老傻眼,一时间竟是无言以对。“怎么?还是不懂?”有些失望的叹了口气,伊凡。金两指往後一弹,唤来了自己的得意下属。“雷门,解释给他听。”
“是!”这声恭敬应对,自然是对自己的老板。“现代科技之发达,整容或易容已非难事。所以,只要找个身形相似者,再为之换上老板的脸皮,任谁都很难辨得出真伪。”
这解说,让龙老感到错愕,但随即激烈反驳——“不可能!就算脸皮可以换,背上的鞭痕又怎么说?我的鞭子可是特制的,如果那人不是龙一,又怎会有相同的烙痕?”他的鞭身有著细微的针刺,那种痕印可不是一般的鞭子能造出来的!
喝——听闻此话,甄芹陡地大喘了口气,心开始狠狠、狠狠的抽痛著。
但,她还是没法说话,早先是因为太过讶然而无法开口,现在则是明白自己,不能介入,也无从介入。
“根本上,任何整型手术都难不倒我。以假仿真,以真乱假,有什么困难?更何况,你认真比对过每一条痕印了?”就不信他有这么厉害,能比对到跟老板一模一样的伤痕!
“你!”登时,又哑口无言。
“对了,忘了介绍个人。杀神,不出来打个招呼?“这一唤,某道黑影陡地窜出,没有人知道他是在何处隐身,也没有人看见他从何方闪出,只知道他已确实立在伊凡。金的身后。
“嗨,没想到这么快又见面了。”荒木史也坐上沙发扶手,笑嘻嘻的对着龙老打招呼。
“你!你……”龙老抖颤著手,食指直点向荒木史也。
“别这样瞪著我,是你自己找错了人,不能怪我语了你的钱。”龙老虽说不出话,但荒木史也却解读得出他的意思。
“你、你们!”义愤填膺,龙老已气得快吐血。
“别忘了,也得算我一份。”突然问,一道昂长身影加入了聚会。
“啊二!?你怎么会在这?我的交易……”看清来人是谁後,龙老更是无法相信。
“你的交易?哦,俄罗斯的当地警方截走了,现在新闻全在报导你的事,你要不要欣赏一下?”话完,龙二也不等他应答,迳自打开大厅里的电视?
然後,嵌在墙上的液品萤幕开始闪动,龙二手上掌著遥控器,连转好几台後才停在某新闻台。
画面里,有名美丽的女主播,而主播旁空出一块区域,上头写著这么道大标题——抓活人、卖器官?龙帮泯灭天良!
“成为国际红星的感觉如何?还不错吧?”伊凡。金出言调侃,欣赏著龙老刷白的可笑脸孔。
“你!阿二,你怎么敢这样对我?你忘了你妈跟你妹……”龙老话还没说完,龙二便快速的掏枪朝他射去。
“啊——”子弹划过龙老的脸颊,也惹来了他杀猪般的惊叫。而,配合那杀猪声的,却是所有人的哄然大笑。
“大哥已经帮我接到了人,我也跟她们联络上了!所以,没用了,你再也威胁不了我,而我也不会再听命於你了!”
“你……你你……”这是怎么了?全世界都反了吗?为什么会变这样!?
龙老无法相信眼前所见,更不能接受这太过突然的转变!
“阿二,别冲动。慢慢玩,这么快就解决掉他,那岂不是太便宜了他?”侧首,伊凡。金看著同父异母的弟弟。
回望住兄长,龙二缓慢的收起枪枝,而後——他笑了,多年来,他头一次能真心的笑出来。
“很快!很快龙帮就会成为历史的一页!亲爱的父亲,希望你喜欢这个结局。”在退回兄长身後时,龙二不忘再重挫父亲一回。
“你!你们!”龙老顿地跳了起来,一双老眼瞪得很用力。
“怎么?龙帮毁了,你很生气?”银眸闪亮亮的投射在父亲身上,伊凡。金勾起了抹得意的笑。
“你!不,我不信!”摇著头,龙老不相信他的大势已去。“你没有那个能耐!你不可能有那个能耐!你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大的本事来搞垮我……”
“哦?我没能耐?”眉半挑,伊凡,金脸上净是讽意。“看来,你真是老到搞不清楚状况了。我要没能耐,能带这么多人铲平你的窟?怎么,当这些都是你的人?”
“不可能!你不会有那种本事的!我调查过,你的帮众不多,你只是个小角色……”龙老犹是叨叨念著,听得众人全都不耐的翻了白眼。
“是!我只是个小角色!只是刚巧这小角色每回都能阻断你的交易,也刚巧能惹到让你非找杀手对付我不可。”这话,很反讽,众人听了全忍不住的笑了。
“你!”成为众人笑柄的龙老当下怒红了眼,但却无计可施,只能乾瞪眼。
“我怎样?怎么,端不出你当年的气魄了?”话提当年,他就有满腹的恨。
“对了,忘了再跟你说件事,那就是——”语句顿了下,旋即再送出冰冷字串。“你真的很蠢!”
“你说什么!?”睁瞪著一双布满血丝的红眼,龙老气怒的暴吼出声。
“我说的是事实,你的确是很蠢!一个消失多年的人,怎会突然出现?我若是你:心中必定早有防备,绝不会愚笨到只看表相!”
“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是说……”龙老终於发现问题了,但为时已晚。
“对,没错!我故意让人找你的碴,故意让你的交易连连出错,故意让阿二送份假的调查报告到你眼前,故意让你知道我要回台湾探望母亲的墓冢;然後,也故意让你相信我真的受到狙击而身亡。这一切,全都是安排好的,只是你笨到没有发现。”
“咳!咳咳……”气到最高点,龙老险险没呕出血来。
“哦,都忘了要正式介绍自己,也难怪你会这么难接受落败的事实。
我,伊凡。金,别称撒旦。这样,你该不会还认为我是个小角色了吧?”
“你……”用力吞了下口水,龙老的声音在发颤。“你是撒旦?那个人称魔鬼再世的撒旦!?”
他听过撒旦的传说,据闻这号人物喜欢单枪匹马的应战,也神奇到总在短瞬间就能毁去一整个帮众!而他?他的儿子竟然就是那个恶魔!?
“很高兴你听过我的称号!那,地狱之门,你应该也有耳闻吧?”伊凡。金笑得很邪魅,龙老看得头皮都发麻了。
“哦,又忘了跟你解释,地狱之门的前任首领,是我的亲舅舅、你的小舅子杰夫,金,不过我想你应该没什么印象就是了。毕竟,你是偷偷把母亲骗来台湾,而我却是刚巧让舅舅在街头捡到。
知道吗?当年,你打死母亲的时候,就该连我也一起打死,而不是跟我玩变态的放生游戏!要是你不这么无聊,我也不会让刚好来台湾寻人的舅舅给捡到,他也就不会救了我,还教了我一身本事!当然,你也就不会有今天!”
“你!你你……”震惊得无以复加,龙老的瞳孔只能一再放大缩小,又气又怒却也开始感到恐惧。这次,他是真正打从心底感到深层的惧意。
“为了报复你,我花了不少心血,而今总算有足以令人满意的收获,这可真是让人感到再安慰不过了。”当然,也才不枉他这么辛苦的活著。
舅舅对他的教育非常严格,因为舅舅知道他要亲自报仇,所以更是不留情面的训练他!编派给他的任务,总是一次比一次艰钜,但他总是咬牙忍过,为的就是这一刻!
“报、报复?”那双银眸有著太深刻的恨,数人想看不清都难。而,愈是看清,心底就愈加发寒。
“怎么?怀疑?”薄唇含笑,笑容如冰。“以你过往功绩来看,你觉得我不该报复吗?”
“我……我……”说不出话来,龙老脸色惨澹。
伸出手,一旁下属连忙送上一捆圈卷成团,看起来类似绳索的东西。
但,唯有使用它跟尝过它味道的人才知那是什么。
“你……你想怎样?”很想再端出往日威严,他却连腰杆都挺不直。
手一挥,绳索散开,是一条布满荆棘的长鞭。而,当龙老看见那长鞭被甩开时,当下整个人都僵了,也傻了。
完了,他的一生就这么完了……没了,他什么都没了……俨然被逼到了崩溃境界,龙老只能反反覆覆的重复著这些话,而,那也是他残余的最後意识了。
“我在考虑。”眼一瞟,他的视线从长鞭转落至龙老脸上。“以其人之道,处冶其人之身。这,过分吗?”
事实上,当他手握鞭身时,他是在微微颤抖著的,只是那抖颤太过轻微,所以才没让众人发现。但,甄芹却注意到了。
如此相近的距离,她如何能感受不到?甚至,她不只感受到他的颤抖,她也感受到了他的恨、他的怨……垂首,她忍不住的落了泪。
悄悄地,她握住他的手背,为他取下那长鞭,将之厌恶的弃置在一旁。然後,她偎往他怀里,用尽所有的力量,她紧紧、紧紧的抱住他。
“放手!”沉声低喝!伊凡,金不接受任何阻断,即便是她也不准!
他有太多恨要宣泄!他有太多话想对他说!他有太多过去想报复!他不准她就这样打断他!
“不放!我一辈子都不会放!”她抱得更紧更紧,紧到像是要把自己嵌进他身体里一般。
“女人,别在这时惹我!”意图甩开她,但当他感受到胸前一股湿意时,他却犹豫。
“不要再恨了!过去,就让它过去,一直记在心里,难受的是你自己啊!”泪在瞬间汹涌奔出,沾湿了他胸前的衣裳。
“别对我说教!”咬牙,他恨声说道。
应该要将她推开,他不该让她中断这场议会!但,他就是无法推开她。
为什么?因为她的泪,拧痛了他的心吗?
“我不是在说教,我只是不想再看你痛苦下去!看见你这样,我的心……”抬起哭花的小脸,闪著心疼的泪眸直望进他的银眸里。“好痛好痛!”那种痛,是她从未感受过的!那种尖锐而刺人的疼痛,比真正流血化脓的伤口都还要痛上千倍万倍!她是真的为他而痛,他能明白吗?
陡地一震,整个身形僵定住,为她的话也为她泪眸里的伤痛。
“你……”这回,他再说不出冷然的话,因为心里那处冰冷之地正被暖阳悄悄融化。
“不要再执著了,好吗?再多的恨,再多的报复,都不可能改变过去!
过去,就是过去了,你不要再恨了……“小手抚上他的脸庞,她想为他抚去过往一切。
“你不是我!不会懂我的伤有多深!”抓住她的手,他想抗拒她的温柔,但却做得有些失败。
“再深的伤口,它都会结痂也会痊愈啊!”她好急,因为他的执著而著急。
“痊愈?你懂什么?那些伤,从来就没好过!至少,直到现在都还没好!”银眸里闪过伤痛,他想掩藏却还是让她看见。
她没话说了,只是静静望著他。一旁有多少人在看他们,她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她只看得见他跟他的痛。
久久,她终於有了举动,那就是挣开他的手,她转而缠抱住他後颈,在红唇贴上他的薄唇时,坚定而诚挚的说著——“如果,还会痛,我陪你痛!只求你,放过自己……”
“你!”张口,他想说些什么,但却教她的热情给吞去所有话语。
然後,她成功的挑勾走他的心神,教他迷醉在她的怀抱跟那笨拙却真心的吻。
呃?现在这是什么情形?那边吻得如火如茶,那他们这边要干嘛?围观者很想保持镇定,但却还是不自觉的皱起了眉。
当然,他们也只能做出静态的抗议,因为没人有种敢打断他们的激情。
只是,再这样吻下去,会不会出问题啊?需不需要先帮老板清个场?
古柏、雷门,两大代理领导人拧眉互望,然後一同看向龙老,又再转回视线到老板身上。唉——就算会被扁死,他们还是得出声,这是两人最後得到的结论。
眼神相对,在心底数著——一、二、三,然後同时出声唤人。
“老板!”
这一喊,总算把两人给唤回。只见女的羞红了脸,男的则是一脸怒火,呃,更正,应该是“欲”火中烧。
冷眼一横,银眸里有著数把火影在窜烧。伊凡,金没有开口,只是紧紧抿着嘴唇,且非常不悦的瞪住下属。
古柏、雷门被瞪得发毛,只得同时伸手指向满脸傻样的龙老。而後者显然因为打击过大,现下除了偶发的喃喃自语外,就是满脸的痴呆。
经两人一说,伊凡。金才猛然回神。
天,他竟然……银眸垂下,看著躲在自己怀中的佳人,突然间,他有股想狂笑的冲动。
一赶以来,他等的就是这一刻!想看老家伙惨败的狼狈样,想感受到胜利时的至高喜悦,但,最後他却为她失了魂?
可笑,也好笑!但,他却无法发怒,因为她已经融了他的心。恨意,或许还在,但似乎不再那么重要了。
银眸看向龙老,他看见的是他的苍老及无用。在他身上,他已经看不到当年那无情鞭笞著母亲与他的男人,他现在看到的只是一个脸上写满了惧意的没用老人。
够了!他想,这已经够了。他已经赢了,而他只是个丧家之犬!这种窝囊废,不值得他再记挂。
“啊二。”唤来弟弟,伊凡。金一双锐利银眸仍投射在龙老身上。
“大哥?”上前,龙二恭敬回应。“你想怎么处置?”想想,他至少逃过魔掌许多年,但弟弟却始终活在暴君的阴影下,或许,由弟弟来处理这事会更得当。
“我——”双拳紧握,龙二展现出的是较伊凡。金更深的恨意。“想杀了他!”龙二的恨意传到龙老那头,龙老登时软了身子,整个人险险要晕厥过去。怎么会……他怎么会落败到此等惨境?
“喝!”惊喘一声,甄芹猛然抬头,一双水眸直盯住伊凡。金。
伊凡。金看懂了她的意思,但却开始觉得为难。说实在话,龙二的念头,是他曾经有过的,但现在……呼,无奈的叹口气,他作出了让人惊讶的决定——“不,留他一条命。” “什么!?”发出惊州诧声的全是位阶较高者,但旦那可不代表其他人没有同等反应。
“就当可怜他吧!他现在只是个什么都没有的废物。”摆手,就此定断。
“大哥!”
“老板!”
“不想同情?好,那这么说吧!过街老鼠人人喊打,杀他只是让他图个痛快,倒不如把他的命留给别人,我们不需要为他脏了自己的手。”
“什么意思?”众人眼一眯,一时间还没想透伊凡。金的语意。
“这笔交易,没成反败也就罢了,还让俄罗斯警方出了锋头,你们想……”银眸闪著狡黠光芒,他冷笑的睇著已快瘫软在地的龙老。“那边的人会轻易放过他吗?”
此话一出,众人全数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情。
“也就是说,黑白两边都不会放过他。”古柏点头。
“而且,他也哪儿都去不了。”雷门也点头。
“所以,他等於必死无疑?”龙二发觉自己的心情更加好了。
“死,并不可怕!最惨的是,除非他真的断了气,否则一辈子都要抱著恐惧跟不安过活。”伊凡。金对著龙老露出了撒旦式的笑颜。
“那,既然这样,我们还杵在这做什么?散场啦!”荒木史也站直身,而後闲适的伸展著四肢。
“要不要散场,是你能决定的吗?”古柏冷眼一瞟,不悦的低声斥喝。
“呃?”被爱人一喝,荒木史也只能摸摸鼻子,不甘不愿的退居到一边去。
“老板?”雷门出声请示。
“阿二,後续的事全交给你办。”扶住佳人腰身,他拉著她一同站了起来。这里,以後都由你做主。“
“大哥,我……”龙二压根不想接受,却又不知该从何拒绝。
“交给你,就是随你要拆要毁要怎样都可以。”看透弟弟的想法,伊凡,金摆手驳回,仍要他接下这担子。
“那,龙帮呢?”既不能拒绝,他只好再问。
“恩?”眉半挑,银眸里含著淡淡讽笑。“它还存在吗?”
这话,不只龙二听得明白,所有人也全都听明白了。
事实上,当伊凡。金出现在这片土地上时,龙帮的原帮众早巳被一举歼灭,也之所以他才会被一路迎进来。
“至於他?”伊凡。金定睛望向那已然癫傻的龙老。“运气好,搞不好能在牢里安享晚年。若不好,顶多只是遭到仇家暗杀,那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最终,伊凡。金的决策是——放逐他!一个已经什么都没有的人,压根已没有任何威胁性。
当然,搞成这样,也别想有人会帮他了。这种时候,谁会去沾这种腥?再说,龙老从来也没对同道中人多友善,哪可能会有人对他伸出援手?所以,做威做福许久的龙老,自这一刻起,只是个可怜又可悲的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