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火明灭不定的房内,凌乱的床铺上,济傎霸道地紧紧拥著牡丹,带领她飞往迷乱欢愉的殴堂。牡丹全身火热,按捺不住一阵阵煽情的急喘呻吟,像在催促他更加狂野地占有她。
一波波的快感如浪涛般席卷两人,蓦地,他感觉到她的痉挛,自己亦达到情欲的顶点,将种子洒满在她的体内……
「舒服吗?」济傎轻柔地让她伏在自己身上,用手背轻轻地替它拭汗,低沉粗嗄的嗓音在她耳畔响起。
「嗯……」牡丹气息尚未平稳,疲累地倒在他的胸口上,好不容易才能说出这么一句话。
济傎勾起笑,抱住她赤裸的身子,感到满是极了。
当年牡丹突然失踪,让他失落了好久好久,甚至毫不留恋地出关学艺;现在上天侍他何其仁厚,让他失而复得、意外地找回牡丹,再加上好不容易才能和她重修旧好,他更是珍惜。
「济傎……」牡丹突然唤了声。
「嗯?」他佣懒地回应,非常享受和她耳鬓厮磨、亲密地谈心的感觉,心中是前所未有的踏实。
「我听说……惟经贝勒终於等到他的妻子回来,如愿地迎娶她。你……又打算何时娶妻?」她贪婪地紧紧贴著他。他的心跳强而有力,他的胸怀厚实温暖,她实在舍下得离开……
济傎顿了顿,露出笼溺的笑容,轻抚苦她的睑道:「你羡慕人家做新娘子吗?那么我去挑个黄道吉日,立刻将你迎进克勤郡王府!」她终於肯离开欢玉仕房、嫁给他了!
「不,我不是说我自己。」牡丹艰难地道。
济傎的表情倏地变得僵滞,他停下轻怃她的动作,一脸不可思议地盯著她。
「你说什么?再说一次,我听不清楚。」或者说他不明白她的意思!
「皇上什么时候要替你指婚?克勤郡王府太冷清,也该添个女主人、几个小娃娃了。」
明知道他犀利的目光正落在自己身上,牡丹仍是紧闭著双眼,逃避般地深深埋进他安全的怀抱里。
「克勤郡王府之所以会冷清,是因为你不肯回去住。」济傎察觉她的企图后,便翻身压住她柔软的身子,让她动弹不得。「你究竟是怎么了?这些话可不是说著好玩的!」
「你总不能天天夜宿妓院。」她喃喃地轻语,仿佛他们俩的对话是在谈论天气那般普通。
「张开眼睛看我!」济傎心头一阵气恼,他捧著她的睑,强迫她正视自己。
牡丹缓缓睁开双眼,看见他原本餍是的表情已被恼意取代。
他敏锐地捅捉著她脸上每一个细微变化。「你刚才说那些话,代表什么?你要找去娶其他女人?」
「这是迟早的事。」她叹口气,想从他身下起来,他却压住她的所有行动,非要和她说清楚不可。「难道我说错了吗?」
「我唯一想娶的是你!」他气得想狠狠地敲开她的脑袋瓜子,看看里头到底在想些什么!「难道你还不明白我的心意?」
她再度合上双眼,并不因他的表白而感到雀跃,心情反而益加沉重,因为她知道他有多么固执,但这样只会让他更加吃亏!
她不想他因为自己的关系,而受到不必要的刁难……
「你说话啊!」他焦急地喊,害怕她沉默不语的样子,她把所有的心事都埋藏在心里,却不愿告诉他!
「找当然明白你的心意,但我只是个青楼女子,只是个奴婢,咱们是不可能成亲的。」她忍住喉头的哽咽,回应他的急切。
闻言,他心房仿佛有一把刀从中划过!
「谁说的?只要你点头,我可以马上风风光光地把你娶回克勤郡王府!」他的双臂收紧。「你为什么突然提起这件事?是不是有人说你坏话,你受委屈了?把一切都告诉我,我去替你讨回公道!」
「不是这样的。」她轻轻地摇头。看他这样激动,难道他不知道自己就快要当上驸马爷了?如果真是这样,她也不应该对他胡乱抱怨。「我只是问问罢了,你用不著这样紧张。」
「真的?」他猜疑地道,对她的试探感到耿耿於怀。「你对找还是没信心?我向来一九鼎,说过要娶你就一定会做到。」
「我知道外头有很多女人都想对你投怀送抱、以身相许,我……怕你爱上其他女人,一声不响地就不要我了,所以……」
「哈哈哈!」济傎朗笑几声,好像听见什么笑话一样。「我已经看尽各种姿色的女人,外面的野花杂草对我来说都是庸脂俗粉,完全引不起我的兴趣。除了你,我再也不会对谁动心!这下你安心了吧?」
「知道了,我不再多心就是。」
他露骨的表白和那温柔的眼神,让她的心头仿佛有一股甜味蔓延开来。她从没有怀疑过他的心意,只是不得不担忧起他将要面对的难关。
「你知道我是爱你的,是不是?」他贴在她耳畔沙哑地问。只要她能安心,要他这大男人说多少次爱语都无所谓。
「是。」牡丹柔颐地回应,主动献上红唇以安抚他。
看见这样深爱自己的他,她越来越不舍,也越来越害怕终有一天要与他彻底分开,她光是想就觉得胸口痛得揪紧!
倘若鱼与熊掌难以兼得,那么她宁愿牺牲自己的幸福,也要让他平步青云;但现在风暴还未到来,就让她先继续沉醉在梦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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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你是因为疼濡濡,才勉强让她来仕房玩,但既然你自己也陪她来了,就别给牡丹脸色看!」
济傎一脸认真地告诫好友惟经,语气间充满不许对方说不的强势。
惟经看著怀孕的娇妻和牡丹正聊得开心,便有点吃味道:「这样下去,濡濡迟早会搬来仕房住。」
「牡丹已经派厨娘到你府中照料濡濡的伙食了,你还有甚么不满?」济傎忍不住叹了口气,十分在意好友对牡丹冷淡的态度。
「我知道从以前开始,你就不太赞同我过分宠爱牡丹,但我就是在意她,而且她会沦落青楼,我也有责任,所以请你不要老是有意无意地提起她花魁的身分,这会让她觉得下舒服。」
「她要是介意,就该早早答应跟你回郡王府,而不是在这里抛头露面。」惟经正视济傎。「我知道她是个好女人,但她一天身在妓院,一天背负著花魁的担子,便难以跨进咱们的世界,连她自己恐怕也摆脱不了心魔。」
「这是以后的事,你无答应我不欺负她就行。」惟经说的话他都明白,但很多事是急不来的。
「行了!」惟经巧妙地转了个话题。「现下宫中部在盛传沅公主看上你了,处处扬言要你当额驸,皇上昨天还问过我此事是否属实呢!」
「又是那个疯女人!我看她是得了花痴病!」想起那个既会装模作样、又贪婪的女人,济傎就几欲作呕。「皇上怎么会以为我会对这种女人有兴趣?况且她是八王爷的人,他们根本就是一丘之貉!」
「这女人笨是笨了点,但做起事来倒挺心狠手辣。康嗣告诉我,她前两天面不改色地逼死了一个宫女。」
大夥儿皆碍於沅公主受宠,对她无礼的要求总是百依百顺。也因此地越来越有恃无恐,也越来越不把王法放进眼里了。
「随她去吧,反正她迟早会自食恶果。」济傎并不以为意:心心念念的都只有牡丹一人。
尽管现在他们尽释前搛,但自从上次欢爱后那段令他心悸的对话后,她便老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害他一颗心总是志忑不定。
济傎下定决心,自己必须更用心地守卫他最爱的花儿,耐心等待著开花结果的日子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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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幽夜色中,萧瑟的秋风吹过无人且寂寥的大街,吹得人异常心寒。
几个跟和乐的街景不友相配的男人,在巷弄唯一的出入口边伫立著,一看就知道此处闲人勿进。
被人硬捉来见沅公主的牡丹,此刻像是被毒蝎盯上的小蝴蝶,被沅公土郡狠毒的目光瞅得浑身不自在,一股恶寒从体内窜出!
「救命、救命啊!」她害怕地叫喊,希望能有人听见。
一切都怪她太没有防备,在深夜独自走出欢五仕房欲追上遗留下荷袋的客倌,才让沅公主的人有机可乘,将她掳至这个人烟稀少的胡同。
「啪—地一声脆响,沅公主愤怒的巴掌狠狠地打在她的脸上。「叫什么叫,你以为有人可以救你吗?再叫一声,——马上送你上西天!」
牡丹白皙的睑颊立刻浮现红肿的五指印,那火辣辣的痛楚直剌进她心里。她眼里有深深的愤懑,但为了保住性命,不得不向恶势力低头,乖乖闭嘴。
「小贱人,那天对我的话装出一副唯唯诺诺的模样,现在却出尔反尔?沅公主气愤难当,怒火一股脑地街上来。「肯定是你叫济傎告诉皇上,说他不想娶妻,所以太后和皇上才迟迟不肯为我下旨赐婚!」
济傎竟任皇上面前说他还下想娶妻?怪不得把这公主给逼急了。
牡丹没料到他会拒绝这千载难逢的升官机会,但—想到这全都是为了自己,她就什么都不怕了!
思及此,牡丹的心更是坚定,有了奋力对抗沅公主的勇气。连济傎都不缣弃她的身分,愿意继续让她待在他身边,自己还有甚么好怕!
她用袖角拭去嘴边的血丝,对著面前那恶形恶状的女人抿唇浅笑,冷语道:
「我爱济傎,为了他,即使要找死也心甘情愿;我知道他也真心爱我,无论我变成怎样,他都不会改变,任何事部不能把我们拆散!」
牡丹脸上所流露出的自信和沐浴在爱河中的美丽,令沅公主更是妒忌恼怒:
「既然你口口声声说你们是如此相爱,为了他你死也甘愿,郡咱们就来赌一局看看。」
「我人在你手上,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她毫不畏惧地直视沅公主盛满威胁的双眸。
沅公主治笑道:「我下杀你,也不指婚了,甚至还会叫皇阿玛把济偿的爵位升全亲王,条件是我要你用最宝贵的容貌去交换他的名利!」
牡丹瞠大眼睛,倒抽了一口气,望著这个疯狂的女人:「你疯了!」
「你害怕了?怕你一旦失去美貌,即使体态有多妖媚都得不到他的欢心,怕他再也不愿面对你?既然笃信他深爱著你,那你还怕什么?无论你变成怎样,他也不会抛下你,不是吗?」
瞪著沅公主毫无温度的眸子,牡丹忍不住退了一步。
「不肯?那我就直接取他性命!」沅公主拿出一把小刀,刀光映著她挣狞的表情,显得更加丑陋。「单是一个三王爷就能让济傎差点丧失理智,你想,如果把他交给八王爷,八王爷又会怎么玩弄这个郡王爷?」
「你是八王爷那派的?」没想到堂堂一个公主竟也参与这些内哄!牡丹这才体会到,沅公主要的从不是感情,而是无止境的权力争斗!r你根本就不爱济傎!如果你真爱他的话,根本不会拿他的性命开玩笑!」
「若我成了济傎的妻子,那当然会对他忠心不二啊!」她把匕首强行放进牡丹的手中,握著牡丹的手缓缓逼近那柔嗽的脸颊。「端看你的选择。你是选择保有白己的花容月貌,还是他的性命?」
牡丹奋力抵抗,两人的手皆因用力过猛而微微颤抖,蓦地,沅公主却突然放开手,牡丹一时失去平衡,跌倒在地。
「早就料到你是胆小自私的女人,来人啊!给我按住她!二沅公主将掉落的匕首捡起,慢条斯理地走向被数人狼狈地压在地上的牡丹—
在牡丹有所反应前,冰冶的刀刀转眼已剠进她那如花似玉的脸蛋,血液顺著刀锋缓缓流下……
「啊—」尖锐的痛楚令她痛彻心扉,拚命地挣扎喊叫,却被太监压得动弹不得,无论她如何奋力抵抗都是徒劳无功。
她的叫声凄厉得直入云雾,泪水刺痛了伤口,混合著血,毁了她的容颜,也毁了她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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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牡丹呢?」到处找不到牡丹身影的济傎,终於在后庭看见烧著热水的菁菁,连忙问道。
「小姐?她不是在主楼吗?」菁菁疑惑地说,她还以为爷和小姐在一起呢!
一股不祥的预感蓦然扩大,他方才突然感到浑身不对劲,便发现牡丹不见了。而他的直觉向来准确,很少突然如此心慌意乱!
「啊:」一声拔高的恐慌尖叫,惊动了沉思中的男人。
济傎循声望去,只见菁菁边叫著边跑向一个女子,激动得不得了。然而那女子却只是迳自拖著蹒跚的步伐走著,仿佛外界的人相事都与她无关。
是牡丹!他认出了她的衣服,便急急上前,但就在看清眼前的一切后,他猛然停下脚步!
牡丹的左睑变得血肉模糊,伤痕和血迹如蚯蚓般侵占她原来柔滑白哲的肌肤,也染红了她洁白的衣裳,看来非常可怕。
「我的老天……」他呼吸一窒,全身的血液在瞬间凝结。怀疑自已是个是身在可怕的恶梦之中!
牡丹两眼无神,见到站在前头的济傎,便如在汪洋大海中见到浮木一样,伸出冰冶的手,想躲进他安全的怀抱里。
然而仍在震惊中的济傎身子猛地一颤,激动得说不出话来,不由自主地向后踉踏—一退—
单单一个小动作,就将牡丹脆弱的心彻底打入崖底,摔得粉碎!
「你伯我?」她的声音听来空洞绝望。
「不——」他发出愤怒至极的抂吼,额上的青筋都浮了上来。「你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才一个多时辰—他只不过是一个多时辰没陪在她身边,为什么就让她受到这么深的伤害?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你怕找,对不对?」泪水像决堤般地濡湿了她整张脸庞。她看得出来,自己已经彻底失去他!「快去找大夫,快去!」济傎心急如焚,完全没听见牡丹的低喃。他狂乱地命令呆若木鸡的菁菁,菁菁才回过神慌张地跑出去求援。
他止不住满腔的怒火,转身抓住她的肩,痛心地大吼。「是谁!到底是谁伤害你?他们怎么可以这样凶残?」
牡丹不住地摇头,任由泪水剠痛她的伤口,也重重地哨蚀著她的心。
原来沅公主说的话都是真的,一旦失去美貌,她对济傎来说根本就一文不值!他甚至害怕丑陋的她,连让她碰一不部不愿意!
狂怒让济傎的眼睛充满血丝,他奋力挥拳击向粱柱,发出巨大的声响。「你说话啊!为什么到这个时候,你还是什么都不说!」
略地一声,牡丹软倒在地,她抿著毫无血色的双唇,忽地笑了起来。
「事到如今还有什么好说的?难道说了我的伤痕就会不见吗?」她的容貌虽然被毁了,但最少自己能保住他的性命,这样就好了……
他痛苦地低吼,将她紧紧揽进怀中、
「为什么不说出来?为什么要把事情都藏在心里!你以为不告诉我,我就能当作没事吗?」
他的情意,难道她一点都不懂?看见她被人伤害至此,他却连自己心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他的心痛得百如刀割!
「呜——」感受到他呐喊中的伤痛,牡丹伏在他因气息不稳而剧烈起伏的胸膛上,放声大哭,尽情发泄自己的情绪!
她无法思考,只是一迳地流泪、喊叫,任凭伤口处传来阵阵刺痛,一直哭到精疲力尽、昏倒在他怀中。
济傎原本俊美斯文的睑变得毫无血色,他痛彻心扉地抱起昏倒的牡丹,用自身的体温熨烫她冰冶的娇躯,小心翼翼地带她回房。
大夫细心地为她清理伤口和敷药后,情绪激动的牡丹终於安静睡去。
然后大夫、丫鬟、嬷嬷、花娘全都退下,只剩济傎一动也不动的坐在床沿,紧握著她的手,注视她泪痕未乾的小脸,心沉入黑暗的漩涡。
他彻夜未眠的眼内布满血丝,心头的担忧相悲愤使他吃不下、睡不著,整个人神色憔悴。他知道,牡丹一定是破他连累的!
他想去替她报仇,自责为什么他没把她紧紧地拴在身边,细心保护:但现在比这些更要紧的,是守在她身边,照顾她身心的伤—没有任何事情比她更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