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圣伦回到韩氏集团上班了,而沈书蕾呢?
据韩圣伦的说辞,他这董事长一走,董事长特助自然也得跟著走了。他说:“我习 惯了有你在我身边。”于是,沈书蕾跟著跳槽了。
韩圣伦果真是魅力无边,当真事事顺了他的意。现在他只差一个愿望了,能否实现 呢?
“……综合以上几点,‘风信屋’的推展计划应该可以提前,总经理认为……”
“书蕾,晚上你想吃甚么?”韩圣伦摇著笔杆,状极无聊地打断她的报告。
沈书蕾蹙起柳眉,“总经理——”
“圣伦。这里没有别人,我不喜欢你喊我总经理。”韩圣伦手一使力,将她拉入怀 里。沈书蕾惊呼一声,跌坐在他腿上,手上的资料散了一地。
“圣伦!你说过要公私分明的,怎么可以这样!”她羞红了脸抱怨。
“这样是怎样?我是非常体恤员工的主管,看你一直站著,我很心疼呢。”他的手 圈在她腰上,轻易偷得一个吻。
“油腔滑调,谁相信你的话!”她心跳倏地加快,急著扳开他的手却徒劳无功。
“这么说真教我痛心,我对你可是百分之百的忠心。”他仿佛饱受委屈。
“圣伦,你放开我嘛,万一有人进来了怎么办?”她红著脸,放弃跟他比力气,开 口求他。
“你忘了这里是甚么地方?没有我的许可,不会有人敢闯进来。”他将她抱得更紧 ,显得霸气十足。
这里是位于商业地段的韩氏建设大楼,韩圣伦目前的身分是韩民集团总经理兼韩氏 建设董事长。他一到韩氏上班,马上为爷爷及父亲分担了不少工作。
“我真怀疑你有人格分裂症,看你前一阵子表现得像成熟稳重的男人,现在却像个 孩子似的。”言者无心,听者可惊心胆跳!
“咳!前一阵子刚回来还不能适应啊,才会显得生疏了些,现在我们是情侣,我当 然应该对你表现热情的一面了。”
他将她说的成熟稳重解释为生疏,总算勉强让他拗过去了。
“我看你不只是对我才展现热情吧。”沈书蕾鼻头一皱,又想到几个礼拜前韩圣伦 与戴斯通话时那副急切的模样。
“唔……我好像闻到醋味了,不可能啊,我一向跟其他女性保持三公尺以上的距离 ,这样还能让你吃醋?书蕾,你的醋劲也未免太大了吧。”他摇摇头。
“谁吃你的醋了?!我才没有呢!”她红著脸急忙否认。
“那你干嘛脸红?哈,原来你真的吃醋了。”韩圣伦捧住她的粉颊,亲密地吻了一 下,非常高兴她吃醋似的。
“圣伦,你真讨厌!放开我,我要起来了。”她的脸更红了。吃女人的醋还好,要 是让人知道她竟与一个男人争风吃醋,不被嘲笑才怪。
韩圣伦放开她,帮她抬起地上的资料。
“晚上想吃甚么?海鲜好吗?”他将资料交到她手上,顺势拉住她的手。
“你不回去吗?家里……”他掩住她的口。
“我交代过了,你别净担心别人,偶尔地想想我吧。”他像个没人疼的孩子。
沈书蕾拿开他的手,微笑,“你天天在我身边,我还想你干甚么?”
“是天天,可不是夜夜。”他眸光一闪,突然神秘兮兮地瞄她一眼,“你不是在暗 示我吧?”
一开始她还听不懂,等弄懂了,她的脸色马上转红,“你再胡说,我真的不理你了 !”
“我又没说甚么……嘿!你不是又胡思乱想了吧?”他像逮著甚么似的。
“你……我不理你了!”她气得跺脚离去。
韩圣伦在她身后哈哈大笑。逗她真是太有趣了,都二十五岁了还这么容易脸红,也 莫怪他老是喜欢捉弄她了。
***
到韩氏上班也有一个月了,一切已上轨道,韩圣伦与沈书蕾的感情更是以直线上升 在发展,顺利得韩圣伦本身也无法置信。
该说是沈书蕾太单纯、太好骗,或者韩圣伦太狡黠、诡计多端?
不管怎么说,如他当初所言——不择手段,他也要得到沈书蕾。如今这梦想终要实 现了。今晚,他决定要跟书蕾求婚!
白色餐厅里,播放著醉人的旋律,昏暗的水晶灯光与满室喷洒过水气的红玫瑰相映 成辉,玫瑰花美得耀眼而迷人,教站在门口的沈书蕾看呆了。
餐厅里除了侍者,别无他人。
“圣伦,这……是怎么回事?”她拉住韩圣伦的手臂,有些胆怯。
“喜欢吗?”他牵起她,走进餐厅里。“好美!”她不禁点头赞叹。
广大的空间却只在中央摆上一张餐桌,紫色、白色纱质的桌巾层层相叠,纱巾轻轻 飘晃,洋溢著浪漫的气氛,桌上的瓷瓶里插著一朵盛开的紫玫瑰,还摆了两副精致的餐 具。
如此的景况,岂是一句“好美”得以形容的,她几乎感动得落泪了。
餐桌上放著一张卡片,上面写著:蕾,生日快乐!
“生日快乐,书蕾。”他绽开迷人的微笑,为她拉开椅子。“谢谢你……”
这时侍者送来一个竹篮子,里头装了四份包装精美的礼物。
韩圣伦拿起第一份,“这是我送给你二十一岁的生日礼物,拆开看看。”
“二十一?”她诧异。“我去美国后,每年为你买的,这是第一份。”
沈书蕾抬头深深注视他一眼,才缓缓拆开包装纸,里面是一朵水晶雕成的紫玫瑰, 正含苞待放,小小的,晶莹剔透,装在一只椭圆形十公分不到的水晶盒里,她小心翼翼 拿著,生怕一不小心摔坏了。
“真不可思议!做得好精细,连叶子的纹路都看得很清楚呢。”她惊喜。
韩圣伦只是微微一笑,拿起第二份礼物,“二十二岁,生日快乐。”
她轻轻放下水晶盒,再拆开第二份,同样是十公分不到的水晶盒,不同的是,紫水 晶玫瑰稍微绽开了一点,花瓣末端的颜色呈淡紫。
“啊!圣伦,花瓣上有水珠呢!”她惊喜得像发现新大陆。
韩圣伦咧嘴点点头,拿起第三份,“二十三岁,生日快乐。”
她的心卜通一跳,再一次接过礼物拆开它,紫水晶玫瑰半开了,花瓣的颜色是淡淡 的晶紫,更闪烁、更亮眼,她怔忡地凝视它,好半晌说不出话来。
“二十四岁,生日快乐。”他将篮子里最后一份礼物放在她手上。
她紧张得手微抖,好不容易拆开包装,正如她所想,是一朵盛开的水晶玫瑰,透明 的花瓣在灯光折射下呈现七彩的晶光。她感动得落下眼泪。
原来他从来未曾将她忘记!她激动地搂住他的颈项,埋进他怀里喜极而泣。
沈书蕾真的是一个非常容易满足的小女人,韩圣伦的一片心意深深打动了她。
他轻拥她一下,拍拍她的背才放开她,轻柔地抚摸她的粉颊,为她拭去脸上的泪痕 ,并俯身亲吻她。他痴迷的眸光一直停留在她柔美的容颜上,抽出瓷瓶里的紫玫瑰交给 她,同时握住她的手。
“二十五岁,生日快乐。这才是我最想给你的,真正的花朵,它代表我真实的心。 书蕾,嫁给我!”短短几句话撼动她整颗心、整个人!
这一刻,甚么都不重要了,管他是同性恋、是表弟,比她小三岁又如何?不重要了 !一切都不重要了!她要嫁给他,只嫁给他。眸里的泪光闪动,她终于点头。
她终于点头了!他脸上净是心满意足的笑。
他由口袋里掏出一只粉色绒盒,取出一只心形钻戒套在她右手中指上,显得如此迫 不及待。这一刻,他实在等得太久了,又怕她反悔,就连结婚证书他也准备好了,且已 签了名、盖了章。“圣伦!这……”沈书蕾讶异地瞪大眼。
韩圣伦笑嘻嘻地将结婚证书连同笔递给她,老实地说:“我怕你后悔,所以早早准 备好结婚证书,你先签上名,明天我拿去户政单位登记后,我们就是合法夫妻了。至于 婚礼,你喜欢办那一种形式,我都不反对。”
“这……”不是作梦吧?她睁著大眼,看著握在手上的笔。
虽然她已经点了头,但这也未免太快了些吧!
再怎么样,她也没想到会在今晚成为人妇呀!
看她犹豫不决,韩圣伦著急了,“书蕾,你不会这么快就后悔了吧?”
“我……我只是觉得……这一切太快了,好像儿戏。”她摇摇头。
“儿戏?你以为我是开玩笑?”他深受打击。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只是觉得……”她不知道该如何以言语表达心 中的感受,他受伤的神情令她再也无法思考。“我不够爱你?”
“不,不是因为这样……”她摇头,虽然这也许是事实。
“那么,是你不爱我?”
“我爱你!”她冲口而出,才说出口她就后悔了,如此坦白的言词太直接了,她又 羞又窘地低垂下头。韩圣伦深深呼出一口气,兴奋地紧紧抱住她。
“书蕾,你真是太可爱了!这辈子我一定好好疼你、爱你。”
他俯身吻住她的唇。
***
“我说——我们结婚了!”韩圣伦拥著娇妻,得意的再次宣布。
韩氏宅院里顿时鸦雀无声,好半晌没有人有反应,只是呆呆瞪著这一对自称是“新 婚夫妻”的两人。
“你们怎么了,起码也说句恭喜之类的话吧?”韩圣伦叹口气。一群不懂礼貌的家 伙!“圣伦,你……是说真的?!”张宝玲不敢置信地问儿子。
“老妈,我当然是说真的。”他摇摇头,“书蕾嫁给我是迟早的事,你们有必要‘ 装得’这么惊讶吗?”“韩圣伦,你没拿刀子逼书蕾吧?”杨贝薇质问他。
“你自己问书蕾好了。”他翻个白眼。真过分,好像他多霸道似的。
“我当然要问!书蕾,你如果是迫于无奈,千万别勉强,有事情我可以帮忙解决。 ”杨贝薇当真问了。
“表姊,你可要考虑清楚,这关系著你一生的幸褔啊。”戴安也出声劝告。
“哎!小俩口都已经结婚了,你们现在说这些也太迟了。”张宝玲牵起沈书蕾的手 笑著说:“蕾蕾,这一刻姨妈已经盼了很久了,我竭诚的欢迎你加入这个家庭。”“姨 妈……”沈书蕾眼眶红了。“该改口叫妈了。”韩圣伦微笑。
沈书蕾羞赧,好半晌才轻轻喊了一声,“妈。”
“好、好!乖媳妇。”张宝玲搂抱她,笑得合不拢嘴。
“妈,爷爷跟爸还没回来吗?”韩圣伦问。
“你周伯伯娶媳妇,他们吃喜酒去了,恐怕得晚一点才会回来。对了,你们结婚这 么大的事,怎么也不先通知一声?这么不声不响的,你爷爷回来以后,看看你怎么跟他 交代。”张宝玲斥责儿子草率行事。
“我们只是先办了结婚登记,至于婚礼、宴客各方面,书蕾也不想铺张,所以我们 只想请一些亲朋好友聚聚,简单隆重就行了。如果爷爷有意见,我们可以再商量。”
“唉!你们婚都结了,我也没甚么好说的。恭喜你们,祝两位白头偕老,百子千孙 。”杨贝薇无精打彩,不像在说贺词,反倒像在致哀。
“我也祝你们甜甜蜜蜜,如胶似漆。”戴安吊眼盯著天花板,真不知道她是在祝褔 谁。沈书蕾瞧她们的表情,纳闷地转向韩圣伦。
“喂!你们这是甚么态度啊!说恭喜有这么困难吗?活像会要了你们的命似的,太 过分了吧!”韩圣伦抱怨。
“谁过分了?!警告你少在这儿耀武扬威,我们没找你算帐就已经算不错了,你还 敢指责我们的态度,你活得不耐烦了呀!”戴安忿忿不平。
“怎么回事?圣伦,是不是你们又吵架了?”沈书蕾茫然的问。
“哼!本小姐才不屑跟他吵架呢。”戴安抬高眼,冷哼一声。
“咳!蕾蕾,你跟我到房间来,我有东西给你。”张宝玲适时插口。
“嗯。”沈书蕾以眼神示意韩圣伦要多让她们点,才跟著张宝玲离开客厅。
“好了,如果我有对不起两位的地方,现在可以说了吧?”韩圣伦双手一摊,要她 们挑明了说。
“你对不起我们的地方可多了,要一一数来,只怕到世纪末也数不完。”杨贝薇一 屁股往沙发上落坐,不太爱搭理他。
“说得好,其中最大的罪行就是陷害朋友、不忠不义!”戴安斜瞪他一眼。
“这话从何说起?”他一脸无辜。
“不承认?我问你,当初我到台港来是为了甚么?”
“你自愿充当爱情顾问,远渡重洋跑来看人家谈恋爱,这又关我甚么事?”他一下 子撇清。
“你……对!我鸡婆,我多管闲事,这的确不关你的事!但是另外一件事呢?
你不会忘记我来台湾就是为了避开我家的事业吧?”
“你不想管理你哥的事业,我没忘记。你该不会以为我忘了这点而生我的气吧?” 他故意装傻。“我才不会那么无聊!”
“那我可不知道了。你到底为了甚么骂我陷害朋友、不忠不义?”
“韩圣伦,你少装蒜!我不想管理我家的事业是因为不喜欢受束缚,这点你很清楚 。现在呢?你让我管理十几家公司,打理整个企业!我问你,这不叫陷害朋友叫甚么? ”
“天地良心!你的记忆可能有点错乱。容我提醒你,是你自己答应接管顶圣,也是 你自己跑来告诉我的。哈!你该不会是打赌输了不甘心,想毁约吧?”
“我是那种人?!”戴安指著自己,气得哇哇叫。
“韩圣伦,你少得了便宜还卖乖,我太了解你了,你心里在打甚么算盘我清楚得很 。”杨贝薇不再保持沉默。
“那倒是请你说来听听。”韩圣伦仍是悠哉地笑。
“你设计我们接管顶圣,美其名是回家帮忙打理事业,而事实呢?你打算在韩民待 多久?半年?三个月?哼!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用的是缓兵之计,不过是暂时安安韩爷爷 的心,待你和书蕾举行过婚礼后,你坦白说,你想上哪儿去?”杨贝薇句句咄咄逼人, 不像猜测,倒像是肯定了他真会这么做似的。
“贝薇,我一直很相信我的眼光。你果真是个睿智的女人。”
“谢谢夸奖,现在你承认我说的全是事实了?”她不因他的赞美而蒙蔽心智。
“你这么聪明,我不承认也不行。”他故意哀叹。
“甚么啊!原来你真有这种打算,韩圣伦!你这如意算盘也打得太响了吧!”
戴安生气,不甘心被利用。“你先别急著生气,听我把话说完……”
“还有甚么好说的!你太过分了,骂你不忠不义还真是便宜了你,我看你简直是“ Ann,别说了,我相信他还有下文,让他说完吧。”杨贝薇按下她。
戴安闷哼一声,不再说话。“谢谢你,贝薇。”
她点点头,等他说下去。
“其实我会招募股东自组公司,主要是想试试自己的能力,本来我计划让顶圣成为 数一数二的跨国集团,扬名全世界,是书蕾使我放弃了。”他的语气转为认真。
“这又关书蕾甚么事?她是不可能会阻止你做任何事的。”戴安沉不住气。
“就是因为她的个性如此,我才必须做某些改变。她不适合待在这个家,不适合活 在汲汲于名利的世界,我不能勉强她。”
“这是甚么意思?不勉强她又为甚么要娶她?”戴安不懂。
“我娶她不是要让她待在这里,而是希望能够带她离开。她喜欢淳朴的生活,过单 纯的日子,这些我都知道,我绝不会让她为了我而委屈自己。我说过,要给她最大的幸 福,我想做到这一点。”
戴安愈听愈莫名其妙,当初让书蕾到台北来的不是他吗?又为甚么……韩圣伦咧嘴 ,洞悉她的心思。
“是我的错,我以为书蕾能够适应这里的生活,很可惜事与愿违,这些日子她一直 在勉强自己。”
“你打算带书蕾回乡下吗?”沉默了良久,一直未开口的杨贝薇终于问道。
韩圣伦点头。“我打算蜜月旅行后,在南部开一家茶艺馆,由我和书蕾经营,到时 候欢迎你们有空来坐坐。对了!”他击掌,“店名就叫‘有空来坐坐’,你们觉得如何 ?”他突来灵感,兴奋地问。
“圣伦,别说我泼你冷水,为了书蕾,顶圣的事我可以不计较,但是韩爷爷呢?你 不可能以为可以轻易过关吧?”杨贝薇语重心长。
“对呀,爷爷那关你怎么过?”显然是让他的痴情感动,戴安此刻只想到他该如何 摆脱家族企业的枷锁,完全忘了受他“利用”这回事。
“我早已经想好万全之策了,包他老人家满意,不会有半句怨言。”韩圣伦自信十 足的调调,又恢复了他自负的本性。
戴安和杨贝薇对看一眼。真是白为他操心了,不值得嘛!
“喂,说实在话,你真甘心到乡下开茶艺馆虚度余生?”戴安忍不住问。
“这是享受人生,不叫虚度余生,早告诉过你别乱套词。”他纠正她。
“享受人生?哈哈!我看你才乱套词呢,有哪个人会自愿到一个鸟不生蛋的地去享 受人生?蹉跎岁月还差不多!”她真要觉得他秀逗了。
“那你就错了,有爱人为伴的时光永远不叫虚度,在任何地方都一样,只要两人在 一起,享受人生这句词就绝对不会用错。”
“这么恶心的话你也说得出口,真服了你了。”戴安摇摇头。
此时,一旁的杨贝薇忽然羡慕起书蕾,圣伦是如此爱她,为了她,他甘心抛弃一手 建立的事业。生为女人如沈书蕾,夫复何求!
***
韩家三代巨头又关起门来了。书房里偶尔可以听到韩成麟几句不清不楚的咆哮声。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吼声也愈来愈小,慢慢地,就甚么也听不见了。
韩成麟终于让步,叹了口气。“为了一个女人,值得吗?”他蹙眉。
“她值得我这么做。爷爷,我答应你的事绝对会做到,但是也请你答应我不要为难 书蕾,这件事情也绝不能让她知道,你必须告诉她,你赞同我的任何决定。”
“你这是在威胁我?”转成麟语含不悦。
“不敢。爷爷曾经说过我的个性承袭你,对人、对事的执著程度有过之无不及,对 于我的妻子,我已经表示得很明白,今生我只要她,爷爷如果肯成全,我们会是你非常 孝顺的孙儿。爷爷,这并不是威胁,我只是陈述事实。”
韩成麟仍是眉头深锁。
韩圣伦与父亲对看一眼,韩伟开口,“爸,书蕾是个好女孩,这些日子的相处你也 看得出来,既然圣伦这么爱她,而且他们都已经结婚了,我们如果再反对,岂不是让外 人以为我们韩家有阶级歧视,所以才不能接受书蕾入咱们家的门?”
虽然这是事实,但要摆明了讲,可没有几个人会承认,韩成麟自是不例外。
“年轻人的事情我管不著,是你自己的儿媳妇,你们自己做主,用不著扯上我。” 韩成麟挥挥手,算是妥协了。
想想,活了七老八十,还要为儿孙操心,人生岂不劳哉?也罢!这一开窍,他也准 备退休去享清褔了。
“谢谢爷爷!你放心,韩氏集团是你的心血,我不会放著不管的。”韩圣伦保证。 “爸,谢谢你。”韩伟也为儿子高兴。
“你们用不著谢我,我想得开,主要也是因为书蕾的确是个好女孩,只是……你们 就非搬到乡下去不可吗?”他说著又摇摇头,“算了,看在她的份上,我也不想计较了 。我看哪,若要指望你们尽点孝道,还不如指望她来得快些。”他虽略带嘲讽,却真是 有感而发,这女孩子的心是要比这两个大男人来得细腻多了。
不知真是人老了不中用,或者操劳过度,神经绷紧了些,这些日子来,他的身体频 出问题,常常食欲不振,失眠又容易疲劳。
他这个人就是爱面子,身体出了毛病,他也不想让人知道。因此,当书蕾捧著消夜 敲他书房的门时,他著实吓了一跳,他一直以为自己掩饰得很好。
“爷爷,我做了一些点心,另外还泡了一壶花茶,长期饮用的话,不但可以增进食 欲,还有安定精神帮助睡眠的效果,爷爷请喝喝看,如果您喜欢,以后我每天帮您泡一 壶好吗?”直到今天,她仍然每天送来点心、花茶。
“不过有一点我不赞成。”韩成麟突然说。“爷爷——”“爸——”
他举起手,“婚礼可以隆重,却绝不能简单,韩家娶孙媳妇岂可草率!要就给我办 一个风风光光的婚礼,不可以丢了韩家的面子。”“但是爷爷——”
“我知道你想说甚么。结婚是你们两人的事,我们老一辈是插不上嘴,但是如果办 得寒酸,经过媒体一渲染,岂不是让外界以为我这个老顽固不承认这门婚事才会任你们 草率了事?这么一来,对沈亲家、对书蕾来说都难堪,你们要了解,韩家不比一般人家 。”他一叹,又说:“不是我存有门第之见,而是以世俗眼光看来,韩家的的确确是比 寻常家庭多了一些‘身外之物’,如果婚礼不办得盛大,反而会成为怪现象,世人会猜 测这不是标新立异,就是另有隐情,再加上你们又不住在家里,几经揣测、猜论,不管 口颂、笔诛,传写出来的话都不会太好听。如果不想招来非议,就乖乖听我的话。”一 番长篇大论,总算堵住了韩圣伦的口。
想想也真是这样,尽管书蕾不会在意,但世间人多且口杂,一滴墨可污染一缸水, 要是污染了书蕾的心情,可就大大不妙了。转念一想,韩圣伦决定接受爷爷的意见。
“爷爷,还是您老人家想得周到,我保证会办一场让您面子十足的世纪婚礼。”
韩成麟严肃地颔首,眼底却闪过一丝玄异的光芒。
韩伟丝毫不漏地注意到了,瞥了儿子一眼,唇角扯起一抹淡得难以察觉的微笑。是 姜究竟是老的辣呢,还是爱情真能蒙蔽人的心眼?
一搬出沈书蕾,韩圣伦的判断能力就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