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卉纯她失踪了?”拿着电话的手一紧,易青平咬着牙才没有把脏话骂出口。
“呃,乖女婿,你先别生气,我想她可能只是被逼急了,所以只好使出逃婚这个下策——”宋刚越说越小声,因为他仿佛可以听到对方不断抽气又吐气的压抑声,要不是他是他未来的岳父,以他的个性铁定先痛劈他一顿吧?
“逃婚?”这两个字根本就是污辱他,“她究竟有没有看新闻或看报纸啊?就算一开始她不知道她要嫁的易青平就是我,现在也该知道了吧?”
媒体天天在报,“易青平”这三个斗大的字天天上报,难道她连看都不看一眼,她就这么对她的未来老公毫不关心?
“她有可能还不知道……我不是说了吗?她一整天都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吃不喝的,后来要不是我请管家王嫂陪她出去走走,她早就闷出病来了。”
“结果这一走就走失了?岳父大人,你知不知道再过几天就是我们的婚礼?算了,先不提这个,她的身上带钱了没有?会上哪去呢?你人在巴黎,我这里远水救不了近火,派所有的人去找,就算把巴黎翻过来也得
把她给找着!”
“我知道、我知道,我已经这么做了,你别急啊,一定不会有事的。”他都一把老骨头了,难不成做事还要他来教吗?真是!
“最好不会有事。”啪一声,易青平气得挂下电话。
愣愣的拿着被对主动挂了的电话,宋刚好久才回过神来。
这小子竟然敢挂他电话?想他宋刚在商界呼风唤雨几十年,这个初出茅庐的臭小于竟然敢挂他电话?
不过,他很怀疑这小子有什么是不敢做的,就连要拜托他把女儿嫁给他都是用威胁的手段……
“我要你把女儿嫁给我。”当天,易青平一见到他的面连寒暄都直接省了,劈头便道。
“凭什么?”这个人实在太目无长上了,把他一开始对他的好印象全给一笔勾销。
“凭我是她第一个男人,而且也绝对会是最后一个男人。”易青平自信满满的一笑。
一句“我是她第一个男人”就把他给震傻了,愣了半天答不出话来。
他着实没想到,他那温柔乖巧的女儿会这么不小心,竟然把她的第一次给了这种看起来就知道不太安全的男人。
有点气,不,是很生气,有一种女儿偷偷背叛的感觉。
“就算你是她第一个男人,也不代表你是她最后一个男人,我会把她风风光光嫁出去的。”难不成就因为他一句话便要他把女儿送给他?门都没有!
“你可以这么做,不过我保证她会一直当寡妇,不然就是当弃妇,直到她嫁给我易青平为止。”
“你——”流氓啊!
一笑,易青平还嫌威胁不太够似的又加了一句,一除此之外,我还会拐她上床,再把她和我做爱的裸照丢到世界各地去,如果我的宣示还不够明白的话,我多得是办法可以加强阐述她是我的女人的事。”
就这样,他只能哑巴吃黄连的任他搞……
不过,他也没损失就是了,易青平大力的给了他这个未来的岳丈大人欧克财团百分之十五的股份当聘礼,让他笑得好几天都合不拢嘴。
钱嘛,谁会嫌多呢?
唉唉,现在他把女儿给弄丢了,他的心难不成不会比他还急?瞧,他这个小伙子是什么态度?冷冽得差点吓坏他这个身经百战的老骨头。
“老爷。”
闻声,宋刚这才想起没把电话给挂好,缓缓地转过身来,司机正必恭必敬的站在那里。
“有小姐的消息了吗?”他没对易青平老实说的是——其实,宋卉纯不是刚刚失踪,而是失踪近二十个小时了。
要不是真的找不着她的踪影,他也不会笨得将这张老脸送上门去给他那个臭小子骂……
“报告老爷,我亲自去机场查过了,小姐的人已不在巴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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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公事丢在一边,易青平接过秘书递过来飞往巴黎的商务舱机票,就拿起外套匆匆忙忙的往外走。
他,一刻也等不及了!
与其焦躁不已的待在伦敦等消息,他还不如亲自飞到巴黎去把人给找出来!
都怪他!就算事前他不让她知道一切,事后他也该对她解释清楚,尤其是他就是易青平这件事……
是吧,他是小心眼,他从来就没有说自己是个心胸宽大的家伙,他得承认一向有仇必报的他,是故意不让她太早知道要娶她的人其实就是他的事实,他要她难过的吃不下饭、睡不着觉……谁叫她把他看得这么扁又这么小人呢?
最重要的一点,是她竟然为了另一个男人气他、恨他。
那他易青平算什么?她的人是他的,心也是他的,不是吗?他已经对她说过,她要嫁人也只能嫁他,他也对她过她是他的女人,没有他的同意,任何人都不可能拥有她……
她把他的话当成耳边风!
他不能生气吗?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跑到警察局里面要告他,他的心里该作何感想?
他该不理她的!把她远远地丢开,让她去后悔一辈子!
偏偏,做不到的人是他,气归气,他还是从来没改变过要娶她的念头。
管她会不会恨他呢,他要的东西从来就没有失手的……
修长矫健的双腿一跨出欧克财团英国分公司大楼,易青平就被眼前纷飞的花给气得牙痒痒地。
“什么时候不下雪,我正在赶时间时你又给我下雪了。”低咒着,正要去取车,却发现他的爱车旁站了一个长发的女人。
她的头低低地,不时地看着手上的表,纷飞的雪花飘落在她身上也不以为意,只是非常不安的绞动着双手,然后,她抬起头来望向欧克财团的大楼,像是在考虑要不要进去找人。
当她抬起头来的那一刻,他也看清楚她的脸,紊乱的心神震得有些傻了。
宋卉纯也看见他,整个人突然间不动,除了那双漾着雾气的水眸转啊转地,还有那冻得红通通的鼻尖像是隐忍着酸意的动了动,她看起来就像个矗立在大街上的雪人般没两样。
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挑高了眉,易青平两手插在裤袋里,只是远远地看着她,没有走过去一把抱住她亲吻的打算,虽然他的身体正极度渴望着这么做。
但,不行,他得忍着。
女人宠不得,女人一宠就无法无天,温柔的性子全跑了,迟早变成个母夜叉,到了那时,他怀疑自己还会这样恋着她、爱着她?
所以,还是别宠坏她的好……
他要她当他的小女人,温柔又善体人意的那种小 女人,这样他才敢跟自己保证,自己会一辈子疼她、爱
她、守护她。
说到底,他全都是为了她好,不是吗?他真的是对她太好了,好到让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莱恩!”
就在易青平努力思考着要怎么生气、怎么对她的同时,卉纯已经不顾一切的冲上前,紧紧的抱住他——
很紧很紧的拥抱,紧得他都快要被她勒得透不过气来。
看来,她真的很爱他,抛家弃夫的只为跑到伦敦来寻他……想着,易青平的唇角不由得勾起一抹笑。
“你来这里做什么?宋大小姐。”他冷冷的嗓音在她头顶上毫不留情的响起。
“莱恩,我……”
“你不是把我当罪人吗?你不是恨我让你嫁不成吗?你不是说一切的一切都是我害的吗?那你现在这样抱着我干什么?”
“对不起,之前是我误会了你。”他生气也是理所当然地,没有人可以忍受别人对自己莫须有的控告。
“真容易,那我可不可以打你一巴掌再求你原谅我呢?”做了这么多坏事之后,他的声名还是清高亮节的,这就是他拐了一个弯借刀杀人的最大原因,偏偏,在她心里他是个破坏一切的大坏蛋。
没错,这从头到尾的一切都是有预谋的,把偷来的磁片内容分别寄给相关人士,再由其自动自发出面替他解决罗德这个欧克大毒瘤,在外人眼里,罗德是咎由自取,而当初若是由他来动刀,那他易青乎就会被说成忘恩负义,对欧克财团的商誉大大有损。
他就是不要当别人眼中的大坏蛋,更不要当她眼中的大坏蛋,不,应该这么说,她爱他,所以就算他是大坏蛋,她也该把他当成天、当成神。
丈夫是天,这不是古时候就传下来的真理吗?温柔如她,该将这句话奉为圭枭才是。
“你……想打我?”仰起一张可怜兮兮的小脸宋卉纯有些抖颤的望着他,却看见他眸中的认真。
“嗯,你愿意让我打吗?”
咬着牙,她点点头,“如果这样可以让你原谅我的话……我愿意的。”
“不怕疼?”
“不怕。”
才怪!她的脸都快要比雪花白了。
伸手抬起她的小脸,他修长的指头在她的颊畔轻轻地揉搓,只见她惊惧的闭上了眸子。
他,真的要打她吗?
她担忧的眉头紧紧皱在一起,死咬着下唇,咬得原本就被冻伤的唇瓣泛出了血丝。
“傻瓜,你真以为我会打你吗?”捧起她的脸,他蓦地俯低身子吻她。
这吻暗藏了多少日子的思念与挂怀?几乎从他要了她的那一个晚上开始,他就无一日不思念、渴望着她的唇来滋养他身体的每一寸。
但,为了要解决那只罗德猪,他一忍再忍,差点没憋出病来……
“莱恩……那天你说……如果我要嫁人也只能嫁给你,是真的吗?”这句话,她心心念念着,一日不敢或忘。
她来到这里找他,就是为了这句话,如果他说的都是真的,她宁可跟他私奔也不要嫁给易青平那个陌生人。
但如果他只是随口说说……那她怎么办?
她不敢想。
望着她幽幽地又带着浓浓企盼的眼神,易青平淡淡地笑了,“你三天后不是要结婚了吗?和咱们欧克财团的副总裁易青平先生,我没记错吧?”
“你……我知道了。”他这样,是不愿意娶她了。
早该知道的,他一直是游戏人间的态度,对莎曼如此,对她也如此,甚至对这世上任何一个女人都是如此,她却因为他无心的一句话,千里迢迢的跑回来找他。
是她笨,一错再错,她根本无话可说,无泪可流。
将身子从他宽大温暖的怀中退了开,宋卉纯缓缓地转身走开。
雪,几乎要掩盖眼前的大街,让她找不着回家的方向。
“宋卉纯。”他在她身后唤她。
“我不会再缠着你,你放心,我是真的真的不会再来找你了。”回到巴黎,她会死心的嫁人,让自己再没有想他的空间。
“我就是易青平。”站在大雪纷飞的大街上,易青平拉开了喉咙,对着她的背影叫道。
脚步一顿,心一颤,她有些怔愣了。
“我就是易青平,你听见了没有?你要嫁的人就是我,我这辈子就只会娶你一个女人,你听到了吗?你如果敢再往前走一步,不回头理我的话,我会悔婚!还有,刚刚所说的话全部不算数!”
他,是在威胁她?
雪花好像飘进了她眼里,她的视线迷蒙了,逐渐化成一堆水,从她的眼角边悄悄淌下……
他,就是易青平呵。
从没想过会是这样的……
宋卉纯想开心的大笑,发现自己竟然一直在伸手抹泪。
怕她真的不受威胁的跑掉,易青平只好大步走上前将她拥进怀里,却看见她的泪像关不住的水龙头,让他不由得板起脸来。
“嫁给我,真的让你这么难过?”
“不是的……”她摇头,将脸偎进他宽大的胸膛。
“那是什么?”
“我只是太高兴了。”
“那就不准哭!”
“让我哭一下下就好,拜托。”她哭得肩膀一耸一耸地,好不可怜。
“可是你再哭下去,可能会有人拿雪球丢我了。”大家都站在大街上看着他们,仿佛她哭得这么伤心都是他的错。
好吧,算他错好了,仅只一回,谁叫她哭得这般惹人怜爱……
他紧紧抱着她,忍不住在大街上咧嘴傻笑,因为,他突然觉得有一种叫幸福的感觉正密密的包围着他。
雪,似乎不再冻人,也不再那么令人难以忍受。
也许,真有一天,他也会像他爸爸一样痴狂的爱上伦敦的雪。
也或许,他已经深深的爱上了也不一定,只是不太想承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