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娶你!”
“什么?!”一早醒来睁著惺忪双眼,对镜梳妆的沐心蕾差点拿不住梳子,小口微张,惊讶的问道。
“你已经听到了。”怀敏表情阴郁的回答。
沐心蕾顿时睡意全消,杏眼圆瞠,咯咯地笑出声,“驸马爷,你忘了自己已有未婚妻吗?居然说出这么好笑的话,逗我开心呀!”
“筝筑的事情我自会解决,你毋需担心。”皱著眉,他顿了顿,“再说,我和她之间根本没有什么。”
“说得真好笑,不过人家可没这么想。再说你要娶,还得看我愿不愿意嫁哩!”学著他方才冷淡的语气,她闷哼一声,随即便转过身去,以木梳慢条斯理地抚弄自己柔亮的青丝。
见她不以为意,怀敏不免有些焦急。昨夜铁兀儿突然起了反悔之心,非要他将沐心蕾送进宫中。
此举当然引起他大大的不悦,然而传旨的公公却暗示地挑明,若是他抗旨,就代表有二心。碍于身份不便拒绝皇帝要求的他,苦思之后才下此决定,欲断了皇帝的念。于是趁著一早,他立刻奔到此地。
然眼前的小女子却不领情,居然还拿乔?
他气狠狠地往桌子一拍,“该死,你没有拒绝的权利。”
“我也没有同意的义务。”她转过身,趾高气昂地仰起头,看著人高马大的他,一点恐惧之色都没有。
拚命抑制住内心小鹿乱撞的悸动,沐心蕾隐藏住笑意。真是笑话!说掳就掳,说娶就娶,表面上是文明了点,可骨子里却仍鲜明的显示——蛮子就是蛮子!
喝,没征询过她的意见,好歹也要问问父母吧!沐心蕾呕在心头,然表面上却装作一副不在乎。
虽然身子已经是他的,今生今世非嫁他不可,但她就是气他那傲慢自大的态度。私心里她当然盼望能风风光光地出阁,在金銮殿上接受众人的祝福,然后好好地在这片辽阔的天地间与他长相厮守。
按捺住性子,他开口,“你想怎么样?”
“想娶我得经过宋朝天子同意,否则,我不可能嫁给你。”她的唇角弯出盈盈笑意,“我要回去,然后你再来提亲。”“不可能!”青筋直冒的他,愤然别过头去大吼道:“你不能回去。”
捂住嗡嗡作响的耳朵,什么?没听错吧,事到如今,这该死的家伙居然还敢阻止她回宋朝。
“我必须回去。”沐心蕾谆谆地讲著理,“如果我不回去的话,怎么能名正言顺地嫁人呢?”
闻言,他倏地狂笑,“放弃你那该死的梦想,一个失去清白的女子,在社会上如何能生存?除了跟著我之外,你没有其他的选择,这是惟一的路,由不得你愿不愿意。”
等等,这像天书般的字眼该不会……她眯了眯眼,确定眼前的人确实存在,也确认自己没有听错,那么怀敏的言下之意……莫非是要她做他的妾?
她倒抽一口气,这粗鲁无礼的家伙,敢情是没睡醒,还是处于宿醉中呵!
“你要娶我为妾?”俏脸冷凝,沐心蕾说话的语气如寒冰。
“宋朝的女子只配当妾。”他说得矫情,但在内心却拚命地告诉自己,这是为了解难才出此下策。
还以为怀敏也动了心,没想到居然是……她的心不禁凉了半截。方才听他提及婚嫁时,她内心一阵怦然,喜悦情绪中掺杂著羞涩,对蛮子的观感才刚有所改变,不料他居然是这种人,枉费自己还替他找理由。
“不可能!一千个不可能,一万个不可能,除非我死,否则你休想如愿,没想到你的心思如此龌龊,我宁可被世人遗弃,也不会成为你的玩物。”她咬著牙,恨恨地拒绝。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握住她的纤细柔荑,他微使劲,虽然她的小脸因而变得苍白,可他半丝怜香惜玉的感受都没有。
“当然。”纵然受制于人,但沐心蕾的姿态依然摆得极高,像个高高在上的女王,“我受过教育,每一个字都清楚明白。怀敏,你若以为我会屈从在淫威之下,那就大错特错。”
听完她这番话,他更用力地使劲,眼中的凶光亦同时乍现。该死的,就要娶她进门了,还不肯见好就收!身为俘虏,居然敢讨价还价,简直没将他放在眼底。
看著她因疼痛而更形惨白的脸蛋,且依然咬著牙,连句哼声都不出,就算被俘,也依旧有骨气的不屑他施舍的模样。怀敏蓦地松开手,捶了桌子一拳,使得烛火为之颤抖,酒杯亦为之震动。
“身为俘虏的你如果不愿意的话,我将给予相当的惩罚。”
“这威胁包括强暴我?”她挺著身子,“原来上次的事情不过是个前兆,是用来验收货品的价值。”
“不!”他瞪了她一眼,“你是俘虏,没有拒绝的余地,更没有质问的权利,只有服从命令的份。”
“如果我不愿意的话,你打算鞭打我喽?”
“何必用那么大的刑罚,你的身子瘦弱,根本禁不起几下的疼痛。我只需给你几天面壁思过的时间,你就会乐意服从。”他摆出冷酷的姿态,“到时候只怕你会跪著来求我!”
“囚禁?!好极了,也包括不给水、不给食物吗?”迎向他的眼光,她十足挑衅的问,“或者还有鞭打的酷刑等著?我看,你只能等著失望了,别以为我会因此屈服。”
恶狠狠地给了个白眼,他咬著牙,怕自己下一个动作就是捏断那个纤细白皙的颈项 ,以让她闭嘴。
“好,你有种,就让我瞧瞧向来不把人放在眼中的宋朝人如何能忍受得了。”所有的言词几乎都从齿缝中迸出,如果目光可以杀人,怀敏相信她早已经死过千百回。
“别妄想我会屈从,”他的无情教沐心蕾心寒,腰杆立得笔直,“我就证明给你看!”
“庆尔喜!”两人对峙片刻后,怀敏忽然大吼,应声的人立刻从门外出现,“把她带走!”
在小且四方的柴房中踱步,屋外头是武装的侍卫,呵,果真是个全新的经验,此生难忘。沐心蕾翻翻白眼,看著除了柴火之外,连个床都没有,称得上是家徒四壁的房间。
没啥是不能忍受的!第一天进来时,她如此乐观地想。身为堂堂宋朝的郡主,威武不能屈,谁能动摇?
可是当夜晚来临,除了身上还称得上是厚重的披风外,根本没有能遮风避寒的东西时,饥寒交加的她,只得瑟缩著身子,和交战的牙齿,过了一个无眠的夜。
很好,怀敏木塔尔,算你够狠!
虽然在寒冷中打颤,但她的勇气丝毫没有被磨损,反而越挫越勇,更加不屈服。当曙光出现,阳光再次照满大地后,她松了口气,终于能在温暖中入眠。
然而硬邦邦的地板却让她不时清醒,而屋外灿烂的阳光,让沐心蕾在阴暗的角落中看来更是诱人。
不久,塔真偷偷地送些食物和水进来,虽然是硬透的面食,但已好过饥肠辘辘。
没啥是不能忍受的……她再次咬牙告诉自己。
然而五天过去后,睡眠不足外加心情恶劣的沐心蕾已快被闷坏了。柴房里什么都没有,连最爱的书也被剥夺,于是,她终日只能对著一屋子的柴火发呆。
久而久之,她开始怀疑自己到底在坚持些什么……“心蕾郡主,你就道歉吧!”看到她日益消瘦的脸庞,黑色的阴影在眼帘下方显现,塔真不忍地劝道,“我是不知道你和将军之间出了啥问题,但只要你肯先低头,他一定会原谅你的。”
“哼,这是宋朝人的骄傲。”沐心蕾咬著牙,囫囵吞著塔真送来的冷食,含糊的说道。
想起怀敏那张俊脸,她的火气便开始往上冒。不过,只要有一口气在,她绝不会答应他无理的要求,就算无聊死也得维持最后的自尊,以证明宋朝人的毅力。
“可是再斗气下去,你的身子会受不了的。”塔真收拾好餐点,临走前不死心地再一次劝说。
“别说了,这辈子休想要我低头。”
“你真是太倔强了,这样子对谁有好处?”
塔真搞不懂,明明两个人的心中都有悔恨,为什么对那该死的骄傲却如此重视!瞧将军成天心神不宁,且对她偷偷送食物来的事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知道他怕沐心蕾受苦,可却还是死硬地顾著面子。
唉,骄傲又不能当饭吃,换成是她被关在柴房中,别说是道歉,就算要磕十个响头,也照做不误。
“别说了。”沐心蕾心烦地摆摆手,示意她出去,想图个清静。
走到门前,塔真仍把握最后的机会,再次开口,“公主,只要你肯向将军求情——”
“好了,你走吧!我死也不会做的。”她咬著牙,干脆背对塔真,不愿再听下去。
塔真幽幽地叹口气,该说的、该做的她都尽力了,这两个死脑筋的人,要气到何时才罢休呀!
“对了……”沐心蕾忽然唤住将离去的塔真。
“什么事?”塔真喜极地奔回,以为事情有了转机。“需要我帮你跟将军说什么吗!别客气,我一定会帮你……”
“那些就不必了。记得,下次来的时候,看看能不能帮我带几本书,成天闷在这里,哪里也不能去,不发霉也快发疯了。”她是想通了,可惜不是塔真想的那样。若要长期抗战的话,非得好好打发这无聊的时光,否则成天踱步,只会教人烦心,如何与之抗衡。
“嗄?!”塔真闻言只差没晕倒。
柴房的大门忽地被人打开,强撑起身子,沐心蕾懒懒地看著来人,呵,祸首来了——看到怀敏的沐心蕾,精神不禁为之一振,涣散的眼神也一扫而空,随即换上骨碌碌的明亮大眼。之后,她闷哼了一声,将头别开来。
一踏进柴房,看到那张让人心怜的脸庞变得有如受过狂风摧残的花蕊,失去了光泽与生气,怀敏就开始后悔了,为什么意气之争中,他总是屈居下风的那一个?
她憔悴的面容教怀敏深深自责,明知道她是那么倔强,可他偏偏要用这种方法证明,难道以往他得到的教训还不够吗?
“你还好吗?”凝望片刻,他还是先开了口。
“现在问这个问题未免太蠢了吧。”她嗤之以鼻,“早在你将我关进来之前,就该知道我不可能好的。”
“你想通了没?”他叹了口气。要不是沐心蕾忙著生气的话,一定能轻易发现他眼中的关怀。
他受够了,只要她愿意先低头,愿意表示些歉意,他一定会立刻放她出去。
“我该想通什么呢?”她的姿态依旧摆得老高,“我可不记得自己做错什么事,需要被当成孩童般责罚。”
隐忍著心头骤升的怒火,怀敏提醒自己要忍著点,他差点忘了这小女人的言词有多犀利,态度有多傲慢,才短短几句话,就能惹恼平时心如古井般沉静的他。
“这里可不是个居住的好地方。”他提醒著,“待久了身子会不适,人也会感到非常沉闷……”
“那你就快放我出去!”她抢白道。
“除非你答应我的条件。”
他还敢提这个问题!沐心蕾气得发抖,做他的妾?!哈,再等上五十年吧!
“休想!”她愤怒地拒绝,“我宁可继续被关在柴房中,也不愿受这种屈辱,这是宋朝人的骨气。”
“做我的妾会辱没你的身份?”
她仰起头,“当然。”
“很好!”对于她的死脑筋,已经忍到极点的怀敏生气地拂袖,“既然你喜欢待在这里,打明儿个开始,我会严令禁止任何人接近。不论是谁,要是违背我的命令,格杀勿论。”
不会吧!闻言,她倒抽一口气,他要是真下了那道命令,别说塔真不敢来,就算来了,她也不会接受那种冒著生命危险的恩惠。
“你在开玩笑。”
“我像开玩笑的样子吗?”
“你不能这么做!”
“没什么不能的,既然你想表现出宋朝人的骨气,我会彻底地成全你的心愿。希望宋朝那边有人感念,百年之后还有人记得为你立碑立祠,纪念曾经因为愚蠢而丧失生命的郡主。”他刻意将话说得恶毒,为了发泄内心的怒火,也为了让她看清事实。
“我恨你!”她揪住他的衣领,大声地嘶吼。
“你恨我何止今天。”他的笑容带著苦涩,任由她软弱的拳头落在自己身上。
“你胆敢下令的话,我今生绝对不会原谅你。”他信誓旦旦的说。
“你在威胁我吗?”他轻笑道。
“随便你怎么说,反正我不许你下令。”她固执的声明。
“这里是蒙古,很抱歉,你的命令下错了地方。如果你不愿意接受我的条件,就只能照著我的方式做。”他轻易地将她扯离,“你仔细考虑清楚吧。”
眼看著门在自己面前落了锁,沐心蕾奔到门前,用力地捶打著。
“你不能——”
“这里是我的地盘,没有什么是我不能的,在你答应我的条件之前,都得乖乖地待在里面。”怀敏冷冷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该死的快放我出去!放我出去!听到没?怀敏木塔尔,你没有人性,你禽兽不如!
快放我出去!”她拚命地吼著,良久之后,再没有得到任何的回音,终于明白他已经离去。
“该死的,你就别落在我的手中,不然总有一天,我会让你尝到相同的滋味。”
她颓然地坐在地上,此时,肚子忽然咕噜咕噜地叫起。
天,才刚下令被断粮,她的五脏庙就已经禁不起饥饿,哭爹喊娘的叫起饿来,偏偏早上塔真送食物来的时候,尽说些不中听的言词,害她根本没吞下多少东西,就急著叫她走,如今想来还真是失策。一天吃一餐的情况下,那丁点的食物,哪能撑得下去。
想著想著,她的头渐渐昏沉了起来,连站起来的力气也没了,只能愣愣地坐在地上,任由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
怀敏气吁吁地从柴房走出时,心情极度恶劣,本想和她达成共识,没想到怒火反被撩起,因而更加深两人之间的鸿沟。
唉,铁兀儿命令的时限将近,偏偏自己还无法说服她,难不成真的要将她送入皇宫,省得自己被气死吗?
可一想到她在其他男人怀中的情景,他的心底就有如压了石头般沉重,气血直往头上冒……不行,他不能放手!
跨上心爱的坐骑,轻挟马腹,通灵的黑旋风立刻善体人意地举足直奔,往辽阔的草原中前进,拂面的凉风暂时吹散了他心中的怒火。
“将军!将军!”
怀敏拉停马儿,看清来人之后,只是应道:“什么事?”
“心蕾郡主还好吧?”庆尔喜问道。
“放心吧,她死不了的。”他哼一声,脸上的表情尽是嫌恶。
庆尔喜见状,心底不禁暗笑,已多年未见怀敏外显心中的情感,如今又能恢复正常,真要感谢沐心蕾的功劳。
“她还是不答应你提出的条件?”
“那女人的脑筋有问题,竟然忘了自己的身份,提议要先回宋朝,然后再由咱们亲自去下聘。”怀敏恨恨地说道,“我的妻子只有一位,她不过是个俘虏,哪来这个资格。”
没有立刻答话,两人间缄默了片刻,庆尔喜才缓缓地开口,“如果不是心蕾郡主,莫非将军打算娶筝筑公主为妻?”
“当然不!”他反射性地拒绝。
“除了小妾之外,将军总要有个夫人,如果心蕾郡主不够格,那么皇上的提议或许是个不错的选择。”
“你也疯了!”他不能置信地望著向来忠心耿耿的属下兼好友,“沐心蕾是宋朝的子民,是我恨之入骨的对象,怎能成为我的妻?娶她为妾自然是为了羞辱宋朝的皇帝,这么简单的道理,你怎么会不明白?”
“如果只是为了屈辱宋朝,那么直接将她送回去,让大家知道她不是清白之身,岂不更快?”庆尔喜像要打醒他脑中的迷思,努力地催促著。怀敏已经沉溺在复仇的情绪中太久了,久到连七情六欲也都一并失去,现在好不容易有个能让他动情的女子,说什么也不能让他放弃。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庆尔喜当然看得出来,其实怀敏的心中早有了沐心蕾的存在,只是不愿意承认罢了。如今借著这个难得的机会,说不定能让他脱离云儿之死的桎梏,从此毫无碍地活下去。
望著远方的天空,怀敏只是沉默著,对庆尔喜的质疑无言以对。的确,真要屈辱宋朝,那是最好的方法,但是……他该死的做不到!
想到她纤细的肩头要承受重大的压力,他的内心便不由自主地感到怜惜,他怎能因为自己的复仇,而让她从此在人前抬不起头来,甚至因此而——自杀!
是呵,宋朝的女人重贞节,这是常有的事,他不该感到奇怪……而且,他根本不用在乎,因为当初云儿就是死在这些人的手中,现在就算死了一个沐心蕾,根本不够赔!可是,想虽这么想,但他内心中的波涛却无端又起了风浪,舍不得将沐心蕾送给皇上,又岂能眼睁睁地坐视她回去之后受到凌迟……“不好了,心蕾郡主晕倒了!”
远处忽然传来塔真的声音,怀敏心一惊,无暇细想,脚下立即催促著黑旋风,急急忙忙地往回奔去。
而庆尔喜只是停在原地,望著怀敏疾驰而去的身影,嘴角不禁漾起欣喜的笑容。在这么多年后,老天终于还是没有忘记他,找来个刁钻的宋朝郡主,总算让怀敏有了人性的情感。
幽幽醒转之后,沐心蕾见到的第一个人,就是怀敏那张放大的俊脸,如果不是睡糊涂了,她还以为自己看到他眼中的担忧……不可能,是他将她关到柴房中,就算她死了,也是自找的,他根本不在乎。
“你走开。”她的声音异常沙哑。
“你还好吧?”他小心翼翼地探著她的额头,还好没有发烧。
“离我远一点。”她别过头,试图躲开他的碰触。
然而,如此简单的移动却教她哀号不已,整个身子骨像被拆解过一般,完全不属于自己,每一次移动,都听得到关节间的响声,且酸痛无比。
“你还不能下床。”他好心地警告。
“不能下床?!”她想起来了,最后见到他的时候,她的脑海中像有无数的星光闪烁,之后突地眼前一黑,然后……然后她就忘了。再醒来时,她居然已被移到这个似曾相识的房间——嘿,这里就是她原先居住的地方嘛!难怪一点陌生感都没有。
“该死的混球,别以为这样就能教我领情!我记得此刻的我应该待在柴房中,享受俘虏的待遇。很好,我求之不得哩!”她撑住摇摇欲坠的身子,犀利的口吻丝毫不饶人。
“你受寒了。”他轻易地将她压回床上,眼神不容人拒绝。
“受寒?”难怪她觉得口干舌燥。
“从现在开始,你得待在这里。”他交代著。
“你关心吗?”她嗤笑,“够了,何必多此一举,这些都是你造成的,怀敏木塔尔,你是祸首。受寒又怎么样,可惜的是我还活著,而且还活得好好的!你的关心来得太慢太晚,我已经不需要。”
“我忘了你的身子弱,对于大漠的严寒不能适应,所以才会……”这是他的无心,难怪她会生气。
“省省你的虚情假意吧,你早知道会有什么下场。你以为宋朝的人吃不了苦吗?我说过会证明给你看的!”她的小嘴未曾停歇,尽情地发泄过去数日所受的委屈。
“别开口!”他阻止她继续抗议,已经够孱弱的身子,为何还要抗争!“一个字也不要说了,我受够你的固执,也受够你的骄傲,在蒙古,你得睡在我要你睡的地方,而不是你想睡的地方,我说的才算数!”
虽然已准备好反驳的言词,然而最后,她还是恨恨地闭上嘴。
是,这里不是她的家,不是宋朝的皇宫,上上下下、里里外外都是怀敏的势力范围 ,就算气不过,又能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