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屿屿灿亮着绿意的珊瑚礁岛缓缓入目。
“东篱岛外围有一百二十三座珊瑚礁岛环伺,固若金汤,外敌难入,是啸海族盘踞扎根所在,能够将这群乌烟瘴气、逞凶斗狠、各自为政的海贼们组织统合,为首者真的要有很大的本事!”黎灵佩叹。
黎焰、黎灵及韩涵站在船首凝睇着罗列在眼前的大小岛屿,而一旁的韩黎小家伙早已跳跃在船舨上,急着要上岸嬉戏。
“驸马、公主!”船务总管揖首,“咱们船身太大只能泊在这儿,方才岸上传来旗号,要咱们稍待一会,他们会派接驳小舟过来接人上岸。”
黎焰看向黎灵道:“七哥,待会儿让我自个儿上岸便成了,你们继续航行下去,别耽误返回帛臾的时间。”
“那可不成!我才不会由着你孤身涉险,”黎灵揽着黎焰意气风发道:“人家是兄妹,背后有个大哥撑腰,咱们也是好兄弟,我在场好歹也可帮你撑个场面!”
须臾片刻,一叶小舟划至大船边,绳梯落下不久后,蔡,焰等人面前出现小舟来者。
出人意料外,顺着绳梯出现在众人面前的竟是一名二十来岁的年轻姑娘,她身后尾随着个高大巨汉,那巨汉比普通男人又高了一半身长,魁梧壮硕,身上刺青脸上带着疤痕一脸凶神恶煞,头顶光溜溜地还灿着烈日光辉。
至于那姑娘则是个长得十分漂亮却带着一身野气的女子,她周身散发着南方岛国的特殊风情,漾着一股独有神韵,古铜肤色,带点儿野气的深邃大眼,高挺的鼻梁,搭配上那虽嫌阔了点却具着叛逆个性微微上扬的唇角,予人深刻印象。
“眼前诸位贵客该是帛臾国来的长公主及驸马爷吧!”女子落落大方自我介绍,“在下荆婧,是啸海族族长荆霁的女儿,代表我父亲来欢迎各位赢宾到咱们东篱岛。”
“啸海族果然是海上霸主,我们人还未到,荆姑娘已将咱们的底都探清了!”黎灵笑道,“在下黎灵,内人韩涵,及女儿韩黎未得荆族长同意,贸然来到贵族海域叨扰,尚请见谅。”
“四海之内皆兄弟,来者便是客,黎大哥不用客气!”
荆婧的眼神溜到黎焰身上时微漾讶异瞧着他好久,”这位是……”
黎灵原考虑是否要先帮皇弟编个假名掩饰,却见黎焰气定神闲。 “在下赤日国黎焰。”
“你就是黎焰?!‘陆上赤焰光’的黎焰?”荆婧先是惊讶接着解释他笑,“原谅我直盯着你瞧,你同我认识的一个人生得竟有几分神似。对了,如果没错,你娘亲是我姑姑,算起来,我还该叫你一声焰表哥呢!”
接着荆靖托颐思索,“但自东夷日前传来的大消息,赤日国主黎焰骤逝,皇位易主,这事儿着实惊动四宇,可现在站在小妹面前明明好端端地是个活人呢!倒不知咱们东篱岛哪儿来的荣幸竟让您大驾光临!”
黎焰微笑道:“对外界而官,黎焰已逝,对黎焰而言,算是得蒙新生!现在的黎焰只是一介平民,婧表妹不用与我客气,传闻中东篱岛风光明媚,再加上一个威名赫赫的冷月在这儿,小兄对他慕名已久,快复自由身后成了闲云野鹤,想来此会会。”
“是吗?”荆靖浅笑,“可惜这几天他不在岛上,焰表哥可能要多盘桓几天了。但无论如何,还是那句话,来者是客,请随小妹一道上岸吧。”
“魁宝,过来执受贵客们的行李,咱们上小船吧!”
荆靖向后方巨人发出召唤,黎灵等人听到这样一个恶狠狠的巨汉竟取这样的名字,均忍不住发嚎,而这样一个庞然大物竟乖乖听着一个娇嫩嫩小姑娘的指令办事,更让人觉得匪夷所思,对这位荆婧姑娘又多了三分佩服。
“荆姑娘,借问一句,”黎灵开了腔想证实心中疑惑,“听说冷月是啸海族族长的女婿,倒不知他与姑娘如何称呼?”
“冷月正是小妹夫君!”提起冷月,荆靖神情难掩骄傲。
“是吗?原来眼前就是冷夫人,失敬!”黎灵恭敬作揖,“在下对冷大侠景仰已久,却不知他本名为何?”
“冷袂!”荆婧爽快地回答,转身倾着魁宝步下绳梯,后方的黎灵闻言却微青了脸色。
◆ ◆ ◆
小舟上载了不少人及几箱衣物,吃水过深,行进之际显得有些迟缓。
“魁宝,叫你少吃些,你就是不听话!”荆靖满不讲理,巨汉臊红了脸却只会搔首。
“是,小姐教训的对,都是魁宝的错,魁宝不诙贪吃。”
“站起来!”
那老实的巨汉乖乖地站直身子背对着荆靖,他身材魁梧,小舟因他的站立晃了晃,在韩涵惊呼声中,众人只见荆靖素足一扬竟将这大汉一脚踏人大海。
“你游回去吧!”荆婧发出命令。
在众人赞叹地望着魁宝以惊人的速度往岸上游去之际,船尾处没人注意的当儿,六岁的韩黎因倾身下水,被魁宝落水时造成船身晃动波及,扑通一声跌入海中。
“黎儿!”不识水性的韩涵发出惨叫,她揪紧黎灵的衣袖,惊慌的泪珠儿滚滚落下,“快救女儿!”
黎焰正待跃下海中,突然韩黎在众人面前自水中冒出,她喝了不少水,濡湿的发及衣服黏在身上像极了落水的小狗,她的身子被水底下一名少年托高抬出水面,荆靖伸长手臂自少年手中接过那惊吓过度连哭泣都忘了的小女娃。
因为母亲韩涵怕水,所以自小韩黎并无机会靠近水,对于大海至为陌生,这会儿却喝了一肚子的海水。黎焰拍拍小女娃的背让她呕出水来,再取条大毯将她包妥送到韩涵怀中。
直到将韩黎安置妥当,黎焰等人才有机会回头看清楚那救了韩黎的少年。
其实那只是个十岁左右的男孩,他水性极佳,在水中救个人对他而言像在路上行走时扶起一条小狗一样简单。送上韩黎后,男孩并未爬上小舟,他上半身倚着船舷,轻松自在地同荆婧说话,两人相当熟识,男孩的笑容绚烂如日,亮闪闪的一口贝齿叫人移不开视线。
“皓儿,你今日的功课都做完了吗?”荆靖吓他,“当心我去告状!”
“去呀!我才不怕!”那叫皓儿的男孩一脸得意,神秘一笑自手中取出一个东西,“瞧瞧这,好大的海螺!”
荆靖笑道:“我还说你怎会会刚好躲在这儿等着救人,原来是潜在底下偷大海的宝物!”
“不是偷,这叫暂借。”男孩哼了声,转身放开船舷,跃身再度潜入水中时,他又开口,“别再掉东西下来耽误我寻宝,一会儿是魁宝这个大巨人掉下吓跑我看上的一只大海龟,一会儿又是个不会游水的小女娃挡了我的视线!”
小舟继续前行,船上一段长长的静默,最后韩涵终于忍不住了,她扯扯丈夫的衣襟轻语,“你没发现吗?”
“发现啥?”
“那叫皓儿的男孩长得、长得……”韩涵觑了黎焰一眼,吞吞吐吐却接不下话。
“长得很像我的兄弟,黎焰。”还是黎灵干脆。
他笑着别了沉默的黎焰一眼。
“谁叫我这兄弟生得一张大众脸1”黎灵挖苦他。
“荆姑娘,”黎灵却还是忍不住发问,“敢问那位搭救我女儿的小兄弟是谁?他的娘亲是哪位?·
“他叫冷皓,是冷袂的儿子,不过,”荆靖笑着澄清,“我可不是他娘亲,我认识冷袂时,他已有这个儿子,至于他的娘亲是谁,冷袂只说是年轻时的荒唐事不愿再提,所以我也不知道他娘亲是谁,小家伙脾气拗得很,从来只叫我靖姨不叫娘的。”
荆靖觑了黎焰一眼,笑道:“方才我同焰表哥提过有个人跟他长得很像,指的人就是这小子。”她摇摇头浅笑有些不解,“冷袂的儿子居然长得像焰表哥,倒真是个怪事,也说不定皓儿的娘亲与你们黎家有些关系吧!”
小舟上,黎焰始终沉默不语,念头百转千回,他几乎已经可以确定那个男孩就是他,与冷宁的儿子,不只因为两人外貌神似,更因为在男孩转身遁人海中之际,黎焰见着他悬在胸前的那块紫玉。
那块镌刻有“焰宁”两字的紫玉!
那块他亲自挂上宁儿胸口的紫玉!
他们说好要拿来留给后代子孙做传家宝物的紫玉就挂在那孩子胸前。
听荆婧的说法,孩子跟着冷袂姓,认冷袂为父。
黎焰心头酸涩,他本来就无权当孩子的爹,当年孩子在宁儿肚子时他没本事护住他,这十年来他也从未尽过一天做爹的责任,既然如此,他又凭什么在十年后突然出现且要带走这原就该属于他的妻儿呢?
他的心头紊乱难平。
◆ ◆ ◆
啸海族人热情豪迈,好客得很,除了荆靖外,荆霁还有几个儿子。为了迎接这个没见过面远道而来的外甥,荆霁命人备安丰盛筵席,聚齐满屋子的人。餐后,韩涵抱着瞌睡连连的女儿先行离席,而黎灵及黎焰则被斟满了一杯又一杯的酒叫众人簇拥着畅怀饮酒。
黎焰微醺睇着席上各式佳肴美酒却难有食欲,因为他没有见着他想见的人。
“你母后近来可好?”荆霁关切问候。
“谢谢舅父关心,母后身子硬朗,气色也不错!”
“她嫁人赤日国后,不久咱们族里起了乱,大家都疏于联络,下次有空舅父一定要亲自到赤日国看你母亲。依她的年纪该是含饴弄孙的时候了,有个如你一般出色的儿子,她一定很欣慰!”
黎焰但笑不语。
黎灵与荆霁畅谈着治理岛国的心得,未了,黎灵探询问道:“听说冷袂有个妹妹,不知是否也在你们岛上?”
荆靖怪异地睇了他一眼,“黎大哥已有妻女,似乎不该探问别的女人的事了吧?”
他一笑,“荆姑娘多心了,冷袂的妹妹冷宁当年随她母亲改嫁我父王,成了在下的小皇妹,所以在下才会对她特别关心。”
荆霁笑着摇摇头,“这丫头最爱胡言乱语,你别放在心上,至于方才你问到的那冷姑娘,她的确住在咱们东篱岛上,只是这冷姑娘生性喜静,住的地方离咱们众人所居之处尚有一段距离,平日大伙儿都很少见着她的。”
荆靖哼了声,“冷袂对他妹妹宝贝得很,他用曼陀罗将她居所围起,恍若是个禁地,平时很少有人会上她那儿,只有冷皓这个小家伙是个例外,他与他姑姑很亲近,整日到海中寻的宝物几乎都说是要送给姑姑的。”
这一刹那间,黎焰竟有些嫉妒起自己的儿子,到海中寻宝送给宁儿原该是他的事儿,怎地换成了这个小子,他侵占了自己的权利!
黎焰的心底在这一刻终于因为确定宁儿的下落后放下心头大石。
◆ ◆ ◆
夜里众人皆熟睡,惟有黎焰辗转反侧难以成眠。
他猛然起身,他原想等到天亮后再去找她,但心底那股蠢动迫使他再也按捺不下思念的情绪,就在今夜,他一定要见着他的小宁儿。
他步出住屋,沿着海岸朝荆婧告诉他的方向行去。
南方岛国的夜毫无冷意,凉凉海风袭在他身上却减不熄他满腹思念引致逐渐沸腾的情绪。 ’
明月悬空,星于耀顶,夜色如幻似迷,他细细咀嚼着他与她一起的每个夜晚。
良久之后,他在月下远远望见一丛丛往下垂首如漏斗状,清雅秀气的紫色曼陀罗。他心跳加速地见着那隐在树丛下的木栅小门,轻轻一推,他走人她的世界,在阔别十年的岁月后,他们终将见面,突然间,他有些害怕自己会突然清醒,乍然发现这一切不过又是一场梦境。
他按着自己的心口,即使经过征战,经过那么多年的风雨,他从来没有过如此害怕的时候,他竟然害怕自己会突然死去,而无法感受到重见她幸福的一刻!
园子里有座秋千垂挂在树枝一头,他想像着她和儿子在上头嬉戏的情景,花圃中淡淡雅雅地植了满地的花草,南国气候适合植物成长,它们姹紫嫣红地向上伸展着枝丫,托着花蕊,黎焰发觉其中独少了蔷薇——那禁锢着她心灵多年的植物。
她的小屋用着原木搭建而成,自然朴实,偌大的窗门向着海,薄如蝉翼的纱帐不会阻着她看海的视线,在她的屋里随时可以嗅着海的气息,听见海的潮音,看见海的浪起远寓。
黎焰进了小屋,屋于不大,几乎只需一眼即可看尽,失落感顿时涌起,宁儿不在屋里,夜深人静,她会在哪里?黎焰轻叹,这个盘踞在他心底的妖精,他似乎永远都在寻觅她的踪影!
一个念头闪过,他推开门走向近在咫尺洒遍银色月光的大海。 ’
海面上风平浪静,并无半个人影!黎焰顺手摘取一枝曼陀罗倾身坐在沙滩上,他在等待。
一段时间后,远处海浪起了翻动朝黎焰而来,露出水面的身影矫健若鱼,半晌,那身影站直身子,由海中缓缓步上沙滩,他看见月光下的她,而她也见着了沙滩上的他。
她还是美得令人屏息,额心那抹淡淡朱砂散着邪气,她不驯的眼神在十年后并未稍减,只是在看见他时多添一股温柔的情意缱绻,十年前的她是个不解事的豆蔻少女,现在的她浑身散发着妩媚气息,成了个成熟诱人的女人。
湿透的单衣紧黏着她的身子,她那副曲线玲珑凹凸有致的完美胴体,总是要叫他为之疯狂。
她缓缓走近他,两人目光紧紧锁在一起,久久无语。
“靠海的村落有个传说,海底的妖精最爱在夜里幻化成人形上岸猎杀活人人海为祭,他们尤其喜欢幻化成美丽的女人勾着男人的心魂,成为她的祭品。”
黎焰痴痴凝睇着她,“美丽的妖精,我是否有幸成为你今晚的祭品?”
冷宁走近他,一双柔荑环上他的颈项,款款柔情,樱唇贴上他的耳际,“想当我的祭品不容易,我还没答应接受你这个祭品呢!”她笑得娇媚,恍若真是个妖精。“除非你同意当我有生之年每一夜的祭品,否则我可不收。”
“求之不得!”黎焰邪气地笑,俯身将冷宁压在沙滩上,动手便去解她早巳湿透的衣服。
他想了她十年,他已消耗怠尽所有的耐性,再也不能等下去,他要她,要感受他在她的身子里,一刻都不能再等1
“就在这儿?!”冷宁瞳大眼,过了十年,他还是一样喜欢做些惊世骇俗的事儿,虽是夜,虽是海边,难保不被人瞧见,
“有何不可?”对着她的迟疑,他的手势可未曾歇下;“荆靖说过这儿是个禁地,不用担心有人来坏事的!”说到这儿,他忍不住轻笑,“怎地凡是有你宁儿姑娘的地方都是个禁地?偏生我的性格就是不准去的偏要去,不准碰的硬要碰!”
冷宁轻声叹息,“若非如此,你又怎会成了我命中注定逃不过的克星?”
“是吗?”黎焰浅笑,“我倒觉得你才是我的克星呢!”
黎焰迅速俯下,强壮的手臂撑在她两侧,将她牢牢锢住仰躺在柔软沙滩上。
他炽热的气息拂过她的脸颊,燥热她的身子;那幽魅的眼波紧锁着她的瞳眸,乱了她的心神,使她忘了她原有的顾忌——今夜这个禁地将为他开启。
他的吻从她的唇一路游移而下,来到她细白如瓷的颈子上轻轻啃吮,烙下属于他的印记,虽身在炽热岛屿,她的雪肤依旧白嫩如泞,许是白日里她都鲜少外出,只在月夜里泅泳,川神对她特别眷愿所致,还是护住她一身肤若凝脂,缓缓地,他的手盈握住她浑圆柔软的胸脯,鼓动着思念的舞曲,久久不肯罢休。
逐渐发烫的娇胴令她恍如置身烈焰,她在他身下细细娇喘不休,攀住他的背,在他的带领下毫不保留地投入这场激情旖旎的风暴中。
潮声澎湃,为他们的激情伴奏一夜的动人乐曲。
◆ ◆ ◆
黎焰自屋中取出薄毯搂着她抱在怀中坐在沙滩上等着天际泛白。
“记忆中,”冷宁瞅着黎焰,“只要有你的夜晚,我都不曾睡好过,只能等着看日出。”
黎焰笑道:“我让你好好地睡了十年,难道还不够?说到这儿,”他语带责怪,“你也够狠的了,明明去看我,干么不肯唤醒我,还故意用迷香让我睡得更沉。”
冷宁面带得意,“若非如此,你黎大皇帝会肯放我走吗?” ,
“当然不放!”他边说边用力搂紧她,“永远都不放了!”
“是呀,”她轻叹,“所以我只能趁着夜里偷偷去将你瞧个够,再独自转回东篱岛。”
她依在他怀中,神情落寞,“好几次我吻着你的时候,都想冲动地将你唤醒,逼你离开赤日国同我一起,但我不能如此自私,除了我,还有好些人都需要你,包括你的母后,”她叹口气,“可我真的没有办法再留在赤日皇城,那个会让我作恶梦的地方,所以我只能选择与你分离!”
黎焰用力搂紧她,“当年你究竟是自愿同冷袂离去,还是被我母后所迫?”他问出埋藏在心头多年的疑问。
“这么多年了,我不想再谈此事。”冷宁低语。“回想起来,其实我该感谢你母后,她让我看到仇恨对一个人的影响有多么大,原来复仇是件如此不堪的事情,在伤害对方的同时自己同样偏体鳞伤,我的离去若能使她心境回复平静,也能让我自己不再困窒于复仇爱恋交织的苦痛间,对大家又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黎焰轻嗅着她发际间淡淡海草香气,浓浓的幸福感涌上。
“当年你是由懿蔷宫中的密道离去的吗?”
冷宁点头道:“是姜夔来带我走的,他与我娘亲筹建此密逼多年,完成时我娘却已不在了。
“蒯蔷绝未想到她原意用来攻打赤日国用的密道,竟被她女儿用来偷看赤日国皇帝!”黎焰笑逗她。
冷宁瞪他一眼,“不许你拿我娘开玩笑!”
他浅笑,俯身用力吻去她的抗议。
“冷皓是咱们的孩子吧!”
“你见过他了?!”冷宁讶异。
黎焰点点头,“虽然荆靖说他姓冷,但他身上的紫玉却告诉我他的身份。”
“说起皓儿,”冷宁迷蒙了双眼,“当年我央求大哥无论如伺让我留下孩子,他答应我留下孩子的惟一条件是孩子需姓冷,由他扶育教养,我不得过问。皓儿才七个多月便离开我的身体,我看着他那像个小老鼠似的身体,暗暗哭了几回,原以为他会撑不下去,没想到小家伙像你,有着惊人的生命力,他毕竟还是活了下去,并且愈长愈好,甚至比同年龄的孩子还要高大,而且容貌愈来愈像你。”
她睇他一眼,“他体内果然流着你这海贼后裔的血,才丁点儿大便喜欢赖在水里。”
疑团厘清,黎焰开怀畅意,望着.天边射出的第一道晨曦,他突然拉着冷宁的手站起身子。
“走吧!”
“去哪儿?”她不解。
“去海里!”他一脸自然。“咱们成亲那夜我还欠你一个海里的洞房花烛夜没能实现。”
“你疯了!”她惊叫,“天快亮了,会让人瞧见的!”
“所以才要动作快呀!”他看着她不敢置信的脸反而笑得开怀。“宁儿姑娘,别犹豫了,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她被他捉紧了手往清晨微有凉意的海水奔去,海风刮
起她一头青丝掠在身后,身子仿佛要随着晨风翩翩飞起。
她突然纵声大笑,身子与心彻底褪去禁锢,她似乎又变回那个六岁前活力充沛古灵精怪的小宁儿,她已决意同他飞到天际,永不回头1
第一个浪头袭上,她跳着缠上他的身子,用尽全力吮吻着他的唇。
“带我飞吧!不管你要去哪儿都不许再舍下我。”她细软软、甜腻腻的声音在他耳际喃喃恳求。
他没有回答,他曾用行动给她一个满意的答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