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天廉拍拍胡蝶的手,要她稍安勿躁。
“我的确不知道。”他淡淡的回答。
绮罗突然噗哧一笑。“爷爷说你是神仙,不过现在看来,你根本不是神仙,只是异于常人,况且一般人要是听到遗产,都会先问金额,没人像你这样那么不在乎。”
“爷爷的个人遗产有六百亿日币,一半就是三百亿,他还说如果我能让你跟我结婚,进桃谷家,另一半的财产将会属于我。”她得意的说。
听到褚天廉能得到三百亿日币的遗产时,胡蝶已经整个人呆愣住了。
褚天廉却一点反应也没有,仍是一脸温和表情。
“如果来不及请你爷爷更改遗嘱,我会在收到遗产后将它转继到你的名下,你觉得如何?”他问。说来说去,他们还是为了钱。
贪心不足,蛇吞象。
闻言,绮罗的嘴角竟意外的泛起一丝苦笑。
“我承认,起初我是因为想得到那三百亿,所以才心甘情愿的来到台湾,想让你拜倒在我的裙下。只是我没想到你会毫不犹豫的就拒绝我。”她冷冷的瞄了胡蝶一眼。“我真搞不懂你看上她哪一点,我哪里比不上她?她爱你,我也爱你,现在我已经不在乎能不能得到那一半遗产了,我只要你。”
“就算你得到天廉又怎样?他又不爱你!”胡蝶嚷道,同为女人,她真不明白她在想什么。
“只要他明白我对他有多认真,他迟早会爱上我。”她瞪了胡蝶一眼。
对这点,绮罗是信心满满。
“是不是只要我跟你在一起,桃谷尊二就会将存仙蕈送回给咏蝉,直到她完全康复为止?”他问。
听了他的话,不知道为什么,胡蝶突然有种错觉,她觉得自己一分为二,一个自己紧抓住褚天廉,再也不理会任何人的威胁恐吓,也不再管小蝉是否会死去,她只要他留在身边,她觉得只要他一离开,她就再也见不到他了。
另一个自己则是冰冷、无法动弹,她只要亲情,不要爱情。
两个自己在撕扯著胡蝶,她痛苦得几乎要喘不过气来。
她将手自褚天廉的手臂里伸出,像灵魂已飞出体外,她站起身来。
“对......对不起,我有点不舒服,想先回房间休息。”她木然苍白的移动脚步。
见她不对劲,褚天廉立刻起身。
“我扶你。”他伸手要去扶她。她这模样,随时都有可能倒下。
胡蝶伸手制止。“不用,你跟她留在这里,好好说话,我自己进去就行了......我自己进去。”她踩著不稳的步伐往房门走去。
褚天廉站在原地,心惊胆战的看著她摇摇晃晃的走进房间后,这才眉头深锁的坐下。
“原来她也不是很爱你,她一心只想救她妹妹,牺牲你也无所谓。”绮罗趁机落井下石。
褚天廉只是微笑。“那又如何?我知道自己爱她就够了。”
绮罗深吸了一口气,眼里的妒意愈发明显。“不管怎样,如果你不答应......”
“我会跟你走,”他打断她的话。“之后我希望你不要再找她们姊妹俩的麻烦,你可以答应吗?”他浓眉微挑。
没料到事情会这么顺利的绮罗有些愣住,过了好一会儿后才尴尬的点点头。
“只要你答应,明天她们就会收到存仙蕈了。”她的脸颊有些发红。
“那就这样吧,你何时回日本,告诉我一声,我会跟你回去。”他起身,送客意图明显。
绮罗也站起身,眉头微皱,“在这期间,你还是想住在这里?跟她住在一起?”
“嗯。”他回答得干脆。“虽然答应跟你在一起,但能陪胡蝶的时间我一秒也不会放弃,而且这辈子我只会爱她一个。”
绮罗心头一痛,扑进他怀里。“为什么?为什么你不用看她的那种眼神看我?我那么令你讨厌吗?我也爱你呀!”为什么?她不知道自己哪里比不上胡蝶,他为什么总是那样冷漠疏远的对待她?
褚天廉握住她的肩膀,将她拉离自己。
“我不讨厌你,只是我的爱只属于胡蝶。”他轻柔的说。“回去吧。”
她咬著下唇,神情坚决的看著他。
“我一定会让你爱上我的!我们走著瞧吧。”鞋跟一旋,她自信的朝屋外的座车走去,临去前还瞧了门口的褚天廉一眼,
看著绝尘而去的白色宾士车,褚天廉心情异常沉重,像心头就压了块大石头。
他回头瞧著紧闭的房门一眼后便走向厨房,开始动手准备早餐。
而房间里,胡蝶并没有在床上躺著,一关上门她就已经承受不住自己的重量,贴著房门滑坐到地板上。
门板不厚,她可以清楚的听见他们两个的谈话声。
天廉要离开她了,而他的离开全都是为了她。
为什么会发生这么荒谬的事?是她做错了什么?是他爱错了她?如果他少爱她一点,那么她的心就不会如此刺痛,她的灵魂不会被撕扯,她的罪恶感不会这么深重!
天呀!她好爱他,爱到她宁愿死去也不想失去他......
仿佛全世界的绝望全集中到她身上了,她难受得喘不过气来,只能任由自己倒在地上,闭上眼睛,任思绪飘开离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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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天廉将她从冰凉的地上抱到床上,轻轻的唤醒她。
胡蝶幽幽转醒,睁眼看见的便是熟悉的温暖笑容。
“先吃点东西再睡,睡饱后,我们去逛街、看电影、上餐厅,有时间的话还能去看看小蝉,告诉她没事了。”他的手背轻刷著她细白的脸颊。
有一瞬间,胡蝶以为自己作了个恶梦,正在发怔,直到他的那句“告诉她没事了”,她才知道自己并没有那么好运,她仍在这无法挣脱的恶梦里。
虽然如此,她还是忍住困顿与恶心欲呕的不适感,硬撑著从床上坐起,好让天廉将盛著早餐的托盘放在她的大腿上。
她拿起火腿蛋土司,想装出津津有味的模样,但脸上的笑还没展露,眼泪就先掉了一串。
褚天廉摸摸她的头,抽出面纸细心的帮她擦眼泪。
“别哭了,答应桃谷绮罗只是权宜之计,等到日本见了她爷爷后,我会请他作主,有他在,桃谷尊二跟桃谷绮罗他们俩就不敢打你们姊妹俩的主意了,等一切安排好后,我会回来的,你放心。”他说出自己的打算,免得她继续担心。
桃谷太知道他是怎样的人,他不会违抗他的。
见她掉眼泪,他心里除了不舍还有著心脏十只无形手指紧掐住似的疼痛。
他的话非常有效,胡蝶马上抬起带泪的眼眸,里头闪著久违的希望。
她丢下三明治,抓住他的手。
“你说的是真的吗?可以吗?可能吗?桃谷绮罗的爷爷会让你回来?”她急切的问。
褚天廉连忙将托盘自她腿上移开,免得托盘里的牛奶翻倒在床上。
“真的,可以,可能。他会让我回来。”他肯定的回答。
若不,他会摧毁桃谷家族的一切,包括事业。
一下子,胡蝶搂住他的颈项,又放声哭了起来。
“怎么不早说嘛......你不知道我难过得要死掉了......我不坚强,以后不要这样吓我了......”
褚天廉不断轻拍她的背安抚她,然后又看著她将早餐吃完,看著她安稳的沉沉睡去。
凝视著她熟睡的脸庞,褚天廉想起了仙仙。不知道她在这次的事件里扮演的是什么角色,是始作俑者抑或只是顺水推舟?
不过这都没有另一件事令他烦心。他没有告诉胡蝶的是,桃谷太郎可能一病不起,少了这权势在握的老人,他要回台湾可就不是那么简单的事了。
窗外突然下起了雨,雨滴斜斜的打在玻璃窗上,发出不规则的音律。
褚天廉将心思全放在随绮罗回日本后,在既能得回存仙蕈的情况下又能安然的返回台湾上,但他没想到的是,就在今晚,他和胡蝶的世界,即将发生令他们永难挽回的伤痛与剧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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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一直细细绵绵的飘著,使得冬天的夜晚更加冰寒。
但他们还是去看了场电影,并找了家气氛不错的餐厅吃饭。
用餐时,服务生不时的走过来为他们添茶水。
胡蝶很想跟他说些什么,但一想到在未来的几天,他随时可能跟桃谷绮罗到日本去,她的心情就阴郁了起来,什么都说不出口。
褚天廉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一直体贴的将菜夹往她的碗里,在四目相接时对她温柔的微笑。
看见他的笑容,胡蝶也回以一笑,顿时心情放松不少。
她担心什么呢?天廉都说等他请桃谷家的老爷子作好主后就可以回来了呀,她都相信他了还这么担心,实在是有点蠢。
当她伸手夹菜给他时,他的手机响了起来。
褚天廉接起手机,看著手机萤幕上显示的号码,他按下通话键。
“平泽?”那是平泽的手机号码。
“真抱歉,平泽现在没空。” 褚天廉心头一窒,连忙起身,对胡蝶表示到外头讲电话后便连忙走出餐厅。
“你是谁?”站在餐厅的雨篷下,他沉肃的问。
“褚先生,我是桃谷见亮,尊二的父亲,对于尊二带给您的麻烦我觉得很抱歉。”
褚天廉对他的道歉没有兴趣。“你拿的是平泽的手机,他人呢?”
“他很好,只是受了点伤,回不了家。我是可以送他回家,不过想想,我应该亲自去拜访您的,只是现在不太方便,不知能不能请您移驾?”他顿了顿,又说:“对了,您跟胡蝶小姐的晚餐应该吃得差不多了吧?”
褚天廉的神经顿时敏锐起来,谨慎戒备又冷静沉着的打量著四周。
“有什么事你就说吧,这样鬼祟真让我怀疑你是桃谷太郎的儿子。”
闻言,桃谷见亮的声音变得稍微紧绷,立刻省掉敬称。
“你的左手边有辆闪著警示灯的黑色宾士车,坐上后司机自然会载你来跟平泽见面。”
褚天廉往左手边望去,看见那辆停在细雨中的宾士车,旋即挂掉电话,走进餐厅里。
正惴惴不安的胡蝶一见他回来,马上松了一口气。
褚天廉走过去在她脸颊上印下一吻。
“找到平泽了,我现在得去带他回来,你可以自己回家吗?”他抚著她的脸颊问。
“可以。”她点点头。。你会很快回家吗?”她不安的问。
“嗯,最多两个小时。”他保证,再一次吻了她一下,旋身离开。
透过餐厅的透明玻璃窗,她忐忑的看著他坐上路边那辆宾士车离去。
不知怎的,她的心突然狂跳不止,让她差点奔出去追逐他。
没事的,他两个小时后就会回来了,她端坐在位子上试著调整自己紊乱的呼吸。
看著满桌子的菜,一阵恶心突然自胃部袭上来,她飞快的丢下筷子,朝餐厅的洗手间跑去,将胃里的东西吐得一干二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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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驰了十几分钟,车子才在滨海的一处小船坞旁停下,船坞旁另一头泊了艘游艇。
司机下了车后,撑著伞走到褚天廉身边,示意他跟著自己上游艇。
游艇甲板上站了几个人,其中一名中年男子见到他,走了过来。
“褚先生,你好,我是桃谷见亮。”他伸出手。
褚天廉礼貌的伸手与之一握。
“平泽呢?”他直接问,表示没什么闲工夫与他客套。
他同时注意到游艇缓缓驶离船坞。
桃谷见亮眼里寒光一闪即逝,转身将一杯酒递给他。
“先喝杯威士忌祛祛寒。”
褚天廉摇摇头,“不了,我不喝酒。”
他也不勉强他,将手中的酒一仰而尽。
“台湾的冬天虽然没有日本寒冷,但在这种阴雨绵绵的天气下,还是而要一杯酒来祛祛寒。”他将酒杯抛进大海里。
漆黑的海面上,除了游艇本身的照明设备外,就只有远方海面上的渔船的点点灯泺。
这样的一个夜晚,这样的天气与大海,实在是个杀人弃尸的好地点。
“你不需要绑架平泽的,要见我打个电话就行了,虽然我不喜欢小人,但我还是会给桃谷太郎面子。”他的语气比此刻的空气还要冰冷,他一点也不担心会激怒他。
长这么大,还没有人敢这么对桃谷见亮说过话,只见他当场拉下脸,卸除虚伪与客套的外表。
“我父亲说你是神,现在我倒要看看你是否真具有神的能耐。把平泽带上来!”他大声吼,走回椅子旁坐下。
褚天廉往舱房门口望去,看见伤痕累累的平泽。
他的胸前被绳子给捆了好几圈,整个人也消瘦了些,刚硬的脸庞上有无数的伤口,最严重的是他的右眼,肿得只剩下一条细缝,眉毛处还有著血渍。
他的步履蹒跚,脚步踉跄,看起来非常糟糕。
不过当他从眯成缝的眼里看见褚天廉时,还能对他点点头,对他表示他没大碍。
“好了,现在平泽就站在你面前,你想怎么做?”桃谷见亮阴险的笑著。
褚天廉走过去动手解开平泽身上的绳子,还尚有余力的击退想上来阻止他的人。
当平泽得到自由时,他感觉到一阵突如其来的晕眩,连忙退后一步,稳住自己后摇摇头。
桃谷见亮哈哈大笑的站起身来,手里拿著一把枪,指著褚天廉。
平泽挡在他身前,但马上又被人给架开。
褚天廉沈怒的看著他,奋力抵挡著不断侵袭而来的晕眩感。
他突然想到餐厅里不停添茶水的服务生,内心突然陷入巨大的惊恐里。若他被下了药,那胡蝶呢?
他头一次有想杀人的冲动。
见他努力想保持平衡,不让自己倒下,桃谷见亮笑得更得意了。
“原来这就是我父亲口中的神啊!没想到这位神竟然连迷幻药的效力都挡不住,真令我失望。不过没关系,我给你扳回颜面的机会,只要你能挡住子弹,我就无条件放你跟平泽回去。”他阴侧恻的说道。
一阵风浪袭来,他一个不稳,角度偏了些,子弹从褚天廉耳边呼啸而过,不过他也踉跄的退到船边栏杆处。
再一枪,子弹打进褚天廉的左胸,他只觉得胸前一阵剧痛,整个人被子弹给弹到撞到栏杆,另两枪击中他的腹部与肩部,他向后翻转,整个人落入黑漆漆的海水里。
整个过程快速得令人发毛又无法置信!
平泽发出一阵悲凄的长啸,双腿一软跪倒在地上,他奋力挣扎,无法接受褚天廉死了的事实。
桃谷见亮意犹未尽的走到船边,朝褚天廉落海处再开几枪,直到子弹用罄,他才气愤的将手枪丢进大海,并日文骂了一连串不堪入耳的脏话。
平泽泪流满面的想奔过去,桃谷见亮不耐烦的看了他一眼,对架住他的大汉使了个眼色。
“把这个背叛桃谷家的混帐,也给我丢到海里去!”他咆哮著。
平泽一被放开,往前一奔,毅然决然的投进波涛汹涌的海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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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蝶冷汗涔涔的从沙发上弹坐而起,胸口剧烈的起伏著,惊慌的看著四周。
原来是梦!不是真的,原来是在作梦......
可是那梦太可怕了!天廉浑身是血的对她笑,只说了要她保重的话便头也不回的走了,她想叫却叫不出来,整个人无法动弹......
她双手捂著脸,要自己冷静下来,这只是梦。
看看手上的表,已经是凌晨两点半,离天廉说的两个小时就回家已经又过了好几个小时,他到底去了哪里?
她的双手不由自主的抖颤,然后是牙齿打颤,全身上下的寒意不断加剧。
她拿过抱枕抱在胸前,希冀它能带来些温暖。
突然,门铃响了起来。
她连忙将抱往旁一扔,高兴的跑过去开门。
打开门,站在门外的不是她满心期待的褚天廉,而是全身湿透,脸色苍白的叶芝蜜。
胡蝶吓了一大跳。
“芝蜜!你没带伞吗?快进来、快进来,我拿毛巾给你!”她伸手拉住她,想将她往家里头带,没想到她居然动也不动。
“芝蜜?你怎么了?”胡蝶发现她在哭,心开始往下沉。
叶芝蜜抖颤又苍白的嘴唇一开一阖,好半晌才挤出声音。
“平泽......平泽在医院里......他被人从海上......捞起来......伤得很严重......有人打电话......通知我......”她断断续续的说,突地她紧紧掐住胡蝶的手臂,胡蝶痛得皱起眉头,“胡蝶......他要死了......他会死......。
见她神情狂乱,话说得颠三倒四,胡蝶硬是将她拉进屋子里,不由分说的将她推进浴室,让她站在喷出热水的莲蓬头底下帮她脱下湿透的衣服,直到她不再发抖。
将她身体擦干后,又为她穿上干净的衣服,吹干她的头发后,胡蝶才从她口中了解整个情况,而她愈听愈感到恐惧与担忧。
原来今晚在近海捕鱼的渔船意外的救起了已经奄奄一息的平泽,发现他还有呼吸后,便紧急靠岸将他送往医院。
他身上并没有任何证件,巧的是救他上来的船东正好是叶芝蜜的邻居,也就是褚天廉曾为一名心脏病发的老人做CPR,那老人的儿子。
虽然平泽脸上伤痕累累,但船东还是认出他是那天随褚天廉而来的男子,于是便打电话回家请家人联络叶芝蜜。
叶芝蜜一听,整个人乱了方寸,没去医院反而先到胡蝶家。
胡蝶招来一辆计程车,两人直奔医院。
平泽为什么会落海?为什么会全身是伤?胡蝶在到医院的路上不断想著这个问题。
天廉说要去带平泽回来,平泽却被人从海里救起,而到现在天廉仍一点消息也没有......她不由自主又想起那个可怕的梦,一颗心不禁紧纠了起来。
你少自己吓自己了!她暗骂,连做了几个深呼吸才感觉好一些。
到了医院,询问急诊室,知道平泽已经被送进普通病房休养,她们才松了一口气。
走进病房,两个人都被他的惨状吓了一跳。
他脸上的伤口已上了药,眼罩保护著受伤的右眼;他的胸膛缠著一圈又一圈的绷带,左手及左脚打上石膏。
他已经清醒过来,看见胡蝶,这位铁汉竟然流下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