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他对高伟私自调查她的事不甚认同,但知道她生病的消息,他就是无法置之不理。
钟睿豪以最快速度来到她住家的大楼前,才煞住车,他就看到她脸色难看的走出大楼。
他快步下车,跟在她身后,来到百公尺外的一问药局前。
忽略与他错身而过,走进药局又走出药局的人,钟睿豪所有的注意力,全集中在已走出药局,脚步看似有些沉重的柯希宁身上。
他想上前关心,但是只怕他话还没说几句,她就已经出声赶人了。
当下,他转身步进药局。拿起架上一瓶维他命C,到柜台结帐。
「对了,老板,刚出去的那位小姐脸色看起来好像很差,她是生了严重的病吗?」他故作随性的闲聊着。
「对她来说是很严重啦,但对她男朋友来说,就不痛不痒了。」多看他脸上一道伤痕,老板才开口聊着。
「她有男朋友?」他微愣。
「就没避孕,中奖了嘛。前几天她才来买试孕剂,今天就来买……」结了帐,老板一边递出零钱和发票给他,一边继续摇头说着。
「她怀孕了?」乍时,他的心乱成团。
「唉,现在的男人都没什么责任感,就贪图一时的快感,都没想到女孩子打胎会很伤身……」
再也听不见老板还说了些什么,钟睿豪因他一句打胎而冲出药局,疾步来到她住处前。
怀了孕却不告诉他,还想打掉他的孩子?!她到底脑子里装了什么?
他怒按电钤,久不停歇,而依然无声的响应,教他又气又急。
迟迟等不到她的开门,钟睿豪觉得自己就快被她给气疯了。
「我知道妳就在里面,给我开门!」
砰、砰、砰!电钤不按了,他狠握双拳,怒搥铁门。
「我叫妳开门!」砰砰砰!「我知道妳就在里面,马上给我开门!」
只是不管他吼得有多大声,搥得有多用力,门依然紧锁,而里边的人也依然避不见面,倒是两旁邻居的木门和铁门都开了──
「先生──」一声不耐烦在他身边响起。
看也不看对方一眼,钟睿豪继续吼着:「快给我开门!」
「喂,你可不可以小声一点?别人还要休息!」不耐烦先生火气不小。
「你烦不烦啊?!」见不到她的人,钟睿豪心情恶劣地愤声回吼。
「你在这里大吼大吵的,居然还嫌我烦?!」萧伯纳气得开始卷袖子,想冲上前动手揍人,却被一旁始终笑脸迎人的慕旨礼拉住。
「伯纳,大家同是男人,有话好好说就是了,不必这么激动。」不同于萧伯纳的不耐烦与暴怒,慕旨礼一脸笑咪咪。
「好好说?你刚才是没听到他嫌我烦吗?!」他气得连慕旨礼一块吼。
「那这事交给我就成了,你先旁边休息吧。」擅长与人交际的慕旨礼,一边安抚萧伯纳暴躁的情绪,一边观察着仍持续吼门的男人。
「快给我开门,妳听到没有?!」想着她可能已经服用打胎药物,钟睿豪便深感焦躁,也就吼得更是大声了。
萧伯纳恶狠狠地瞪着一点也没把他们两人看进眼底的钟睿豪。
打自美国回来,他就已经累了好些天,今天好不容易才得空休息,居然就有人跑来闹事,简直就是找死!
「我就给你三分钟时间,用你的办法摆平他,三分钟后就用我的!」意思是慕旨礼若动口解决不了,他不介意动手与他干上一架。
「好、好、好,这没问题。」
为了争取时间,慕旨礼立即展现出自己最为诚挚的笑容,转身看着还一直按电钤、搥门、吼人的钟睿豪。
「这位先生,如果你再这样吵下去,就是打扰到我们住户的安宁,这……」
看他双拳都已经搥红,慕旨礼忍不住盯着他受伤的左脸瞧。
而瞧着、瞧着,旨礼突然觉得他有点眼热,眼熟到好像就是那个多年来未曾出现在公开场合的……
「看什么?!」发现有人盯着他左颊看,钟睿豪酷颜紧绷,愤声吼道。
「钟睿豪!」认出他的身分,慕旨礼霎是兴奋,张开双臂上前拥抱他。
突然被一个大男人抱住,钟睿豪瞪大黑眼,就连一旁还气着的萧伯纳也顿时傻了眼。
认出眼前两个男人一个是御世国际集团总裁慕旨礼,一个是尖端科技集团总裁萧伯纳,钟睿豪有些讶异。但现在他更惊讶于慕旨礼对他的热络。
「慕先生,你……」他对慕旨礼是不陌生,可是好像也没什么交情。
但一向秉持不是敌人就是朋友的慕旨礼,自从听到久未出席公开场合应酬的钟睿豪,突然光临旗下餐饮,顿觉面子十足,而乐得将他当成是自己人。
「听说你前阵子光临御膳厨,真是谢谢你。」一心拉拢他的慕旨礼,拿出招牌迷人笑容。
不过,好像觉得只有他自己一人将钟睿豪视为好友还不够,慕旨礼一把扯过脸色还不怎么好看的萧伯纳。
「钟睿豪、萧伯纳,你们应该也听过彼此才对。」笑着脸为两人打破尴尬,拉近距离,「呵,我们三个还真有缘。」
碍于同是商场名人身分,萧伯纳勉强控制脾气,朝钟睿豪伸出手──
「久仰大名。」
「你好。」心系门里的柯希宁,钟睿豪一边伸手与他交握,一边焦急的望着仍未有动静的门。
「你跟她是什么关系?」注意到他的心不在焉,萧伯纳也跟着看向那扇紧闭的门。就他所知,隔壁住的是一个女翻译人员,莫非……他眸光一闪。
什么关系?钟睿豪愣了下。
「伯纳,这还用说明吗?」察觉到钟睿豪神情有异,慕旨礼笑得暧昧。
「既然这样,那简单。」只要把钟睿豪送进去,自己就可以回去继续睡他的回笼觉。转回屋里,萧伯纳取来工具箱。
「伯纳,你想干嘛?」慕旨礼一脸狐疑地看着他。
「拆门。」撂下一句,他打开工具箱。
「喂,你这样胡乱拆人家的门,会被抗议的。」慕旨礼赶忙拦下他。
「她都不怕她的男人吵我睡觉了,我还怕她抗议不成?!」
「那、那我们找锁匠来开门好了。」
「还要等,太麻烦了。」
「可是……」
「啰嗦!」不理会慕旨礼的阻止,萧伯纳拆门之前,按下门钤对讲机,决定先礼后兵──
「小姐,如果三秒之内,妳不马上开门,就不要怪我拆掉妳的门。」
三秒时间过去,眼见里面仍无动静,萧伯纳随手拿起一把工具,当真就往铁门狠狠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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喀地一声,木门开了,连带铁门也被推开了。
「你们凭什么拆我的门!」柯希宁脸色苍白,怒瞪门外三个大男人。 「你欠我一次。」看到女主角出现,萧伯纳很是得意的看向钟睿豪。
有时候动手会比动口有用的多。
收起工具,他转身就走,一点也不在意柯希宁难看的脸色。
「嗯,我还有事,你们慢慢谈,不打扰了。」虽有心想留下来看后续发展,但见钟睿豪神色凝重,慕旨礼识相的摸摸鼻子自动走人。
顿时,静了下来的长廊,似连针落地的声音都可以听得见。
「进去谈。」钟睿豪强行进屋。
「你到底想做什么?!」身子不适的希宁,气得头昏脑胀。
「我问妳,妳到底瞒了我什么事?」
「我不懂你到底在说什么。」她抽来面纸擤鼻水。
「不懂?好,那我问妳,妳刚去药局做什么?」
「怎么?我买药也要经过你钟大总裁同意吗?」
「当然!妳怀的是我的孩子,现在妳想打掉它,当然也得先问我答不答应!」见她一脸的挑衅,钟睿豪恨不得敲醒她的脑袋。
「我怀了你的孩子?!」希宁瞪大有些红肿的眼。他以为她怀了他的孩子,所以气冲冲地跑来找她兴师问罪?这,误会可大了。
「我知道我又再一次误会妳,让妳很不好过……」
「又再一次误会我?」
「妳不应该收下那张支票。」
「为什么不该?你敢给,我就敢收。」
听他再提起令她气郁的事,柯希宁冷冷地别过头。
「我以为妳会收下那张支票,是因为……」
「我爱钱,我俗气,我拜金,而且还很势利眼!」她冷哼一声,「你想的都没错,因为我柯希宁不会笨得跟钱过不去。」
「但是今天我收到儿童创伤基金会的收据。」
「那又怎样?那张支票已经是我的了,你管我怎么用。」她拧了眉。她还以为他们会把收据依寄件地址寄回来给她。
「我不是想管妳怎么运用那笔钱,只是妳不该背着我打胎……」
「乱讲!我哪有打胎?」她恶眼瞪他,他简直就是莫名其妙。
「我是孩子的父亲,不管妳有多生我的气,妳都应该告诉我……」钟睿豪顿了下,蹙拧眉,「等一下,妳说妳没有打胎?」
「无聊!我又没怀孕,打什么胎?」
走进厨房,柯希宁替自己和他倒了杯冰开水。
「但高伟说妳这阵子常往医院和药局跑,刚才我也看到妳进药局买药,而且现在妳看起来精神也很差……」她的驳斥教钟睿豪意外。
「你……」没想到他会这样关心、注意着她,希宁愣了下。
她抬手摸着自己的脸颊,「我的脸色真的很差吗?」
他点头,继而说道:「但没关系,补补身子应该就没事了。」
喝了几口水,希宁有些无力的看着他。
「我没有怀孕。」她丢给他一盒刚买回来的感冒药,「我只是这几天熬夜工作,又染上流行性感冒,工作不顺,心情有些沮丧而已,没什么。」
看着双眸紧盯在她身上的他,柯希宁吞下未出口的话、
若不是那阵子被他气得没法专心工作,因而延误了译稿进度,她这几天也不必这样辛苦熬夜工作。
总而言之,她现在的不舒服,他也要负一大半的责任。只是现在,她很倦、很累,只想好好睡上一觉,然后再打起精神继续工作。
看着手中的药盒,钟睿豪还是不怎么愿意相信。因为,他发现自己竟有些期待她可以生下他的孩子,还想了许多理由来打消她打胎的念头。
但是现在,她说……她没怀孕?
「老板说妳买的是打胎药。」他已经不是很肯定。
「我都已经说不是了,你还……」无力与他争吵,希宁放下水杯,勉强集中有些涣散的心神,对他提出很诚心的建议──
「你要不要再去问问老板,看他还记不记得是谁跟他买打胎药?问清楚了,就别再来找我麻烦。」
喔,她快不行了。倒卧上床,希宁闭上眼,不想再理他了。
「妳看医生了吗?」俯看紧闭眼睫,脸色苍白的希宁,睿豪抬手触上她的额,知道她是真的病了,也真的很不舒服。
「你……你以为那些药是我开给自己吃的吗?」说是不理他,但当他问话时,她还是回答了。她无力的手指,朝床边柜上几包药袋指了指。
「那妳有按时吃药吗?」发现每包药袋都装得鼓鼓的,钟睿豪拧眉拿起放在最前头的一袋,拆开来看。
苍白的脸庞似染上红晕,她别过头,拒绝回答这个问题。
像是为确定心中想法,钟睿豪连续拆开她其它药袋,最后俯视床上已经病恹恹的她。
「妳就只是看医生,不吃药?」他怀疑的问。
「我……我……」她的脸更红了。她看医生向来是看心安的而已。
「妳到底有没有吃药?」他冷下脸。
「你、你管那么多做什么?那药很苦,你不知道吗?!你要不要拆一包去吃吃看?多事!」猛坐起身子,她以意志力支撑着自己,狠瞪着他。
「不吃药,那妳还上药局买药干嘛?」
「要你管!」柯希宁气死了,想骂他多管闲事。但,砰地一声,她又倒下,没力了。
她认了!早该知道生病的人,是没有生气的本事,现在她若再和他斗下去,难过受苦的人是她自己。
「拜……拜托,你就快走吧,还有,麻烦你出去的时候,记得帮我把门带上,感谢。」她可不想在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家徒四壁。
再看上方的他一眼,希宁闭上了眼,放松四肢与精神,决定不再理他。
她希望等会醒来的时候,她的感冒已经自动痊愈,这样她才可以继续赶完最后的部分,不然出版社那边会开天窗,到时她的信用就会被质疑。
而如果事情再严重点,说不定她再也接不到案子,那她就会没收入,以后就会没钱吃饭,就会饿死在这间她省吃俭用买来的房子里。
想到自己的孤僻冷傲,没人陪伴时的孤单与寂寞,还有赶稿时的日夜颠倒,她的心情就好沮丧、好灰暗,就好像自己再也没了所谓的明天。
尤其现在,她生病了,身边却没人可以照顾她,没人可以让她要性子撒娇,也没人关心她的可怜,柯希宁不禁叹出一声长气──
唉……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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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宁知道身体上的不适,让自己变得好软弱,也变得多愁善感,一点也不像以前的自己。
但,若因为这样就作了个不切实际的美梦,会不会太幸福了点?
因为她只是觉得有点热,就有一阵冰凉触着她;觉得全身流汗难受,也只要翻来覆去滚一下,那股湿黏就会自动消失,还她一身的清爽;就算渴了,她也可以暍到清凉的水……
只是,当她清醒后,跟悲惨的现实一比较,那现在这梦里的幸福,会不会害她心情更沮丧,也害她更想哭?
但打从小时候在育幼院里被欺负后,她就已经有十多年没哭过。
因为她早知道,遇到麻烦若不挺身反击回去,哭就只是一种示弱的表现,绝对无济于事。那她现在哭,会不会很难看?
不会。天音传来。
嗯,她想也是不会才对,反正现在没人,不管她哭得再怎么难看,也只有她自己知道,那……她要哭……
那就哭吧。温柔的天音再传来。
她是想哭,是想为自己过去和现在的悲惨生活,好好痛哭一场。
可是,哭也需要一点力气,她已经好几顿没吃饭了……好饿……
起来。天音又出现,
不要,她要梦大餐,然后再吃大餐……
快起来喝稀饭。
唔,这个天使不尽责,她都已经说要吃大餐了,居然只肯给她暍稀饭。
快起来!
唔,天使要凶人了。
「柯希宁!」
不要!走开!她要在梦里吃汉堡、炒面、满汉全席……
「现在妳就只能吃白稀饭,快起来。」钟睿豪扯动她紧抓在手的被子。
「不要。」紧闭双眸,不顾外力摇晃,柯希宁誓抱薄被,继续作着与温柔天使对话的美梦。
她相信方才梦里天使一定比较大方,才不会像这个讨人厌的恶天使一样,只肯给她暍一点点清粥稀饭。哼,这个恶天使很小气!
只是……温柔天使……恶天使……为什么是……一样的声音?!
微微张开黑眸,望着上方那片天花板,柯希宁清醒不少。
她应该是在作梦吧!不甚确定的感觉,让她呆了许久的脑子开始运转。
「快起来,稀饭要凉了。」
温柔的天音?!惊坐起身,柯希宁愕回首,与站立床边的男人对上眼。
「你、你怎么还在这里?!」她惊瞠黑瞳。
「妳感冒了。」不多说什么,钟睿豪前倾身子,强拉她下床,「把稀饭暍了再吃药,快点。」
一被扯动,啪地一声,她床上有东西落了地。
眨了眨眼,她看着落地的冰袋,还有身上不知何时被换上的睡衣……柯希宁傻了好久、好久。
缓缓地,回过神,她重新将视线定在那一张掩不住对她关心的酷颜上。
忽然间,她明白了!没有天使,是他……
「要生气等病好了再生气,现在不要跟我吵。」
「我……」
见她还坐在床上,钟睿豪一把拉起她,强迫她下床。
只是他才放开她的手,全身虚弱无力的希宁就直接倒下。
「妳──」钟睿豪急忙接住她的身子。
「我站不住……」抿着唇,她委屈的红了眼。
「没关系。」看她眼角泛染水光,他放柔了嗓音。身一弯,钟睿豪将她打横抱起,稳步走向客厅与厨房间的圆桌,安置她坐下。
「快吃吧,等会才好吃药。」睿豪将一大碗稀饭,推送到她桌前。
虽然只是一碗什么料都没有的稀饭,但对现在的她而言,可是比一顿满汉全席还要让她感动……
「我知道妳想吃大餐,但妳还在生病,吃清淡点比较好。」看她动也不动稀饭一口,钟睿豪好言哄着,「我还买了几样小菜,配稀饭很好吃。」
听到还有小菜,一直不敢抬头拿红眼睛看他的希宁,瞄了眼桌子。
顿地,她呆了下,不是几样而已,他……
看着满满一桌的小菜与稀饭,她眼眶再红,清清泪水瞬时落下。
噙着泪水,她摇着头。
「先喝碗猪肝汤。」他舀了碗汤给她。
她还是摇头。
「听话,暍一点也好。」
摇头、摇头,她再摇头,柯希宁拚命的摇头,已经把头给摇晕了。
看着她无力而勉强的抗议,他决定认输了。
「好吧,妳说,妳现在想吃什么,我出去买。」
「我……我要吃馒头……」她故意的。
「馒头?」稀饭都不吃了,还吃馒头?他拧眉,「妳是在开玩笑吗?」
她摇着头。
「好,馒头就馒头。」
「你──」她蓦抬头,任由泛滥的泪,一再滑落面颊。他真愿意帮她买馒头?他一个有身分、有地位的大男人,愿意这样让她刁难?
乍见苍白容颜泪水直落,像止也止不住似的,钟睿豪连忙抽来一旁面纸,替她拭去泪水。
「怎么哭了?很不舒服吗?我马上就带妳去医院!」那一再落下的泪水,教他失去了冷静。
弯下身,他想抱起她,却被她推开了。
「希宁!」他不希望她这时候与他争执。
「我没有不舒服,我现在很好。」她低着头,噙着泪。
「很好还会哭?」睿豪根本不信她的话,坚持要抱她上医院。
看着他眼底掩不住的关心,她的泪落得更急、更凶。
「我真的没事,我只是……只是……」哽着声,她抽泣着。
突然间,她觉得眼前这个男人好恶劣、好卑鄙,也好小人。因为,他居然在她生病的时候,展现出他男人的温柔,让她感动得控制不住泪水。
「那到底怎么了?妳快说话,别净顾着哭。」
「我……我……」她想告诉他,她心底的感动,想对他说一句谢谢。但他的关心、体贴与温柔,却教她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好了,如果没有不舒服,就别哭了,听话。」搂着她,轻拍着她的背,他安抚着她似有些激动的情绪。
噙着泪,咬着唇,她点着头,偎着他的胸膛,止住泪水。
她的柔顺教睿豪微感意外,但,他喜欢这样的她。
「妳想办法吃一点,我去帮妳买馒头。」见她哭声已歇,钟睿豪抓起桌角一把让她看起来有些眼熟的钥匙。
那是她放在包包里的钥匙。出于直觉反应,她想抢回自己的钥匙。
但,朝他伸出去的手,顿停在半空中。
「妳……」他知道她想拿走他手中钥匙,他等着,但……
「不,我不想吃馒头了,我暍稀饭就好。」收回手,拭去泪水,她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拿起汤匙,一口一口的喝着。
「是吗?」握了握手中的钥匙,他看着她,将它慢慢收进裤袋里。
他知道她有看到,但她默许……拉开椅子,他坐到她身边。
很多事情不需明说,只凭一个眼神就能传达出其中含义。拿起桌上竹筷,他夹了荷包蛋与小黄瓜放进她的碗里。
静望着她依然苍白的粉颊,他等着她,看他。自初识她的那一天起,他似乎总等着她的回头,等着她的回应。
而这一次,他,等着确认她的心,等着确认他没有猜错她的心。
咬了一口他送进她碗里的小黄瓜,暍着一口清粥,她看似专心的吃着自己的清粥小菜,但,她的感觉告诉她……他正在看她。
她想躲过他越渐炙热的眼眸,但他专注未离的注视,却紧抓住她的心。
微仰容颜,看着他冰雕似的酷颜,凝进他沉亮却又不失温柔的黑眸,一道清晰的声音在她脑海回荡──
她不想再寂寞度过每一天了,她也想有人陪……想有人陪……有人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