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琉,上班要迟到了。”
皇溯衍满足的吻似雨般落在熟寐中的化羽琉唇上,像是要把八年所失去的温存一次补回来似的。
“嗯?”
什么叫做上班要迟到了?
她从来没有准时上下班过啊:甚至只要身体不适便待在家里,等着公司把资料传真给她罢了。
是谁对她说上班要迟到了?
“如果你再不起来的话,我可要……”
低柔如恶魔低喃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化羽琉突地瞪大水眸,瞬地爬起身,随即转身睇着在她身旁的皇溯衍,盯着他赤裸的上身,仿若见到史前化石一般令她震愕不已。
对了,昨天晚上……
“啊!”她拔尖叫着。
天啊,她怎么会……
下身传来的不适,和肌肤滑掠过精美被子的感觉几乎让她昏厥过去;说好了不再犯错的,为什么她的意志力竟是如此薄弱?
“怎么了?是不是哪里感到不舒服,要不要我替你看看?”
皇溯衍勾着蚀魂的笑,盘腿坐在床上,只手托腮,一副笑得很得意的模样,而另外一只手更是放肆地轻拉着被子,半强迫她春光外泄。
“走开!”
她的双手抓住被子的边沿,两人形成势均力敌的拉锯战。
好可恶的男人,他怎能在对她做了那件事后,还一副神色自若的样子,甚至耻笑她!
“到现在还会害羞啊?”他笑得不怀好意。
“我……”
她简直不知道该如何自处。
她明明没有喝酒,为什么还会把自己逼至这种难以面对的局面?眼看着合约上限定的日期就快到了,她应该全心全力投入工作,怎么会……
今后要她用什么样的态度面对他?
“从今天开始,不准你随意离开我,直到我把幕后掏空公款的凶手揪出来为止。”他俯在她身上,用着理所当然的口吻命今着她,“你知道了吗?”
惟有把她带在身边,他才会感到安心一点。他现在所做的一切,为的就是得到她的未来,否则他不会如此忍辱负重。八年来的痛苦绝对不会在这一场战役中功亏一篑的。
只要能得到她,要他放弃皇极集团的营运大权也无所谓,毕竟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她。
“你到底在胡说什么,不要以为你碰了我之后,我们两人的关系就会有所改变。我说了,一切都过去了,我不想改变现况。”她奋力推开他,闪避着他身上一种淡淡的烟味。
仿佛惟一没有改变的是他身上的气味,那种厚醇的气息令她在梦中哭泣。如果可以的话,能不能别用这种方式诱惑她?
“但是我想!”这是他的回答,毋庸置疑的霸道。
“但是我不想!”
他是不是听不懂人话?她说她不要就是她真的不要,千万别以为她不过是推托罢了,她是真的痛心地说不要啊!
要她面对他像个玩世不恭的少爷四处捻花惹草,看着他运用他独树一帜的勾魂笑容掳获每一个女人,她宁可一个人孤独地过一世。
“你没有办法抗拒我的,就像八年前你对我亦是无法招架。”他笑得很得意。
“那是你对我!”
混账东西,什么跟什么嘛!
可是好像是她先告白的,连庆祝她十八岁生日时,也是她邀他上旅馆的。呜,她好像才是真正的始作俑者。
“无论是我对你,还是你对我,现在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一定会让我们回到八年前那样!”
他说得霸气十足,眼尖的化羽琉发现稍纵即逝的一瞬间,他温文的俊脸上不着痕迹地掠过一抹戾气。
是她的错觉吗?总觉得他眸底的那抹戾光压根儿不像是他。
“不可能的,你不可能让时光倒流。”谁都没办法让时光倒转,他们是回不到相遇的一瞬间的。尽管她是那么想回到从前,但是人变了、心不在了,即使回到从前又如何?
jjwxc jjwxc jjwxc
“嗨,老公。”
被皇溯衍强制地自旅馆带到皇极集团来,化羽琉才刚打开总裁室的门,随即听到一道酥人肺腑的嘎斥声;她震愕得抬起丽眸,见着一位正坐在总裁办公椅上的妙龄女子,不由得愣在原地。
东方妤?
皇极集团真正的负责人?
“妤儿,你的身体不是不舒服吗?为什么还特地到公司来?”皇溯衍立刻走到东方妤身旁,抬手搁在她的额上,担忧之情溢于言表。
什么嘛,刚刚才对她说得满嘴好听话!现在却……
化羽琉艰涩地别过眼去,不断地说服自己要漠视这一切,但是……可恶,这种心痛的感觉和八年前竟如出一辙!
他怎么能这么残忍?而她怎么会还这么愚蠢地相信他?
“还不是因为你昨天没有回家。”东方妤索性靠在皇溯衍肩上,慵懒的眸子对上化羽琉,“她是谁?”
是错觉吗?她居然觉得她的眼神有点挑衅,化羽琉不解地转过头去。
别傻了,她是绝对不会介入别人的婚姻的。
虽说若八年前没有发生意外的话,真要论介入他人婚姻的人应该是东方妤,而不是她。
“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吗?她是羽琉。”他轻声道,大手轻拍着东方妤的背。
“听说她是个全能秘书,对不?”她勾唇笑得很贼,令化羽琉感觉很不对劲,仿佛自己是被待价而沽的商品,正接受她的审视。“我才是皇极集团真正的总裁,真正握有实权的人,而你身为公司的员工,看到我难道不用打招呼吗?”
“我……”她微愣地睇着她。
“妤儿,点到为止。”皇溯衍仍是一径的温柔,虽然语气中多了一分斥责。
“哼,她想跟我抢老公,难道我还要对她客气?”东方妤笑得更不怀好意,水灵灵的眸子直瞅着化羽琉。
“妤儿?”
“不好意思,我没有半点抢人的意思,倒是你得先把身体养壮,免得他欲求不满、往外发展!”化羽琉不悦地吼着,蓄意说得暧昧一点,存心要气她。当然,她不是没想过若皇溯衍的行径大过张狂,总有一天会有人把这件事传到东方妤耳中,不过现在问题是出在皇溯衍身上,而非她身上。
如果有闲工夫给她下马威,倒不如先想想要用什么办法守住自己的老公。
哼,不过是个刁蛮又任性的千金小姐罢了!不对,这种感觉很像以前的她,他该不会就喜欢这种调调的女孩吧?
“我知道了,谢谢你的建议。”东方妤不怒反笑,不知道是听不懂她话中的挑衅,还是故意装傻。
“你……”
天啊,她是真的喜欢溯衍吗?怎么会一点反应都没有?
“好了,到此为止,请咱们干练了不起的秘书先到外面去,我现在要作年度预算报告。”
皇馨怡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进来总裁室,毫不客气地将化羽琉往外推。
化羽琉反应不及地被她推出门外,看着门在她眼前关上。
什么嘛,可恶!气死她了!
想不到他真的会因为权势而跟那种刁蛮的女孩结婚,难道当年的他对她也是一样的心态?
她愣愣地盯着厚重的门板,感到眼眶渗出湿润刺痛人的泪水。
沉默了半晌,她突地深吸一口气,把泪水吞进腹里。
现在正是绝好的时机,可以让她进到皇馨怡的办公室,说不定能找到她想要的答案。对了,此时不是担忧他的时候,她要把委托的事情处理好,赚到钱之后再解决这一个月的窘境。
工作,她必须工作,其他的事都别想了,毕竟那一切都不关她的事。可是她的心很痛,一种仿似世界末日般的恐惧落在她心里,甩也甩不掉。
可恶,他怎么可以用这种方式对待她!
八年前伤了她,八年后还是决意要伤她吗?
jjwxc jjwxc jjwxc
“你现在决定怎么做?”
坐在总裁办公椅上的东方妤傲慢地交叠起长腿,挑起眉睇着双眼瞪着门板的皇溯衍。
“什么意思?”他侧首睨着她。
“你一定迫不及待地想和她在一起吧?那你是不是应该更要加快脚步,赶紧把事情完成,然后你就可以离开皇极集团,甚至夺回原本就属于你的皇氏企业?”东方妤敲着桌面,笑得很傲慢,“你的动作如果不快一点,就无法让她知道事实的真相,到时候她如果跑了,你可不要怪我没有提醒你。”
“若是依照我的计划,应该还要等上一个星期。”
他评估过了,在这样的情况下可以把那个人逼得最惨,但是他又不希望化羽琉会就此误会他。
他们两个人之间已经有太多误会了,还有绝大部分尚未解开,如果再这样耗下去,很难估计他的损失到底有多少,或许他不该再心软下去了。
“你这样告诉我也没用,毕竟是你自作主张把化羽琉带进这场战争里的,你不止要负起保护她的责任,更应该尽快完成这场长达八年,打得我快要昏倒的战役。”东方妤笑得很美、很艳,嘴里却吐出不近人情的话语,“我都可以不管那个人的死活了,你还有什么好放心不下的?尽管抓出他的狐狸尾巴吧!没有人会怪你的,而且我会很感谢你。”
“我不是对他心软,只是……”
事情不是那么简单,他之前的犹豫不止是因为他和他之间的血缘关系,更因为他居然伤害了羽琉,这笔账他要一并讨回!
“溯衍,希望你可以痛下决心,姑姑知道你很喜欢羽琉,但是不要因为她而耽误了正事。”皇馨怡翻开自个儿手中的报表,又对着他说:“这是这一次的报表,上头把这几年公司资金调度融资、放款的明细都记载得相当清楚,如果就以这样的证据要抓住他的话,应该是足够的。”
“那我知道该怎么做了,当初他怎么吞并皇氏企业,今天我就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他一直不太愿意这么做的,但是……“妤儿,我需要你的帮忙,愈快愈好,最好是能在这两天内完成。”
夺去一个人的性命不能算是最残忍的报复,而是要针对对方心里最不为人知的弱点扎下,这样的报复才会有快意,况且这是他逼他的。
jjwxc jjwxc jjwxc
“你在这边做什么?”
皇馨怡带着皇溯衍回自己的办公室,打算把公司这几年的出入款查个水落石出;孰知才打开办公室的门便见到闪躲不及的化羽琉,化羽琉不禁为此捏了一把冷汗。
如果是敌,那她这下子岂不是完了?
“我……”她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我来这里……”
完蛋了,她还是头一次让人逮个正着,这下子她要怎么为自己脱罪?倒是皇溯衍为何都不替她掩饰一下?
“你这个傻瓜,我不是跟你说过姑姑这里不用调查吗?”皇溯衍无奈地叹了声。
唉,她就这么不愿意相信他所说的话吗?
“可是……”她刚才找到一些很奇怪的资料耶!
“经理,这里有一份资料要你签名。”突地,门外有一名女子走进来,来人一抬眼便见到站在办公桌旁的化羽琉,不禁微愕地道:“羽琉!你怎么会在这里?”
化羽琉呆愣地看着她,在脑海中闪过几张熟悉又陌生的面孔,最后终于停格在高三那一年。
“采姣!”天啊,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遇到她?怎么会这么巧?这个世界未免太小了!
“好久不见,自从你休学后,就再也没有见过你了。对了,那时候的事……你的身体还好吗?”岩采姣突地一问。
化羽琉一愣,微恼自己怎么会回应她。
该死,现在要怎么收拾?
算了,收拾不了,索性逃吧!
打定主意,她随即转身便走,像是逃命似的。
可恶,她怎么会这么狼狈!
“羽琉?”岩采姣不解地唤着。
“你说她高三休学?为什么?”皇溯衍一把擒住岩采姣。
“咦,你是……”哎呀,这人好眼熟喔,“对了,你不是当年抛弃羽琉的那个家教吗?亏你还敢跟我问这句话!”
“你在胡说什么?他可是皇极集团的总裁耶!”皇馨怡随即出声警告她。
“嘎?”
“你快告诉我,她高三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皇溯衍摇着她的肩,焦躁不已地问。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羽琉会在高三那年休学?为什么她会问羽琉的身体状况好不好?
他很不安,没来由地不安。
对了,那一块没有刻上名字的牌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