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次!
这两天来,他已经第三次看见绯沄跟亦峰举止暧昧。
严嵂皱着眉看着远处状似亲密的两人,不懂自己为什么站在这里,明明有很多公事待他处理!且平时这个时间他应该待在书房中处理堡内事务。
可方才在他去书房的途中见着这一幕,不知怎么的,身体无端被定住了,他挪不开身、移不开眼,只能不悦地直盯着他们看。
女人轻佻地偎进男人的胸膛,一只大手不客气地抚上她的柳腰。
从几天前那个午后开始,这个女人就不断地出现在他面前,将他的命令视为无物地对亦峰调笑。整个严龙堡就见她像个花蝴蝶似地飞来飞去,令他忿忿不平,因为她对每个人都好,就独独对他常凝着一张脸!
他满腔怒火无处发泄,偏偏罪魁祸首依然故我,害他不由自主地追着她的身影,注意她的一举一动。
注意到她身上总飘着陌生又熟悉的暗香,扰乱他的心神。
注意到她一举手一投足间的冶艳,尤其是那双眼眸,魅惑动人,隐含翦翦秋波。
注意到她总爱穿着银、红相间的衣裳,身形极至妖娆。
就像现在,她身着红色襦裙,水蛇般的纤腰裹着银白色的腰带,往上是同色系的抹胸,然后是一件红色的通明纺纱掩住她的赛雪肌肤。
恼人的是,他严嵂曾几何时注意过女人的衣裳来着!
鲁亦峰低头不知说了些什么,惹得她放声大笑,仰起小脸,笋白的纤指点了点他的面颊。
严嵂突地心中一紧,双手不由自主握紧拳头。
好个不知羞耻的女人,竟然在他的严龙堡内公然诱惑他的好友!
不知道此时的自己就像妒意横生的丈夫,严嵂怒瞪着两人,灼灼的怒气焚烧她的背,令依偎于鲁亦峰怀里的绯沄微微侧过身子,头一偏,直直地对上那双狠厉的黑眸。
是他!
从那天正午开始,严嵂就老是若有所思地盯着她瞧,若不是她十分清楚那夜交欢过后,她确实喂了他忘心散,她会怀疑他是不是还记得那一夜,否则干吗总像是在捉她小辫子似地盯着她的一举一动。
几天下来的监视,饶是向来随遇而安、性子慵懒的绯沄都动气了,她向来懒,懒得生气,懒得烦恼,懒得管人闲事,就怕闲事找上门,如今被严嵂一气,原本打定主意不与他有过多牵扯的事全忘了,下意识地想要他好看,他愈是不喜欢她做的,她就偏要做。
她微抬俏脸,春眸微眯,对他猛抛媚眼。
哼!一个被人下了春药都不知道的笨男人,竟敢用那种批判的眼神看她。她在心里暗骂他。
严嵂惊愕地怔愣住。
这女人竟敢向他挑衅、勾引!好个水性杨花的女人,还躺在他的好友鲁亦峰的怀里,一双勾魂摄眸已饥渴地想蛊惑他。
他不会让她如愿的!
狠狠地偏过头,他衣袖一甩,迈步离开。
所到之处,如一阵怒气扫过,凌厉的眼吓得下人们四处逃窜,如避蛇蝎。
绯沄掩嘴笑得好不开心。
“怎么回事?”鲁亦峰推开怀中佳人,“你一点都不专心喔!”太伤他的心了,美人儿都抱在怀里了,竟然还有心思想到别的事,将他的俊逸潇洒置于何地?
“鲁亦峰,你们堡主挺有趣的。”
“嵂啊!”他看向适才严嵂离开的方向。事实上严嵂的“瞪视”他一直都感觉得到,“是有趣。”不过……
“美人儿,你可别存心戏弄他。”严嵂这人很死心眼的,就怕两人斗起法来,倒霉的是他这局外人。
“哎呀!鲁公子,您在说什么呀?绯沄只是个小小的总管,哪能戏弄谁。”不过是逗逗他罢了。
“那你刚才抛媚眼是抛假的呀!”他可是看得一清二楚。
“人家哪有抛媚眼。”她伸手推了推鲁亦峰的胸口娇嗔道。
没有才怪!
他搂住她的柔肩,两人都不重视繁文缛节,更何况他对她并未怀有绮想,自被她整过后,他只当她是妹子,只是两人较亲密的举动常教旁人想歪了。
“没有就算了,惹火焚身,到时候可别怪我不帮忙。”即使严嵂是块石头,碰上她这团火,不变成打火石都难,就怕她玩火不成,反烧了自己。
她摇了摇头,反手勾住鲁亦峰的手臂,“走,天气这么好,趁着湖面未结冰,咱们游湖去。”
“还游湖!”鲁亦峰苦笑哀号,这几天陪这小美人游了多少趟湖,他的手臂到现在还酸着呢!
“我准备了你最喜欢的荷叶饼喔!”她利诱着。
“真的,你亲手做的吗?”美人儿的手艺好极了,她做的点心堪称天下一绝。
“真的。” 绯沄点头保证。
“那么为美人儿服务是我的荣幸。”虽然他自觉比较像被当成下人般使唤。
◎ ◎ ◎
“亦峰,离她远一点。”严嵂轻啜一口茶,态度严肃。
“谁?”鲁亦峰唇畔扬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瞥了他一眼,严嵂眼中有着不满,“你知道我说的是谁。”
鲁亦峰重重叹了一口气,“嵂,你不说,我怎么会知道。”这家伙是标准的闷葫芦,连问个话都拐弯抹角。“围绕在我身边的男人女人可多着呢!”
他一个字一个字地说:“那个女人!”就爱装傻。
“谁呀?”鲁亦峰支着头,状似苦恼。
“你再装傻。”严嵂脸色一沉,语带警告。
鲁亦峰连忙站起身离他十步距离,“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是小沄儿对吧!”
小沄儿!严嵂顿觉刺耳,“她不适合你。”
“不会,我觉得我们两人相当……”鲁亦峰停顿了一下,寻找适当字眼,“契合。”适合做兄妹。
不悦从胸口窜生,好友的告白让他不由自主地……着急起来。“我不希望你和她太接近。”
“理由呢?”鲁亦峰警戒地慢慢坐回原位。“你知道没有理由我是不会答应的。”话才刚落下,一道凌厉的眼神射来,他连忙又补上一句,“当然,除非你要她。”他举双手投降。
“她不是我理想中的女性。”严嵂答非所问,硬是忽略胸口一闪而过的悸动。
“所以?”这种推波助澜的工作真是吃力不讨好啊!
“不可能。”他对水性杨花的女人没兴趣。
“那就没理由了。”鲁亦峰状似遗憾地摆摆手,“抱歉,我碰巧相当喜欢小沄儿。”
“随便你。”严嵂语气紧绷。
鲁亦峰见严嵂一脸挣扎,心中暗暗叹了口气,搞不懂好友究竟在坚持什么,难不成理想中的妻子得找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恪守礼教、遵循女诫的大家闺秀吗?不可讳言,好人家的女孩儿当然是适合严嵂,问题是他已经够正经、严谨了,再加个保守害羞的妻子……严龙堡从此不就更加的死气沉沉吗?那他鲁亦峰以后再也不敢上严龙堡了。
瞧他近日来的言行,分明是对绯沄有意,却又不肯承认,见严嵂这缩头乌龟的模样,真想狠狠地一棒打醒他,不过比气势,他鲁亦峰不如人家,比武又差那么一小截,现下只有比谋略啰!
“嗳!不谈这个,先说说你近日的问题。”他边说边轻慢地挑拣着茶几上的甜点,随手往嘴巴一丢,“唔……还不错。”仰头灌了一口茶,皱了皱眉,又喃喃自语道:“就是比小沄儿的手艺差了点。”
严嵂闻言从书案中抬头,怀疑地看向鲁亦峰,“她会厨艺?”
鲁亦峰点点头,又丢了一块入口。“嗯哼!”
“是吗?”脑海中闪过绯沄娇俏的模样,想必厨艺不怎么样,定是亦峰夸大了。
他若有所思地看了好友一眼,随即又低头俯案。半晌,他放下手中的笔,走到鲁亦峰面前,边走边解开身上的衣服。“我要你帮我确定一件事情。”
“喂,我对男人可没兴趣喔!”鲁亦峰见状,连忙揪着衣襟身子向后倾。
“我对你也没兴趣。”严嵂没好气。霎时,已将上半身脱个精光,露出壮硕的胸膛。
视线对上他结实的腹部,“不会是要我研究你的腹肌吧?”唔,练得不错。
严嵂翻翻白眼,“你看。”他指着厚肩上的痕迹。
鲁亦峰疑惑地趋前一探,“这是什么?”是咬痕,不过已经结痂,但从伤口看来,当时似乎咬得很用力。
“你说呢?”皮厚肉粗的他对这种小伤口原本毫无感觉,若不是衣服染上血迹,他根本不会注意到。令他疑惑的是,为什么他肩上会有这样的伤口?
鲁亦峰支着下颚,有所保留道:“看起来像是咬痕。”
“咬痕?”果然如他所料。“动物?”他怀疑这种可能性。
“女人。”鲁亦峰十分肯定。伤口不若动物的齿形尖锐,亦无撕裂状态,反而小巧细致,以他丰富的经验可以断定,绝对是女人的齿印。
有时他肩上也会出现,不过是属于欢爱的烙印……等等,鲁亦峰脑中灵光一闪,这或许是……
严嵂摇摇头坚决地否定,“不可能。不可能有女人靠近他到可以咬伤他,而他竟未察觉。
“你最近有跟女人上床吗?”
严嵂裸着上身往椅背上一靠。“没有。”
“可能有。”鲁亦峰坚持道。“仔细想想,男人可不能忘了他爱过的对象。”
“是呀!你上过的女人你全都记得。”严嵂嘲讽道。
“当然。”他可是有本完全记载花册,记录着所有他认识女人的名字、特征、偏好等等。
“对了,你记得三天前你有一次迟至正午才起床吗?”他突然记起雷宸跟他提过严嵂反常地在正午才起床,还怪异地刁难绯沄的事。
“记得。”严嵂皱了皱眉,“怪异的是前一天晚上的事情我几乎不记得。”该不会……
鲁亦峰弹指,“那就对了!”谜题解开了。
两人视线相对,脑中有着相同的答案——
“我被下药!”严嵂不可思议地看向鲁亦峰,黑眸中暴雨般的怒气凝聚。
该死!
点点头,鲁亦峰拍拍好友的肩膀,“还是春药。”眼中闪着怜悯。
“你该死的别幸灾乐祸!”抖动的肩膀,泄漏出鲁亦峰正强忍着笑意。
“呵……嗯……抱、抱歉……哈哈哈……”鲁亦峰再也忍不住,狂笑出声。真是太好笑了,想想看,刚毅如严嵂,竟然被……竟然被强上了!哈哈哈——
“很好笑吗?”活动着手指关节,严嵂轻哼道,声音中有风雨欲来之势。
鲁亦峰连忙抑制住笑容,“没!没!没!”面颊抽动,“一点也不好笑。”
“哼!”严嵂抖开衣服,不悦地将衣服套上。
该死!想到他堂堂严龙堡堡主,竟然被下春药而不自知,就满胸怒火,而堡内竟然有人敢太岁爷头上动土!
“嵂,其实也没那么严重啦!”鲁亦峰安抚地为他倒了一杯茶,忍笑道:“你可是好好地享受了一‘整’夜。”他特别加重语气。想想看,嵂那么久没女人,累积已久的精力,加上春药的催化,那一夜肯定是惊天地、泣鬼神,战况激烈,就是可怜了那女人,一夜下来,肯定是几天下不了床。
严嵂没好气地瞪了窃笑的人一眼,“享受?”语气中有着不齿,“哼!事情没那么简单。”
“或许那女人觊觎你的身体很久了。”才会痛下毒手。
严嵂没作声,阴沉的眼直勾勾地瞪着鲁亦峰。
“嗯……或许是她饥渴很久,空虚的身体渴望被滋润。”鲁亦峰连忙讨好地陪笑道。
“继续。”严嵂双手抱胸,瞪视的眸闪着隐忍。
再给他一个理由,否则他不介意打一架,以转移满腔怒火。
哦喔!沉黑的脸代表极限。“最后一个——”鲁亦峰赶忙举双手投降,他可不想被严嵂打坏了俊脸,“这是陷阱。”
微微敛起周身的怒火,严嵂打算再给鲁亦峰一个机会,“很不错。”
收起玩笑的心,鲁亦峰打算切入正题,“问题是,你享受了一夜,醒来时是独自一个人。”
相当不公平,为什么俊美如他就遇不到这等好康的事?
“我没有享受一夜。”严嵂义正严辞地重申,不解鲁亦峰为何老在“享受”一辞上打转,被下春药可不是件好事,更遑论他什么也不记得,谁知道那一夜他究竟跟谁在一起,愈想严嵂愈觉得恶心及厌恶,更别提无处发泄的怒气。
他怪异地瞟了鲁亦峰一眼,“你不会是在抱怨吧?”
鲁亦峰耸肩撇嘴,当作回答。
严嵂摇了摇头,亦峰只要牵扯到女人,就完全不理性。
“亦峰,我要你帮我查清楚。”
鲁亦峰一听,哇哇大叫,“才不要,你吃东西竟要我擦嘴!”哪有这种事。
“我要你查出是谁下的药,还有目的为何。”严嵂不理会他,径自要求。
“啊?不要啦——”鲁亦峰频频哀求,为什么他这么歹命?
“给你两天的时间。”严嵂继续霸气地下令。
两、两天?!“嵂,太狠了啦!三天怎么样?”
严嵂静静地看了他一眼,“我看——”
“怎样?”鲁亦峰黑眸闪现着希望。
“依你的能力……就一天吧!”严嵂毫不留情地开口,语气坚定。
啊?鲁亦峰眨眨迷人的双眸,眼中闪着不信——
这、这到底是谁的事情呀?他怎么这么倒霉?
他了解嵂这个家伙,将这种小事丢给他做,不过是因为不屑为这等小事动脑筋,结果就动到他头上来了。
只是,这等小家子气的事情,为什么要叫他调查?
唉!要知道,将某个甜美的小女人揭发成阴谋者,这种伤害他心灵的事,他怎么下得了手呢!
◎ ◎ ◎
亥时刚过,绯沄才慵懒地走进膳房,开始一天的巡视。她身穿银白色的襦裙、红色抹胸,随意披上一件大红色的外衣。轻摇慢步,身后跟着红情、绿意两位丫环,闪烁她是严龙堡管家,看她贵气的样子,还不如说她是严龙堡的千金小姐抑或堡主夫人比较像。
“早啊 !沄姑娘。”膳房的下人们一看见绯沄,皆有礼地打招呼。
虽已快到午时,但从绯沄刚任总管没几日大伙儿就发现,非到亥时,沄姑娘是不会出现的。
刚开始他们却有不平之气,同样是当严龙堡下人,凭什么她能享受与一般人不同的待遇,出入还有两位丫环照应。
从一开始的不服到现在,严龙堡上下,男的爱慕、女的倾心,莫不折心于她。不得不说,绯沄的交际手腕之好。她待人随和,脾气极好,慵懒中带着不容忽视的气势,在严龙堡如鱼得水,短短数日,其地位之立于堡主之后,不容小观。
“早,各位辛苦了。”她抿唇微笑。“堡主的午膳可都准备好了?”严龙堡规定,堡主的一切日常所需必须皆由总管服侍,幸而严嵂不吃早膳,所以,她的一天向来是由正午开始的。
她命红情、绿意将午膳端出,正要旋身而出,裙摆的拉扯吸引了她的注意。
“沄、姨?”
低下头迎向她的是一张可爱而严肃的小脸,活脱脱是堡主严嵂的翻版。
“嗳,是小少爷啊!有什么吩咐吗?”她朝小脸蛋温柔一笑。
“嗯!”严昕严肃地点点头,“爹爹说我今天可以与他一起吃饭。”小脸闪着紧张与兴奋之情。
严昕是严嵂庶出之子,虽贵为严龙堡的少爷,可是由于严嵂太忙,平时对严昕也不特别注意,因此,严龙堡上下十分容易忽视这个不过五岁的小娃儿,加上小孩缺乏娘的照顾,所以严昕就更显得独立与寂寞。
“那太好了!”她笑意盈盈道,“要一起走吗?”她伸出柔荑软声问道。
严昕渴望地探出小手,随即又坚定地摇了摇头,将手背在背后,“我可以自己走。”爹说男孩子要独立,他已经五岁了,不可以再像个小娃儿。
绯沄见状摇了摇头,严龙堡的事她一点儿也不想管,只好可怜这孩子了。没娘已经够惨了,还有严嵂这种爹。
她缓缓步入大厅,红情、绿意已大致打理完毕,严昕一入厅就乖乖地走到一旁坐下,一双小腿不安分地来回晃动着。
到了用膳时间,严嵂还不出现,她猜想一定又是因公而忘食。
“先为小少爷摆上碗筷。”她唤了声绿意吩咐,同时准备将严昕抱上椅子。
小娃儿可是饿不得的。
“我可以自己坐!”严昕倔强地扭动着身子,他不想爹爹进来看到他被人抱在怀里。
“嘿,别动!”她不想弄伤他。“我马上放你下来。”她了解小娃儿想长大的心。
但小孩动作太大,扯动了桌巾,一时间,所有餐盘乒乒乓乓地倒了一地,其中一碗鲜鱼汤更是不留情地向严昕泼撒过来。
“小心!”她抱着严昕迅速地转过身子。
一时尖叫声四起,红情和绿意只能呆愣在原地。
“啊——”滚烫的汤不留情地泼上她的背,霎时的灼热让她疼痛地哀叫出声,一个踉跄,她抱着孩子跌进一堵宽阔的胸膛。
严嵂一进饭厅先看到的就是这一幕的混乱,他措手不及地接住跌入怀里的身子,怒气油然而生。
“这该死的是怎么一回事!”他咆哮道,吼声震耳欲聋,就像一头猛狮般。
严昕溜下绯沄松开的手,“爹……爹……”绞着手僵直地立于一旁,大大的黑眼转着眼泪。
怎么办?他闯祸了,爹爹会好生气、好生气、好生气的!
“你最好给我解释清楚!”他怒瞪严昕。
“堡……堡主请放开奴婢……” 绯沄忍着痛说。
严嵂恍若未闻,厉声地对着严昕命令道:“给我回房去,没有我的命令,不准出来。”
“好疼……” 绯沄紧闭双眸,冷汗不断,疼痛让她皱紧眉心。拜托!这家人是怎么一回事,要吵等会儿再吵,先让她去降温涂抹烫伤部位才是啊!
人助不如自助,不打算等众人想起受伤的她,她欲推开严嵂,却发现动弹不得。
“放……放开我!”她可是靠美色混饭吃,再晚治疗,可是会在美背上留疤的。
严嵂钳紧怀中的人儿,不悦地皱着眉。
“堡……主,沄姑娘她……”红情、绿意颤着声提醒,却让严嵂厉眼一扫,骇得住了口。
“你们还杵在这儿做什么!”
红情、绿意捂着嘴,吓得慌乱不知所措,“水……水……沄姑娘得赶快治疗才是……”
严嵂却一把扛起绯沄,让她背朝上,趴在他的厚肩上。
他迅速移动,一边下达命令。“你去提冷水到我房里;你去请大夫。”随即施展轻功,在最快的时间内将绯沄安置好。
虽然向来不懂的怜香惜玉那一套,但对待病人的基本常识还有,他轻柔地让绯沄卧床,动手撕开衣衫的那一刹那,他细心地补上一句:“别动。”即使像她这种女人,都应该给予该有的尊重,严嵂是这样想的。
“哦!快点呀!”她完全不在乎自己洁白的身子将会被看去。
不甚赞同地,他皱了皱眉头,却也动作迅速地将累赘的衣服褪至腰间。
绯沄光滑的美背是一大片烫红。
此刻救人为上,顾不得什么男女授受不亲的礼教,他迅速地自矮柜拿出一罐透明色的瓶子置于床头。
为怕她乱动,他以单手压住她的柔肩,然后挖出一些药膏,细心地将之涂抹于她的美背上,烫红的肌肤延伸至她的腰处。
“唔——”刚抹下的刹那,透心的冰凉与灼人的热度让她闷哼出声,难受地扭动着身子。当冰凉的药膏稍稍击败灼人的疼痛时,她才放松地闭上眼,一声呢哝的呻吟软软地逸出口。
严嵂盯着她毫无羞赧的模样,收回大掌,尚未舒展的眉心却愈皱愈紧。
“堡主,大夫来了!”绿意急忙忙地拉着大夫。“李大夫,您快一点!”
“就来了,就来了。”天啊!这小娃儿差点累死他这把老骨头,也不想想老人家禁不起累,就这么拖着他横冲直撞的。他缓步走进内厅。
“烫伤是吗?”李大夫仔细地检查绯沄的背。“嗯,急救得不错。”他抹了一点严嵂所涂的药膏凑鼻一闻。
严嵂不言不语地立在身侧。
“严堡主,您用的可是天山雪花膏?”
严嵂挑着眉等待下文。
“您用的是最好的药材,这里已没有老夫能帮上忙的地方。”
他低头从药箱中拿出一捆裁剪成约三公分宽的白布,指示绿意撑起绯沄的上半身,“现下只要包扎起来,避免碰伤到即可。”李大夫对着严嵂解释道。
严嵂点头示意一旁的丫环协助,却见绿意拉起绯沄俯卧的左手,然后正打算圈住她的腰以支持重量——
丫环的粗手粗脚扯动她的肌肤,绯沄下意识地痛呼出声。
严嵂又是一个皱眉。
“我来。”他粗声地说,便接手绿意的动作。
绿意迟疑地顿了顿,“可是堡主——”
“你的力气不够。”严嵂不耐烦地解释。
“是。”绿意福了福身,退至一旁。主子是天,纵使心中觉得有所不妥,绿意还是乖乖地站到一旁。
他轻柔地调整绯沄的姿势,将她揽在胸前,以身体支持她的重心。
如滑脂般的雪肤全然靠在他的胸口,严嵂后知后觉地感觉到胸前柔软的负担,这才发现病床上的人儿早在适才已让他解开衣物,此时上身不着寸缕。
“严堡主,您只要将沄姑娘固定好,剩下的老夫来即可。”李大夫踱至床边,已准备好布条。
“不用,我来。”他阻止大夫的前进,将胸前的人儿牢牢地固定住,并以大掌护住她裸露出的肌肤。
“咦?可是严堡主这……”话尾倏地被严嵂打断。
“无妨。”严嵂抬手,态度坚定。
“但是……”于礼不合啊!
“把布给我。”
“可是……”老人家十分迟疑,一个姑娘家……
一旁的红情和绿意见堡主的占有举动,相互会心一笑。
“大夫,没关系的。”红情动手拉住大夫的手往门外走去。
“是啊!我们堡主的手很巧的。”绿意则推着李大夫的背,嘴角止不住地上扬。
“丫、丫头们,别推呀!”
抗议无效。
李大夫就这么被两位忠心的丫环给赶出严嵂的寝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