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碎了,补起来都有伤痕!
婚礼后,霍希纭没见过楼杰。没有一通电话,没有一字一语,他人就这样平空消失,彷佛没有存在过她生命里。
南台湾四季如春的温暖气候,霍希纭是无福消受了!
留下来,只有触景伤情的份。所有结婚前的快乐,早已烟消云散!
对人们来说,最困难的不是记住回忆,而是遗忘回忆。
遗忘所有痛苦的、惨不忍睹的过去,勇敢向未来前进!
通知石婉儿她要去台北,霍希纭拿了个简单行李搭飞机离开高雄,离开她初恋的澄清湖,与楼杰最后一次约会的爱河畔。
在飞机上,霍希纭望着窗外逐渐缩小成火柴盒的屋子,眼眶不知不觉溢满泪水,泪珠大滴大滴地滑落脸颊。
也许,她生命里的那道爱情习题,是无解的,她永远找不到答案!
也许,她学不会了,学不会如何真诚待人,又不会弄得自己遍体鳞伤!
那个老妇人一定错看她的感情线、婚姻线了。
“什么二又二分之一的男人?命中注定的男人?根本只是笑话。”
霍希纭恍神地想着从前的种种,还有那个老妇人算命时笃定的神情。
她暗忖,倒觉得从十八岁到三十岁,她的伤痛俱增二又二分之一!
拿出手帕擦乾眼泪,霍希纭安慰自己,没有男人的日子一样可以精采万分!不用再当石婉儿口中“有自虐狂倾向”的第一流妈妈桑,把男人当儿子照料。
想当初,石婉儿还不客气戏谑她:“你去酒店工作绝对会赚大钱,一夜成为著名红牌!”
“真的吗?”霍希纭傻不隆咚笑问,想不到自己这么有本钱。
“你呢?既温柔可人又小鸟依人,男人说往东走,你绝对不会往西走。哪管东边是粪坑还是饲猪场,你也会义无反顾往前冲,冲到底,臭死都不回头!”石婉儿放声说,很满意自己淋漓尽致的比喻。
“我有那么笨吗?”霍希纭那时不满地反问。
石婉儿当下没狠心地点醒她,无奈地猛摇头。
霍希纭现在想想:“对呀!我就是这么笨!”
不知道是不是醒了,作一场大梦后的觉醒,霍希纭决定要好好过自己的人生,把台北的工作室搞出名堂!
不是古时候了,结婚不成,还恐遭浸猪笼的恶劣侵害,猜疑这女人是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夫婿的丑事,才让夫婿气得不见踪迹!
现代的女人有钱,再怎么肝肠寸断,日子也是可以过下去的!
霍希纭感情运不好,事业运倒真的就是顺利得不得了,做什么赚什么!
她在高雄开的个人DIY成品工作室,学员争破头报名就算了,她自创的一系列商品还卖得吓吓叫,卖到缺货!
两年问,算算她的家产,也是小富婆一名了!
楼杰不要娶她,是可惜了!好端端放弃一个财运当红的美丽佳人!
下了飞机,石婉儿在出口处向霍希纭招手。
“气色还不错嘛!”石婉儿笑着捶她两拳。
“我大病初愈耶!你竟对我施暴!”霍希纭同石婉儿一起去开车。
“大病初愈?”石婉儿没好气地白她两眼。“不要把自己形容得像可怜兮兮的病美人!这年头不流行当林黛玉,OK?我看你是……大梦初醒了吧!八百年前早就该清醒过来的,谁教你一心想当睡美人,硬是不肯醒来!”石婉儿一旦开炮,绝不手下留情。
霍希纭被好友骂得无法反击,只好委屈地说:“那你……干嘛不一棒把我打醒?”
石婉儿插上钥匙,轰轰发动引擎。
“是打啦!只是打不醒,反而更晕、睡得更沉,有什么办法?有人的脑袋瓜就是比牛还固执!”
霍希纭装傻的笑,淑女不提当年糗,都过去了嘛!
“你那什么把男人当太上皇伺候的怪逻辑,我一辈子都记得。搞不懂你是不是从古书里不小心蹦出来的摩登原始人,三从四德没人比你执行得更彻底!”石婉儿卯起来碎碎念,忍耐了多年的不爽,好歹让她宣泄一下。
“谁教我从前信奉……以夫为贵嘛!”霍希纭不好意思地搔搔头。
“笨小孩!”
石婉儿的小march在车阵里穿梭自如,一旁的霍希纭不但绑好安全带,双手还紧握住右上方的把手。
石婉儿开车的火爆勇猛从大学到现在一点都没退化,还有变本加厉的现象,霍希纭头皮发麻说:
“婉儿……你当心点,车速这么快,一撞……可就直接飞到西天……朝拜如来佛去了!”
“放心,姐姐我没那么逊!I
左闪右拐地钻进巷子里,石婉儿三两下就停好下车。
“到了,下车吧!这就是我姨丈住的地方。我跟他说好了,一楼店面租给你当工作室,二楼有一间空房给你当卧室。”
霍希纭仔细地上下打量这栋三层楼房子。“台北不是寸土寸金,你姨丈挺有钱的嘛!这么大一栋房子!”
石婉儿丢给她诡异一笑:
“房子是很大,姨丈的人也长得挺大一只,就是心眼小了点。不过,以你有容乃大的气度,和他相处应该不是问题。”
听石婉儿这么说,总觉得事有蹊跷。“说得你姨丈……好像钟楼怪人!”
“差不多了啦!”
石婉儿在皮包里捞了半天大门钥匙,终于把门打开。
石婉儿大概地交代:
“我姨丈姓楚,叫楚将钧,几年前跟我阿姨分居,所以家里只剩下他和两个儿子。”
“楚将军?”霍希纭噗哧一笑,还真是威武!
“不是那个军,左金右匀的钧。”
“喔!”霍希纭还是很想笑,第一次听过这么雄赳赳、气昂昂的名字。
石婉儿快速交代一切:“姨丈有两个儿子,大的叫楚湛默,小的叫楚天汉,他们两人的年纪跟我们一样,聪明睿智的三十岁!”
“两人都三十?”霍希纭想不通,却也不以为意说:“敢情好,年纪近,容易沟通嘛!闲来无聊时,还可以做意见交流,心得分享。”
“别傻了,那两个男人的脾气跟他老爸不相上下,你自己看着办吧!”石婉儿轻敲霍希纭的小脑袋一下。
怎么听,都觉得这一家人不好惹?霍希纭一副小命堪忧的神色:
“婉儿,你怎么这么说……他们是凶神恶煞吗?会不会半夜拿刀杀进我房间突袭?”
“希纭小姐,你想像力太丰富了!”
石婉儿想想,可能是自己表达得不够详细,才让霍希纭误解。
“老人家呢,脾气难免大了点,可是……敬老尊贤这一套你又挺行的,应该不会构成大问题。”
若对象换作是石婉儿自己的话,准是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大家都甭想有好日子过。
“年轻人呢,就喜欢耍酷嘛!你少搭理他们就没事了。”石婉儿压根儿不担心,以霍希纭和气生财的好好性格,哪会有什么问题。
“这样喔!”霍希纭稍微放心点,随口又一问:“啊他们在哪上班?”
“我姨丈已经退休了,白天时间常跟老友们爬山、下棋、打麻将,不到天黑不回家;至于湛默呢,目前正在消防局当个志勇双全的大队长,天漠……就甭谈了,一天到晚搞那些常人看不懂的艺术。”石婉儿对楚家三个大男人的动向了若指掌。
“消防局队长啊!”霍希纭很是崇拜赞叹。“救火吗?”
石婉儿一副鬼知道的表情。“啊知!拯救落难动物、营救凶猛动物……顺便救火吧!湛默可是新闻媒体的常客,一些记者主播特别爱戴他。只是我不清楚那些女人是爱戴他的长相?还是爱戴他英勇的行为?”
“好厉害!”霍希纭对英雄的标准一向不高,会救人的统统及格。“天汉呢?他是走毕卡索的抽像艺术路线吗?”
“毕卡索?我怀疑他有那个程度吗?他的作品只有两种人懂──一种是精神失常的人,一种是没有神经的人。正常人大多看得雾煞煞,看得心中满是问号,还要承受他的奚笑冷落。”显然石婉儿对楚天汉的创作并无好感。
“怎么个笑法?”
石婉儿有模有样地学,一张脸跩得二五八万。
“自己低能,别跟我说看不懂;自己没有艺术修养,别问我没营养的问题。我,只有四个字──无可奉告。”
“果然是搞艺术的人,连脾气都很艺术。”霍希纭乾笑着。
把钥匙交给霍希纭,石婉儿柔声说:
“台北对你来说是新环境,可能要花点时间适应,有什么问题尽量call我,半夜三点把我挖起来也没问题,随传随到!”
两人深厚的情谊,尽在不言中。
霍希纭感动地笑笑,石婉儿虽然牙尖嘴利、说话得理不饶人,但也因为这样火辣辣的性子,她不会放任自己的朋友受半点委屈。
“谢谢你!”霍希纭看着石婉儿感激地说。
“不用谢我了!念书考试时,你冒着被牵连的危险罩我那么多次,也不见你皱一次眉头、说一次不。我这又算什么?”回忆起求学生涯的事迹,一切似乎历历在目。
二十十岁想来已太遥远了,所有美好的日子,终究有过去的一天。
而生命里,再怎么惊天动地的恋情,也有褪色平淡的一天。
对霍希纭来说,她开始悟透平凡人生的意义,不想强求感情了。
目前她最大的挑战,就是挥别过去的感情创伤,从新创造属于自己的一片天地,开创自己的一番事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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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自己的房间打点好,霍希纭不断深思DIY个人工作室未来的规画目标。
窗外,天色已从白天的明朗转成夜间的昏黄黯淡。
晚上六点半钟,终于有人进门。
霍希纭忖思,不管谁回来,站在礼貌的角度,都应该过去和他打招呼。
俗语说得好,礼多人不怪,寄人篱下就要认份点!
轻声走出房门,她在黑暗中摸索半天,就是找不到电源开关在哪。
“奇怪……”一只手在墙上东摸西摸的没摸着东西,却感觉脚边有一团毛茸茸的东西在磨蹭着。
一股寒意从脚底扩延到头部,全身鸡皮疙瘩都冒出来,霍希纭发出:“啊──”一声好长的尖叫,踮着脚尖往左边角落跳去。
岂知,左边角落藏匿着一只毛更长的生物,霍希纭脚趾头才触碰到,又发出更大一声尖喊:
“妈呀!救命啊!”心脏简直不胜负荷,过量演出。
跳!跳!跳!
霍希纭跳得比袋鼠还高、还远,就算是马戏团跳火圈的神气老虎也没她强,可能还要麻烦她示范个两遍跳跳神功。
好不容易跳上沙发,找到安全藏身地,她吐出好长一口气,惊魂未定。
“耶?”霍希纭突然定住不动。
说不出的怪感!
她眼珠子转呀转,眉毛吊得半天高,怎么觉得右手痒痒的?
往上一摸,嗯?好长一条鸡毛毯子,奇怪,怎么摸不到握柄?
再继续往上摸,哇!毛超长、身体超巨大的一球生物!
霍希纭当场从沙发上翻滚两圈而下,再跌到遥远的那一头去。
她眼冒金星,手脚发软地想:到底是什么鬼东西啊?!
啪!有人把电源打开。
“你在搞什么鬼呀!”微亮中传来一个冷漠无情的男性声音。
霍希纭一时间还不能适应变亮的环境,眯着眼睛环望四周,怎么……好像……好像不小心跌进木栅动物园里?她纳闷地想。
正前方一只小黄金鼠,鼓着圆滚滚的腮帮子,好奇地张望着她。
左边一只灰色兔宝宝,顶着长长的耳朵猛盯着她瞧。
右上方一只白色波斯猫优雅地躺在沙发上,一双棕黑色猫眼直露露地审视她──不知打哪蹦出来的外来者!
毛!毛!全──部──都──是──毛!
霍希纭咚一声从地板上窜起,什么也不看地往前扑!
“哈啾!哈啾!哈啾!”
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后,她才惊觉,自己紧抱的,怎么好像是一个男性胴体?!
眼神往上飘,再往上飘,努力往上飘──
“赫!好高的男人!”
霍希纭自己一百七十公分的身高,走在人群中,已常成为鹤立鸡群的目标,没想到眼前的男子……顶天立地的高,看来,快要一百九了!
又高又稳,有泰山压顶的傲人气势!
“小姐,你是想抱到什么时候?要不要我借个码表给你计时?”男子老大不高兴,低沉的嗓音除了不悦,还是不悦。
“不好意……哈啾!”霍希纭捂住嘴巴,口水差点喷在他胸口上。
男子额头上两道浓眉几乎因此动作纠结成一眉道人!
赶紧拿出面纸盖住嘴巴,霍希纭小头猛点:“不好意思喔!”
男子一张脸刚毅、性格得不得了,满是酷样,他半句话也不吭,调头就要进自己的房间。
霍希纭小跑步到他面前,微笑地自我介绍:“我是霍希纭,要在府上打扰一些日子,请问你是楚……楚……”
不可能是楚将钧,那是楚湛默?还是楚天汉呢?
“楚湛默。”
言简意赅!
“初次见面,请多指教!”霍希纭搬出最老套的说词。
楚湛默坚挺的鼻梁化石般冷漠,一张帅脸无动于衷,瞧都不瞧她一眼。
“小姐,你挡到我了!”
仍是一滴口水都不浪费!
霍希纭尴尬地笑着,往后退了一小步。
楚湛默进门,砰一声关上门,动作迅速确实,三秒钟内统统结束。
果然是人如其名,湛默……改叫沉默,会更贴切吧!
霍希纭吃了好大一个闭门羹,无所谓地耸耸肩,反正她向来不是小家子气的人,计较一些五四三的事情。
她转身,才想要往隔壁自己的房间走去,怎么……又……又一座大山挡在眼前?
她抬高、再抬高颈子,“你……你……不是……”霍希纭狐疑地用食指比比楚湛默房间,又指着眼前的男子。
楚湛默明明就进房间去了,怎会又从楼梯口出现?
难不成见……见鬼了?这是鬼屋?
霍希纭僵着失温的脸蛋,不知要拔腿就跑?还是跪地求饶?
她一来不作奸把科,二来常烧香拜佛,神明不会开她这种玩笑吧!来台北第一天就侵犯到好兄弟的地盘!
“你是婉儿的朋友?”另一个楚湛默翻版淡问。
“对呀!我叫霍希纭。”她又重新再介绍一次。
“我是楚天汉。”他拎着很大一个黑包包。
“可是……长得……一模一样!”霍希纭口齿不清说。
楚天汉不耐地睨了她一眼:“小姐,你不知道医学上有一个名词叫双胞胎吗?”
“对喔!”霍希纭恍然大悟,怎么没想到呢!
楚天汉不屑地哼出两口气,心想:哪来的迟钝家伙啊!
“我……”霍希纭看着他凶恶的脸孔,话硬是梗在喉头里出不来,还是别问好了。
“你……你是怎样?”楚天汉狠狠瞪着她。“我最讨厌别人把话说一半,特──别──是──女──人!”
这样骂还不够,他大说特说:
“说话不用大脑、做事抓不到重点、办公缺乏效率,真是进化史上发展最迟缓的动物!”
霍希纭听得一愣一愣,关她鸟事啊!她也不过说了一个“我”字,就被骂得满头包、骂到臭头,好像她就是最迟缓动物国的发言代表。
“女人,喏!”楚天汉指着霍希纭鼻子说。“就是麻烦!”
说完,他拎着包包昂首大步离去,又砰一声关上斜对面的房门。
霍希纭哭笑不得呆站原地,心里忖思:这两兄弟果然跟婉儿形容的一样,酷到没话说!婉儿唯一漏说的,就是大队长惜字如金,不喜欢拉一些有的没的;艺术家待女人如女佣,骂的比说的多。
眼看大家各自把门关上,霍希纭只好摸摸鼻子回房间看书。
晚上很快就过去了!
七点、八点、九点、十点,眼睛累到都要合上了。
“怪了,怎么楚叔叔还没回来?”
走出门,霍希纭想着要不要敲那两兄弟的门?
唉!算了!她打消念头。
楚湛默,信守沉默是金的格言,冷得教人直打哆嗦!
楚天漠,凶得没话说,且分明是冲着女性同胞而来。如果她没猜错,他应该是属猪的吧!超级沙猪男!
“没事别自找麻烦了。”她乖乖自己下楼去看情况吧。
又是瞎子摸象的东碰碰、西拍拍,霍希纭喃喃说:
“为什么电源总是这么难找?”
“臭小偷!”
乌漆抹黑中,一道银色光芒匆地闪起,接着一把雪亮的菜刀就冰冷冷架在霍希纭白皙的脖子上。
霍希纭紧张到呼吸要停止,整个身体不停发颤。
“什么人不好偷,偷到我家来,算你倒楣!”楚将钧气呼呼地敲了她一记响头。
叩!好大的一声,霍希纭立即天旋地转,双脚都站不稳了!
呜!进门前明明没有踩到狗屎啊!
霍希纭揉着发疼的脑袋瓜子想:为什么今晚霉运不断、衰气缠身呢?先是被三只带毛动物吓得屁滚尿流,现在又被恐吓威胁……呜……
“年纪轻轻的女生,干什么不学好!”
楚将钧简直教训上瘾,啪一声又揍下去!
“这年头不景气,饭碗不好找,我们家也很穷呀!不要看我们房子一大栋,里面可是家徒四壁、一无所有啊!”
楚将钧拿着菜刀在霍希纭眼前左晃右摇的,吓得她心惊胆跳。
那么锐利的刀,一个轻轻划过,她就成了名副其实的刀疤美人了!
不,是年过三十的刀疤老美人!
“我们家的米缸里也缺米呀!”楚将钧好不感伤地说,前几天我还排队去领爱心基金会发的米粮呢!”
有这么穷困潦倒吗?
霍希纭眉头深锁的皱纹,足足夹死一窝蚂蚁!
她刚刚在二楼客厅,不小心跌坐上去的那套进口真皮沙发,难道是假的?
“还好,婉儿介绍了一个荷包鼓鼓的小富婆到我们家来住!”楚将钧颇是得意地奸笑着。“我一定要榨乾她,榨到她剩皮肉乾、一毛都没有!吸光她的财气、喝光她的运气!”
霍希纭苦笑,婉儿没说她姨丈是吸血鬼呀!又是吸、又是喝的,要不要倒一杯冰镇酸梅汁帮他降降火气?
她小心翼翼地用手移开眼前的刀子。“叔叔,我就是……”
“管你是谁!所有的妙贼神偷,偷到我家就是不对!”楚将钧一字一句,清清楚楚朗诵出他的铁血戒律。“所有进到我家的偷儿,都要留下过路费!”
“过路费?”霍希纭的中文造诣不差。“过路费……不是古代强盗打劫……”
“废话少说!钱包拿来!”楚将钧一手把菜刀亮在她俏脸前,另一手摇呀摇的准备收取天上掉下的金元宝。
“叔叔,我……”霍希纭鼓起勇气要解释。
“叔叔?收钱时,我六亲不认的!不要在我面前装可怜!快点拿来,菜刀可是没长眼睛的!”楚将钧板着青天大老爷的脸。
问题是她穿着睡衣,身上一块钱都没有。“我……没有啊!一毛都没有!”
“什么?”楚将钧怪叫。“哪里来的蠢偷儿!我一定要把你送警察局,让那些警察好好训诫你,技术这么差,出来混什么!”
突然间,楼下电灯被打开,楚湛默倚在楼梯口,冷冷地扫视霍希纭:
“老爸,这个蠢偷儿就是你盼了好久的小富婆。送走她,你可就什么都吸不到哦!”
站在四十烛光超强日光灯下,楚将钧此时才能仔细地研究霍希纭。“这么平凡的女人……会是婉儿口中财运滚滚的女富婆?看不出来哪里特别的!”
她是小有钱,但也没那么有钱,讲得好像她身家上亿、宾主车十辆、豪宅二十陈的样子。
“叔叔,我又不是开银行,小康而已啦!”
婉儿那贼娃头……该不会拐了他吧?楚将钧苗头不对地想。
石婉儿用尽各种方法千说服、百说服要楚将钧让出个栖息地,最后,她使出必杀绝招:
“我朋友可是小富婆哦!财多运好!叔叔你去庙里打着灯笼看看,包你找不着这么个旺旺财神爷!”
楚将钧心动了,勉为其难说:“好啦!没有白吃白住的,房租店租照单全收!两倍收,没得讲价哦!”
这个买卖是这样子才定案的。
“有没有听过入境随俗呀!到我们家来,就要听我的,知道吗?”好不容易有个免费女佣,说什么也要好好利用!
霍希纭乖乖应到:“嗯!我明白。”
“知道就好,我最讨厌有人跟我唱反调!”尤其是婉儿那种鬼灵精娃儿,在她身上,可真一点便宜都占不到。
霍希纭比小白兔还乖巧的个性,又怎会跟人过不去呢?
通常都是别人拿她温吞的性子没辙,败给她的没脾没气,从来没有人和她发生火爆争执,从来没有!
不过,人生本就充满意外惊喜。
谁又能预测下一分、下一秒会发生什么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