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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姬 第七章
作者:余宛宛
   
  欢爱过后,姬子夏似醒非醒地被皇甫昊天拥入怀里倦极而眠。

  初试云雨,加以先前的一夜未眠,她累到连睁开眼睛的力气都没有。

  她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只知道在半睡半醒间,皇甫昊天搂起她,为她洗沐了身子,喂她喝了水后,又再次搂着她迫人入睡。

  她无力反抗,只得偎着他的胸口昏沉沉地睡着了。

  她知道他离开过,他在她耳边低声说着要让大夫替他包扎伤口。

  姬子夏知道自己应该要起来离开的,但她没法子。

  伪身为一名男子多年,她自然知道男女之事,该是怎么一回事。可实际经历时,那种惊心动魄的撞击及肢体交缠的过程,还是亲密得让她喘不过气来。

  几度梦梦醒醒后,她好不容易才睁开了眼。

  「醒了?」

  皇甫昊天推门而入,手里拿着一碗粥食与一壶热茶。

  姬子夏虚弱地撑起身,脑子却闪过一阵晕眩。她一手扶着墙,咬牙撑着。

  「妳该吃点东西。」

  皇甫昊天皱眉,撑扶起她的后背,一匙一匙地喂着她。

  姬子夏不吭声,晓得自己还无力和他作对。

  粥吃了半碗后,她开始恢复了些许力气。别过头,她低声说道:「吃不下了。」

  皇甫昊天低头吻住她唇边的一颗粥米,眼里的宠溺足以让人沈没。

  姬子夏没瞧他,只盯着榻边方几,觉得心酸。

  才被他发现是女儿身,便被他要了身子。就算她日后想遗忘他,心里总是会留个位置给这个罪不可恕的男人吧……

  「再喝点茶。」皇甫昊天递过一杯茶。

  姬子夏接过茶,细巧脸庞苍白得犹如身上的白色单衣。

  「为何伪装成男子?」皇甫昊天问。

  「求生存,不想被卖到青楼卖笑为生。」

  「脖子上这喉结是如何来的?」皇甫昊天指尖拂过她的喉间,柔声问着。

  「我不想谈。」她板着脸不应声。

  皇甫昊天眼眸一瞇,也不动气。

  「妳寻找的那个君绯雪,又是妳的谁?」他的指尖顺着她玉白的耳滑至她修长颈间。「不说的话,咱们就别寻人了。」

  「君绯雪是我妹妹。」姬子夏挥开他踰矩的大掌,狠狠瞪他。

  「总算愿意看我了。」皇甫昊天得逞地笑了,在她唇间啄吻了下。

  姬子夏这才惊觉自己受骗上了当,双颊顿时飞红如霞。

  「姬子夏不是妳的本名,对吗?」

  「姬子夏是我指腹为婚的邻居。」她再度别过脸。

  「他死了吗?」他扣住她的下颚,要她只许看着他。

  「应该吧。」地震时兵荒马乱,谁顾得了谁呢?

  「很好。」他笑着说道。

  姬子夏拧起眉,不可思议地瞪着他。

  「妳只属于我,不属于别的男人。」皇甫昊天笃定地说道。

  「我不属于你!」姬子夏低吼一声,飞快地下了榻。

  皇甫昊天悠闲地斜卧在床榻上,看着她赤着一双玉足,拥着纤细双臂,在屋内无助地绕着圈。

  她的衣裳早早被他收起,她只着了单衣,跑不出这扇门的。

  「听着──」姬子夏深吸一口气,极力让自己恢复镇定。「你如愿以偿地要了我的身子。今后,请庄主别再和我有任何瓜葛……」

  「妳的肚子里,可能有了我的孩子了。」皇甫昊天的眸光变凛,俊美脸孔霎时冷魅如魔。

  姬子夏脸色一白,她怔怔站在原地,双唇几度开合却说不出话,后背猛冒着冷汗。

  「我待会儿便让请人拿来防止受孕的汤汁。再不然,我也知道有些稳婆愿意替人取出──」她嗄哑说着,却颤抖得没有法子把话说完。

  皇甫昊天下颚一紧,脸色一沈,他霍然起身,朝她步步逼进。

  姬子夏后退,直到后背贴紧了墙,无路可退为止。

  啪!

  皇甫昊天双掌重重地压在她脸庞两侧。

  「妳一定要一而再、再而三地惹怒我吗?」皇甫昊天愤怒的气息直逼到她眼前,利眼似剑。

  「你要了我的身子,惹怒我的人是你!我明天便要离开此地!」姬子夏昂起下颚,不想再示弱了。

  「作梦。」皇甫昊天扣住她的肩。

  姬子夏一个侧身要闪躲,不意却让他的大掌扯住她的单衣。

  单衣滑落一肩,露出半边滑腻的肩膀。

  她又羞又急,低呼一声,急忙扯回衣袖。玉白双臂紧紧地环住自己,不许他再有任何窥得春光的机会。

  怀里的人儿娇柔至此,皇甫昊天的怒气灰飞烟灭于瞬间。

  他长臂一伸,不容拒绝地再次将她揽入胸前。

  「我要妳马上恢复女儿身,我要收妳入房。」他在她唇上说道。

  「我不要当你的妾!」姬子夏倒抽一口气,拚了所有力气地推拒着他。

  「妳想我明媒正娶妳进房?」皇甫昊天瞇起眼,攫住她的肩推她在一臂之外。他当真小看了姬子夏的野心哪!

  「我不希望是你的任何人。」

  「妳已经是我的人了。」

  「我只希望以男子的身分活着,这样也碍了你吗?」姬子夏傲然地昂起下颚,命令道:「请放手,我马上就要离开这里。」

  「离开?」皇甫昊天冷笑一声,弯身用额头抵住她的。

  他在笑,笑得眉眼弯弯的,但他的笑声却让人头皮发麻。

  「妳一离开,我便向外人宣布妳的女子身分。妳以为妳能走得多远?」

  姬子夏一惊,没想到他会如此无情。

  「那些最爱『女子无才便是德』的道学之上,最爱拿妳这种特异独行的女子下刀,他们能聚众批评妳逆天而生,说得妳一无是处,逼得妳像过街老鼠,无处可躲,他们能让妳生不如死。」皇甫昊天指尖轻柔地滑过她冰冷的颊。「我可舍不得让妳受这般苦哪!」

  姬子夏蓦打了个冷颤,紧握着拳头,内心翻绞不已。这几年来,她毕竟是过惯太平日子了。她不想,也不愿吃苦了。

  姬子夏黑亮水眸瞪着他唇边的笑,凛声说道:「若要我当你的妾,我宁可承受你上述的那些折磨。」这事,她绝不妥协。

  「若我不要妳当妾呢?」

  「你意欲如何?」她直截了当地问道。

  「妳要继续假扮成男子也行,不过,妳得留在我身边,继续当我的姬管事。」将她的骨气全都折腾尽了,她便和一般女人一样无啥乐趣了,他又何必自讨无趣呢?

  「继续当姬管事可以,但你不许再碰我。」她黑黝的眸盯紧了他。

  「办不到!」皇甫昊天一挑眉,噙着一抹邪气笑意。

  「那我何必留在你身边糟蹋我自己?」姬子夏紧握拳头,尽可能不让自己发怒。

  「因为妳若想以男子身分活着,妳便毫无选择。皇甫家的势力,妳比谁都清楚,不是吗?妳可以自个儿到密州找人,而我则能把妳的绯雪妹妹藏到天涯海角。」

  「你的意思是要我待在你身边,直到你厌倦我?」她颤抖地问。

  「没错。果然是我聪明的姬管事!」皇甫昊天的食指轻佻地滑过她的下唇。

  姬子夏望入他那双美艳又无情的眼,越看心越冷。

  这男子,好狠。

  他早已料想到日后必然会有的厌倦,但却仍然霸气地要她,就只因为他「现在」想要!

  幸好她对他无心,幸好她知道他向来视女人如蔽屣,她不会随意放下任何情感,否则,这后果哪堪设想啊。姬子夏的心缩入层层帘幕之后,再也不让人看见。

  「如何?妳知道我对心爱女子向来慷慨,一旦我厌倦了妳,妳可以依然是我皇甫家的管事,我也会于京城近郊替妳觅块地,找几名奴仆,保妳和妳义父终身衣食无虞。」皇甫昊天撒出网,捕住鱼儿,几时收网,他都无妨。

  姬子夏瞪着他,只想赏他一巴掌。

  眼下是他拿着利刃抵住她的后背,她若不前进,便等着被捅一刀。她还能如何呢?

  「你先起个誓──未经我同意,你不许对外透露我的女子身分。若违此约,天诛地灭。」

  「我起誓。」皇甫昊天敛起嘻笑神色,正经地说道。

  姬子夏闭上眼,微风般点了头。

  「乖。」皇甫昊天抚住她的长发,笑着将她搂入怀里。

  她是他的了,随他处置了。

  没有女人可以占住他的心,她也不会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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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客栈里又休息了数日,皇甫昊天、姬子夏一行人再度往密州前进。

  此回,皇甫昊天雇了艘船,顺着江河而上,省去车马劳顿。

  这日黄昏飘了些细雨,河岸天色笼在烟雨间,远远近近的皆是一片云雾之气。

  皇甫昊天在船上遇到了旧友,一群人叫来歌伎作乐。

  姬子夏也跟着在一旁作陪,不过因为她不喝酒,也融不入那群男子与歌伎的嬉闹,便欲起身先行告退。

  皇甫昊天笑眸睨她一眼,仍旧让身边歌伎喂着酒。

  姬子夏对他的那一眼,佯装视而不见。

  「姬兄,怎么不多坐一会儿?」一名微有酒意的男子一把扯住姬子夏的衣袖。

  「晕船,出去走走。」

  姬子夏眉头一拧,飞快扯回衣袖,快步走出舱门。她不爱人碰她,偏偏所有禁忌全都在皇甫昊天手上破了戒。

  「皇甫兄,你这位姬管事,那双眉眼还真是越来越娇媚了。」

  姬子夏还没走远,正巧听见了这句话,随即辣红了脸,水眸怒气腾腾的。她哪来的眉眼娇媚,横眉竖目还差不多!

  姬子夏加速脚步,远离了船舱的嘻笑声,走到船头静静地坐着。

  这几日待在船上,她惴惴不安地和皇甫昊天同居一室。

  不和他同居一室都不成,除非她想和吴胖子及李五儿挤在小小的烟篷舱里。

  她本是习惯独眠之人,偏偏一到夜里,那家伙便要缠着她做那般羞人之事,每每让她倦累到连他要揽着她入眠一事,都没力气反对了。

  姬子夏抚住发烫双颊,轻风飘过她身上新裁的素纱夏衫,凉爽宜人得让她忍不住舒服地轻喟了口气。

  这匹素纱轻若蝉翼,通身衣料重量还不足一两,足堪精品。

  以姬管事的身分,绝计穿不了这样的华贵名衫,她也不想多惹人非议。偏偏皇甫昊天趁她睡着时,把她原有的几件衣衫全都绞坏了,她还能怎么着?

  天色又黯了几分,附近几艘船上的烛火点点开始璀亮了起来。

  再几日,便要抵达密州了。

  倘若那个荷包是真的,但拿着荷包的人不是绯雪呢?姬子夏拿起腰间的荷包,紧紧攒着,攒得手指都痛了起来。

  找到绯雪,是支撑着她活下去的唯一希望哪!

  「啊!」

  一只健臂蓦地将姬子夏拢入怀里,她的背脊撞上一道坚硬的胸膛。

  「放开!」姬子夏头也不回地说道,早从鼻尖闻到的衣服熏香知道了来者何人。

  除了皇甫昊天,谁敢对她如此放肆。

  「身子这么冰,怎么不加件衣?」皇甫昊天双手搂住她的腰身,前胸与她的后背紧密相贴着。

  对于她的拒绝,他向来听而未闻。

  「我不冷。」

  「嘴硬。妳身子骨性寒还不承认?每睡到凌晨,手脚便冰冷地冻人。」

  「谁要你乱碰人。」她很努力地想在他面前不动喜怒,偏偏他每次都爱挑这种私密之事扰乱人。

  更甚者,他还吩咐了船上厨子每晚为她熬煮人参核桃饮,说是要改善她四肢冰冷的毛病,弄得她根本没脸去看旁人眼光。

  姬子夏脸颊飞红,不快地抿紧了唇。

  「密州的皇甫别庄阴凉,虽是暑中,夜间亦是凉甚。到了那儿后,我让人帮妳裁件皮袄。」皇甫昊天不由分说地便将她被雾气冻冰的小掌拢在大掌之间。

  「没必要。」

  姬子夏没费事挣扎,反正他总不会让人如意的。

  只是,带着些雨气的河仍然微凉,而身后的他就那么暖烘烘地让她偎着。姬子夏不自觉地将身子的重量全都往后靠着了。

  皇甫昊天低头望着怀里星眸半睁的小人儿,邪媚眼眸掺入一丝连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笑意。

  船舱内的嘻笑随风传出,他却只嫌里头吵烦。

  才离开多久,方才几名在歌舞乐音中的曼妙女子,他便已记不得她们的容貌了。她们之于他,便是一具具屈意承欢的柔软女体罢了。

  她们不像姬子夏,她有才能、能与他对峙、能与他争锋相对而毫不逊色。

  「脖子上这喉结是如何来的?」皇甫昊天再度问道。

  「刀子割的。」她星眸一扬,没好气地说道。

  「你自己割的?」他浓眉一拧。

  「我娘……」姬子夏抚着颈间的伤疤,不意却哽咽了。

  娘当时泪流满面地为她割下那一刀的情景,彷佛还在眼前,她们却已天人永隔了。

  皇甫昊天感觉到她的轻颤,将她搂得更紧了些。「伤得很重吗?留下这么明显一道疤。」他低语着。

  「不,伤得不够重,甚至没留下疤。只好,拿刀子再割,总算是皮肉全被破坏殆尽,便会留下这么……」

  「够了!」皇甫昊天蓦地将她旋过身,黑眸里闪动着怒意。

  姬子夏别开眼,不想自己被他动摇。

  「为什么要这么糟蹋自己的身子?」他攫住她的肩膀,指尖全陷入她的肌理间。

  「为了不想被当成女子,被人糟蹋。」她直截了当地说完,唇角无奈地勾了一抹凉笑。「哈……无奈是千计万算,还是没料到我竟会被你识破了女儿身,被当成寻常女子对待。」

  皇甫昊天脸色一凛,只觉得她表现出来的委屈像一把剑,无形地刺向他。

  她究竟是有多讨厌和他在一起?他对她,还不够宠爱吗?

  「妳心性聪明,容貌清丽过人,就算是女儿身,亦不会被当成寻常女子的。」他沈声说道,不想在这样的夜色大发雷霆。

  姬子夏唇角一抿,不以为然地摇头。

  「我心性聪明是因为这一路都被当成男人教导,自然较之一般女子多识得了一些东西。女子终日被关在闺阁、灶厨之间,识见增长毕竟有限。这不是女子的错,世人又怎能一径地以妇人之见来否决女子的诸多想法呢?」

  「别恼了,我知道妳和任何一个男人或女子都不尽相同,妳是独一无二的姬管事。」

  皇甫昊天眼眸噙笑,俯身将她颊边一缕发丝拨入耳后,灼热气息呼过她的鼻尖。

  他凝睇得如此专注,专注到姬子夏连心跳都乱了拍。

  姬子夏垂下眸,不意望见他颊边、颈间有着几抹胭脂鲜红──那是方才舞伎替他染上的颜色,她的一颗炽心顿时沈入冰河之间。

  不许为他失神!他不是真心相待的,他只是贪心地想征服她。

  她若够聪明,便知道不该掉下陷阱。以色事人,色衰宠逝,空留无限怆恨,何必呢?那不是她要的。

  姬子夏仰头看他,他灼人的呼吸已然逼至她的唇间。

  伸手挡住他的唇,她淡淡说道:「你该回去舱房了,林老板、王老板及舞伎们都在等着你。」

  「他们不重要。」皇甫昊天扣住她的下颚,拇指抚过她软凉的唇。

  「我更加不重……」

  「难得我想在明月清风之下,和人谈谈心,怎么妳却是这么不赏脸──」皇甫昊天话未说完,天上便飘下细雨一阵。

  姬子夏嗤地低笑出声,水眸含笑地瞅他一眼。

  皇甫昊天胸口一窒,完全没法子从她脸上移开视线。

  姬子夏抬头看着益发绵密的雨丝,一时之间,不但没法子止住笑意,反倒格格地笑出声来。

  「难得了庄主想风花雪月一番,谁知天不从人愿……」姬子夏笑瞇了眼,雪白的脸颊笑出了一片樱红,水嫩红唇露出一排编贝,一向认真的颜面难得地孩子气起来。

  「再笑一次。」皇甫昊天哑声低语着,伸指拨去她长睫上的雨滴。

  姬子夏怔住了,皇甫昊天眼里的霸气,让她一惊。敛去笑意,她板起脸问道:「这是庄主的命令吗?」

  皇甫昊天瞇起眸,攫住她的下颚。

  「庄主有何吩咐?」姬子夏不闪不躲,拚命在心里提醒自己不可掉了心。

  皇甫昊天冷唇一勾,轻佻地咬了下她的唇。

  「笑一个,本庄主便赏个东西给妳。」既然她想玩公私分明这一招,那他奉陪到底。

  「我不稀罕!」姬子夏低咆出声,一股屈辱从胃部直冲上喉间,逼得她哽咽了。他莫非当她是欢场女子吗?

  「那妳稀罕什么?」皇甫昊天勒住她的纤腰,鹰眼逼得更近了。

  「庄主,你们在做什么?!」从船舱里走出的歌伎惊呼出声。

  李五儿则是无奈地看了他们一眼,把眼转开了。

  庄主和姬管事哪,也不是这一天两天的事了……

  「姬管事险些被风吹落,我救了她一命。」皇甫昊天面不改色地说道,大掌仍然紧箝着姬子夏的细柳腰。

  「谢庄主救命之恩,小的先行告退。」姬子夏微使了劲,想掰开他的指掌,目光微带不安地往舞伎方向看了一眼。

  「五儿,要厨房里把炖好的人参核桃饮拿来让姬管事喝掉。」皇甫昊天松了口,眼神却还是紧盯着人。

  「我代我的未婚妻感激您对我的照顾!」姬子夏咬牙切齿地说道。

  「慢着──」

  明白所有人的目光都盯着他们,皇甫昊天一把扣住姬子夏的手腕,将她整个人往前一拉,正巧将她纳入怀里,摆弄成十足占有的姿态。

  「这是我方才从林兄那里得到的象牙手环,妳挂着──」皇甫昊天从腰间掏出一只腻滑透光、色如美肤的象牙手环,滑入姬子夏冰冷皓腕间。

  所有人都倒抽了一口气,包括姬子夏在内。

  「我不要这东西,我又不是娘儿们。」姬子夏火眸怒视着皇甫昊天,伸手就要褪下镯子。

  明明都约定好了,绝不拆穿她的女儿身,怎么他今儿个处处都在留破绽?

  皇甫昊天举高她月光般盈亮的右手,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妳这双雪白剔透的玉掌,可比任何一个姑娘都来得动人。」

  「庄主可知我手上的这只象牙玉镯,又称之为血牙。若要取得此种血牙,必得活生生锯下象牙。象牙镶于大象脑中,此种取牙手法残忍无比,大象必死无疑。在下恳请庄主万万勿助长此种买卖之风。」姬子夏凛着脸,口气益发地严厉了。

  「既然姬管事如此慈悲心肠,那我们就来个眼不见为净──」皇甫昊天眸中厉光一闪,手掌一使劲,便卸下她的镯子,直接把象牙手环扔进河里。

  「庄主,你不要那手环便给我哪!」

  「唉唷,那值一栋屋楼啊!」

  舞伎与李五儿同时飞扑到船边,只是,黑压压的一片河面上,哪还有半点象牙玉镯的影子。

  姬子夏没回头去瞧那只镯子踪影,她看着皇甫昊天那双想撕裂她的冷厉双眸,重重咬住唇,硬忍住一个冷颤。

  她后退一步,也不说告退,飞快地转身回到舱房里。

  她不敢让自己多想,只是简单收拾了些枕被、包袱后,便又走出了船舱。

  怎么所有人都还站在原地?

  姬子夏一怔,心虚地将枕被、包袱往身后一搁。

  皇甫昊天一双黑眸,冷冷地盯着她,那股阴狠劲像是要捅她一刀般的阴狠。

  姬子夏佯装未见到他的注目,硬着头皮径自走到李五儿身边。

  「五儿,我今儿个到你们那儿和你们挤一晚。」姬子夏低声说道。

  「当然没……」李五儿的话被打断了。

  「谁准妳去那里了!」

  皇甫昊天一脚踹向甲板上的一张椅子,乌木椅被踹得四分五裂,舞伎尖叫着闪躲着木头碎片。

  姬子夏眼也不眨地站在原地,感觉有一道木屑飞过她颊边,刮出一丝灼热的痛。

  「谁准妳去五儿那里了?说啊!」皇甫昊天严声问道。

  「庄主今晚有美姬相伴,小的留在舱房里,只是坏了庄主兴致。」姬子夏一拱手,以礼仪来拉开彼此距离。

  皇甫昊天瞪着她毫不在意的脸庞,心火更炽。她要他去找别的女人,他偏偏就不如她意!

  「我要的美姬只有一个。」皇甫昊天盯住姬子夏的脸,眼神与话一般露骨。

  「小的祝福那位姑娘。」

  姬子夏淡淡说完,没睬人,继续走向李五儿的舱房。

  「啊!」

  姬子夏听见身后传来歌伎的尖叫声,脚步一顿,一阵狂风便卷住她的身子。

  在她还来不及多想之前,整个人便被皇甫昊天打横抱起,强拥入主舱房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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