纽顿家的主屋是幢豪华的红色建筑物,由外头观之,可能看不出有什么特别之处,然而只要一走进屋内,你可能就会被主人的喜好给吓住。
放眼望去,屋内所有的东西都是金黄色的,金黄色的天花板、金黄色的墙壁、金黄色的窗帘、以及金黄色的家具;纵使不能说全部的东西都是纯金制成的,但……也够可观的了。
每次法尔一走进这屋里,几乎要被那些金光闪闪的东西刺得睁不开眼睛,他实在很不能理解义父的喜好,有必要把一个家弄成这样吓人吗?
"少爷,老爷正在起居室等着您。"在纽顿家待二十几年的管家恭敬地出来迎接法尔。
法尔点了点头,往起居室走去。
轻轻地推开门,法尔看见道格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他走到道格面前,"义父,找我来有事吗?"
法尔的态度冷冷淡淡的,可道格一点都不在意,应该说他已经见怪不怪了。
"你这孩子也真是的,没有事就不能回来看看我这老人家吗?来,过来我身边坐,让我好好看看你。"道格热络的指指他身旁的位置,而他看着法尔的眼神中充满了一种特殊的……爱。
法尔浑身起了鸡皮疙瘩,如果道格是以一种父亲对儿子的关爱看待他也就罢了,可他心里明白道格不是,于是他捡了一个离道格最远的位置坐下。
道格有些不悦,但他只微变了一下脸色旋即恢复冷静,好吧!既然他的义子不愿意接近他,那么他只好采取主动,毕竟"高傲"也是他欣赏法尔的原因之一。
"你的头发长了,不剪掉吗?嗯!不剪也好,这头金发留长了会更迷人。"
道格走近法尔,抚摸着法尔发亮的淡金色头发,这头金发是他决定收养法尔的主因之一;当然,法尔那像宝石般澄净的蓝眸也是他的最爱。
"我明天就去剪头发。"法尔不着痕迹的避开道格的侵犯,如果可以的话,他想剪成一个大光头。
"是吗?那真是太可惜。"道格悻悻然道:"难得回来一趟,就在家里多住几天吧!"
什么叫难得回来?义父不是逼着他每个礼拜都得回来一趟的吗?法尔简直想失笑出来,不敢相信有人那么的健忘。"不了,如果没事的话我想早点回去,虎帮里还有很多事必须我亲自回去处理。"他拒绝道。
道格一听法尔说要回去,马上不满地开口:"你才刚来见我,屁股都还没坐热就急着赶回去,那一个小小的帮派到底有什么魅力?我不是早就跟你说过了吗?在那个小帮派里是混不出什么名堂的,到纽顿集团来帮我吧!只要你点个头,富可敌国的纽顿集团下一任总裁就是你了。"
法尔以不甚感兴趣的口吻道:"义父,记得我也曾向你说过,我压根儿不想继承纽顿集团,你尽管将它传给你唯一的女儿。"
闻言,道格嗤之以鼻,他太了解女儿席娃了,也因为了解,所以更没打算将自己辛辛苦苦打下的江山传给女儿挥霍。
"算了吧!席娃她只会将我的一切搞垮,我的继承人只有你,相信纽顿集团在你的领导之下一定会益加强大,毕竟你是我一手训练的。"
道格早就有此打算,所以才会让法尔学习一切的技能,举凡帝王学、防身术、枪法、武术……等等,加上他聪颖过人的头脑,道格甚至敢夸下海口,法尔会是最最完美的领导人。
相较于道格口沫横飞的热切,法尔只是慵懒地回答:"恐怕要让你失望了,我的野心没那么大。"
"哼!你何时学会了谦虚这种‘美德’?"道格从来不认为法尔是个没有野心的男人,"别忘了你的优渥生活和虎帮的庞大开销是谁给你的,如果你太不听话,我照样可以断绝你的经济来源。"
法尔不着痕迹的一笑,觉得道格很悲哀,到最后道格只能以这种消极的方法掌控他,天知道他打十八岁以后,就没有用到道格的半毛钱,道格每个月固定给他的二十万美金还原封不动的存在银行的帐户里呢!
现在,法尔自己和虎帮的一切开销用的全都是他自己"赚"的钱;其实凭法尔的黄金头脑,想一夜致富也并非难事。
道格误以为法尔的沉默是默认,他满意地在法尔的耳边吹气,"别忘了我对你的恩情,所以你还是快点放弃你那个小帮派,到我的身边来吧!"
"所以你就叫人去攻击虎帮是吗?"法尔咬牙问。
他怎么可能知道?道格停顿了一下才道:"你说什么?我道格。纽顿是何等人物,怎么会去为难那种小帮派?"
"不管真相如何,我都会证明给你看,虎帮绝对不是个小帮派,还有……"法尔毫不犹豫的拿出支票,开出一张一千万美金的支票给道格后,缓缓地由齿缝迸出话:"希望这张支票可以稍微报答你的‘恩情’,这里面没有一毛是你的钱,都是我自己赚来的。"说完,他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去,那毅然决然的身影令道格又爱又恨。
道格气得将那张法尔给他的支票撕得粉碎,要钱,他道格。纽顿还会没有吗?他实在太小看法尔了,没有任何事可以威胁得了他那义子吗?法尔没有弱点吗?
他一定要找出法尔的弱点,然后,他会让他那如宝石般耀眼的义子屈服,他非得到法尔不可。
法尔只想快点赶回城堡,可是他才走出起居间就碰上了一个更难缠的人物,他的义妹席娃,一把便将他拉进了她的闺房。
"席娃,你这是在干什么?"法尔冒火地问,在他看见席娃的穿着后就更生气了。
席娃穿了一件非常透明且性感的睡衣,而且还自以为是的想诱惑法尔,二十岁的席娃一直爱慕着他这位没有血缘的哥哥。
"法尔,爹地找你去说了些什么?你可不许瞒着我喔!"席娃嗲声嗲气地问。
"你不会有兴趣知道的。"法尔无动于衷于席娃使出浑身解数的诱惑。
"什么嘛!我还以为是在谈论我们的事呢!"席娃失望地啐道。
"我们的什么事?"
"讨厌,法尔,你明知道的还故意装不懂。"席娃爱娇的勾住法尔的脖子,"我们到底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结婚呢?"
"席娃,你也该有点常识,我们是兄妹,而兄妹是不能结婚的。"法尔酷酷的扳开席娃八爪章鱼似的手。
"可是,我们又不是亲兄妹。"席娃不满地嚷叫,天知道她有多痛恨身为法尔的"妹妹"这个事实,虽然有个可以光明正大缠他的借口,可是他也总是以这个理由拒绝她。
"是啊!我们不是兄妹,那么我也没必要去理会一个‘陌生人’,你说是吗?"法尔残酷的露出一笑。
席娃对法尔的讽刺不以为意,却被他的笑容迷住,这个男人,同时具备了天使的容颜和恶魔的心肠,而不管他是天使也好,恶魔也罢,她都好喜欢,所以她已经不晓得立下多少次的誓言,她一定要让他爱上自己。
"你今天会留下来吗?"席娃聪明的改变话题。
"不了,我现在要回城堡了。"
"那……我可不可以到你的城堡住几天?"席娃撒着娇,其实她才不只是想住几天,如果可能的话,她希望能够永远住在那儿,成为城堡的女主人,与心爱的法尔终日厮守。
"抱歉,我的城堡不招待女人。"法尔冷冷地说道。
至少在昨日以前,法尔的这句话是成立的,但若让席娃知道了此刻在法尔的城堡里正住着一个如假包换的女人,肯定又是一场风波。
"可是我不是普通的女人啊!"这世界上也只有法尔能让席娃低声下气了。
"你不是女人吗?"法尔问。
"这……"席娃顿时哑口无言。
"这不就结了,只要是女人,就不准踏进城堡一步。"法尔不容置喙的说道。
"法尔……"席娃又急又气,索性一把抱住法尔结实的身体,她深信没有一个男人会拒绝美女的投怀送抱,她发誓一定要让他明白她的魅力不可。
法尔毫不怜香惜玉的将席娃推开。"叫我哥哥。"他沉着脸说。
"……哥哥。"席娃咬牙叫着,她还没大胆到去挑战法尔的脾气。可是,她是不会死心的,因为世界上只有她席娃。纽顿配得上虎帮的白虎。
回到城堡的法尔简直不敢相信他眼前所看到的一切,一大堆虎帮的兄弟挤在客厅里吃东西,他敢打赌菜市场也不过如此吵闹而已。他庄严的城堡怎么会变成这副德行了?
是谁?是谁允许他的手下们在他的宝贝城堡里胡来的?要给他知道了,一定……
"你们在做什么!?"法尔怒喝。
"老大,我们在喝汤啊!很好喝喔!你要不要也喝喝看?"马上有人奉上了一碗热腾腾的汤,"好喝的话厨房里还有一大锅。"
"这汤是谁煮的?"法尔没有马上接过汤,先问清楚始作俑者再说。
这次,回答他的是一脸不悦的艾文:"是你带回来的那个温小姐。"
所有的兄弟们都在喝汤,只有艾文一个人闷闷不乐的坐在角落,因为他认定温佳芃之所以那么做只是为了讨好法尔的手下罢了。
"是她?"法尔的火气顿时消去了一些。
"如果那汤里有毒的话,我想不用等到你回来,咱们虎帮里的精英就全被消灭了。"艾文呕死了,就为了一锅汤,大家的心就全向着温佳芃。
"她在哪里?"法尔想想,艾文的话也不无道理,如果温佳芃是敌人派来的间谍,那么虎帮的总部会在一夕之间就被一个弱女子所灭,想想还真是怪可怕的。
"在厨房里啰!"艾文幸灾乐祸的说着。
法尔叹了口气走进厨房,只见满脸粲笑的温佳芃正忙得不亦乐乎。
温佳芃看见法尔,马上笑脸迎人地道:"你回来啦!"
"你倒是很会自得其乐嘛!"面对一张笑颜,法尔心里的气也全消失了。
"还好啦!我本来想先询问你的,可是你又不在,我只好自作主张,你不会怪我吧?"温佳芃会这么做,一方面是无聊找事情做,另一方面是想从法尔的手下中多套出一些关于法尔的事情来,她不隐瞒对法尔充满好奇。
而这一招其实满有用的,现在她对于法尔的事已经有了初步的了解,但她同时也感到不解,法尔的每个手下竟然都把他当成神祇般崇拜。他真的有那么好吗?温佳芃凝望着法尔俊逸非凡的侧脸想着。
"这汤闻起来满香的。"法尔可不只想单纯赞美。
"你喝喝看是否合你的口味。"温佳芃舀了一碗汤奉上。
法尔迟疑了一下,喝了一口后,一下子就把汤喝完,还意犹未尽的再来一碗。
"真好喝,难怪我那些手下喝得没大没小的,都快把客厅吵翻了,以前他们哪敢这样。"
"偶尔放松心情也不错啊!"
"你说得也有道理。"有时候适度的休闲娱乐也是必要的。
温佳芃突然想到了一件事,"对了,你说我要在府上住一段时间,那可不可以让我回酒店一趟,我的行李都还在那儿。"
"当然可以,我找人陪你去拿……不,还是我亲自陪你走一趟比较好。"这样法尔也比较安心。
"你真的要陪我去?"温佳芃没想到法尔那么好商量。"那我们什么时候去?"
"愈快愈好,我看就今天好了。"
"好啊!"温佳芃觉得这个虎帮的老大法尔·纽顿其实满有人情味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