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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结轻轻绾 第七章
作者:琦缘
   
  “HighLand”PUB。

  月仙灌下最后一口啤酒﹐“啪﹗”一声捏扁了手中的空铝罐。

  即使是在昏暗的灯光下﹐同伴们也可以清楚地看到她脸上的阴霾。

  “月子﹐”死党的靖平以昵称唤她﹐小心翼翼地问﹕“妳怎么啦﹖”

  “少啰唆﹗本姑娘心情不好﹐别惹我﹗”月仙满脸煞气道。

  碰了一鼻子灰的靖平讪然闭嘴﹐走到吧台旁的健康步道﹐拿起飞镖瞄准走道另一端的镖靶。

  第一支飞镖偏离了红心半吋﹐第二支﹑第三支射中了红心。小胖走到他身旁﹐“不错嘛﹗我们来比赛﹗”

  靖平闷闷不乐地没好气道﹕“不要﹗”

  颂唯在一旁帮腔﹐“靖平又受月子的气了﹖”

  一群国小同班同学﹐从年幼无猜的岁月一路走来﹐国中时同校不同班﹐到高中时各奔前程﹐小胖读普通科﹐准备“混”张高中文凭继承家里的餐馆﹔靖平读的是汽修科﹐兼在修车厂当小工﹐希望成为独当一面的修车师傅﹔颂唯就读建国中学﹐准备挤大学窄门。

  每个人的境遇不同﹐一群死党中来来去去﹐也曾添减过几位伙伴﹐小胖﹑颂唯都曾交过女朋友﹐只有靖平始终对月仙保持一份痴心。

  月仙虽然清楚靖平对她的感情﹐却始终对他兴趣缺缺﹐她不只一次地泼靖平冷水﹐想令他打消念头。

  死党是可以“两肋插刀”的哥儿们﹐而不是恋爱结婚的对象﹐这在月仙心中是分得很清楚。

  她踱到死党们的身边吼着﹕“干嘛啊﹖躲我像躲瘟疫似的﹗”

  颂唯是“四人帮”中头脑最清晰﹑说话最不让月仙的人﹐他慢条斯理地道﹕“问妳呀﹗一整晚像吃了炸药似的﹗见人就轰﹐还怪人躲妳﹗”

  “你不懂啦﹗我心里不爽﹗”月仙暴躁的叫着。

  颂唯和靖半互望一眼﹐靖平沉不住气问﹕“到底什么事﹐妳也告诉大伙儿嘛﹗”

  月仙眼波一转﹐口如闪电﹐咄咄地问﹕“靖平﹐颂唯﹐小胖﹐我们是不是好兄弟﹖好哥儿们﹖”

  “当然﹗”靖平慨然道。

  “嗯﹗”小胖点头如捣蒜。

  颂唯缓缓开口﹕“我突然有股不好的预感……”

  剑丰吃不下﹑睡不稳﹐连工作都无法专心。母亲告诉他蓉仙似乎打算息事宁人的消息﹐并不能使他稍宽心怀﹐罪恶感逼得他几近崩溃边缘。

  她病了﹐因我而起﹗剑丰愧疚的想。

  何李玉凤死逼活催硬教儿子正常上﹑下班﹐她最担心的是何泰成一旦知道了儿子做出这种昧心事﹐盛怒之下会一枪打死他来向好友谢罪——当然这是指何泰成没先被气得中风的话。

  他失魂落魄地往返公司﹑住处两地﹐感觉自己像是一个断了主线﹑演出走样的傀儡木偶。

  一天晚上剑丰驾驶着他的保时捷回家﹐愈接近住处心情愈是沉重低落﹐现在是晚上十一点了﹐他才从中坜工地回到台北。最近连一向最宠他的眉姊也不给他好脸色看﹐时常随随便便炒个面﹐甚至有时候是两个菜就打发了他的晚餐﹐径行下工。每当他回到住处时﹐往往面对的是一屋子的凄清寂寞和已经冷掉的饭菜﹐实在令人索然无味。

  这是眉姊对他的苛责。剑丰无奈地想。

  略一分神﹐一辆由巷道中疾驶而出的摩托车与剑丰的保时捷擦撞﹐千钧一发间他紧急煞车﹐摩托车骑士则斜倾车身与地面保持着四十五度角滑行﹐身手俐落地在保时捷前十公尺处煞住﹐轮胎在柏油路面上摩擦﹐发出刺耳的声响。

  “搞什么﹗”剑丰咕哝道﹐想起自已十来岁时改装摩托车飙车时的疯狂﹐他已经有花钱消灾的心理准备。

  摩托车骑上戴着安全帽走到保时捷前示意剑丰下车﹐剑丰皱着眉头掏出了皮夹﹐步出车外。

  像是接到了讯号﹐巷子里又出现了四个人﹐包围住剑丰。

  剑丰这时才开始有警觉。他被堵住的地方一边是铁路﹐另一边则是改建中的大楼﹐偶尔呼啸而过的车子也不愿停下来多管闲事。

  “哇﹗保时捷﹗”油腔滑调的拼音中有一丝敬畏。

  “年轻人﹐我有事先走﹐这是我的名片还有五千元﹐你拿去修理你的摩托车﹐如果不够的话再联络。”剑丰沉着脸说。

  “五千元有什么用﹖我今天跟你争的是一口气。”靖平故作流氓样。

  剑丰只希望事情赶快解决﹐忙问﹕“你嫌不够﹖”说着﹐伸手又多掏了五千元递出。

  “少把人看扁了﹗”靖平伸手打掉剑丰手里的钱﹐率先发难。剑丰本能反应地躲开这一拳并加以反击。

  “他妈的﹗这家伙『韩克』(反击)哩﹗扁他﹗”靖平修车厂中的两个年轻同事嚷嚷﹐加入战局。

  “砰﹗”地一声﹐剑丰腹部结结实实地挨了一记﹐整个人后退撞到车门。

  他努力反击﹐强悍的程度令众人大吃一惊。小胖的脸颊挨了一拳﹐气恼之余﹐卯足了劲踹了剑丰两脚。“龟孙子﹗”

  如果剑丰不加抵抗﹐或许不会被打得这么惨。另一个年轻人下巴挨了剑丰一记﹐疼得流泪﹐于是凶性大发﹐拿起了插在后裤腰上的扳手﹐狠狠地往剑丰头上击落。

  一阵剧痛使他眼冒金星﹐甩开了一个拉住他臂膀的人﹐起脚一踢﹐将拿扳手的小伙子踢得踉跄后退。

  另一记重拳落到剑丰鼻梁上﹐他可以感觉到黏稠的鼻血滴落在唇上﹑胸前……﹐再也无力反抗。他最后的意识是﹐一个熟悉阴沉的声音低低喝道﹕“打断他的腿﹗”

  他明白了﹐这一次被打得不冤枉。

  一辆蓝色喜美由后方驶来﹐嘎地一声停在围殴剑丰的人群身旁﹐颂唯由车内探出头来。

  “喂﹖走啦﹗别耽搁太久﹐惊动了警方就不好了﹗”

  小胖和另外两个人连忙止住﹐上了喜美后座﹐只有月仙不动﹐“你们走﹐我让靖平载﹗”

  才三十秒的时间﹐车去人空﹐一切都恢复平静﹐只有剑丰兀自不省人事。

  在靖平的租屋处﹐颂唯正在开检讨会议。

  “不应该动家伙的﹐太严重了些。”他不满的说。

  靖平的同事小黑不好意思地搔头﹐“歹势啦﹗不过那小子满硬汉的﹐挨了这么多下都没事﹐我一急之下才敲他的。”

  月仙插嘴﹐不屑的说﹕“他活该﹗”

  颂唯在后头把风﹐确定没有目击者﹐所以他很放心的询问﹕“妳没靠太近吧﹖就怕妳被认出来。”

  “安啦﹗我穿了一件大外套﹐又戴着安全帽﹐他认不出我来的。”

  “这就好。”颂唯点头﹐“气也消了﹐仇也报了﹐这件事就这样算了。靖平﹐这辆喜美是你『借』来的﹐该物归原主了。”

  “叫小黑开回修车厂就行了﹐老板现在正在家中睡觉﹐神鬼不觉。”靖平稳当的说。

  颂唯很满意﹐想了一想说﹕“我们这次做得一点破绽也没有﹐警方的追查方向应该会朝飞车党飙车乱打人去办。我要提醒你们﹐不管在什么场合﹑地点﹐尤其是喝了酒后更怕得意忘形说了出来﹐让有心的『报马仔』去向警方告密。”

  “不会的﹗”

  “安啦﹗这没什么好『澎风』的﹗”

  “我们绝对不会说出去的﹗”众人纷纷发誓。

  “再来是靖平﹐万一真的查到喜美车主时﹐人家的车正在你们的修车厂里维修﹐有驾照又有钥匙的﹐你是头号嫌疑犯。”他分析道。

  “你放心﹗”靖平豪气干云﹐“我一个人负全责﹐绝不拖累大家﹗”

  “笨呆子﹗”颂唯笑了﹐“你一个人承认又不招出同伙﹐是存心被灌水吗﹖一样被『电』。你一定得来个死不认帐﹐熬过了十四小时就没事了。你既没前科﹐证据又不足﹐警方奈何不了你的。也不要逞英雄﹑充好汉﹐最好是痛哭流涕﹑叫爹喊娘的﹐不良少年打人又不是什么滔天大罪﹐过几天就冷了﹐为难不了你的。”

  小黑抢着说﹕“有道理﹐现在的警察办案根本都是『自由心证』﹐他们说的就算﹐什么『科学办案』都是骗人的﹗”

  “反正这段时间内﹐我们都在家『睡觉』﹐懂了吗﹖”

  “嗯﹗”大伙有志一同的点头。

  “散会﹗”颂唯朗声道。

  送走了众人﹐靖平颇有疑虑地望着月仙﹐她正拿着他的游乐器﹐打“快打旋风”打得不亦乐乎﹐萤幕上的春丽踢翻了杰克﹐雀跃的模样跟月仙有点相像。

  颂唯说得没错﹐被“欺负”的人绝不是月仙﹐泼辣凶悍的月仙遇到这种情况一定拚得玉石俱焚。那么﹐会让她恨入骨髓﹑欲置人于死地的最大可能就是月仙的姊姊被“欺负”了。

  亲切温柔的大姊……

  “月仙﹐”靖平脱口而出﹐“妳姊姊还好吗﹖”

  原本兴高采烈的月仙蓦然脸色一沉﹐“你问我姊姊做什么﹖”

  靖平心虚嗫嚅。“没有呀﹗随便问问。再怎么说﹐妳姊姊也是我的大姊呀﹗”

  “假好心﹗”月仙啐道。

  她睁大一双黑白分明﹑亮晶晶的眸子﹐仔仔细细地盯着靖平﹐盯得他心里直发毛。

  “我还没向你道谢。”月仙漫不经心似地说﹕“如果不是你坚持﹐今晚的计画也不会成功。”

  “那不算什么。”靖平腼腆说。如果不是靖平强硬要求﹐小胖﹑颂唯不会那么快就应允月仙的请托。

  她拉住了靖平的手臂﹐绽开甜蜜的笑容。“我要怎么谢你﹖”

  感觉到月仙宽松衣服下柔软的曲线正贴在他的手臂上﹐靖平脸色微红。

  “随便。”

  “那……这样好不好﹖”月仙踮起脚尖﹐攀住了靖平的脖子﹐慷慨地送上一吻。

  靖平的脸更红了﹐手足无措的表情令月仙不觉好笑﹐她在靖平耳畔吐气如兰地问﹕“你不想吻我吗﹖”

  靖平血脉愤张﹐如获至宝般吻住了月仙﹐不怎么熟练的生涩亲吻逐渐变得火热﹐一发不可收拾。

  他搂得月仙几乎快喘不过气来。

  “等一下﹗”月仙挣扎﹐伸手推他的胸膛。

  靖平的热情被当头浇下一盆冷水﹐他惊惶不迭地松开手。

  月子生气了﹖这个想法令他不安。

  眼睑低垂的月仙并没透露出喜怒之色﹐她低头解开胸前的钮扣﹐一颗﹑两颗﹑三颗……靖平目瞪口呆﹐不敢造次。

  月仙毫不忸怩地对他嫣然一笑﹐少女圆润玲珑的胸部曲线在内衣下若隐若现。

  她一扬头﹐表情狂野叛逆﹐眼神闪烁。“这是我给你的谢礼。”

  白马王子遇上白雪公主的童话绝不可能发生在她的身上﹐月仙想。既然如此﹐她宁愿为靖平的义气来“献身”。

  靖平的脸涨得通红﹐握紧了双拳转过脸去。

  月仙大感意外﹐走近前巧笑倩兮地问﹕“喂﹖你怎么了﹖不愿意吗﹖”

  靖平面带怒容﹐口气倔强﹐“妳用上床的条件来换我的人情吗﹖”

  “欸﹗”月仙不觉好笑﹐“你跟我充什么柳下惠﹖”

  她大剌剌的模样令靖平起反感﹐“妳对我一点真心也没有﹐只是想堵我的口﹐我不要﹗”

  月仙一怔﹐恼羞成怒地甩了他一巴掌﹐迅速穿起衬衫。“哪边凉快哪边去﹗你以为你是谁﹖”

  靖平紧抿着唇不发一语﹐对月仙的火气逆来顺受。

  “不要拉倒﹗”月仙赌气起来﹐被拒绝的难堪使她口不择言﹐“这一辈子你休想我会再给你第二次机会﹗”

  靖平倏然拉住了她的手腕﹐力道大得让月仙手腕生痛。

  “你干什么﹗”月仙凶巴巴问﹐毫不示弱。

  “太晚了﹐”靖平忍气吞声考虑措词﹐“我送妳回家。”

  “不必了﹗”她一口回绝﹐“我不希罕﹗”

  “月仙﹗”靖平声音紧绷﹐额际青筋毕露。

  月仙闭上嘴﹐一向对她言听计从的靖平第一次对她发脾气﹐更可笑的居然是在她“献身未遂”之后﹗等过几天﹐我再跟你好好算帐﹗她阴恻恻地想。

  跨上了靖平的机车后座﹐她使性子松开双手垂在身侧﹐不愿抱住靖平的腰﹐一路上默默无言。

  为了怕月仙跌下去﹐靖平的车速慢得像乌龟爬。月仙也不肯理他﹐到了家门口便一跃而下﹐连一句再见都吝于出口。

  靖平痛苦地望她一眼﹐风驰电掣地疾驰而去﹐速度快得令人心惊。

  “你这个呆子﹗撞死活该﹗”月仙狠狠咒他。“我已经降格以求了﹐你还有什么不满意﹖”她喃喃说道﹕“难道真的生死相许﹐山盟海誓才算是爱吗﹖”

  靖平临去前投给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渴求与绝望﹐月仙蓦然感到一股悲哀。

  什么时候你才能了解﹐感情的付出与回收并不是相对的﹐靖平﹖

  让剑丰恢复意识的是救护车的笛声﹐他挣扎坐起﹐感觉头疼欲裂﹐小腿上传来的刺痛令他不敢站立。救护人员扶他上担架时﹐他看见保时捷的车窗被打破了﹐至于车身似乎没有刮痕。

  他自嘲地想﹐还好他们只是做个样子罢了。

  当医生诊断剑丰有轻微脑震荡﹐左脚骨折需要住院观察时﹐他强烈反对。

  “两个星期﹖门都没有﹗”他不顾疼痛大声嚷嚷。

  医生慢条斯理的说﹕“恐怕也由不得你。”

  太阳穴旁缝了二十七针﹐一脚打上石膏﹐剑丰就算插翅也难飞。

  何氏夫妇闻讯赶来﹐看到剑丰的狼狙样不禁倒抽了一口冷气﹐又是疼惜又是愤恨。

  确定儿子并无大碍后﹐何泰成开始数落着﹐“你看你﹗吃不着羊肉惹来一身骚﹐开什么义大利跑车﹖﹗惹人眼红才会吃亏﹗”

  剑丰意态阑珊不想辩解。倒是何李玉凤心头雪亮﹐虽然他向警方指陈是不良少年飙车行凶﹐可是她并不相信会有那么巧的事。于是她支开了旁人﹐盘诘儿子﹕“是范家那个泼辣老幺吧﹖”

  “妈﹐妳太多心了。”剑丰默然掩饰。

  何李玉凤心头火起﹐“没骨气﹗被打成这样还袒护她﹗”

  “妈﹗”他不耐烦﹐“妳以为那小丫头是女超人吗﹖能把我打成这样﹗”

  “她有她的狐朋狗党嘛﹗”她一口咬定。

  “别冤枉人了﹗万一被老爹知道﹐他会打死我的﹗”剑丰急急堵住母亲的话头。

  沉默了半晌﹐何李玉凤频频叹息﹐“冤孽﹗冤孽﹗也不知道是什么前世因果﹐全报到眼前来了。你呀﹗少惹些是非﹐也让我少操几分心。”

  剑丰默然闭上双眼﹐心如飞絮游离。

  过了半个月后﹐剑丰接到警方电话﹐请他出面指认一位嫌疑犯。

  有一位热心民众提供线索﹐一辆蓝色喜美开头两个英文字母及两个数字﹐至于后面的两个数字则来不及看清楚。有了这条线索﹐警方过滤了相符特征的车辆﹐循线查到了靖平﹐请他回局里“协助办案”

  剑丰和靖平当面对质﹐认出了彼此。

  “是他吗﹖”警察问。

  剑丰看着靖平惊惶却强作镇定的表情﹐半晌才缓缓说﹕“不太像。”

  年轻的警察扬起浓眉﹐“你确定﹖”

  “确定。”剑丰的语气转为肯定﹐“打我的人一个瘦瘦﹐另一个高高的﹐还有一个……”

  旁边泡功夫茶的一位资深刑警忍不住插嘴﹐“拿着钓竿吗﹖”

  刚侦破一件强盗案的刑事组员哄然而笑。

  年轻的管区警察央告﹕“老哥﹐别开玩笑了﹐飞车党打人虽然比不上强盗案轰动﹐也是一件案底﹐早了早交差。”

  “唔﹐我看。”一位自称过目不忘的老刑警接过檔案﹐走出来凑热闹﹐“这倒有趣﹐笔录上说他是被飞车党围殴﹐目击者却说是轿车接应﹐有没有搞错﹖”

  剑丰脸色未改的说﹕“我的确是跟机车擦撞才起纠纷的。至于轿车接应……我那时已经昏迷不醒﹐并没看见。”

  靖平讶异地抬头﹐不敢相信剑丰居然出言维护他。

  “是吗﹖”老刑警若有所思。

  如果只是单纯的飞车党打人﹐要找出加害者简直像海底捞针。

  “那就请两位先回去吧。”警察不太有诚意地向靖平致歉。

  走出警局大门﹐靖平鼓起勇气对剑丰说﹕“我知道你是谁。”

  剑丰停下脚步说﹕“我也知道你是谁。就当作是个巧合吧﹗”

  “为什么你要这么做﹖她……是一个好女孩……”靖平大胆假设。

  剑丰浑然未觉﹐吐露了事实﹐“因为我是个混帐﹐我嫉妒……你年纪还轻不会懂的﹐我一点也不怪月仙替姊姊报仇﹐这是我活该。”

  真的像颂唯推测的一样﹗靖平目瞪口呆﹐确定了这个惊人内幕﹐他反而不知如何是好。

  剑丰坐上了临时司机所开的BMW扬尘而去﹐留下靖平思索着这些令人伤神的事情。

  如果是我﹐宁死也不愿伤害月子一根寒毛的。靖平肯定地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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