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震煌和公孙柏青在经过详细的讨论之后,终于有个行动方针出来,为了这个计划,两人花了整整三天的时间。
英绮得知之后,便迫不及待地催促着两人迅速行动,她已经捺不住,无法再等待下去了。
重新召集兵马,再将贺莲钰遣回她的家后,牧震煌知道他这一行动,将不会有回头的机会。
不过,他知道自己不会后悔,他本来就没有意思要效忠新朝,面对随时都有被杀的可能性,他宁愿辅佐明君,若真的找不到自己想要辅佐的君王,他宁愿弃甲归田,做个快乐的牧羊人。
看着身边不断催促他们行动的那个小小身影,他决定无论如何,势必帮她解救特穆尔他们和康尔牧场。
将手底下愿意跟随他的士兵配置好他们的任务,确定他们都平安出城后,公孙柏青先他们一天出发,去指挥那将近一万的兵马。
第二天,牧震煌和英绮一身劲装策马要出城的时候,却被守门的士兵给拦下来。
为了怕英绮的容貌引人注目,牧震煌特地要她换上一身汉人的男装,头上戴着罩着黑纱的斗笠出门。
当守门的士兵拦住他们的时候,他心里多少有些震惊。
「你们这是怎么一回事?难道我出城也得经过陵远侯的允许?」他冷着声音问着拦路的士兵。
「大人有旨,小的必须遵守。」守门的士兵眼中闪烁着恐惧,「牧大人,您该不会忘了您手中道有个案子吧?陵远侯是怕那个妖女以妖术控制您而逃出去,所以小的不得不防。」
「你也认为那个姑娘是个妖女吗?」牧震煌双眼迸射出锐利的光芒,吓得守门的士兵双腿不断地打颤。
「小、小的只是奉命行事,请大人宽宏大量,饶了小的。」
「呵……」牧震煌发出冷笑,「别以为我会听命行事,去告诉那只猴子,他如果有胆子敢出城追我,那我会对他刮目相待!英绮,不必管这些小卒,走。」
他一拉缰绳,高大的骏马高高匹地扬起前蹄,人马一体地像支箭瞬间冲出城。
「好!」英绮大喝一声,也跟着他飞奔出去,根本不把守门的士兵看在眼底,迅速且流畅的动作,一点也不逊于牧震煌高超的马术。
守门的士兵连忙往上通报这件事。
得知这项消息后,侯天佑气得脸红得像猴子屁股。
他虽然命人领兵出城追击,但是他手底下的军队个个是软脚虾,面对与天连成一线的滚滚黄沙,他们就为之却步了,没有人愿意冒着生命危险,进入会吃人的沙漠。
看着身边不断催促他们行动的那个小小身影,他决定无论如何,势必帮她解救特穆尔他们和康尔牧场。
将手底下愿意跟随他的士兵配置好他们的任务,确定他们都平安出城技,公孙柏青先他们一天出发,去指挥那将近一万的兵马。
第二天,牧震煌和英绮一身劲装策马要出城的时候,却被守门的士兵给拦下来。
为了怕英绮的容貌引人注目,牧震煌特地要她换上一身汉人的男装,头上戴着罩着黑纱的斗笠出门。
当守门的士兵拦住他们的时候,他心里多少有些震惊。
「你们这是怎么一回事?难道我山城也得经过陵远侯的允许?」他冷着声音问着拦路的士兵。
「大人有旨,小的必须遵守。」守门的士兵眼中闪烁着恐惧,「牧大人,您该不会忘了您手中还有个案子吧?陵远侯是怕那个妖女以妖术控制您而逃去,所以小的不得不防。」
「你也认为那个姑娘是个妖女吗?」牧震煌双眼迸射出锐利的光芒,吓得守门的士兵双腿不断地打颤。
「小、小的只是奉命行事,请大人宽宏大量,饶了小的。」
「呵……」牧震煌发出冷笑,「别以为我会听命行事,去告诉那只猴子,他如果有胆子敢出城追我,那我会对他刮目相待!英绮,不必管这些小卒,走。」
他一拉缰绳,高大的骏马高高地扬起前蹄,人马一体地像支箭瞬间冲出城。
「好!」英绮大喝一声,也跟着他飞奔出去,根本不把守门的士兵看在眼底,迅速且流畅的动作,一点也不逊于牧震煌高超的马术。
守门的士兵连忙往上通报这件事。
得知这项消息后,侯天佑气得脸红得像猴子屁股。
他虽然命人领兵出城追击,但是他手底下的军队个个是软脚虾,面对与天连成一线的滚滚黄沙,他们就为之却步了,没有人愿意冒着生命危险,进入会吃人的沙漠。
于是,牧震煌和英绮两个人就这么光明正大地出了柳中城。
出了城之后,英绮一手扯掉斗笠,一顿漆黑的秀发立即散落开来。
那一瞬间,牧震煌不禁看得出神。
娇艳绝美的脸蛋上绽放出灿烂的笑花,散发生命的活力,彷佛天地间最耀眼的太阳,谁都不能夺走她的光彩。
面对这样的她,他突然渴望自己能安定下来,有个完整的家。因为战乱,他失去父母;因为战乱,他四处流浪,因祸得福而拥有一身的好功夫。可今后他希望能与她平静的共度……「煌、煌?」
英绮的声音将他唤回现实,他转头看着她。
「什么事?」
「你最近老是发呆,有什么事情困扰着你吗?」她问,眼底写着「我能谅解」
的淡淡愁绪,「我知道你为了帮我牺牲许多,你现在要反悔还来得及,我不会怪你的。」
他为之失笑,「妳认为我是为什么事情而忧心?」
「为了我,你必须远离你生长的家园。」看见他一脸不以为然,她脸上的困惑转深,「难道不是吗?」
「不是。」牧震煌回答得很肯定,「我本来就没有留在王莽手底下的意愿,他不是个值得效忠的君王,拋弃威远侯这个地位,我一点也不会后悔。如果我因此回不了汉土而成为一个异邦人,我一点也不会在乎。因为我有妳和妳的玛依菈、特穆尔三兄弟,还有康尔牧场。」
「说得真是好听。」英绮很难相信他所说的,「算了,你自己放得开就好,话我可先说在前头,以后你若是后悔别怪我。」
「我绝不后悔!」他笃定地说,因为他还打算跟她共度一生呢!
他在同时间找到自己欲安定下来的地方,和共度一生的伴侣。
「决定得太快,通常反悔得也快。」英绮摆明不相信他的承诺。
「总有一天妳会明白的。」牧震煌笑得高深莫测,幽深的眼眸熠熠发亮,跟平时的他有点不一样。
骑在马背上的他,身后衬着阳光,彷佛散发着光彩的天神一般。英绮知道他一直是一个很出色的男子。
他外表粗犷有形,不似时下一般男子白粉扑面的文弱模样;浓黑的剑眉下有一双漆黑的深邃眼眸,看似豪迈,其实是个心细如发的男子。他除了有一身的好功夫以外,还有一颗令人弄不清也看不透的心。
对她而言,他太过耀眼,如同一块磁石将人的视线与心都牢牢地吸住,总觉得四周充斥着他的气息,逃也逃不开。他的存在如同一块大石头压在她的心头,既沉重又甜蜜。
她一直以为自己是将他放在朋友的位置看待,可是……他所给她的感觉和公孙柏青还有特穆尔他们三兄弟又不一样,尤其她很讨厌那个贺莲钰像看中猎物的老鹰一般紧抓着他不放,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
好烦!怎么会有这么多问题在她的脑海中猛转呢?自从康尔牧场出事以来,各种烦恼不断地在她心中盘旋,如今又加上一个牧震煌,她该怎么办?谁来教教她啊?
「驾!」一扯缰绳,英绮策马狂奔,彷佛想借着速度消去她心中的烦闷与种种问题。
「英绮?」她突然的举动让牧震煌不解,连忙策马追上她问:「怎么了吗?」
「没事,只是想早点到天山,我好担心绿娘他们的安危。」听见他的问话,她只觉得更加心烦意乱。
为什么这个男人的靠近会让她的情绪这么地浮动?总觉得自己不再是以前那个洒脱的自己!
「放心,我已经派出十个人先前去探查状况,妳不必担心,等抵达天山,我们就可以知道。」牧震煌安慰着她,其实他不认为绿娘他们还能平安无事地躲在天山。
失去生育能力的王奎还不知道生死,如果他活下来,伊宁城的城民还有活路吗?听说他阴险狠毒,所经之处生灵涂炭,百姓怨声载道。他有个预感,伊宁城大概凶多吉少……英绮不明白王奎的个性,所以她做了一件虽然大快人心但后患无穷的大事出来。他至今仍不敢告诉她,如果她知道了,一定会相当地自责,说不定会以死谢罪,他绝对不容许这样的事情发生,可是如果不事先告诉她,他又害怕她到时候受到的刺激反而更大……当两人各自怀着心事抵达第一个绿洲下马休息的时候,牧震煌决定对英绮说出这个可能性。
「英绮……」
「嗯?」她不解地看着他一脸为难的模样。
「有件事情我希望妳先有个心理准备。」
牧震煌的话引起英绮心中的恐慌。
难道……绿娘他们遇害了?
「我不要听!」她几乎是立即拒绝,平时红润的脸庞在这个时候苍白得可怕。
「不行,妳非听不可。」他知道自己必须当机立断,希望能将对她的伤害减低到最轻的程度。「就我所知,王奎是个阴狠之人,妳断了他的后,他若侥幸活下来,我担心……以他的个性,也许他会血洗伊宁城。」
「不!」英绮惊慌地用双手掩唇,喔,天啊!
「别慌,我是说也许。」他刻意加重也许两字的语气,「英绮,我只是希望妳能先有个心理准备,不管我们遇到什么样的状况,妳都不能够崩溃,更不能轻易地寻短见。要记住,妳有玛依莅、特穆尔、海桑、德佑、康尔牧场,还有我,大家都需要妳!」
「我……明白了。」英绮勉强扯出笑容,对于这个可能性,说不恐惧是骗人的,但是牧震煌说得也没有错,无论如何她不能崩溃,她得振作精神,除掉王奎这个祸害,才能真正地拯救伊宁城。
歇息之后,两个人继续马不停蹄地赶路,终于在过了十多天之后,抵达天山。
顾不得浑身的疲惫,英绮快乐地往他们藏身的地点跑过去,大喊着,「玛依菈、特穆尔、德佑、海桑,我找到救兵回来了!」
她一边跑一边喊,直到之前他们所搭盖起来的小屋,然而,呈现在她眼前的,却只剩下一堆被祝融洗礼过的残骸废墟。
「不--」她不相信自己现在所看到的,忍不佳发出尖叫,「不会的!不应该是这样的啊!」
她一边猛摇着头一边后退,直到碰上一堵温暖的肉墙之后才停止。
「别急,别慌,我们先看清楚情形再说。」牧震煌冷静的说,观察着四周。
而停在他肩膀上的飞星则像是发现什么似地跳离,钻入废墟之中。
英绮绝望地闭起双眼,如果真的失去玛依菈,那她费心夺回康尔牧场又有什么用?
一双坚定有力的手找上她的肩膀,掌心的热度像是要传递信心给她般,稳住她不安的情绪。
她张眸仰望那双手的主人,这一刻她的心好脆弱,她渴望他的保护与扶持……「妳在看什么?」
低沉粗哑的嗓音打断她的思绪,将她唤回真实的世界,对于自己如此大胆毫不遮掩的注视,连一向豪放的她也忍不住红了双颊。
「没什么。」她收回视线,低低的说。
「要不要过去看看?」看见英绮难得的娇羞神情,牧震煌只觉得心旌一荡,下腹立即传来紧绷的感觉。
这下子真的要头痛了,再不和她保持距离,自己恐怕会在事情结束以前,忍不住先吃了她!
面对自己身体和心理上的反应,他只能苦笑以对。
「嗯。」英绮点头,冷静了下来,「飞星跑进去了,没有关系吗?」
「放心,牠不是一般的猴子,也许牠是察觉到什么所以才跑进去,我们先过去看看情况再说。」牧震煌忍住想牵她的柔荑的冲动,硬是将双手垂在自己的身侧。
「那还等什么?我们快过去!」她完全没有发现他的异样,拉着他的手便住废墟跑过去。
唉,忍耐、忍耐。牧震煌无奈地在心中对自己道。
两个人很快地来到废墟,他们看见飞星在里头钻来钻去,一身的白毛因此而变成了黑毛。
「我的天!」英绮忍不住笑了出来,「飞星,你是在玩还是在帮忙找线索?出来吧!让我看看。」
飞星从一堆烧成黑炭的木板中探出头来,整个身子黑漆漆的,唯有明亮的双眸在阳光下闪动着。
「飞星,过来,我帮你弄干净!」牧震煌伸出手臂。天啊!牠实在是脏得可怕,可是又让人觉得这个样子的牠好笑得让人觉得可爱。
看了一眼忙着帮飞星情理身子的牧震煌后,英绮便巡视着小屋的四周。
「看出什么吗?」过了一会后,牧震煌出声询问。
「我想……或许他们并没有落到王奎手中,因为这小屋被损毁的程度还算是完整的。」她一边观察一边回答,「我现在要找的是他们有没有留线索给我。」
「这么说来,他们应该还躲在天山之中喽?」牧震煌清理完飞星身上的脏污后了,这才往她身边靠近。
「嗯,玛依菈怀有身孕,他们三兄弟应该不会冒险长途跋涉……哎呀,你……哈哈哈……」英绮一边说一边抬起头来,当她看到他的样子时,金色的眼眸立即瞠得老大,笑声不断逸出。
飞星从白猴子变成了灰猴子,而帮他情理的牧震煌,一身的衣服不但染满牠的脚印,脸上也沾得一团黑,弄得他一身狼狈,一人一猴看起来十分好笑,真不愧是以兄弟相称。
「你们好象一对难兄难弟耶!」面对这一人一猴令人发噱的模样,就算心底有再多的担忧和烦恼,也暂时一扫而空。
「是这样吗?」牧震煌贼贼一笑,「那么我就大方一点,来个亲密拥抱!」
「啥?」英绮还来不及意会,便被他抱了个结实,一身衣裳顿时被染得一团黑。
「好个牧震煌,你居然给我来这一招!」她不怒反笑,一时玩心大起,随手抓来一把黑上抹上他的衣襟。
飞星见到有好玩的事情,哪里舍得放过,当下便学着英绮,抓起黑土往自己的兄兄弟身上招呼过去。
「飞星,你这没良心的兄弟!」牧震煌没想到她居然有此玩兴,而且连飞星也插一脚,他真是欲哭无泪。
一边施展着脚下功夫,一边玩着黑土,两人一猴就这肆无忌惮地玩来。
玩了好一会,英绮一个不小心,被一团沙子击中双眼,当场痛得眼泪直流。
「哎呀,好痛!」
「大胆!是什么人在这里嬉闹?」
蓦地,一道大声的斥喝让在场的人愣隹。
「煌!」这下子英绮再也顾不得自己的双眼,伸长双臂寻求他的保护。
牧震煌当然不可能放过这样软玉在怀的机会,大手一捞,佳人稳稳当当地落人他的保护之下。
「你是什么人?我们在这里玩有什么不对吗?」他不慌不忙地问着。
「这里已经是王大人的领地,岂能容许你们在此撒野?」来人一身兵服打扮,手持着大刀,态度甚为狂妄。
「请问是哪个王大人?」来得正好,省得他费事到城里打听。
「王奎大人的大名哪容许你们称呼?还不快滚!」士兵怒斥。
「是是,小人有所不知,诸多冒犯,还请多多原谅,小人立即离开这里。」牧震煌一得到自己想要知道的,立即点头哈腰,带着英绮离开。
「煌,前面有一条小溪,我们到那儿去。」她闭着眼睛附在他耳边道。
「哪边的前面?」他仔细的询问。
英绮指挥着方向,「往前走约二十步,应该会看到两棵宛如夫妻合抱的大树。」
牧震煌依言往前走,果然在左边的方向看到交错的两棵大树。
「我很厉害吧?」英绮得意她笑着,接着伸出右手指着方向,「再往前走就有我说的小溪,到那里把自己打理一下吧|.」
约莫过了一盏茶的时间,两人都已经把自己身上的污秽情理干净,不过英绮的眼睛因为没有及早处理,到现在依然感到十分不适。
「怎么样了?」牧震煌撕下衣服的一角,弄湿之后交给英绮,皱眉看着她红通通的双眼。
「不行,我的眼睛好痛!」她接过湿布按着眼睛,坦白地说,「这下子我变成一个瞎子了。」
「这只是短暂的……妳要做什么?」他赶忙伸手扶住往前倾的她。
「我想用水直接冲洗眼睛。」英绮勉强张开眼睛。
「那妳跟我说,让我扶着妳。」牧震煌担心地看着她。「万一摔倒了,妳又看不清楚,不是要危险?」
「我没有你说得那么脆弱。」她忍不住笑他的大惊小怪,「你不要每件事情都要帮助我,如果我因此而产生依赖性,那岂不是很糟糕。」
「如果妳要一辈子依赖着我,我会很高兴的!」不经思索的话就这么脱口而出。
「你这话的对象是我吗?」柔荑微颤,显示她的紧张,「我说过,承诺的话,不要这么轻易说出口。」
「我也说过,我从来都不说自己会后悔的话。」既然话都已经说出口,那他也不必忌讳什么,就坦白的表白吧。
「说什么笑,别逗我了!」英绮的笑容有些勉强,「我是个不祥的人……」
牧震煌伸手摀住她的唇,阻止她接下来的话,「别说这么没志气的话,这不像是我所认识的夏里英绮。妳为什么总是不相信我的话呢?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妳应该可以感受到我对妳的感情。」
「我哪里谈得起感情……」她轻轻一叹,从他的大手中抽出手来,伸到冰凉的溪水中掬起水泼往自己的双眼,「我不希望我的下一代也背负着和我相同的命运。
当年,我爹娘两人从相识、相爱到结婚,遇到的困难难以计数,我出生之后,我的容貌更是引来诸多争议。凡是妖魔转世、灾星降生、妖女等等,所有的罪名统统都往我头上扣,爹娘不希望我被火活活地烧死,所以带着我连夜逃出……」
说到这个地方,英绮手边的动作也停顿下来,「在逃亡的路上,爹为保护我们,弄得身上就算有伤他不敢医治,生病不敢找大夫,日子一天拖过一天,铁打的汉子也禁不起病痛的折磨,就在终于可以出玉门关的前一天晚上,我爹……就这么走了。」
伤心事重提,英绮的眼中不由得蓄满泪水,她续道:「看看我这双金色的眼睛,想想陵远侯和王奎,我……能安心地嫁为人妇吗?」
「妳为什么要这么想?」牧震煌双手扣住她的肩膀,将她拥入怀中,「妳要相信我!」
「相信?我能相信吗?」她幽幽地说:「我定居在康尔牧场,拚命地捍卫着伊宁城,可是王奎的一句异邦人便轻易地磨灭我的功绩,收了我的兵权,这个就是我相信的下场!」
说到心痛处,英绮的情绪也跟着激动起来,种种往事历历在目,如同滔天巨浪一般淹没了她,挫折感也跟着密密实实地罩住了她。
「你说,我能相信吗?」她推开牧震煌的拥抱,凄然地问:「我爹娘的下场,还不够当我的借镜吗?」
最后一句话,英绮是当着天空大声喊出来的,喊完之后,她突然跳入溪水之中。由于事发突然,牧震煌连阻止她的机会也没有。
「英绮!」他跟着纵身跳入溪水之中。
「不要管我,让我冷静一下!」她起身,站在溪水中央承受着湍急的水流,「我不碍事,只是需要一个发泄的地方。」
「那到我这里来,不要在水里!」牧震煌焦急地将她搂入怀中,「天山不比柳中城,到了傍晚,天候会变得很冷,妳会因为这样而感冒的。」
「把你的温柔留给别的姑娘吧:我不值得,也无力承受。」英绮生气地伸出双手抵着他的胸膛,「你听不懂吗?」
「妳怎么钻入牛角尖里呢?妳不能将妳爹娘的悲剧当成是妳会有的结局。」他劝着她。
「反正我已心灰意冷了。」英绮依然抗拒着他的亲近。
「不!」牧震煌硬生生地将她压入自己的胸膛里,「妳要恢复成那个自信的夏里英绮,伊宁城居民眼中的克孜勒比黛,我相信聪明活泼的妳可以做到!」
「你相信我,那我该相信你吗?」她低喃着反问。她喜欢在他胸膛里的感觉,因为在这里,她好有安全感,可是……她能够吗?
「或许我们认识不深,所以妳不相信我。」他的心感到微微地刺痛,「但妳也不相信玛依菈和特穆尔兄弟吗?」
她感受到了他的伤痛。
这个男人……值得她相信吗?
其实事实胜过猜测,早在她为寻他而破坏自己的誓言,踏出大漠走入汉土,答案就已经很明显了。
她是相信他的!
英绮的手心贴上他的胸膛。
牧震煌笑了,看到她这样的举动,就知道她已经释怀。
「上岸吧!着凉了就不好。」说话之间,他一个提气飞纵,两人已然脱离水面来到岸上,「眼睛怎么样了?」
「我的视线还是不很清楚。」英绮瞇眼看了看他,摇摇头。
「看样子那士里可能有古怪。」牧震煌这下子可担心了,她的眼睛如果不及早医治,恐怕会有后遗症,真的很糟糕。
拍拍肩上的飞星,他低声叮嘱着,「飞星,去找柏青,要他迅速过来。」
飞星像是听懂似地,拚命地点头,还不忘伸手讨点好处。
牧震煌随手拿出木简,迅速地刻上几个字后,便交给他。
飞星看见木简,高兴地一咬,发现这不是牠的食物,生气地吱吱叫。
「别急、别急,我不可能忘了你的食物的。」见牠一脸讨食物的凶样,生气的嘴脸可爱得令人忍不佳想继续捉弄牠,于是他从腰际拿出牠最爱的小饼干,故意只丢给牠一块。
飞星迅速地将小饼干往自己的嘴巴塞,然后又带着期盼的眼神等着下一块。
牧震煌本来想继续玩弄牠,可是一想到英绮的双眼急需医治,因此他连忙将牠需要的食物和饮水交给牠,「飞星,听好,要尽快找到柏青,英绮的眼睛全靠你了!」
飞星听话地点头,接过东西之后便飞快地奔出去。
「英绮,妳坐在这里,我先生起火把衣服烘干,顺便弄些吃的。」他扶着她坐到一块大石头上。
「你不必这么小心翼翼的,我并不是完全看不见,而且我的感觉也没那么迟钝,放心吧!」英绮口里虽然这么说,可是心里却为了他体贴温柔的举动而充满甜
蜜,开始陷落的心更因为这样而难以克制,胸口燃烧着一股热火。
她对感情的事情开始有些期待,对未来抱着希望。
牧震煌先帮两人烘干衣裳,又吃了些干粮之后,便暂时先离开,好一会之后才回来,扶着她来到废墟附近。
「怎么?为什么要回到这里?」英绮不解地问。
「我刚刚到城里晃过一圈,发现城里的人民虽然生活在严厉的监管之下,但还算是安然无恙。」牧震煌将刚才自己前去侦察的情况说出。「王奎虽然还活着,已经没有办法再夺走少女们的清白,可是……」
「他就算不能人道,还是不愿意放过那些少女们?」英绮原本平放在膝盖上的手猛地握成拳头,「这该死的混蛋……咦,煌,你的先锋部队呢?怎么不是他们来跟你报告,而是你自己去调查?」
「失去联给了。」他也感到相当不解,先锋部队的领导将兵是他信任的人手,能力很好,为什么会莫名的失去联络呢?
「王奎发现你的手下了吗?」
「嗯!」牧震煌老实回答。
英绮听了之后,蹲下身子,伸手抓起一把黑土,放在鼻端嗅了嗅,然后又瞇眼看了看。
「妳在有什么?」
「我在看这些灰烬。」她将黑土凑近他面前,「你看,这灰烬和一般的灰烬不太一样,而且看这房子燃烧的倾倒模样,应该不是一个人独立完成的。」
牧震煌看着她,等着她的解释。
「当初我们在盖这间小屋的时候,就已经设计好摧毁的方式,这是预防万一被王奎找到的时候,我们还可以用小屋先困住他的兵马,然后放火烧死他们。」她说明着,「不过就我的观察,这小屋的烧法不像我们当初所计划的,看起来像是经由很多人先将屋子破坏之后,再点一把火烧光。」
「妳的意思是说……」牧震煌欣喜地道:「我的部队和玛依菈他们在一起?」
「很有可能。」
「那妳知道他们藏身的地点吗?」他赶忙问。
「不知道。」英绮回答得干脆。「在天山,可躲藏的地点太多了!我看我们还是等飞星跟柏青与我们会合后再说。」
「嗯。」牧震煌点点头,「那妳要不要先休息一下?我再到城里去打探一下消息。」
「现在是什么时辰了?」英绮觉得四周有些阴暗,因此问了下。
「酉时。」他看了看天色回答,「如果飞星的动作够快,柏青应该可以在亥时抵达。」
她拨弄着有些凌乱的头发,突然,鹰鸣的声音吸引了她的注意。
「有人接近这里!」她警觉地站起身,「老鹰在警告自己的同伴,我们赶快躲起来。」
「我头一次听到老鹰会警告同伴的。」牧震煌难以置信地道,「妳是不是太紧张啊?」
「那是因为你不了解我们这里老鹰的习性。」英绮笑了笑,「听我的准没有错,你相信我吗?」
「我错了,我不该怀疑妳。」他想,小心一点也好,因为王奎本人虽然不够精明,然而他有个手下可不是泛泛之辈。
拉着英绮跳上一旁隐密的树枝,两人屏息等着不明来路的人接近。
过了半盏茶的时间,他们听见马蹄的声音由远而近,渐渐的,他们看到了为数约十人的人马。
「是什么人?」英绮低声询问着。
「是王奎的兵马,其中有一个人是我们之前遇到的士兵。」牧震煌回答,同时全身警戒地看着那十人的接近。
「啐!天都这么黑了,居然还叫我们到这荒郊野外来找人,真是吃饱撑着没事做。」看来像是领头的人对着草地吐一口口水,满脸不耐烦,「喂,阿吉,说!你是在哪里遇到可疑人物的?」
「就在这里,大人。」那个被唤作阿吉的人惶恐地道,「也许是许大人多心,他们可能真的只是经过的外地人。」
领头的人不屑地看着阿吉唯唯诺诺的模样,头一撇,抬起左手命令着,「来人啊!仔细地搜索这片林子,树上树下都不准错过,要是漏了哪个地方,小心许大人剥了你们的皮!」
「看样子我们是逃不过了。」牧震煌知道被发现是迟早的事倩,「英绮,妳好好地待在这里,不要轻举妄动,让我安心地收拾这几个家伙。」
「小心他们使诈。」英绮担心地叮咛着,自己现在眼睛看不清楚,没有办法帮助他,只能乖乖地照他的吩咐待在树上。
「放心吧,这几个家伙的功夫我还不看在眼里,等我收拾他们,好给那个王奎一个惊喜大礼!」牧震煌心中有了主意,反正柏青还没有到,这十个人的出现刚好让他打发时间。
他从树上跳下来,没三两下工夫,那几个人便被他打得东倒西歪,不断求饶,他将他们「变装」一番后,还叫他们所骑的马遣送他们回去。
当这群人回到伊宁城,来到王奎和他们口中的许大人--许埔通面前时,吓傻了他们两人。
弄清楚事情后,王奎大发雷霆,他火速地召集兵马,准备上天山抓人,但因为许埔通劝阻暂时打消这个念头。
许埔通跟随在王奎身边约有十几年了,颇受王奎重用,到目前为止还没有遇到可以打败他的对手,如今看到自己的手下被人剃光头,剥光衣服,被绑在插满花朵的马上被送回来,这对他而言,简直是奇耻大辱!
他心中仔细盘算着该如何讨回公道,面对这大胆挑衅的对手--他相信他会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