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照耀,树上的麻雀啾啾地叫……
“喂!梅可人哦--起床了。”林秋啼站在梅家门外大声喊、用力地叫着。
“吵死了!死秋啼你一定要这么大声地叫吗?我在厕所啦。”真是的,秋啼、秋啼,果然是啼啼叫。梅可人满嘴牙膏泡沫,气急败坏的说。
“快一点!今天早上有卓老头的课,你该不会是想让历史给当掉吧!”
“你啦!咳咳--都是你害我把漱口水给喝下去了--呕呕。”梅可人没好气地说。
“恭接你啊。”林秋啼嘲讽地笑一笑,便开门走进梅家,在院子的石凳k坐下。不由得沉浸在自己的回忆里。
想想从进人A大迄今已经二年了,当时双方的父母都反对她和可人进人历史系。他们总是不断地告诉她们文学的路不好走,虽然他们自己都是历史的研究者,也正因为如此他们更知道这条路的艰辛,但从小耳儒目染之下,她们俩早已是狂热分子,要放弃历史,比放弃空气还难。结果这二年她们不断地学习、训练自己,找资料。讨论、查证等等……她们都不愿意认输,每天跟着史料跑,每天不断地争论史料的对与错,全组的组员也都为了不一定正确的史料在奋斗,幸好她数学地证明学的还算不错,不然早挂了!老天为证,她每天累得一进人家门就在玄关睡着,父母也只能摇摇头,了然地将秋啼扶进房。好不容易,总算熬上了二年级,可不希望“GAMEOVER”。想起这段记忆,不禁令她毛骨惊然、浑身发抖。
“喂!美女,你怎么了--哇!你脸色很苍白!”梅可人惊奇地说。
“没事,只是突然想到以前的日子。”
“呕!不要讲了,想起来我就反胃,走了,别再想了。”
两人迅速地骑上自行车,进人熟悉的街道,一路上人潮拥挤。
“喂、喂、喂!我们是考生,让开--”梅可人大声地叫着。
林秋啼努力忍住狂笑的冲动,天知道现在根本不是大学联考的日子。
老旧的校舍进人眼前,她心里的压力愈来愈大,因为今天卓老头要她们作些有关二十世纪“意识流”小说的报告,昨天整个小组研讨了半天,根本看不出个所以然,卓老头未免太狠了,明知道那本“意识流”是原文又是探索人心的书,她们又不修心理学!哪知道复杂的人心,况且每一个单字还都有引伸意。
“可恶、可恶!”林秋啼大叫,有一股冲动想要把卓老头捏死,但他可是一位掌控她生死教授,又不能对他如何,真是有苦无处可诉呀!
“痛啊!林大小姐,请放开你的手!”梅可人对身后的人,只有一个评语--”粗暴“两个字可形容。“真是的,你有任何的不满请说,也不用拔我的头发吧!”
“SORRY!”林秋啼纵身跳下车。“我只要想到卓老头,就一肚子的火,什么意识流小说嘛?”林秋啼不满地咕浓。
“哦?”梅可人将自行车停靠好。没有特别留心她所说的话,自顾地说:“早餐要吃什么?”
“时间来不及了,我们先去上课好了。”她指指校门口的时钟。
梅可人拉住秋啼,她这才骛然想到。“等一下,你刚说今天早上的课是……”
“卓、老、头!”
“西洋史。”可人试探地问着:“意识流?”
“正确!”
哦!MYGOD!可人大惊失色,突然一改方才的漫不经心,简洁有力地道:“逃课、逃课!”可人扯着头发几乎是歇斯底里地说,她马上又把锁好的车锁拔下来,可人赶秋啼上车,自己跟着一屁股地坐上后座,两人立刻落荒而逃。
“爸、妈你们今天的约会可不可以取消?”林昭文正其脸色地看着自己的父母,心想这消息一公布,不知对父母的打击会有多大,而只要是一想到这,林昭文就更加无奈,但事关重大,实在无法隐瞒。
“有什么事吗?”林母问道。
林昭文面有难色地看着他们,支支吾吾地说不出个理由。
林父瞧见儿子的神态,他放轻语气地说:“虽然今天的会议不是挺重要的,但你总是要说一个要我们取消的理由。”
“秋啼近日有一个大关……所以我想让大家一起来商量商量对策。”林昭文搓揉掌心,凝重地告诉父母。
忽然,林氏夫妇相视一下,哈哈大笑了起来。
“昭文我知道了,你一定又在玩你那所谓能预卜未来的奇门遁甲了!”林母忍不住地又大笑了好几声。
林父团顾及儿子的面子,非常保守地干咳了一两声,才说:“真是的!我还以为有多严重的事。”
“好了,我们要出发了。”林母摸摸儿子的头,叫林父准备起程。“妈!连你也不相信吗?”林昭文不由得喊冤。
“昭文,不是我不相信你,而是这样类似的事多到我们已经习以为常了。”林母眨眨眼,用无奈的眼神看他。
“老妈!”昭文翻了翻白眼,心想老妹总是非常相信他卜卦的能力,为什么老爸、老妈就是不信呢?光是这一点来说,老妹简直就是上天的恩赐。
“昭文容我提醒你一些事。”林父忽然插嘴说:“还记得你国中的时后,也是有一天告诉我,秋啼会有血光之灾。”
“嗯!好像有这回事。”
“但好几个月作妹都安然没事,结果最后却是你将她踢入水沟里的。”林父记忆犹新地说。
“那是意外!”
“好吧!那不算。还有一次你也是说她犯口舌,虽然秋啼确实和人有争执,但最后打架的对象却是你。”
“嘿!老爹那个不算,那次我可是为了帮老妹出头。”林昭文赶快划清界线地说。“再相信我一次嘛--这一次我非常肯定。”他再三地保证。
他们考虑了好一会儿,想想过去虽然失败及不准确的占多数,但仍有少数几次是真的应验……于是他们夫妇两人便退到一旁,窃窃私语。
“喂--决定好了没?咬耳朵可不是一项美德。”林昭文双手交叉抱胸,不满地抱怨。
“好了!宝贝儿子,我们决定再信你一次。”林母转过脸来说。
“这么勉强,那算了。”
“好啦、好啦!”林母讨好地说,
“OK!如果协议达成,那么回客厅商谈。”林父断然地决定。
“好主意,今天的会议我本来就不太想去,现在终于有理由可以不用去了。”林母高兴地说。
话才说完方才先进家门的林昭文,突然又出现在林母的背后说:“原来是这样子!”
林母冻住三秒,迫不及等地想回头解释。
“但是他们肯接受这个理由吗?”林母非常紧张,反倒林昭文不痛不痒地问道。
“当然可以!那些人可是有好几个人喜欢玩奇门遁甲,不知用这个理由清了多少假。”林母嗤之以异地说;“所以老在几年前便通过奇门遁甲的请假方案了呐!”她好似对方案不满的样子,早忘了方才的失言。
“你们不要再抬杠了,还是赶快进去吧!不要站在马路中间。”林父打断他们的谈话,赶他们进屋子里去。
“等一下老爹,你去找梅伯伯来。”
“有事?”
“找他来就知晓。”林昭文丢下这句话,就匆匆转身走人!
叮铃、叮铃一一林秋啼按一下车铃,嘿!闪过身旁的一台小车,扭腰快速切人左边“托拉库”的前方,哇!越来越爱自己了,天才就是天才,有技压群雄之势。但是,可人今天怎么这么安静,她对手扶在自己肩上、站在身后的人儿感到不解:“可人,你被狗叨走了吗!”
“没--有,我依然健在!”安静了一会儿,可人突然撒娇道:“可爱的秋啼姐姐,今天我爸、妈不在,可不可以去住你家?”可人跳下自行车和秋啼两人并肩地走在马路上。
“这个嘛?”林秋啼故作迟疑状。哈!原来如此,可人最怕那种没有长脚的东西。她故意作弄可人,非常为难似的说:“你也知道我爸那人,一向认为女孩子家晚上一定要回家睡觉的。”
“没关系啦,我们两家是世交又住在隔壁,林伯伯一定会答应的。”
“哟!平常叫我爸林顽固,今天怎么改口了。”林秋啼挑挑眉。
被发现了广梅可人脸上满是红彩,烦躁不安的梅可人不自觉的根高音录,用力扯住林秋啼的衣服:“喂!到底要不要帮忙?”
“小姐!你是要打架还是在求人啊?”秋啼翻翻白眼道:“一百零一件耶。”
可人就是这副德性,跟梅伯母一模又一样。想当年妈咪还跟梅伯母约定,说什么“生男的就当夫妻,生女的就当姊妹”。
幸好可人是女的,不然她真的要去买豆腐!她不自觉哺哺地说出来。
“你买豆腐于嘛?”
“撞!”
“神经病!”真是搞不懂?跟她都十几年的朋友,秋啼的想法仍然老是让她捉摸不到。
“多谢赞美。”唉!别看这女人身子虽不是男儿身,骨子倒是很像男的,在那小小的身躯里,可藏匿着一身好武学,说到这,不要说是柔道、空手道、剑道。连西洋剑通通都得靠边站,可人学的可是咱们流传五千年的“中国功夫”,因为梅伯母说:“我可是中国史学的教授,我的女儿当然得要学中国功夫。”
既然武的有人学了,她妈咪于是要她学文的,看是要她策论还是作诗作词,凡是中国的文学她是全包了。
她妈咪还拍胸脯说:“我女儿如果生在古代,不用说一定是状元。”这些话还是在她和可人高中家长会中,两人坐在最前面,而且打扮的“金光闪闪”,当场非常大声地说出口。唉!也就是从那一天开始她们便成了同学们口中戏称的现代“文武双葩”。秋啼带了一点苦笑地在心底自我呢哺。
“哪里不用客气。”可人学日本人九十度的鞠躬。
两人都因可人这意外的举动,噗嗤地一笑。透过红红的阳光,她们俩人欢笑的模样,在夕阳中显得格外的温馨,不时的你来我往,让染红的光线将两人的身影拖地长长、斜斜的。
“对了!秋啼还是让我来带你好了。”可人提议地说。
“为什么?”秋啼莫名其妙地睁大眼睛。
“因为我骑得比较快广可人斩钉截铁地说。”你那什么乌龟的速度啊?连蜗牛都比你快。“她快速果断地说。
”好嘛、好嘛。“她嘟着嘴慢条斯理地说:”人家可是安全第一啊。“
”别罗嗦,快上来!“可人等她一上车,便快速地狂飘了起来,不管大灯、小灯、红灯一律闯过去,吓得秋啼是哇哇叫。
原本二十分钟的路程,可人以五分钟的时间到达,快得今秋啼手脚发软,没发现早已经到家了,还是可人提醒秋啼道:”喂!到了呐!“
”好啦广秋啼软绵绵地下车,她说:“我的天啊?你这是什么速度,被你这一吓我都要少活十几年了。”
秋啼脸色苍白、惊魂未定地说。
“不会啦!”可人用力地拍她一下,秋啼重心不稳地摇了一下,可人爽朗地大笑。
“是、是、是。”秋啼可怜地掏出钥匙,打开门。
“我回来了!”
咦?这是怎么回事!秋啼讶异地想,为什么可人的父母都在她家,他们不是应该出远门去了吗?
林昭文一听到是老妹回来了,立刻站起来招手叫她们:“来,有很好玩的事哦!”
这时林昭文才注意到自己的老妹,似乎和以前不一样了。一头发亮的长发替代了原本的清汤挂面,配上那张清丽、舒服的五官,哦!看来她已经是一个小女人了,不再是那个老爱跟在他身后吃泥巴的孩子,现在她是独立、自主的,奉行着“我活、我存在、我自由、我设计、我负责”这样的人生观在生活。也许,他可以不用太担心,因为老妹总是独立、放荡不羁惯了,有什么大难眨眨眼就熬过了。虽然目前并不知道是什么难关。
“秋啼、可人你们过来。”林母叫唤她们道:“今天你大哥帮你们算了流年。”
“然后呢?”秋啼好奇地眨眨眼。
“然后--”林母表情认真地说。
“嗯?”秋啼和可人见林母异常认真的神色,觉地心生警戒、慎重而安静地仔细聆听。
“然后就不知道了!”
大厅沉静了一会儿--
“妈--”秋啼低低地唤了一声。
“什么事?乖女儿。”林母微笑灿烂地看着她。
“我给你十块,你去买豆腐。”
林母吐吐舌头、笑了笑。“言归正传,其实昭文也没告诉我们,他说想等你们回到家,再当大伙面前公布。”
“那现在总可以说了吧!”可人快人快语地插入一句话。
“OK!”
昭文这时拿出一个墨黑色的龟壳和几个铜钱。他将钢钱塞人龟壳中,摇动龟壳,众人安静地注视他神秘的动作,不久三枚铜钱被倒了出来,他沉默地拨动了三两下。
“大哥……怎么样?”秋啼小心地问。
林昭文不答,只是安静地看着桌上的铜钱。
“非常得糟吗?”可人问。
“还好,只是有点怪异罢了。”昭文抬高眉尖地说。
他用食指指着其中两个铜板说:“看!就是这个地方,它们告诉我秋啼和可人近日红驾星动。”
“嗯?”众人紧盯着铜板,神情带点似懂非懂。
他将手指向另一个铜板说:“按照理论,这一个应该要显现时间或是吉凶等等的答案。”
“吉凶?那是不是说,我嫁人以后会把老公打个半死,所以大哥才会觉得很糟。”可人可怜兮兮地说。
顿时众人因可人的表情哈哈大笑。
“不……会。”梅母不断地大笑着,连说话都不成句子。“你不过……会叫你的老公……跪下来舔你的脚而已!”
“妈!怎么说得我好像变态一样,我可是要嫁人的耶,留一点给人家探听好不好。”可人苦着脸说。
“噗!嫁人?”林昭文椰榆地说:“嫁祸于人吗?”
可人半眯着眼,斜眼瞧他。
林昭文马上慌慌张张地转开话题说:“这一个铜板指示的时间,才是让我想不通的地方。”他转的相当快。
“怎么说呢?”秋啼帮腔地问他。
“因为这个时间是……公元650年。”
“难道是唐代贞观年间?”秋啼不可思议地说。
“所以我百思不解的原因就在此。”他点点头证实秋啼的说法。
“确定?你可以再卜算一次吗?”林母非常狐疑地问。
“不能。”他摇摇头说:“卜卦是不能算第二次,先前我只知道她们今年会有大关,并不知道是何事。”
“难怪要等她们到家,才上卦。”梅父哺哺地说。
大厅渐渐地沉静下来,林昭文看看母亲,再瞧瞧老爸。“你们都没有任何意见吗?”他打破沉默。
忽个梅母站起来道:“昭文,我不相信有这么荒谬的事!”她用力地拍打桌面。“你一定要再卜卦一次。”
“可是……可是卜卦是不能卜算两次……”他面有难色。
“但是昭文,这可是关系到秋啼和可人耶!”梅母双手交叉在胸前。
“不管能不能算两次,你还是要算!”她眯起眼睛,口气凶狠。
“可是……”
“昭文你就试试吧!”林母帮腔道。
昭文看着大家,知道自己是无法更改民意了。
“我可先说哦!等一下发生什么事,都不关我的事。”昭文嘟嚷道。
“好!你快进行吧!”梅母催促他。
昭文拿起龟壳丢进铜钱,一样的动作,一个个熟悉的流程都在他的手中-一进行。
“好了!”就在众人的目光下,他预备将铜钱取出。不料铜钱才一落下,客厅的电灯就应声熄掉了!
“哎哟!天啊!我就知道一定会出事。”昭文的声响从黑暗中传出。
“小心!大家别碰着了桌脚,我去检查总开关。”林父心有不安.赶紧起身要重开电灯。但是他才一站起来,电灯又忽地亮了起来。
“这是怎大回事?”林母仰头看着电灯。
“就是这样,结果已经出来了。”当大家正在关心着电灯时,昭文却第一个就注意到桌上的答案了。
“一样的。”林母吓了一跳,因为她知道一般卦算不可能二次都一模一样,机率实在太小了,所以卦算才无法卜第二次。
“这该怎么办?”梅母垮下了脸。
“先等一等,也许是巧合。”梅父安慰大家道:“我光打电话给邻居,问看看方才是否有停电。”梅父拿起沙发旁的电话,拨了号码。此刻大家的心只能用“乱”来形容。
梅父挂断电话,他对着大家摇摇头。
“电力一切都很正常。”
“怎么办?”梅母着急了。
“别慌!我们让昭文再算算别的,看能不能预防或有什么破解的方法。”林母安慰她道。
“是啊!我再算算其他的。”
林昭文见梅母如此,赶紧站起来从柜子内取出一张十六开大的百家姓图和罗盘。
“好吧!我试试看。”他将罗盘放在图上,他不断地移动图和罗盘,寻找一个方位。
“昭文这没什么问题吧?”林母担心地问。
“嗯!”林昭文不答腔,专心地寻找方位。“好了!现在我要用二个铜钱测出有关的事项。”
他将两个铜钱丢人龟壳,摇一声,倒出铜钱后开始在纸上寻字,他说:“严……敦……书……商人。”
“哈?”秋啼眨了眨眼地问。
“秋啼的丈夫名叫严敦书,是位商人。”昭文重述
“我的丈人?”她吃惊地张大嘴。
“对!因为是红鸾星动,所以,我大概只能预测你们丈夫的姓名和职业。”
“那也就是说,我的女婿是商人罗?真是不错。”林母故作轻松、高兴地说。
“那我呢?”可人兴奋好奇地想知道答案。
“等等。”他再将铜钱放人摇了一次。“咦?奇怪,”
“怎么了?”秋啼替可人紧张地问。
“将相之命也,实不可测。”他惊讶地说。
秋啼立即高兴地说:“可人太好了,真好耶!”
“什么呀!我比较喜欢平民百姓耶。”可人嘟着嘴说。
“为什么?王公将相不好吗?”昭文吃惊地问她。
“当然不好啦!如果他被我打死,我不就会让一拖拉车的官兵追打。”她煞有其事地说。
哈哈哈,众人被可人一脸不敢领教的表情,运弄地大笑了起来。
“你不会将他打死,只会叫他跪下来舔你的脚而已。”秋啼取笑地调抓可人
“笑话!被高官的人舔脚、可不是平常人有的,只有我才能耶!”可人幽默地说,又迈得大伙笑得人仰马翻。
两人又是胡闹又是笑话将沉重的气氛一扫而空,虽然两人心中都很不踏实,但仍然乐观,不把它当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