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朝仁宗年间和亲的队伍在滚滚黄沙中缓缓的前进着,一大群人浩浩荡荡但却丝毫不见喜气的往西夏国迈进。
赵璇玑坐在摇摆的花轿上,眼泪一直断断续续的不曾停过,微微的拉开一旁的帘幕,视线能及的只有黄沙飞扬。她望见这一片陌生的景色,再想起自己渺茫的未来,赵璇玑刚停的泪水不自禁又濡湿了眼眶。
她是大宋送往西夏和亲的公主,她的使命就是维护西夏和大宋之间的和平。只是,凭她一个弱女子,她真的有办法完成这个使命吗?
她不知道。
赵璇玑只知道临出嫁前父皇对她的耳提面命,她只知道莫名肩负在自己身上的一个重大任务——取元昊的性命,不管用尽任何方法,一定要取了元昊的性命,即使是赔上自己的生命。这就是父皇给她的任务,一个非常沉重的任务。
西夏惟一的支柱就是雄才大略的元昊,只要除掉他,西夏势必陷入一团混沌不定,所以父皇要她想尽办法除掉元昊,除掉大宋的心头大患。
这一切全是为了大宋,更为了大宋千千万万的黎民百姓。
唉……赵璇玑不禁悠悠的叹了口气。
大风夹带着黄沙吹进了花轿,赵璇玑想起奶娘说今天和亲队伍就能抵达西夏国,望着外头的一片荒凉景色,她无声的又落下了眼泪。
她连自己的未来都是一片灰暗,这样的她又能为大宋的黎民百姓做些什么?泪水一直不停的滚落,赵璇玑无力的望着一片黄沙滚滚。
唉……只能听天由命了。
“皇上,大宋的和亲队伍今天就会抵达了。”齐敛着手向元昊禀告。
“是吗。”不置可否的应了声,元昊专注的望着桌上的地图,对齐律的话语恍若未间。“皇上,这次宋朝的和亲政策,为的就是想拉拢和我们之间紧绷的关系。臣愚昧,不知皇上想如何安置这位远道而来的公主?”齐挥不解的望着他。
“你以为呢?!”元昊终于将目光从地图上移开,不答反问的将问题反丢回给齐。“臣以为,现在最好的办法是与民休息,所以最好能尽量减少对外争战的机会,皇上该把大宋公主迎娶进宫好好对待。”齐中肯的进上谏言。
现在大夏正是草建初期,上下军民都承受不了一再的征伐,能尽量的与民休息,该是现下最妥贴的办法。
挑了挑俊眉,元昊不置可否的望着齐,良久。他招了招手:“齐,你过来看看。”元昊摊开了桌上的牛皮地图,上头绘的是夏、辽、宋三国的地形图。
“现下我们西夏国势方张,拥有二十二州。黄河之南有灵州、洪州、银州、夏州诸州,河西有兴州、凉州、甘州、肃州诸州。其地有黄河灌溉之利,五谷丰饶,所谓‘黄河百害,惟利一套’,我们大夏国所占的正是河套之地。”元昊手指着地图,对西夏全国的地势了若指掌。“更何况,我们兵强马壮,控甲五十万。我问你,这样的国势要攻下整片江山,易是不易?!”元昊望着自己延聘而来的汉士,也是大夏的开国功臣——齐。
“臣不知皇上指的整片江山是?”齐眼睛专注的望着地图,对于元昊提出的问题审慎的思考着。
“宋朝。”元昊指着大宋占地辽阔的国土。
“臣以为,很是不易。”齐沉吟了一会儿,老实的回答道。“或许宋朝积弱不振,但是不可否认大宋地广人多,即使一、两次的战败依然潜力无穷,这样的情势并非现在的大夏所能攻取。纵使我们兵强马壮、骁勇善战,但是还是无法和大宋做长期的争战。”“那如与辽联盟呢?”思索着齐话里的深意,元昊又指向北方的辽。
“臣以为,与辽联盟或许可攻下大宋江山,但是并非是长久之计。”望了眼国势和占地都胜于大夏的辽,齐对夏、辽的联盟并不乐观。
“照你所言,我大夏岂不是永无攻取宋的一日?”元昊叹了口气,颓坐在龙椅之上。其实齐所说的一切,他自己全都心知肚明。
“不是的。只要好好整顿、规划和休息,大宋孱弱的兵力不会是我们大夏的对手。”摇了摇头,齐对大夏的未来有信心。“所以,臣以为,现下最好是尽量争取与民休息的机会,不是适合征伐的时机。”再一次上了谏言,齐非常清楚元昊的野心,只是现在的时机真的不对。
元昊不发一语的望着桌上的地图,其实齐所说的他都知道,只是他真的不以为凭大夏的实力需要和孱弱的宋朝和亲、结盟。
“就照你说的去办吧。”点了点头,元昊叹了口气,或许真的是时机还不成熟。“不过,我不正式迎娶宋朝公主,你把她安置在宫外的宾馆。我堂堂西夏皇帝,要女人多得是,我不需要什么宋朝公主来增加麻烦。”冷冷的丢下条件,元昊的口气不容反抗。他是打从心底的不屑宋朝,更不屑他们双手奉上的女人。
“这……”听的出元昊的坚持,但是齐还是面有难色的望着元昊。毕竟不迎娶宋朝公主,该怎么向大宋交代?
“把她留在宾馆已经是我的最底限,没把她丢回宋朝已经是我的退步,别再要求我太多。”脸色蓦然一沉,元昊知道齐想说什么。
“臣不敢。”认命的低下头,齐知道已经再没有自己置喙的余地。
“去办事吧。今天我会去会会那个公主,让你不至于太难交代,但是我绝对不会碰她,这点你要先有觉悟。”眼神锐利的扫了齐一眼,元昊对这个亦臣亦友的兄弟做了最大的让步。“臣遵旨。”揖了揖身子,齐深谙分寸的退出了御书房。
他和元昊相识十余载,从儿时玩伴到现在的君臣关系,齐对元昊虽不了解,但是一些习性倒也清楚。元昊和宋和亲的意愿虽然终究是勉强的,但是这一切确实有不得已的苦衷,齐相信聪明如元昊应该不会不懂其中的道理。
“等一下。”元昊突然出声唤住了齐离开的脚步。“记得暗中注意一下卫慕凉和野利支纳那两个老家伙的动态,他们一向反对我和宋朝的结盟,不得不防。”元昊想起了朝中的两大元老——现在西夏的内忧根源。
卫慕氏和野利氏,是和西夏拓拔氏累世通婚的外戚,更是地方豪酋的贵族势力。他们是朝中的两大元老,更是野心蓬勃的老家伙,只要一天不处理好他们,元昊的权利和势力便无法完全的伸展。
或许真的得先安内,才是攘外的时机,元昊望着手中的地图沉思着。
“臣领旨。”
赵璇玑坐在宾馆里,一身的凤冠霞帔在奶娘的妆点之下显得更加明媚动人,她环顾着四周的美仑美奂,对等一下即将发生的事又惊又怕。
赵璇玑不安的揪紧了手上的锦帕,想起刚才奶娘附在她耳畔说的事儿,就教她不禁又惨白了脸。
圆房?!她真的要和那个大怪物图房了吗?!
姐姐们说,元昊身长八尺,双手双脚奇长,眼睛大如牛铃,身材孔武有力,活脱脱就像是个大怪物似的。
而等一下她就必须得和他图房了。
赵璇玑心里有千百万个不愿意,就像当初被架上花轿时一般的心情。可是,她也清楚,即使再不愿意,她也没有抗拒的资格与勇气。
后宫的争风吃醋、谋权夺位早已让她认清了冷暖的世间,也早已让她学会了认命的生存法则。
有权得势的自然能呼风唤雨,无权又没势的只好将苦往肚里吞,凡事靠自己。抚着宾馆里柔软的锦被,赵璇玑不禁想起了系筑园里的薄被和木床,想起了她在皇宫里的家。
系筑园是娘惟一留给她的地方,是皇宫里最不受人注目的一个角落。曾经它也曾风光一时、灯火绚烂,但是随着父皇的移情别恋、另宠新的妃子,而渐渐地被大家遗忘。要不是这次没有公主肯和亲西夏,大家不会记起皇宫里还有一位璇玑公主,父皇也不会忆起那段他曾经眷恋过的风流。
赵璇玑望向窗外的一片星空,她不禁低低的叹了口气。
这一切合该都是命吧。不论是好是歹,这一切都是她的命。
除了默默接受,赵璇玑不知道自己还能怎么办。
被送来西夏、被要求找机会杀了元昊,甚至必须奉献出自己,从头到尾,她都只能任凭别人来主宰她的人生。
她知道这样好懦弱,可是她真的不知道自己还能怎么办,她不相信自己有改造自己命运的幸运和勇气。
赵璇玑双眼噙满了泪水,无助的望着耀眼的星空。
唉……谁来救救她呢?!
一直处理国事到夜幕低垂的时候,在齐的坚持之下,元昊不得已只好来了一趟宾馆。“谁?是谁?!”轻微的脚步声震醒了迷蒙昏沉的赵璇玑,她防备的望着眼前的一片板黑。“想不到你这娇生惯养的公主还挺有警觉心的。”元昊坐在椅子上不屑的闷哼了一声。“你是谁,你半夜闯进来做什么?!”不理会那陌生人的嘲讽,赵璇玑现在只为了眼前这个陌生的男人而竖起了全部的警备。
“我是你的夫婿,你大老远跑来献身的男人。”自顾自地倒了一杯茶,虽然房里是一片阖黑,但是却丝毫影响不了元昊的行动。
“你……你就是元昊?!”赵璇玑惊讶的想站起身子点灯,但是却被他吓得止住了所有的动作。
“不要点灯,我想我们没有相识的必要。”缓缓的啜了一口茶,元昊锐利的眼神射向了跌坐在床铺的她。
“什么意思。”即使在黑暗中,赵璇玑仍然能感受到他投射而来的目光,怯怯的向后缩了一点,她发现他令她害怕。
“我的意思很简单,我不认为我们大夏有和你们和亲的必要,我更不认为我元昊有差到必须让你们随便塞一个女人来让我泄欲的地步。”
元昊放下了手上的茶杯,好整以暇的又替自己倒了一杯茶,似乎现在谈论的只是像天气般的小事。“女人,我大夏国有得是,甚至比你们中原女人更浪、更豪放,我宁愿随便找一个大夏歌妓泄欲,也不会让你怀有我高贵的大夏血统。”
“你怎么可以这样……”赵璇玑的脸上没了血色!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所听见的一字一句,他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
“我不但可以这么做,而且,我还可以明白的告诉你,省省你的狐媚功夫,我是绝对不会碰你的。”满意的听见黑暗中传来的轻呼声,元昊就是要这样的结果。他不在乎伤了这个小小公主的心,他只是不让宋朝称心如意。
“那……”他的话残忍到让赵璇玑不知该说什么好,她已经没有勇气再去询问自己和他的夫妻关系又算些什么。
“没有什么好说的了,我让你待在大夏已经是我对你最大的恩典。不要怪我狠心,要怪只能怪你是宋朝的公主,怪你那没用的皇帝老爹。”一点也不觉得自己说了什么过分的话,元昊喝干了杯里的茶,起身就要往外走。
他今天来的目的就是要和她把一切谈清楚,让她认清自己在西夏的地位和处境,既然该说的都已经说完,他也就没有继续待着的必要。
他不在乎她是不是真如传闻般的美若天仙,更不在乎黑暗中传来的啜泣声,他可以要尽任何女人,他就是不屑要宋朝双手奉上的女人。
表面上结盟是不得已,他骨子里的坚持还是存在的。
“等一下,我……我想问你,我们还算是……夫妻吗?!”鼓起了勇气,赵璇玑听见自己的声音在颤抖。
“没有夫妻之实,我想你连妾都不如。”冷冷的丢下这一句话,元昊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新房。
听见脚步声渐渐远走,赵璇玑才虚弱的起身点着了灯火。
望见一屋子的大红喜字,赵璇玑只觉得屋里冷得骇人。
刚才的一字一句还不停的回荡在赵璇玑的脑海里,他那低沉的嗓音还在不停的重复着那锐利的话语。
他就是她的夫君,一个只听见声音,却再也不可能见面的夫君。
不,或者是说,他只是一个憎恶她的陌生男人,毕竟他连夫妻之名都不肯承认。她不懂为什么他对她会有那么大的厌恶,甚至说是憎恨,她只知道自己在新婚之夜当场就沦落为弃妇一名,而且是地位极其卑贱的弃妇。
赵璇玑紧咬着下唇,努力的不让自己哭出声,可是眼泪还是止不住的一直滴落下来。老天,她究竟做了什么错事,这辈子得受这般的责罚?!
元昊的声音伴随着父皇的临危之命交叉的在她的脑子里出现,赵璇玑痛苦的闭上了双眼,黑暗中她仿佛看见了父皇愤怒与失望的脸庞和大宋千千万万个受苦的黎民百姓。摸出了父皇交付给她的那把匕首,赵璇玑的泪水止不住的串落在匕首上。她想她是无法完成父皇交给她的重责大任了。她连元昊的面都见不着,这样的她又有什么资格去色诱他,甚至趁他不备的时候取他性命呢?!
狼狈的扑倒在窗棂上,赵璇玑无言的望着天上的点点星光。
难道她赵璇玑一辈子就注定悲惨一生吗?!在皇宫里是一名爹不疼、娘早死的弃儿,远嫁到了西夏又成了一名弃妇,难道她一辈子就不能有一个真心呵护她、保护她的人吗?!她觉得自己全身的气力仿佛被抽空似的虚软,望着手上的匕首,赵璇玑突然有了看透一切的念头。
她已经受够了这样的人生,要她独自一个人待在这陌生的国度,那她宁愿选择一死。她宁愿选择逃避,她再也没有面对的勇气。
看着手上的匕首反射出阴冷的光芒,赵璇玑凄怆的露出了笑容。
这世界上只有娘是真心的疼她,或许只有在娘身边,才是她最安全的港湾吧。伸出了自己孱弱惨白的手腕,赵璇玑没有一丝丝的迟疑。
她再也没办法一个人独自撑下去,她已经受够了这样的人生。
娘,我来了,孩儿来陪伴您了……
“求你……求你,救救我的主人。”
莫名其妙的望着眼前飞闪而逝的许多画面,邵咏希不解的看着依旧两泡泪眼盯着她的小白狐。“我该醒了吧,这个梦做了好久。”疲累的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大呵欠,邵咏希觉得自己像看了一场电影一般的疲倦。
今天的梦境倒和前几天的不同,今天除了小白狐的台词依旧之外,她还看见了一个和自己长得好像的女孩,一个不停在掉眼泪的女孩,一个穿着新娘嫁衣的古装美女。“你不是在做梦。”小白狐坚决的摇了摇头。“你刚才看见的一切都是真的。”认真的加重了语气,小白狐极度无奈的看着她一脸的迷糊。
“别闹了,我不要再做梦了。我今天和我的亲亲男朋友有约,再不醒来,我就要迟到了。”闷闷的脑子里不能理解小白狐究竟在说些什么,邵咏希只知道自己再继续被小白狐纠缠下去,她不仅连早餐约会都来不及,甚至连第一堂的会计学课都快迟到了。
“我已经说了,你不是在做梦,你刚才看见的一切都是真的。”无奈的耙了耙自己的毛发,小白狐对她的固执十分头疼。
“好、好,我答应你今晚早点睡,你的那些电影等晚上再放给我看,现在乖乖的让我醒来去上课,要不然我真的快被当了。”好声好气的看着小白狐,邵咏希现在只惦记着自己岌岌可危的学分。
“你真的忘了刚才发生的事吗?!”不可思议的看着她,小白狐不敢相信她真的把刚才的事情全忘光了。
“什么事?!”她现在只记得教授凶狠的脸庞,和上次满江红的成绩单。“你刚才为了救我而被一辆车子撞了,你忘记了吗?”小白狐简直不敢相信有人能神经大条到这等地步,她刚才才经历过生死关头不是吗?!
“撞车?!”莫名其妙的跟着小白狐复颂了一次,邵咏希似乎看见有一些熟悉的画面从脑子里闪过。
一辆开的很快的福特小轿车?!还有那一刹那耀眼的光芒?!
“对了,我想起来了。”震惊的拍了拍自己的脑袋,直到现在她才想起这些事情来。“我被一辆小轿车撞到,然后突然有一道很耀眼的光芒把我包围住,之后呢……之后我就完全没印象了。”
“之后我救起了你,就把你带到这里来了。”小白狐松了一口气,替她解开疑惑,幸好她终于想起刚才发生的一切,要不然它还真不知道该怎么样解释才好。
“这里是哪里?我……我死了吗?”邵咏希望着四周白茫茫的一片,莫名其妙的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没有,你没有死。”摇了摇头,小白狐满肚子的无奈,它刚刚不是才说了“我救了你”吗?!
“那这里是哪里?怎么一片白蒙蒙的,我到底在哪里?”越想越觉得害怕,邵咏希的大脑终于稍微开始工作了。
之前一再的怪梦,再加上现今眼前所发生的一切,全部都诡异得令人害怕,邵咏希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你还记不记得刚才看见的一切?看见一个女人想拿刀自杀的那一切。”不答反问的望着她,小白狐真心的希望她别把刚才的事也忘记了才好。
“记得。”点了点头,邵咏希不懂它为什么突然提起这个。
“那个女人就是我的主人,我千辛万苦的把你从现代带回这里,为的就是希望你能救救她。”
“救她?!怎么救?这里究竟是哪里?”听它说的不清不楚的,邵咏希简直急得快哭了。“宋朝,你刚才看见的璇玑公主不但是我的主人,也是你的前世。”
“宋朝?!前世?!”小白狐越说得越复杂,邵咏希根本有听没有懂。“你现在慢慢地把事情给我说清楚,从头到尾的说清楚,包括什么宋朝、和前世的所有事情。”恶狠狠的瞪了装委屈的小白狐一眼,她的耐性已经到了极限。
“好、好,你先别生气。”被邵咏希凶恶的模样吓了一跳,小白狐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我本来是在山中修练的小狐狸,有一天不小心误闯皇宫,差点就被侍卫给杀了,幸好主人救了我,把我带回系筑园照顾。”小白狐回忆着当时的情景。“后来主人被送往西夏和亲,没多久就传回主人在西夏抑郁而终的消息,当下我就发誓,我一定要认真修练,等我功力更高强的时候,我一定要还主人当初救命的恩情。”想起这几百年自己修练的寂寞和痛苦,小白狐就是为了这个执念才能撑过这一切。
“你去还你的恩情,这一切关我什么事?”莫名其妙的翻了个白眼,邵咏希不懂自己是怎么膛进这滩混水的。
“我虽然已经修练到可以任意穿越时空,但是主人根本看不见也听不见我,毕竟在同一个时空是不能同时出现两个我的。”小白狐挫败的摇了摇头,如果主人能看见它,它也不用这么辛苦了。
“可是这一切还是不关我的事呀。”叹了口气,邵咏希虽然很同情它的心情,但是她还是直觉的想避掉麻烦。
“我等了好几百年才等到你,你是主人的转世,你一定可以帮助她的。”小白狐对她深具信心,毕竟她是它最后的希望了。
“我能做些什么?你法力高强都办不到了,我一个小小平凡女子又能做些什么。”摇了摇头,直觉告诉邵咏希千万别趟进这混水。
“你是她,她也是你。难道你真的看自己的前世身陷痛苦也见死不救?!”不可思议的望着她,小白狐不敢相信邵咏希的铁石心肠。
“前世,顾名思义就是以前的事情了。我连现在都管不好,我哪里还有闲功夫去管到前世?”中肯的下了评论,邵咏希真的没有小白狐所说的同舟共济感,赵璇玑的一切对她来说都是过去式了。
充其量也只是让她知道了,她有一个很悲情的前世而已。
“没办法,你已经不能回头了。”似乎早料到会有这样的一刻,小白狐脸上挂起了坏坏的算计神情。“我对你的躯体下了七七四十九天的保护咒,这段时间里没有任何魂魄能趁机夺去你的躯体,也就是说,连你自己都无法回到你的身体。”丢给她这个爆炸性的消息,小白狐逃命似的逃到了三公里之外。
“什么?!你竟然耍这样的贱招,你这个卑鄙无耻、肮脏透顶的大笨狐。我不管,你马上给我想出办法来,要不然我就把你的毛全拔光做狐皮大衣。”气得全身皮皮抖,邵咏希真的有冲动把眼前这只臭狐狸给捉来生吞活剥。
“什么办法都没得想,如果你真把我怎么了,那你更是连回去都别想回去了。”老实的告诉她残酷的事实,小白狐庆幸自己还有保命的王牌护身。“我想,你恐怕只能认命的答应我的请求,留在宋朝当四十九天开心的魂魄,顺便帮我开导一下我的主人,救救她悲苦的人生。”硬着头皮望着她,小白狐按住自己想拔腿而逃的冲动。
“你要我怎么帮?!上她的身吗?!”铁青着脸瞪着小白狐,邵咏希无奈的叹了口气。“不、不是的,我只是希望你能帮帮她,开导主人走出阴霾。”摇了摇头,她所说的已经超出了它的法力范围。
“只为了这样,你就可以千辛万苦的把我从现代给捉回古代,难道这样不怕逆天而行吗。”既然上天早已注定赵璇玑有个悲惨的一生,他们又真的能改变些什么吗?邵咏希心底满满的怀疑。
“逆天而行也无所谓,反正我这条命本来就是多的,如果不是主人,我早就死在侍卫的刀下了。”如果真能换得主人幸福的一生,逆天而行对它来说又有何妨。“更何况,生死薄也早就被我偷偷改过,也不差这一样了。”
“算你狠。”邵咏希敬佩万分的看着志得意满的它。
“你愿意帮助我吗?”小白狐讨好的望着她,望着有一张和主人相似的脸,但个性却南辕北辙的邵咏希。
“能不帮吗?!”叹了口气,邵咏希算是正式认命。
无奈的看着小白狐的欢天喜地,她多少也被它的忠心护主给感动了。
反正帮的是自己的前世,对她来说也没有什么损失,既然这一切已经既定的事实,她除了认命之外还能怎么办?!
反正只有四十九天,就当自己去旅游啦,只是地点和时间……
唉……认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