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祐原本以为自己要饿着肚子,坐在公寓里跟卓曜彻干瞪眼,所幸,他还不至于毫无人性到这种地步。
中午时分,卓曜彻表示要出去用餐,她自然没有异议。
两人相偕来到车旁,“开车!”他将车钥匙递给她。
“我开?”如果她没记错的话,提议要去吃饭的人应该是他对吧?
“或者你忘了自己是什么身分?”
亚祐当然没有忘记,自己曾经是他的司机,但那毕竟是昨天以前的事。
当时她之所以会去应徵司机一职,主要也是为了避风头打发时间,现在既然人都给逮着了,还避什么风头?
更何况,就算要她当司机,也得要她本人心甘情愿才行,哪像现在,根本是被胁迫的。
亚祐不情愿的接过车钥匙,怀疑眼前的男人根本是脑袋有毛病,处心积虑把她抓来就为了要她开车?
一路上坐在亚祐身旁,卓曜彻自然感觉得出来她对自己有多么不满,但他却无意开口解释。
反正时候到了,她自然能理解他的用心。
亚祐将车开到卓曜彻指定的高级餐厅后,在路边停了下来。
卓曜彻解开身上的安全带准备下车,发现她坐在驶座上压根不打算移动。
“下车!”
“我在车上等就可以了。”
他哪里会看不出来,亚祐存心和自己唱反调,“你别忘了自己是什么身分。”他提醒她有义务服从自己的命令。
亚祐不疾不徐的回应,“我以为自己的身分是司机,司机跟老板同桌用餐是大不敬。”认定自己的一席话说得合情合理,就算他是老板也拿她没辙。
将她呕气的模样看在眼里,卓曜彻也不免觉得莞尔,“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有自觉?”
尽管听出他语气里的揶揄,亚祐却不轻易认输,“原谅我以前太过迟钝。”反正晚点她再另外找时间吃饭就是了。
“那好吧,既然你这么认份……”卓曜彻推开车门准备下车,“对了,从今以后,上班时间你都得待在我的视线范围内。”言下之意,如果她现在不下车,直到晚餐以前她都得饿肚子。
“为什么?”亚祐意外的问。
“因为你得随时待命。”
怀疑自己听错了,亚祐更进一步确认,“你说随时待命是什么意思?”
“我想我刚才可能说得不够清楚。”卓曜彻很有耐心的为她解释,“以后除了司机这份工作以外,你还得兼任我的私人女佣,随时得守在我的身旁,听候我的差遣。”
“什么?!”
“如果你还是坚持留在车上,我也不勉强。”
“你是故意的!”亚祐指控他。
“要下车了吗?”卓曜彻不答反问。
“你不能限制我的自由。”她据理力争。
“也许你可以去问看看,有哪个员工在上班时间能要求自由。”
被他这么一堵,亚祐不禁语塞,但仍不打算放弃,“好,那我不当员工总行了吧?”料想这样一来,他就没有借口再限制她。
“不当员工?”
被逼急的亚祐压根没有意识到,她正一步步走向卓曜彻所设下的陷阱,“是你自己说我们是夫妻,硬把我留下来同居,既然这样,我当然不是你的员工。”这样一来,两人便处于同等地位。
“你想当我老婆?”
卓曜彻这么一问,倒显得亚祐很厚脸皮,“你搞清楚,不是我想,是你自己说的。”
他别具深意的看着她,“想当我老婆就得尽义务,你愿意吗?”
原来,卓曜彻之所以百般刁难她,为的就是希望她亲口答应嫁给他。
亚祐不是笨蛋,随即使意会他话里的含意。
这大变态居然想染指她?!
亚祐涨红两颊,“你休想!”
“看来你已经做出选择。”卓曜彻表示遗憾。
暖床的老婆跟受压榨的员工……亚祐总算是认清了他的用意。
这恶质的男人根本就不是真的想娶她,之所以提供这样的选择,无非是要她认命的当个受压榨的员工。
认清楚真相以后,亚祐在心里头告诉自己,她不曾认输的,不论他要怎么恶整她,她都会咬紧牙关撑过去。
气愤之余,她解开安全带,率先走下车。
如果亚祐曾经回过头,就会发现卓曜彻脸上温柔的笑容。
餐厅里,侍者领着两人人座,并递给两人各一本菜单。
亚祐一打开菜单,随即被上头贵得吓人的价格给骇住。
“先说好,我可没钱付帐。”她可不想为了一顿午餐,被留下来洗上十天半个月的盘子。
“我不是刻薄的老板。”卓曜彻要她放心。
“谁知道。”亚祐撇着嘴小声嘀咕。
有了他的亲口允诺,像是存心报复他似的,亚祐也不管自己喜不喜欢吃,拼了命的挑最贵的点,打定主意非吃爆他的荷包不可。
卓曜彻尽管看出亚祐的意图,是有心纵容她。
当侍者终于将所有的餐点送上,亚祐满意的看着这一桌子菜,料想定能让卓曜彻的荷包大失血。
正当她得意扬扬之际,他漫不经心的丢出一句,“吃不完扣钱。”
“什么?!”亚祐压根没料到他会突然使出这记回马枪,天晓得她根本不可能把这一桌子的菜全吃完。
偏偏,菜全是她一个人点的,她就是想抗议也无能为力。
这卑鄙的男人,难怪会那么好心的让她点菜。察觉中计的亚祐只能在心里把卓曜彻骂到一无是处。
万般无奈下,她只能含泪举起筷子,抱着胀死的决心,一口一口的把桌上的食物全吞进肚子里。
由于她的一时失算,卓曜彻意外赚到她体贴的服务,不但主动为他挟菜,还要他多吃一点。
对现在的亚祐而言,只要卓曜彻肯多吃一点,她的肚子就能少受点折磨。
基于此,她愿意暂时放下个人恩怨,殷勤的招呼他。
看着亚祐尽管越吃越哀怨,却还要殷勤的招呼他,卓曜彻暗暗在心里偷笑。
到后来,他都已经吃饱好一会,亚祐还在孤军奋斗。
偏偏,餐桌上的食物还剩下一大半,看在她眼里简直欲哭无泪。
直到卓曜彻看不下去,“吃不下就别吃了。”
别吃?不吃完这些钱她付得起吗?
“你以为我想啊?要不是某个没良心的人算计我……”亚祐忿忿的瞪视着卓曜彻。
“你当真啦?”他的语气既诧异又无辜。
亚祐立刻意识到,自己被耍了。
该死的王八蛋!
她气得想掀桌子,偏偏又没有立场,只能一个人在心里气得牙痒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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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后,出乎亚祐意外的,卓曜彻竟主动表示要带她去买衣服。
亚祐随即好心的提议,“不如回我家拿吧?省得花钱。”也许母亲这会儿已经回家。
卓曜彻哪里会不了解她的心思,“这点钱我还花得起。”
提议被拒,亚祐只得心不甘、情不愿的把车开到百货公司。
进了百货公司,她决定故计重施,榨干卓曜彻的荷包,为刚才她在餐厅被恶整的事讨回公道。
亚祐以为,衣服又不是食物,卓曜彻总不能要求她在一天之内全穿完吧?
打定主意要狠狠削他个够本,亚祐不忘放慢脚步,慢吞吞的东逛逛、西晃晃,目的是想消磨卓曜彻的耐心,料想他肯定会受不了自己的蘑菇。
结果,事实却非如此,逛了大半圈下来,卓曜彻脸上非但没有丝毫不耐,嘴角甚至还挂着笑容,彷佛陪她购物是件多么令人享受的事。
看在亚祐眼里,只觉得刺眼极了,当下更是坚定非刷爆他的信用卡不可。
话虽如此,亚祐毕竟不是个会乱花钱的人,才买了三、四套衣服,她就已经买不下去了。
偏偏,卓曜彻的眼睛连眨都没眨一下,仿佛她花的根本就不是他的钱。
亚祐也知道自己实在没必要替身旁的臭男人省钱,但是只要一想到白花花的钞票就这么花出去了,心里就无法不感到心疼。
到后来,等不到卓曜彻开口制止,她自己就放弃了。
“走吧!”
“买够了?”卓曜彻笑问。
亚祐不情愿的撇嘴道:“我脚酸了。”她不想承认自己心疼他的钱。
卓曜彻带笑的眼神,像是能把她看透。
在经过内衣专柜时,亚祐这才想起她还没买贴身衣物。
想也没想,她迳自就往内衣专柜走去,却意外发现他居然也跟过来了。
亚祐停下脚步,“你干什么?”
“陪你买衣服。”卓曜彻回答得理所当然。
有没有搞错?他堂堂一个大男人居然要陪她买贴身衣物?亚祐简直想撞墙。
“不用了,我自己会买。”她断然拒绝。
卓曜彻也不跟她争辩,只是反问:“你有钱付帐?”
短短的五个字,轻而易举便堵得亚祐无话可说。
只见她悻悻然的转身走进内衣专柜,后头则跟着卓曜彻。
首次跟个大男人一起买贴身衣物,亚祐心里有说不出的怪异。
是以,打从进到专柜开始,她便尽可能的想远离卓曜彻,免得叫人发现两人是一伙的。
偏偏,卓曜彻也不知道是没有自觉还是太过白目,亚祐都已经极力的想远离他了,他还一个劲的靠过来。
在忍无可忍的情况下,她压低音量质问他,“你到底想干什么?”
卓曜彻一脸无辜,“帮你提供意见。”
亚祐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男人也未免太离谱了吧?
她实在怀疑,到底他是女人,还是她是女人?她会需要他提供意见?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认定卓曜彻的脑子有问题,亚祐懒得再跟他瞎扯下去,此刻的她只想尽快买完东西走人。
主意一定,她强迫自己努力忽视卓曜彻的存在,只将注意力全集中在选择内衣裤上。
亚祐压根没料到,卓曜彻是说真的。
每回只要她一拿起一套内衣裤,卓曜彻便会像鬼魅似的靠过来,自动自发的提供她意见,搞得她困窘不已。
尤其是负责的专柜小姐,打从两人一进来,便不住拿暧昧的目光打量他们,无形中更加深了亚祐的难堪。
可能的话,她实在很想大声的纠正那位专柜小姐,要她别满脑子色情思想。
偏偏,人家嘴巴上什么也没说,害得亚祐连替自己辩解的机会都没有。
等两人单独挑了一会,专柜小姐才上前询问:“小姐,要不要先试穿看看?”
天晓得亚祐这会儿只想尽早离开这里,压根不想浪费时间去试穿。
“不用了,我大概知道自己的Size。”
也许是看出亚祐无意久留,专柜小姐连忙把握机会推销,只见她拿出一套性感内衣裤,“那要不要考虑这组,透明薄纱设计,兼具性感跟蒙胧美,很适合你这年纪的女性穿着。”
看着专柜小姐手上那套透明物体,亚祐简直不敢相信那也配叫做内衣裤,天晓得它根本透明到什么也遮不住。
想到卓曜彻这会儿就站在她身旁,她一张脸不禁涨得绯红。
偏偏专柜小姐还不识相,眼睛贼不溜丢的在她跟卓曜彻间瞟呀瞟的,“这组内衣裤现在很畅销,许多结了婚的夫妻跟交往中的情侣,都还特地跑来购买。”
专柜小姐此话一出,亚祐简直是糗到了最高点,但也终于得以义正辞严的驳斥她,“我们既不是夫妻也不是情侣。”语气有些冲。
专柜小姐当下一阵尴尬,没料到她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抱歉,原来是我误会了,真不好意思。”专柜小姐嘴巴上道歉,脸上的表情却不是这么回事。
亚祐不是瞎子,自然看得出来专柜小姐是在敷衍她,知道多说无益,索性便将手里的两套贴身衣物交给她。
这时,卓曜彻冷不防的冒出一句,“三套一起算。”
亚祐倏地恶狠狠的转头瞪向他,想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可以想见的,她这下子就算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果不其然,亚祐一回头就见到专柜小姐喜孜孜的接过卓曜彻的信用卡,脸上的笑容说有多暧昧就有多暧昧。
当下,她真恨不得挖个地洞把自己给藏起来,并且永远不要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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鼓着腮帮子跟卓曜彻用完晚餐,亚祐一回到他的公寓,问清楚她房间的位置后,扭头就往房里走。
砰的一声,亚祐像泄愤似的,将房门狠狠的甩上。
客厅里的卓曜彻看到这幕,脸上竟堆满笑容。
在餐厅被整、到专柜被糗,积压了一肚子的气,亚祐这会儿只想发泄。
将手里的袋子全甩到床上,抓过其中一只枕头,仿佛卓曜彻就在眼前,亚祐发了疯似的猛捶。
她越捶越气,到后来索性将枕头抓起来捂在自个儿脸上,“啊——”她气得高声尖叫。
当卓曜彻打开门时,见到的就是亚祐将脸埋在枕头里放声大叫的画面,幼稚的举动让他当场笑开。
警觉到他的入侵,“你干什么?”亚祐连忙放开枕头回头瞪他。
“你忘了一袋。”卓曜彻一脸善心的展示手里那袋贴身衣物。
何止是忘,可能的话,亚祐压根就想将内衣专柜那段记忆永远埋葬。
她抛下枕头,心不甘、情不愿的走向卓曜彻,一把抢过他手里的袋子,跟着二话不说的将门甩上。
要不是卓曜彻反应快,迅速退出她房里,这会可能就得吃下这记闭门羹。
走回床边,亚祐弯身抓起枕头再度将脸埋了进去,“啊——”她再次恨恨的宣泄。
门外的卓曜彻突然又推门进来,亚祐火速放下枕头,不想叫他瞧见自己狼狈的模样。
面对一脸恨不得将他大卸八块的亚祐,卓曜彻识相的没等她开口,便迳自说明来意,“我是想提醒你,我就住你隔壁,待会来找我记得敲门。”
卓曜彻话刚落下,一只枕头笔直朝他飞去。
他迅速的将门带上,枕头砸中门后落下。
未免卓曜彻再一声不响的闯进来,亚祐气冲冲的过去将门锁上,顺带将地上的枕头捡回来。
受了一天的气,她决定去洗个澡抒解情绪。
打开手上那个袋子,亚祐赫然发现她挑选的两套内衣裤已经不翼而飞,只剩下那套透明薄纱静静的躺在里头。
她忍无可忍的大喊,“卓——曜——彻——”
隔壁房里,光裸着上半身,正解开皮带准备脱下西装长裤的卓曜彻,在听到亚祐抓狂的尖叫声时,嘴角不由得勾起一抹笑容。
“卓曜彻!”声音刚落下,亚祐已经像火车头般冲进来,见到几近赤裸的卓曜彻,“啊!”她当场失声尖叫。
反观春光外泄的卓曜彻,“你忘了敲门。”他还有闲情逸致的提醒她。
意识到自己又被整了,亚祐呕到想哭,根本就说不出话来。
“好女孩不该未经敲门,就随便闯进男人房里。”卓曜彻善心的告诫她。
“你陷害我!”指控他的同时,亚祐不忘拉高脖子,免得看到不该看的。
“我以为这是我的房间。”言下之意,擅闯的人可是她。
“你明知道我会来找你。”她觉得眼前的男人简直阴险到了极点。
卓曜彻不承认也不否认,只是反问她,“不是告诉过你,来找我要记得敲门的吗?”
被他的话一堵,亚祐顿时哑巴吃黄连,有苦难言。
“打从上回从酒店回来的路上跟你谈过以后,我就决定不再当个随便的男人,要为未来的老婆守身如玉,而你这样一声不响的闯进来,让我很为难。”
亚祐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怀疑这男人到底在说什么天方夜谭?
懒得再跟他废话,她这会儿只想尽快取回自己的东西离开他房间。
“把东西还我!”亚祐上前追讨。
“什么东西?”卓曜彻装胡涂。
“你少装蒜!”
“我是真的不知道。”
见他死不承认,她气得大吼,“内衣裤!我的内衣裤。”
这该死的男人,根本是存心给她难堪。亚祐涨红着脸怒瞪卓曜彻。
“我以为我已经还你了。”
“那根本就不是我要的。”她实在后悔刚才一时不查,没有先验货,才会中了卓曜彻这卑鄙小人的奸计。
“但是你收下了。”俗话说:货物既出,恕不退还。
“我待会就拿来还你。”
“问题是我又用不到。”卓曜彻故做为难。
“谁管你啊!”亚祐才不甩他。
“这样啊,看来我只好拿去送别的女人。”
亚祐一听,差点没当场吐血。
这不要脸的男人还说什么“要为未来的老婆守身如玉”,根本就是放屁。
想到他要把那套透明薄纱转送给别的女人,亚祐心里就觉得有气。
将她的反应看在眼里,卓曜彻嘴角微微勾起一抹不甚明显的笑意。
不想再跟他鬼扯下去,亚祐伸手索讨,“反正你把内衣裤还我就对了。”
卓曜彻拿开搁在床上的西装外套,底下就压着她的贴身衣物。
“我说嘛,我的床上怎么会有女人的东西。”
无耻的男人,根本就是在装蒜。
亚祐尽管心里有气,但是知道自己说不过他,又不想再被占便宜,她只好尽快离开这里。
抢过他手上的贴身衣物,她连声招呼也不打,甩头就往外走。
卓曜彻不忘对着她的背影提醒,“如果你真的不想要另外那一套,就拿来还我吧!”
亚祐上一秒才从他的眼前消失而已,下一秒,隔壁房间便传来门被用力甩上的声音。
卓曜彻笑了,他很确定,亚祐是不会拿来还他了。
☆☆☆☆☆☆☆☆☆☆
一早,卓曜彻才进公司,就指示底下的人搬张办公桌进总裁室。
当他宣布那张桌子就是她的座位时,亚祐简直不敢相信,他居然真的要她当贴身女佣,随时听候他的差遣?
“你开什么玩笑?”
“我说了什么吗?”相形之下,卓曜彻显得冷静许多。
“我不要待在这。”天晓得她再跟他关在一起,迟早会被逼疯。
卓曜彻拉下脸,“员工没有选择的权利。”
面对她的反弹,他一向有办法堵得她无话可说。
心知说不过他,亚祐仍不放弃的硬拗,“我是司机,应该待在车子里。”
“关于这点,我以为昨天我已经说得很清楚——”
亚祐当然记得他说过什么,遂不耐烦的打断他,“我以为你只是在开玩笑。”目的是为了逼她下车用餐。
“怎么我居然不知道自己是这么有幽默感的人?”卓曜彻反问她。
亚祐也不知道,总之,“你别闹了!”
就算是要恶整人也该有个限度,单是昨天一天下来,她便已经领教过他折磨人的能耐。
亚祐实在怀疑,接下来的日子她要真时时刻刻跟他绑在一块,就算没被折磨到疯,迟早也要被活活气毙。
“我也这么认为。”言下之意,她才是该收敛的那方。
卓曜彻说完也不等她申辩,迳自开始处理桌上那些积了大半个月的公文。
亚祐看着埋首于公文堆中的他,再看了眼自己的指定座位,决定做最后挣扎,“之前你说过要我来总公司上班。”
卓曜彻抬头看着她,“你已经在总公司上班了。”
“你说过会帮我安插个职位,以我的能力不该只是个司机。”
不管他要她做什么,哪怕是要她去扫厕所,只要能离开这间办公室,亚祐都会甘之如饴。
卓曜彻当然没有忘记自己说过的话,的确,他相信亚祐是有那个能力。
只不过,此一时也,彼一时也。
当亚祐是男人的时候,他欣赏她是个人才,真心想栽培她。
但如今,在发现亚祐是个女人后,他只想将她留在身边,留在自己视线所及看得到的地方。
卓曜彻不否认,对亚祐,他确实存有私心。
除了不希望她太累以外,主要也是不想她被工作分去对自己的注意力,他要她不论是心里或眼里都只有他一个人。
“所以我做了这样的安排。”
“私人女佣?”亚祐语带嘲弄,“如果这就是你所谓的安排,那我可还真要感谢你这么瞧得起我。”显然在他眼里,她的能力比个司机还不值。
“换做是我,绝对不会这么解释。”
“是啊,也许你能掰出个好听点的名堂。”亚祐压根不信他。
“也许你可以把它解释成是贴身秘书。”
亚祐不得不承认,卓曜彻确实能言善道,简单的一句话,随即让一份原本粗鄙的工作变得高格调许多。
但是本质上,她仍是个贴身女佣,得困在这里随时待命。
正当亚祐气恼之际,敲门声响起,她循声望去,便见昨天助纣为虐的两名恶人走了进来。
“老大——”
甫进门的石邑勋在见到亚祐时显得颇为意外,一旁的闽司南显然也没料到会在这里见到她。
眼见一丘之貉全聚在一起,亚祐赌气的走回座位不想搭理他们。
看出她仍在为昨天的事迁怒,两人识趣的没去招惹她,只是转向卓曜彻,“老大,这是……”他们期望从他那里得到解答。
原本闽司南跟石邑勋以为,依卓曜彻有仇必报的个性,亚祐这女人肯定会死得很难看。
没想到她这会儿看来非但安然无恙,脾气还挺大的。
更诡异的是,卓曜彻似乎有心纵容她的放肆。
基于对卓曜彻的了解,两人敏感的察觉到情况很不寻常,显然亚祐之于卓曜彻的意义非凡。
“以后她会跟我一起上下班。”卓曜彻简单带过。
听在两人耳里却等于是说明了亚祐的身分,如无意外的话,她应该就是他们未来的总裁夫人了。
在场只有亚祐没有听出卓曜彻的弦外之音,还一个劲的在心里计较他对她恶心的称呼。
虚伪的男人,就会在别人面前假装亲昵,背地里却整得她牙痒痒的。
了解了亚祐的身分,闽司南跟石邑勋很识时务的打算先找她巴结一番,却在回过头时,发现她正以着恶狠狠的凶光怒瞪着他们。
不,也许正确点的说法是——怒瞪着卓曜彻。
照眼前的情况看来,老大显然还没搞定她,闽司南跟石邑勋的眼神不动声色的交流着。
为了不想扫到台风尾遭受池鱼之殃,两人决定先行离开这是非之地。
“老大,我们先出去了。”
卓曜彻哪里会看不出两人的心思,“不谈?”他故意问道。
“其实也没什么事,我们再回去想想,真不行再过来。”
反正两人的本意也只是想来打探看看,卓曜彻是如何处理亚祐这个凭空冒出来的未婚妻,现在既然已经知道了,自然也没有必要再多做逗留。
看在亚祐眼里,只觉得两人莫名其妙,就跟卓曜彻那臭男人没两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