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燕初寒独坐窗前郁郁寡欢的模样,秋岚心疼的红了眼眶,却还强颜欢笑,「小姐,少爷又送来了好多小玩意呢,您要不要看看?」
一脸云淡风轻,燕初寒微微笑着回头,看一眼那一桌子的小玩意,都是自己喜欢的,可惜是,「是张家公子送来的吧。」
自己的喜好只有他最清楚,可如今张家公子送来的东西样样合自己心意,想来已经被人指导一番,他是狠了心要把自己送走吗?
第一次见燕初寒这模样,秋岚只觉得心里一片冰冷,又心疼又难受,「小姐,您别这样,难受咱就哭出来。」
「有什么好难受的。」轻声一笑,燕初寒继续看着窗外。
她难过吗?
不,一句难过怎么能表达出这些日子的无奈,应该是绝望吧!从离开大厅的那一刻起,她就开始盼望着那个男人来找自己,像往常一样哄着,说那一切都是自己骗她的。
可惜,人,等来了,却只有一句淡淡的回应。
「张家公子是很不错的年轻人,和你年岁也相仿,就连相貌也都是一表人才,百里挑一的。」
「我不嫁」,她瞪着眼前的男人。
「女子总要嫁人的」,燕荆如是说,彷佛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
她撒娇、砸东西、甚至哭闹,几乎使出了她以为这辈子绝不会使出的所有伎俩。
燕荆却还是面不改色,一如往常的来看自己,浅浅的笑着,包容她的哭闹。
于是,她知道了,这个男人的决定是绝不可违背的了,往日她一皱眉头他都说会心疼,如今,这些都不管用了,自己能做的,只能深深的沉默。
这些日子里他那么温柔,亲自拿来东西给她吃,像往常逗弄自己开心,手拉着手带她写字。一如过往中的十五年,可是,她宁愿不是这样。
因为这样的他让她觉得可怕,仿佛已经冷漠到极点,什么都改变不了他的决定。
所谓的张家公子也来过,是个眉清目秀的少年,也有着浅浅的笑容,平和好听的声音,会用温柔的目光注视自己的背影。在别人眼中,实在是再好不过的良配,可是,因为不是那个人,这少年的再多美好都只是虚幻。
因为不是他,所以再多温柔都是可悲的!
呵,她怎么会说那是一个少年,自己比他还小了几岁呢,可心境已经老了吧。她从来都以为自己和燕荆之间没有差距,见到那个张家公子才觉得自己一直错了,她和燕荆之间差的不只是身分的障碍,更是年纪上无法跨越的鸿沟。
既然明白了这些事情,她该怎么选择呢,顺从或是反抗?
燕荆推门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初寒看着窗外发怔的模样。
「少爷。」秋岚欠身请安,却掩饰不去眼底的难过。
视若无睹,燕荆依旧一副温柔的模样走到她身边,「看什么呢,这天儿已经暖和不少,要不要去郊外骑马,我带着你。」
该是怎么样的一颗心,才能冷静如斯?
燕初寒仰头看着他的面容,微微笑了,笑容里却全是苦涩。
「你瘦了好多。」燕荆的笑容在那悲切目光下,仿佛不能再坚持,他撇开目光掩饰着自己的情绪。
「是吗?」她淡淡说道。
「小姐怎么能不瘦,这些日子她吃的好少,少爷……」秋岚的口气里难掩埋怨。
看着那张原本丰韵的下巴变得尖尖的,燕荆只觉得心口一阵抽痛,却不得不掩饰自己的失态,「我近来比较忙,你也要好好照顾自己,这样让人瞧着真心疼。」
「你还心疼我吗?」眼底一阵湿热,燕初寒红了眼眶。
他在说心疼,这是说自己还有拒绝婚事的机会吗?
一丝光亮闪过眼眸,燕初寒低声说道:「秋岚,你出去。」
「小姐。」
「去吧。」
看着秋岚一步三回头的走出房间,燕初寒站起来,仰头直视着燕荆的面容:「我以为你不要我了。」
伸手抚弄着她的发丝,燕荆摇摇头,「儍丫头,我怎么会不要你,以后这里永远都是你的家,想回来随时都能回来。」
「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
「我知道。」燕荆微微的笑。
「那你也知道我不喜欢他。」
「他哪里不好,我觉得那年轻人还不错。」
「不是他不好,即便他哪里都好,我不喜欢。」
抚上她的发丝,燕荆的表情如同一个和蔼的长者,「丫头,感情是时日积累下的,终有一日,你会喜欢上那个适合你的人。」
咬着下唇,燕初寒握紧拳头,似乎再做一个重大的决定,「适合?你凭什么这么说,谁适合我,只有我自己知道。」
「你还小,不懂什么是适合。」
「我也许不懂什么是你所谓的适合,可我知道自己的心。」燕初寒眼底迸发出热烈的爱意,「我心里已经有别人了,为了他,可以什么都不在乎!」
「也许那个人在乎呢?小孩子的懵懂游戏,你以为所有人都会当真。」燕荆说这话的时候眼神极其透澈,仿佛已经看懂一切。
「你是说,他怕?」
「如果你答应放弃,可以这么说。」
燕初寒蓦地笑了,抿抿双唇,「你应该为我感到骄傲,因为我比那个人勇敢,我清楚知道喜欢的只有他,这辈子都不会改变了。」
眼前的这个男人,她深爱着,甚至有些卑微的祈求他的给予,可他最终还是拒绝了。
如果勇敢的踏出最后一步,他会不会心软?
看着眼前这张俊颜,她心跳有些加速,放任自己用一种放肆的目光看着他的脸,慢慢走到他的身边,「我说了,我一生都不会改变。」
燕荆的表情闲适而淡定,安然的坐在木椅上,「我也说了,我不信,才十五岁的年纪,你就来跟我说一辈子,初寒,不觉得有点可笑吗?」
这样的决绝,让她恼怒,一时间只有激烈的情绪徘徊在脑海中,燕初寒猛的闭上眼睛,只是依仗着心底的冲动,蓦地吻上他的额头。久久才离开,「看。我证明给你看了,」
她要的是男女之爱,可不是兄妹情。
「你果然还是小孩子。」燕荆面上冷笑,心底却微微荡漾着,那唇办柔软的不可思议,少女特有的馥蜜香气不自觉溢出,让他有些晃神。
「你……你凭什么这么说!」那张小脸因为不满而皱成一团,软柔的声音即使在生气的时候,也表现不出一丝的怒气,让他好气又好笑。
「因为你压根不仅。」燕荆毫不留情戳破,「你以为的男女之情可比我想的单纯太多。」
「你骗我。」
「我骗你有何好处?」
「反正我不信。」她倔强的看他。
看她尤不知退缩,燕荆有些恼怒,「你懂得何谓男女之爱、床笫之欢吗?」
「床第之欢?」燕初寒才不管什么床笫之欢,反正她要这个男人一个答案就是了,「我不管,反正我是真心的。」
她为何这么倔强,让他无力反驳,她既如此逼迫自己,他不介意用一些手段让她屈服。
「丫头,你在逼我!」
燕荆猛然站起身,手臂一伸已经把燕初寒捞入怀中,在她还未回神之际,已经狠狠吻上那樱唇。
……
原本他只是想给她一点颜色瞧瞧,但燕荆却没有想到她的味道是如此的甜美,这样尝过,就无法停止自己的动作。
霸道的吸取她口中的蜜津,仿佛这样才能浇熄那不断从下腹冒出的火焰。
她好甜美,如同有毒的罂粟花,浅浅尝试就放不开,任由自己跌落情/yu的深渊。
略带粗糙的大掌落在她的腰间,轻松扯开腰上的带子,看到那洁白亵衣,大手毫不客气的探进衣襟,洁白细腻的肌肤在自己眼前若隐若现。
这样的亲密是她不曾体会的,感觉到胸前一凉,燕初寒略一挪动身躯,突然感觉到自己坐着的地方有些古怪,她略一挣扎,「什么东西?」
这样的一句话彷佛晴空响雷,燕荆猛然惊醒,待回过神来,才发现两人之间已经亲密相拥,怀中佳人衣衫敞开,唇办嫣红肿胀,自己身体里的yu/望更是蠢蠢欲动,看着自己的小腹处,她的神情透漏出迷茫,让他一瞬间清醒过来。
天啊,他做了什么,不过是想要吓她一次,怎么会做到这个地方!他只是想用一个男女之间的吻来吓退这丫头,可……可事实上,自己做了什么?
「下去。」脸色变得铁青,燕荆慌忙系上她的裙带让她从自己的身上下去,自己也慌乱地站起来。
「怎么了?」燕初寒还是很不解,「这就是你所谓的男女之爱吗?别的女人能做,我也能做到。」
他要怎么说才能让她明白事情的不妙,可事实上自己什么也说不出口,大脑已经一片混乱。
「你还是在逃避。」从那张慌乱的表情上,燕初寒敏锐的感觉到这一点。
「我们不该这样。」他逼迫自己目光冷冽下来,「你是我妹妹,这种事是一个笑话。」
「我一点不觉得,只觉得你有点可笑,我心目中战无不胜的那个人,也有怕的一天。」
眼前的燕初寒好陌生,燕荆有种不妙的预感,放软口气:「别胡闹,乖乖嫁到张家,这决定对你来说必然是最好的,今天的事情,就当作没有发生过。」
「不可能,我喜欢的人不是张家公子,你知道我在说什么。」
「我知道,我什么都知道,可是初寒,我讨厌别人强迫我做一些事,你是我最亲的家人,永远都是。」
「只是你的家人?」眼泪在眼眶里打转,燕初寒却强忍着不肯落下。
家人?为什么一定要自己做他的家人?
他说自己不懂床笫之欢,刚刚不是已经做了吗?为什么还要拒绝?她一定要亲眼看着这个男人说出那句话,也只有那样,自己才会死心吧。
「对,永远是我的最亲的家人,从我抱你回来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了的。」
原来,心痛的时候是真的会宁愿自己死掉。
泪珠一串串落下,燕初寒笑着,「好。」
「好丫头,乖,我让人准备了吃食,别再这样折磨自己。」燕荆轻笑,面色无波,却在衣袖下握紧了双手。
她不再纠缠,为什么自己心里更慌了呢?
「好。」除了好,她还有什么可以说的。
「那我先去忙。」
「好。」
泪眼蒙胧中,那个身影变得不真实,听着他离开的脚步声,燕初寒苦笑。
原想着即便得不到他的人,两人相伴着走一辈子也是一种幸福……
可现在,竟然连陪伴的机会都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