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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照顾重伤的苍绿,蓝非在泉州停留了半个月。
平静的日子里,她的身体在名贵药材的调养下,虽有起色,却依然精神涣散,像幽魂一般毫无神采,不言不语,又比幽魂还阴沈死寂,甚至动也不动。
他很担心她的情况,偏偏找不到医治的办法,大夫说,她的心病只有她自己能治疗。
既然打探不到任何帮助得了她的线索,他只能眼看着她一天比一天还消沉,时间久了,也不再焦虑。
这是一场长期战,他已做好一生的准备,随时迎战。
只是蓝家庞大的产业需要他的支撑,他能挪出的空闲实在不多,此次来泉州寻找她,已牺牲了许多利益,就算他本人不在意,为了家族,也不能再荒废正事,整天陪在她身边说个不停却得不到她半点反应。
“我们该回家了。”
蓝非亲手为苍绿梳妆打扮,再喂她吃早膳,然后抱起她,迎着清晨柔和的阳光,走出翠玉山庄。
他们在此地停留太久,该回北方了。
马车早已等在外头,蓝非与山庄的总管告别,随即抱着苍绿坐进铺着软垫,舒适无比的车厢里。
苍绿像是个没有生命的娃娃,从不抗拒他的任何安排,而她的毫无反应,也放纵了他随意上下其手,一个劲的与她亲热。
反正他们两人已经做过更亲密的事了,现在亲亲抱抱也不算什么,他不想再压抑对她的情意了。
他每天都会亲她,跟她说情话,抱着她就好像得到珍宝,呵护爱惜,关心宠溺,以及占有,这些感情,他让她一一的感受。
“你不说话反对,应该是不排斥我这么对你吧?”趁着苍绿沉寂得犹如死人,蓝非无所顾忌,吻着她湿润的唇瓣。
她不会张开嘴配合他的侵入,但是也不抗拒,觉得舒服了,还会发出轻快的喘息,像只餍足的猫儿,微微眯眼,露出慵懒的神情。
蓝非十分感慨,她恢复得慢一些,未尝不好,他可以借机与她亲近,仿佛毫无嫌隙的相处,亲吻她也不会被拒绝。
若是她恢复正常,意识清醒了,恐怕就不会允许他这么靠近她了。
但是他并不晓得现在的苍绿是不是真的胡涂,也许她本身是清醒的,只是假装胡涂?
“龙啸天传信给我,赤丽已经被带回龙门安葬了。”蓝非贴在她的耳边低语。
苍绿仍是一动也不动,偶尔眨眨眼,却没有任何意义。
“你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怎么会遭受如此严重的伤害?我在龙门的内应交代,日后必须严加保护你,似乎伤害你的人仍逃逸在外……那人是谁?你愿意告诉我吗?”
她茫然的直视前方,对他的关切询问置若罔闻。
蓝非轻叹一口气,下巴抵着她的头顶,“我想帮你,若是你肯告诉我,谁是敌人?我会设法为你铲除一切危害……你什么都不说,我不知道该怎么做。”
苍绿闭上眼,把扰人清静的声音封闭在心门之外。
他滔滔不绝的说着,从与她分别到重逢,他的心情,他的感想,都毫不隐瞒的说给她听。
尽管他不知道她想要的是什么,也不懂他该怎么做才是真正为她好,可是这一次他决定了,再也不能放她走。
“我不想下次见面,你变得和赤丽一样,成为一具冷冰冰的尸体。”那会让他追悔莫及。
五年前,他没有勇气强行带走憎恨他的苍绿,让她回到龙门,为此,他后悔了无数次,在每个孤独的日日夜夜,总是埋怨自己不够狠心。
五年后,就算被她继续憎恨,不被谅解,他也不会再让她离开了,即使所有的人都说他这么做是错的,是在害她……那也胜过失去她。
“至少我不会让你死去……只要活着,就有希望,不是吗?”
蓝非叨念了半天,才发现苍绿已经睡着。
他无奈的笑了笑,抱紧她,陪她一起闭目休憩。
许久,他怀里的人睁开双眼,依旧面无表情,但是她自己知道,她脑海里有着多么清晰的声响,重复着他说过的每一字、每一句,除之不去。
她不高兴的皱了皱眉,讨厌他的声音那么明亮的在脑中回响,随即又觉得于事无补,松开眉头,不愿再想。
她活不久的,以那个人的能力,早晚会找到她,像杀了赤丽那样杀死……
她待在蓝非温暖的怀抱里,苍绿再度闭上双眼。
很快的,她会消失,彻底的自这个人世间消失。
因此,这个男人的怀抱,她本该抗拒,却不想再浪费力气,既然时日不多,这最后的温暖,就算融化不了她冰冷的心,起码还可以慰藉她百孔千疮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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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宝等在蓝府大门外,看见蓝非抱着一个冰雪般的人儿走下马车,激动得忘了规矩,赶紧跑上前,仔细的打量一番。
“苍绿!你回来了!”他大声欢呼。
在蓝非传回来的信件里,金宝得知了年少时的旧识又要回到蓝家,十分开心。
苍绿和他一起度过了最艰难的时期,他熬过来了,她却被带走。
他听说她的遭遇并不好,为她十分惋惜。若当初她留下来,现在可能已被主子收房为侍妾了吧?
“苍绿,记得他吗?”蓝非俯首,笑看着怀中的人,“他是金宝。”
苍绿空洞的双眼闪现微弱的光芒,快得令人无从捕捉。
金宝见她死气沉沉,笑脸顿时垮下,被担忧所覆盖,“主子,苍绿还未康复吗?”
蓝非无语。他试探过许多次,发现她并不是没有感觉,而是把心封闭了,明明听得到、看得见,就是不肯理睬别人,仿佛……心死了。
这样的她,让他心痛。
“没关系,会好的,她早晚会恢复。”他抱着她柔若无骨的身子,踏进大门。
金宝跟在后头,有点茫然。他看得出蓝非对苍绿异乎寻常的关心,那代表了何种感情,他心里有数。
蓝非的年纪不小,家里上上下下等他迎娶主母进门都等得不耐烦了,金宝看了看他怀里的人,没来由的觉得喜事将近,只是不知道苍绿对蓝非有什么想法?这么多年过去了,她是否和年少时一样,信赖并依恋着将她买回家的蓝非?
蓝非小心翼翼的走进他的房间,将她放到柔软的大床上,亲手为她脱下干净的绣花鞋,她身上所穿的衣裳都是他让人专门量身而制的,每天清晨由他穿上,每个夜晚也由他一件件褪下。
他越来越习惯服侍她,并乐在其中,偶尔偷吃点豆腐,都是点到为止,没有趁她失魂落魄而强占她。
他会耐心的等着她彻底清醒,等她彻底放心,接受他。
“去打温水过来。”坐在床沿,蓝非吩咐丫鬟办事。
金宝端着点心走进来,看见蓝非亲自为形同死人的苍绿擦拭手脚,心里一动,被那温馨的画面影响,有点恍惚。
“主子,苍绿住你这儿,合适吗?”他一时忘了本分,低声发问。
虽然他们男未婚,女未嫁,苍绿又曾是蓝家的下人,被主子带到房中暖床也没什么,但是金宝觉得这对苍绿并不公平。
蓝非抬眼,盯着面无表情的苍绿,反问道:“金宝,你有什么建议?”
“这……该不该给她一个名分?”
“苍绿,金宝的提议,你赞成吗?”蓝非笑问。
苍绿呆呆的,不答话,也不看他。
蓝非轻抚她的脸,继续笑道:“你沉默不语,是代表认可吗?”
她还是一语不发。
“不说话,我当你答应了?”
她依旧一动也不动。
蓝非耸耸肩,“很好,看来苍绿不反对,金宝,你找人挑选良辰吉日,我要成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