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赶时间上班的庄海茵一出捷运,眼前便冒出一抹黑影。
“海茵。”陌生的沙哑声、熟悉的身影,让庄海茵一见便转身往捷运里走。
“别走!”伸手握住她的手腕,却力量不足反被拉动,踉跄了好几步。
没想到元胤瀚竟这么容易被自己拉动,庄海茵惊讶地回头。
“你终于愿意回头看我。”
“你又拐我了!”她怎会忘了这男人本质的恶劣呢?
气极想抽回自己的手,元胤瀚却将她的手往自己脸上贴!
“你……”
“我变了,难道你没看到?”
元胤瀚苦笑,自己如此明显的变化,庄海茵竟没有任何感受,看来这些日子的分离,在她心中一定累积了很深的怨恨。
“就算没看到,难道你摸不出来?”
那眼眸里温柔的目光是她记忆中熟悉的景象。有如此眼神的他实在很难跟“负心汉”这三个字联想在一起。
疑惑让她的双眼缓缓地众焦在他脸上,这是她与他分别后,第一次好好地看着元胤瀚的脸。
那笑容好似跟记忆中的模样有些不同……
他变瘦了,而且瘦得双颊有些凹陷!
原本是健康黝黑的肤色,居然变得有些苍白,而她印象中那个精壮结实的诱人身材,也看来瘦了不少……
他是怎么搞的?竟然可以把自己的身体弄成这么不健康的模样?
第一次见面是太过震惊,以致她没注意到这些变化,而今一看,庄海茵发现自己居然对他好心疼……这些年,看来他过得并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快活嘛
“你怎么变成这样?”
“发生很多事,让我晚回到你身边来。”虽然声音沙哑,但语调温柔依旧。
一个眼神、一句话,便将庄海茵之前的决定给打乱。
她不是要忘了他?可是……看着眼前的他心乱了。
“我不该再跟你见面的。”把手抽走,她痛恨自己的软弱。
“我们之间有太多的巧合,你不想见我,总有一天我们还是会相遇。”
“你不要再说那些甜言蜜语,对我没用的。”她转头过去,不想让元胤瀚看到她眼中的动摇。
“这不是甜言蜜语,而是事实。如果不是你来看我的展览,我们之间怎么会再联系上?”伸手轻握住她的双肩,“我回来,回到你身边了,虽然时间晚了点,我总是回来了,难道你不高兴吗?”
元胤瀚面带笑容,低头欲吻,庄海茵却推开他。
“不要再玩弄我了!”大吼出声,庄海茵双眼泛红,充满怨慰,“什么叫‘时间晚了点’?五年,我等了你整整五年!没有任何讯息,连一通电话、邮件也不给,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这一次要不是你让我给碰上,我想你一定不会主动来找我,这样的你,我根本无法信任。”
“我出事了,所以没办法联络你。”他的声音极为低沉,“我知道没有音讯的五年,你一定过得很痛苦,但我同样也不好过。看看现在的我,这摸样及声音不都表示我这五年来承受了很大的变化?”
“这……”的确,眼前的元胤瀚,庄海茵一看也知道这五年来,他肯定过的不是自己想象的日子。“那你……发生什么事了?”
“我——”他正想开口,庄海茵却被另一个男子给拉定。
“离开他!海茵!”庄陆钧抱住自家小妹,另一手不客气地推开元胤瀚。
“陆哥,别这样。”见他被推退了好几步,庄海茵真的没想到过去那身手矫健的元胤瀚竟会连这一推都避不开。
疑惑在她心中荡开,将她防得死紧的心缓缓地划出裂缝。
她开始想听听他的声音、想知道他何以会变得如此?
小妹出言关心,让庄陆钧感到她心境的改变,脸一沉,“海茵,那负心汉骗你一次就够了,你还想再当一次傻瓜,让他再玩一次吗?”
讥讽的话语让庄海茵无地自容,庄陆钧就是有办法抓到她的弱点,虽然他不愿伤害她,但是如果不赶紧断了她的念头,只怕庄海茵又会再陷下去。
也因此这些话令他心痛难当,却也只能冷着脸说出口。
“你说,你还要再让人玩一次吗?”
“不要再说了!”庄海茵紧抓住庄陆钧的衣襟,指节都因用力而泛白,他的心也因此而纠结成一团。
“今天请假吧,我带你回家。”
“嗯。”再也无力抬头,庄海茵像个娃娃,失神地让庄陆钧给带走。
“海茵!”一出口,换来的是庄陆钧怨毒的目光。
“住嘴,她的名字你没资格叫!”一拳便往他的下巴招呼,吓得往来行人惊叫。
元胤瀚跪在地上,唇角流血。
“陆哥!”
“我警告过他,我庄陆钧说得到就做得到,下次你要是敢再骚扰海茵,就不是只有这样能解决!”
拉着庄海茵,两人进了捷运站,离去。
“看来,要解决这个恋妹情结的男人,需要花点脑筋。”不在意自己唇边的血,他只在乎庄海茵心口上的伤。“会那么难过,一定是因为曾经深深爱过……”
这份认知,让他的伤口也变得微不足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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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陈家那栋老房子突然之间易主,据小区八卦网的消息显示,不知哪来的“好野人”,看上那栋三楼透天厝,开出天价让那住了二十年的陈家人选择搬离。
当然,时机歹歹,陈家人虽然念旧,却也不是个会与钱过不去的傻瓜,于是他们欢欢喜喜地以十倍价钱卖出老房子,虽然有点不舍,但更多的是欢天喜地。
太好啦,可以买新房子啦!太好啦,可以出国留学啦!。
这些总总听在隔壁庄家的耳里,还真令人羡慕。
“唉!平平都是一样建筑、一样屋龄的老房子,隔壁陈家被看上了,我们庄家却没有那种换新房子。出国留学的命。”
“谁要出国留学?”庄妈有些搞不清楚状况,非常关心地问着二儿子。
“没有啦,纯粹发牢骚。”庄大空笑了笑。
却见庄陆钧不屑地瞟了他一眼,“老房子有什么不好?那些钱再两年我就赚得到。”
“是是,还好咱们家出了个会赚钱的人,所谓现代白手起家的新贵传说就靠你了,对吧?”庄大空跟着搭腔。
搞不清楚状况的庄妈也跟着笑笑地点头,“是啊,陆钧真的好能干,大空啊,你要不要跟陆钧学一学,别老是一天到晚跑野外跟小虫玩。”
“妈,那是我的工作,台湾本地种野生昆虫生态调查,是研究计划好吗?不是跟小虫玩。”
“差不多啦,还不就是每天找虫住在哪。”可爱又带点傻气的庄妈笑着拍了拍身材硕大的儿子肩膀。
被她那么一拍,庄大空不符外表的温柔本性让他放弃说明,随便妈妈怎么说都好。
“好啦,快吃饭。”甚少开口的庄爸一说,大家又都安静地吃起饭来。
这是庄海茵最爱的时刻,每天家人围在一起吃晚餐,有说有笑,然后总是在关键时刻会听到老爸说出:“好啦,快吃饭。”这五个字来。
这样的氛围让她感到无比安心,她相信只要一直待在这个家,总有一天她会重拾真正的快乐。
“叮咚!叮咚!”门铃突然响起。
庄妈疑惑地抬起头,“奇怪,谁会在吃饭的时候来啊?”
“我去开门。”庄海茵一起身,庄陆钧也随之站起。
“海茵,我陪你去。”
自从五天前遇到元胤瀚之后,庄陆钧便在她身边设下红色警戒,保护周到得让庄海茵有些无奈。
只是当门打开的那一瞬间,庄陆钧马上挡在庄海茵之前,她却非常庆幸大哥就在身边,可以为她挡去眼前的男人。
“你来干什么?”
“我来敦亲睦邻。”元胤瀚非常有礼貌地递上礼盒。“从今天开始,我就搬到隔壁,请多多指教。”
原来他就是那个看上隔壁栋的“好野人”!
向来以礼待人的庄陆钧居然脸色一凝,一掌打翻元胤瀚的礼盒。
“陆哥……”她从没想到自己的大哥居然会这样待人!
“大空,过来赶人。”庄陆钧大喊一声,里头正在吃饭的庄大空放下碗筷,来到三人僵持的大门前。
“怎么了?这男的是谁?”嗅到空气中不同的气味,庄大空双手环胸,浓眉大眼一睁,非常专业地扮演了他在庄家应有的角色——
威吓兼守卫者。
“他就是那个混账王八蛋。”
一听到庄陆钧的描述,庄大空马上会意,怒气上身,他扳了扳十指,大步走到元胤瀚面前。
“滚!在我动手揍你之前,你还有保留自己完整身体的机会。”
元胤瀚却完全不把熊一般高壮的庄大空放在眼底,他身体一弯,探头看向躲在庄陆钧身后的庄海茵。
“海茵,为了把你的一切给找回来,我住到隔壁去,以后我们可以经常见面啰!”他温柔一笑。
庄海茵原想转过头去,不要看他的笑脸,但她却没有抵抗力,仍是对上了那张令她神迷的笑颜。
“我……我才不要跟你常见面。”有些软化的庄海茵仍是不经意地回了嘴。
却没想到才回那么一句,就让元胤瀚听得出神,笑得极为开怀。
“真好,能听到你回嘴,真好。”他像是在怀念一种遥远而再也得不回的过往,那种感伤却带着满怀思念的语气,竟让另外三人听了心头一酸。“晚安,我会想着你入眠的。”元胤瀚对她挥了挥手,也顺便跟另外两位护花使者道别,“两位大哥也晚安了。麻烦帮我跟庄伯父、庄伯母请安喔,谢谢。”
该交代的已经交代,元胤瀚带着满足的笑意离去。
“大空!”被对方先下一城的庄陆钧声音中有着压抑的愤怒,“以后绝对不准让这混账进门。就是用打的,也要给我阻止他按近海茵,”
“如果被告伤害呢?”怪了,他对那男人并没有大哥那样深的厌恶。
并非他不疼自己的小妹,而是那男人的眼神中,让他感受到一份极为深沉的眷恋。
这样的人看来不像是“爱情骗子”啊……
“放心,律师我会帮你找,打官司的钱我会帮你出。”庄陆钧阴沉地做了交代,“记住了,要是你在家的时候让他进了大门,你的名字……”
庄大空举起双手,“我知道,就让你倒过来念一辈子。”
“很好。”庄陆钧拉起小妹,“海茵,以后你上下班都由我来接送,知道了吗?”
“大哥……”那么紧迫盯人的陪伴,让庄海茵感到窒息。“我公司地点坐捷运很方便,让你载反而容易塞车,浪费我们的时间,让我一个人!”
“你又要不听话了吗?”庄陆钧眼神一扫,庄海茵竟被吓到。
她从没看过有如此眼神的大哥!
“五年前你就是不听话,才会受那么大的伤,对于那时没注意到你的计划,害你度过人生中最悲惨的时光这件事,成为我这辈子最大的失误,也是最大的悔恨!我不会再放任你自由,让你受伤害,懂吗?”庄陆钧几乎是用吼的,他那从没说出口的心事及恐惧,让庄海茵震惊。
原来这五年来,痛苦的不只是她!
每当她沉浸在自己的伤口时,她亲爱的大哥也同时在心口上划上无力助她的新伤。
她自以为是地蒙上了双眼,把自己视为天底下最悲惨的人的同时,却没想到这样的行为不但伤害自己,也同时伤害了深爱她的家人……
她忆起了那段寻梦的回忆,那代表的除了一段铭心刻骨的爱情,也代表着绝不放弃的执着与勇气!
那样的过去是她生命中最璀璨的时光,绝不会是最悲惨的回忆!
突如其来的领悟,让浑浑噩噩过了五年的庄海茵大梦初醒,她呼吸急促,大口大口地吸着,好像有许久许久没真正地好好吸过一口气那般。
她的胸肺在跳动,她感受到自己还活着的挣扎。
原来她不只是活着受罪,她也可以活着感受生命的奇迹与恩惠!
“那段时光绝不是我最悲糁的人生!”她吼了出来,声嘶力竭,像在对擂五年来颓靡的自己抗议那般,“那时的我是真正的快乐,是真正的追寻着我的梦想!”
眼泪狂肆地流下,却不再是这五年来自怜的眼泪。
“我失去了爱情,但我并没有失去自己!那个美景真真切切地映在我眼底,我花了那么多的心血、那么多的努力,让我这双眼睛看到了梦想好多年的景色啊!这样的人生怎么可以用悲惨来诬蔑它?”
这样狂乱地哭泣,这样大声的嘶吼,庄海茵困住了五年不再前进的时光,在与元胤瀚重逢之后,终于也开始启动……
庄海茵的反应吓坏了庄陆钧。他无措得不知如何是好,想抱她、安慰她,却又怕被她讨厌。
知道这个疼妹妹疼到几近变态的大哥面对小妹的抗争,绝对无法平静以对,庄大空吐了口气,轻柔地拍抚起庄海茵的背来。
“你想通了就好,想通了就好。不会再有人勉强你,同样的,也不会再有人否认你那段寻梦之旅,好吗?”
庄陆钧根本不同意庄大空的说法,想出口反对,却见他左手食指贴在唇上,示意他噤声,另一手食指则隔空指了指庄海茵哭泣的模样,教庄陆钧动弹不得。
“好啦好啦,别再哭了,你的干眼症就是因为哭太多才会愈来愈严重,再这样下去,你脆弱的视辑膜受不了,剥离了,你就再也什么都看不到。”
庄大空的话实际,却相当有效,庄海茵慢慢地不再哭泣。看她情绪渐渐稳定,庄陆钧一口气跑到她身边,抱住自己心疼的小妹。
“不要听大空的话,你的眼睛才不会出问题,大哥会保护你的,不要担心。”
“让我自己上下班。”她边抽泣边嘟着嘴。
看着她的样子,庄陆钧也硬不起心肠。“那……你自己要小心一点,有事的话随时手机联络,知道吗?”
“嗯,谢谢陆哥。”
听到妹妹一声谢,庄陆钧阴惊的脸色褪去,慢慢又恢复成她所熟悉的那个大哥。
“唉,你开心就好。吃饭去吧。”
“嗯。”
看着他俩走进饭厅,庄大空忍不住轻声地唤了句,“变态陆。”
那人回头瞪他一眼,算是接收到了。
庄大空摇了摇头,看来那个叫做“硬汉”的男人如果想跟海茵好好面对面谈一谈,最大的难关不是海茵本身,而是那个疼妹妹疼到几近变态的陆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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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家最近进入“保密防谍,人人有责”的日子。
在庄陆钧的主导下,这一星期以来,非常成功地防堵了元胤瀚的出没,还给庄家一个清净的空间。
“真是的,把我元胤瀚当蟑螂啊,还防堵咧!”坐在客厅里听着好友许善近来的报告,元胤瀚真觉得那个庄陆钧极度地碍眼。
“庄陆钧这人也不简单,白手起家,能力超群,就这一辈的年轻人来说,能不依靠上一代的庇荫,成功地创立船务公司而逐渐崭露头角,的确是件极困难的任务,但他做到了。胤瀚啊,对付他可得小心,不能硬碰硬喔!”
“不简单又怎样?他与我们的生活方式差距太大,根本不可能知道我会如何对付他。”元胤瀚俊目微眯,让许善背脊一冷。
“喂喂,他可是你未来妻子的大哥耶!”
“我会非常‘妥善’地解决他。”元胤瀚看着自己拟定的“作战策略”,笑得非常邪恶,也非常得意。“他大概没跟摄影界作对过吧?”
许善突然对那个庄陆钧感到同情,没有真正深入过他们生活的人,绝对无法想象这些出生入死、卖命拍照的摄影师们到底有多疯狂,且人脉有多广。
在现代所谓挖掘人们知的权利这个概念的推展下,相继发展出如战地记者、狗仔队、记实摄影等不同型态的拍摄取向。而这些一致的共同点,全都是用镜头发声,用舆论去制造压力及达成目的。
跟这类的人作对,通常得付出极大的代价。
因为这类的人通常都有玉石俱焚的执着及勇气。
而很不幸地,护妹心切的庄陆钧没弄清楚这一点,实在非常非常的不幸。
“他不断地堵我,不让我见海茵一面,不过兵法有计,射将先射马,我怎么可能在周围环境还没完全成为我的肋力之前,就随便地去见海茵呢?”
“是、是。”看来要是不早点让元胤瀚跟庄海茵见上一面,好好沟通沟通,这个男人绝对会发狂,绝对会成为最危险的人间凶器!
“许善,也该让庄陆钧忙一忙了,明天帮我们元家的难搞小妹筱乔安排安排,让庄陆钧跟小妹来个第一类接触吧!”
“你真的狠心对自己未来的大舅子施行弃画?设计庄陆钧得罪你们家的筱乔?这样的惩罚会不会太重了?”
“会吗?我让他有机会一亲未来元氏企业女皇的芳泽,说起来他还应该感谢我呢!”下了决定就不容政变。
许善看着他,心中祈祷着还是早日让元胤瀚跟庄海茵解开误会,否则那个庄陆钧实在太可怜了。
他拍了拍元胤瀚的肩,“胤瀚,那年在阿富汗如果没有你拉那一把,我早就被炸弹给炸死了,现在不管你需要什么帮助,我都会力挺到底。”
“谢啦。”他拍上好友的手。
“说什么谢,你自己得好好保重,那三年的车臣俘虏生活,对你的健康造成很大的妨碍,千万不要让自己累着。”
“放心,我还得保存体力追回海茵,这么重要的事,我会注意。”
“那就好。”
许善离开后,元胤瀚也在屋子里改装的健身房开始运动。
“我不但会注意健康,更会努力让自己恢复以往的强壮!”
不认输的元胤瀚依照着复健师所设计的运动,开始了他持续将近一年半从未停止过的复健流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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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爸与庄妈看着挂满墙壁的照片,感受到摄影师对自己女儿的用情至深。
射将先射马,元胤瀚首先攻占未来岳父、岳母的心防。
今天为了招待他们,整个珍夫人沙龙没让任何人进来参观,身分再怎么高贵的政商名流,一律被挡在门外。
“爸爸你看,他把小茵拍得多美、多可爱呢!”庄妈看着照片,想不到自己眼中长不大的女儿,居然也有如此成熟的风情。
“看她在照片中笑得多美丽,我想小茵一定很爱这个为她拍照的人。”
庄妈一径地说这说那,而庄爸仅是静静地看着照片,静静地听着妻子开心的描述。
一直跟在一旁的元胤瀚始终不敢出声,在这种场合,他十分明白心机是毫无用武之处,只有好好展现他的诚意,才是让他俩倒向他阵营的最佳作法。
所以非常难得地,元胤瀚成了个乖小孩,亦步亦驱地跟在两人身后。
庄妈愈看愈满意、愈看愈开心,这个女儿啊,实在美得可以去当模特儿了。
“妈妈,你先看,我慢慢走,不用等我。”
当庄爸出声时,他看了元胤瀚的脚一眼,才那一眼,元胤瀚便知道庄爸的开口是为了他!
他看出了他的行动不便?他近来的状况应该已经愈来愈好,行动上也比较正常才对,想不到庄爸的眼睛居然那么尖!
元胤瀚直直地凝视着庄爸,而当两入视线对上时,庄爸一瞬也不瞬地盯着他。
那是双非常平和的眼,有着包容一切的胸怀,同时有着了解的目光。
“庄伯父……”
“告诉我,为什么让小茵等了五年?”
一开口便是重点,元胤瀚一想到这个原因,呼吸便沉重,眉心便不断地抽动。
庄爸没有催促,他静静地等着他的回答。
“我出事了。”他吞了口口水,那近三年的日子,是他生命中最恐怖的梦魇。
每次想起那段被俘虏的日子,再怎么不服输的个性,也压抑不下他发自内心的颤抖。
是出了怎样的事,可以让这样一位天下怕、地不怕的男子脸色如此难看?
“那跟你的脚有关吧!”虽然少言,但却观察入微的庄爸又说中了重点。
事情早晚得说出……于是他深吸一口气,低声开口:“我原本打算拍完照回纽约交差后,就要直飞台湾来跟你提亲。但我接到朋友的电话,因为他临时缺人手,要我到车臣去帮忙拍照。而我去了,没想到一去就被游击队扣了三年。”
“游击队?”本来平和的眼神竟难得地出现波动。这年纪应该才三十出头的男人,到底经历过哪种难以想象的事件?
“我拍照时,被误会偷拍军事机密照片,就这样被扣押起来……”
他感到有些窒息,将领带拉开,解开衣扣,依旧觉得吸不到新鲜空气。
“不用说了,我明白了。”他拍了拍元胤瀚的肩膀,“那些话该留给小茵听。”
“伯父……”想不到他竟如此通情达理。
“这五年是命运捉弄,小茵过得痛苦,你同样也承受着我们无法想象的苦刑,这些事你该让她知道,让她明白自己从来没有失去过你,懂吗?”
非常难得地,庄爸说了许多的话,这让他心中充满感动,对于自己被庄海茵家人接纳的这种感觉,竟教他感动得无法自己。
“爸爸,你快来看,这一张把小茵拍得超美的!”庄妈在远处喊着。
庄爸对元胤瀚点了点头后,随即走到爱妻身边。
他得到了庄海茵父亲的认可了!他点头了!
元胤瀚激动得大叫出来,“万岁!”
这一刻,过去的梦魔完全被抛在脑后,只要一想到自己快要得回他的海茵,元胤瀚便觉得生命充满光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