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岛主,不好了,出事了——”
芸儿气喘吁吁的奔至魆夜楼,排开守卫,直冲入大厅;大厅内,仇魆正逼着皓月喝着参茶。
“我喝了,剩下的,可以等一下再喝吗?”皓月捂着嘴,怯怯地问着仇魆。
从那天晚上她以身相救,已过二日了,她并不觉得身体有何不适,倒是仇魆一改以往对她的冷情态度,对她万般的好、万般的温柔,整日就是以参茶代替开水逼她喝。
她不敢有奢想,他对她好,也许是因为她救了他,只是基于感谢之情罢了!
“好吧!”仇魆放下手中的杯子,视线仍停驻在皓月身上,对芸儿匆忙闯入,只淡淡问了声:“出了什么事?”他问着芸儿,眼眸却万般深情地盯着皓月看。
皓月娇美的容颜,真是教人百看不厌!
他没有告诉她,他也爱着她,他不习惯对女人说爱。他只想用行动来表达他的一片真意,他相信,她一定会懂的!
“砍柴的连大叔死了!”芸儿大叫着。
“连大叔死了?”闻言,仇魆才缓缓回过头来。“什么原因?”
“是……哎呀,我……我不会说!”芸儿一副难以启齿的窘样。“总之,是蓉儿害死他的!云总管在连大叔的住处,他叫我来请岛主过去一趟。”
“皓月,你留在这儿别去。”仇魆说完后,起身快步奔去。
“芸儿,到底怎么了?”皓月拉着芸儿,想问明白。
“很严重的事,回头我再告诉你,我得先跟去瞧瞧!”
芸儿说完,咻地一下就不见人影,只留下皓月一个人惶疑难安地守着魆夜楼。
一直到夜色低沉,皓月才等到芸儿来,看见芸儿,她便焦急的问:“芸儿到底出了什么事?仇……岛主呢?”
芸儿把饭菜放至桌上,调侃着她。“怎么你心里只有岛主吗?”
“我……”
“瞧你,才问你一句话,你就羞红脸了!”芸儿笑睨着她,“你当真是爱上岛主了?”
面对芸儿,皓月不想隐瞒,她轻点着头。
看见皓月点头,芸儿不由得叹息了一声:“看来我大哥真的是一点指望也没有了!”
“惠大哥!?什么事没指望了?”
“你真不知道我大哥对你也是有情有义的?”
皓月惊讶的张着嘴。“我……我一直当他是自己的亲大哥,就像我也当你是自己的亲姊妹一般!”
“算了,反正我大哥他知道分寸的,才不会像蓉儿那般胡来呢!”
“蓉儿姑娘她到底怎么了?”
“她啊,下贱的女人!这两天,她老在我大哥身边打转,夜里也常去骚扰我大哥。我大哥气得轰她走,谁知她又不要脸的找上砍柴的连大叔,在连大叔的茶里掺了什么壮阳药。连大叔年纪都一大把了,哪经得起她整晚的折腾。一大早,就被人发现死在屋里了。”
闻言,皓月惊骇的捂着嘴。
“哼,那女人,她以为她逃得掉吗?皇甫大哥在岛上绕了一圈,便把她给揪出来了!”
原来,蓉儿因生性淫荡,多日来未与男人欢爱,心痒得厉害,便打算勾引惠风和,谁知惠风和老不理她,又凶了她一顿。
她又不敢找仇魆,怕他身上还有余毒会传给她。于是她找上砍柴的连大叔,拿出她到岛上来时,从北京城偷偷带来的壮阳药粉。因为仇魆太强壮了,那药粉一点也派不上用场,便一直搁着……
她把药粉放入茶中,假装殷勤的递给连大叔喝,连大叔喝完不久后,她便脱下衣服强坐在连大叔的身上,享受那令人销魂的酥爽。
谁知连大叔体力不济,一个晚上下来,便虚脱致死,吓得蓉儿赶紧逃至海边躲起来。不过,最后还是给皇甫湜给找到。
“她……她为什么不来找岛主?是不是她觉得我强占了岛主,所以……”
“你不需要自责!她是因为岛主身上还有蛇毒会传给她,她才不敢找岛主的!”
蓉儿在被捉回现场后,一五一十地全招了。
“那……蓉儿姑娘现在怎么了?”
“岛上的人民开过会决定把她丢入海里,让她自生自灭!”
“什么!?那样她会死的!”
“这是她咎由自取!不过,我看岛主这回对她算是不错了,没有当场刺死她,把她丢入山林去喂野兽。”
“不行,这太残忍了,我要去救她!”
“来不及了啦!”芸儿拉住她。“岛主和几个大男人已将她带出海去了,现在,她恐怕已经在海面上飘了。岛上人民算是善良的,还决定给她一片木板,是生是死,就看她的造化了!”
皓月愣在原地,久久无语。虽然蓉儿有错,但如果不是因为她害仇魆被蛇咬伤,蓉儿也不会发生这些事——
难道,她真的是害人精吗?
今晚的月色异常昏暗,蓉儿的事件已过了近半个月,但皓月始终无法释怀这种种因她而起的事件。
仇魆对她愈好,她愈是自责,尤其在知道仇魆身上根本没有余毒,她诧异之余,更为蓉儿的死感到遗憾。
如果蓉儿早知仇魆身上没毒,那蓉儿就不会去找惠大哥或连大叔,也不会被丢入海里自生自灭……
皓月一抬眼,赫然发现天空乍然出现一整片的亮光,鼓声隆隆,她倚在窗口边,心中一片惶然。
仇魆这几天一直在倾听岛民的心声,他决定要让岛上人民自由选择自己的生活,和云敞不断讨论新的规画,常常很晚才回魆夜楼来。
这会儿,不知又是出了什么事……
“皓月姑娘——”
听到云敞的叫唤,皓月急忙奔出。“云叔,发生什么事了吗?”
“有三、四十艘船停在岸边,几百名的清兵已经攻上岛来了。”
“清兵!?”
“皓月姑娘,你……你愿意出面平息这一场战争吗?”
“嗯,我去!”
在云敞的带领下,皓月匆匆的往岸边行去。
“你说,你是这岛上的王?那你可知朕是什么人?”
为了寻找爱女,皇上可是御驾亲征,来到这个偏远的海岛。
“你是什么人,与我何干?”仇魆反手负背,狂妄地不把眼前人放在眼里。
他怎会不知道他的身分呢?光听他说话的语气和自称为“朕”,还有那威风凛凛的架势,毋须多作臆测,他自然也知道眼前站的是何许人。
只是,他脚下站的是他统率的千木岛,就算是玉皇大帝下凡出现在他面前,那又如何?
仇魆狂妄的态度,似乎惹恼了向来被人尊祟且高高在上的皇帝。
“你说你是慧心师父的大哥,那七格格是被你掳来的?你马上把七格格带出来!”
皇上的话才刚说完,只见远处一个小小身影急急奔来,轻声的喊着:“皇阿玛——”
“皓月——我的乖女儿,阿玛的宝贝女儿——”皇上敞开双臂,迎接奔来的纤弱身影。
“皇阿玛!”皓月奔至皇上怀中,思念的情绪迸涌,喜极而泣。
“皓月——我可怜的女儿,你受委屈了吧?皇阿玛一定会好好惩治这些恶徒的!”皇上怒喝地下令:“马上把这个岛给朕夷为平地,一个活口也不许留!”
“不,皇阿玛,不要……”皓月捉住皇上举高的手,哀声恳求着。“求您不要那么做!”
“为什么?他们这些恶徒强把你掳来这个荒岛,害得你受苦。你瞧瞧你,这么瘦弱,你一定吃了不少苦吧?还有你皇额娘也病倒了,每天净是想你,成日只是哭,睡也睡不着。”
“皇额娘——”想到向来疼爱她的亲娘,皓月伤心地哭着。
“你告诉阿玛,这些人把你掳来做啥?他们……可有对你做了什么恶事?”
皓月的视线,缓缓的移至仇魆身上。“没有,不是他们把我掳走,是我自己心甘情愿来替慧心师父守墓的!他们对我都很好!”
“真的!?”
“是真的,皇阿玛,您别伤害他们!”
“可我看那小子态度挺狂妄的,压根没把我这个皇上放在眼里!”
“他……他没恶意!”
“既然你这么维护他们,我就不再追究!这个岛究竟是什么神秘岛,改日朕会再让来人详细调查。我们现在马上起程,你皇额娘这几日,恐怕又不吃不睡了,你早一点回去,看到你平安回去,她的病才会好起来。”
“我……”皓月的目光,紧紧的落在仇魆那淡漠的俊容上。
她不想离开仇魆,可是她一定得回去看看皇额娘,让皇额娘知道她平安。
“我……我想和他们说一些话——”
“别说太久喔,乖,去吧!”皇上脸上露出慈爱的笑容,但看见宝贝女儿竟笔直的朝那目中无人的狂妄男子站的方向走去,他的脸色直泛铁青,可为了维持他君主的风范,他只能敛色远观着那小子的一举一动。
“你回去吧!”仇魆在她未开口前,先回答了她。
他没有权利留下她的,尽管他心中有着强烈的不舍。
池想通了!无论她人在哪里,都无法改变她是皇格格的身分。既然是娇贵的皇格格,自然就该是要住在皇宫,享受荣华富贵的!
“你本就不是这岛上的人,论赎罪,也够了!”
“我……”她清柔的水眸瞅望着他,心中漾满不舍离别的伤楚。
“走吧!”他定睛凝视她许久,淡漠的说道。
再看她一眼后,他旋踵掉头离去。
望着他的背影,皓月的心好痛、好苦、好凄楚……
和众人道别后,她便跟随皇上坐船返回北京城。
路上,她的视线始终锁定千木岛,直到它愈来愈小,愈来愈模糊……她的视线始终不舍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