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长,我真的听见厕所里有人在哭ㄟ。」
「真的吗?怎么会?大家都在午休,就只有你不听话四处乱跑。」
「我睡不著嘛,校长,你快点来,里头是女生在哭,你说会不会是女鬼?」韩羽安将赵齐成推向女生厕所门口,一脸鬼祟地看著他。
赵齐成算是服了这个小女孩了。「不可以乱说,世上没有鬼的,好吧,就让我听听看……」
大白天里会有女鬼?说是有人哭他倒是比较相信。但谁会躲在厕所里哭呢?
是哪个老师受了什么委屈吗?
砰!就在他将耳朵凑上厕所门板的同时,厕所的门被人从里头用力拉开。
「喝!」赵齐成整个人差点跌进去。
「哇,大哥、小如老师,」看著站在门内的人,韩羽安惊喜的大叫。
这一叫,赵齐成也吓了一跳。「契安,嘿嘿,我不知道你在女厕。」
「大哥,你怎么抱著小如老师?小如老师生病了吗?」韩羽安另一个发现暂时缓和了赵齐成的尴尬。
「是啊,如缇,你怎么了?还好吗?」
赵齐成顺著韩羽安的惊叫发出询问,其实,早在厕所门被打开时,他就发现契安怀里抱苦她了。
他不问还好,这一问,原本被韩契安从地上抱起来还在挣扎的魏如缇,这下子连动都不敢再动,整个人住韩契安的怀中埋得更深。
丢死人了,怎么她的窘态会刚好被学长和学生撞见。
在场唯一最镇定的就属韩契安,只见他从容不迫地将怀里的女人抱得更紧些,冷著脸对赵齐成下令。「我要带如缇回家,今天的课她不上了,不,未来的课她都不上了。」
「不行啦!大哥,这个月开始,小如老师就是我的老师了,我等好久了……」一听到大哥的说法,韩羽安差点哭出来。
但是,韩契安根本不理会她的陈情,抱著如缇直接坐进电梯,离开学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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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点了吗?」韩契安将她轻轻放在他房间的大床上,盖好被单,并在她身旁坐下。
「嗯。」
魏如缇点点头,又有点想哭,这样的情景仿佛又回到他俩在巴黎时,一起腻在床上的感觉。
只不过,这次不是在饭店的床上,而是他房间的床,一张真正属於他的床。
似曾相识的情境让她有点想哭,巴黎的欢笑再度回到脑中,原来,她是那么喜欢跟他在一起。
而他,为什么要伤害她?为什么会多一个朱茜茜?
仿佛看透她的心思,他在她额上轻吻一下,安慰道:「不准胡思乱想了,休息一下,我去煮粥给你吃,有什么事我们等会儿再说。」
「你怎么知道我只能吃粥?」他会煮粥?这个发现倒让她心头一阵温暖。
「陆太太跟我说的。」他笑答,没想到一点小手艺就能打动她。
「陆太太?!」谁啊?
「就是周庭月啊!」她的疑惑令他不解。
「你叫庭月陆太太?」
「是陆奇要我这样叫的,不对吗?」
「哈哈哈,庭月会气死,她一直不准陆奇这么介绍她,还说陆奇如果这样叫她的话就要砍了他。」这是贴心的庭月对陆妈妈的尊重。没得到长辈的祝福,她说什么也不愿意在结婚证书上盖章。
「为什么?他们不是住在一起吗?」不知内情的韩契安满脸疑惑。
「谁说住在一起就是夫妻关系?」
她的表情突然又黯淡下来,像他们在巴黎住了快一个月,难道他就认为她是他老婆?
「住在一起当然就是夫妻罗!他们看起来那么恩爱,没道理不结婚。」思想传统的他如此认为。
陆奇跟他说过他俩的问题,但韩契安认为那根本不是问题,两个人相爱跟有没有小孩没关系,就算父母也不能影响两人之间的爱,如果是他早就结婚了。
魏如缇看不透他的想法,神情有些无奈。「许多时候,并非什么事都能如愿的,就像我们一样。我不知道要跟几个女人分享你,所以选择离开,但心底却还是想著你爱著你。」一个爱字说得好不哀怨。
她突然想起陆妈妈说过的那句话——爱情是两个人的事,但婚姻却是两家人的事。
「什么鬼话!我是你一个人的。」
韩契安突然挺起身,严厉地瞪著她。「你这是莫须有的指控,很伤人的。」
「我不是莫须有的指控,你是你母亲的、是朱茜茜的,最後才是我的,所以我不想要了。」
为什么又像要开始吵架了,刚才的感觉不是很好吗?
「她不是我的茜茜,如缇,我对她只有同情只有怜悯,绝对没有感情。」
韩契安快气死了,这丫头到现在还不明白他的心意吗?
「真的?」
难道就不会有旧情复燃的可能?
韩契安给她最坚定的答案。「当然是真的,而且我母亲不会也没权力干涉我们的生活,她的重心全在我父亲身上,她只是想藉由我去牵绊我父亲,当然,如果能再多一个长孙,那就更好了。基本上我父亲也是个传统的中国男人,我母亲就是利用这一点。」
「那她活得好没自我哦。」
也好可怜。
魏如缇不由自主地对她发出同情。
看她悲天悯人的模样,韩契安忍不住将她拥进怀中。「知道就好,其实,她可能是第一个发现你怀孕的人,前几天她曾打电话问我,我只当她又再作梦了。」巴望早点有个长孙继承多一份家业的她,天天幻想儿子生儿子。
没想到这次还真给她蒙对了。
「前几天羽安带她来找我,要我劝你回家,正好撞见我害喜的模样,其实,她人不错,只是对羽安严厉了些。」
「那是因为她将对茜茜的不满转嫁到羽安身上,其实做错事的是我父亲,跟茜茜和羽安没关系。」
「我终於可以体会你母亲的心情了,被爱人背叛的感觉很糟糕,足以用万念俱灰来形容。」
她也曾有过那样的感觉……
她黯然神伤的表情逃不过韩契安的眼睛,马上猜出她的心事,一把将她的脸转向他。
「看著我,今天我要你把所有的疑问全说出来,我们得好好谈一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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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谈一谈?」
「没错,除了我妈的事之外,我要你把心里所有的结全讲给我听。」
「所有的?」包括他吃回头草?包括他让他父亲戴绿帽子?
韩契安露出坚定的表情。「当然,我不希望哪天你突然又跑了。」
「是你不要我,我才会跑掉。」
「我什么时候不要你了?」这从何说起?
「那天,你说要照顾茜茜一辈子……」
「是茜茜和羽安,我也希望你支持我,那是我的责任,因为茜茜是羽安的母亲。」
「这么说,羽安真的是你的……你的……」她说不出口,心全揪在一块了。
他怎么可以做出这种事,又怎么可以要求她支持他。
「我的什么?怎么又掉眼泪了?」连忙将她拉进怀中,一头雾水的男人抚著她的发丝哄著。
又怎么了?
豆大的泪珠就这样啪拉啪拉掉在他胸前,心碎的女人像个怨妇般开始泣诉他的恶形恶状。
「那天在巴黎时,朱茜茜说羽安需要你们两人的爱,现在你又说你有责任照顾羽安,所以……羽安是你的女儿对不对?」
「我的女儿?」
轰!
韩契安不可置信地瞪著她。「魏如缇,我真会被你气死,你竟然有这种联想!」打死他都不会想到她会认为韩羽安是他的女儿。
这种乱伦的事亏她也想得出来。
陆奇说得对,女人的不安全感会让脑袋出现各式莫名其妙的剧情。
不过,这也太夸张了。
「喂,别打我。」瞧他凶神恶煞的模样,魏如缇恐惧地往被窝里钻。
「出来,别怕,这辈子我都不会打你的,我只恨自己形象这么差,才让你有这种想法。」
「不是你形象差,是你条件太好了,人家……人家太在乎你了嘛!」
「真感谢你终於顿悟的赞美,告诉你,羽安确实是我父亲的骨肉,茜茜跟那个设计师离开後,我父亲就去验了DNA确认过了。」
「对不起嘛。」他的解释没让她多好过,她又想哭了,气自己过度的歇斯底里。
怀孕中的女人果然泪腺发达。
「至於为什么说她是我的责任,因为我父亲又纳妾了,而那个女人刚刚为他生下儿子,成了他财产第二顺位继承人,除了教育费,他不打算给羽安任何财产。」
「怎么会这样?」
「因为茜茜的背叛。」
「羽安好可怜哦!」
一见到那双委屈的眼,韩契安的心又软下来了。「看著我,如缇。别哭,以後我不会再跟茜茜见面了。」
「为什么?」他越这样说她越想哭。
韩契安轻轻地吻去她眼角的泪珠。「陆奇说得对,连我都无法忍受你坐他的哈雷,你又怎能忍受我的前任女友在我怀里哭?你闹情绪有理。」
「你……」魏如缇睁大眼睛,不敢相信耳朵听到的。「真的吗?」
别告诉她那天骄傲的说不再来找她的男人,正在忏悔。
他不怪她?不骂她了?
「我不爱茜茜,七年前就不爱了,其实我也怀疑七年前我到底有没有爱过她?当时只因为她是系花,又对我印象不错,常跟我腻在一起,所以就认为她是我的女朋友。」
事後印证,她应该是对韩氏企业印象不错。
「为了尊重我们的爱情,我本来就不该跟她再有联系。」
「这么说,你不会觉得我无理取闹了?」
「如果真觉得你无理取闹,今天我就不会回去找你了,这次你的胡闹有理,是我的错。」十足的宠溺口吻。
「这么说,现在你真的只专属我一个人的?」
「当然是真的。」
「那万一我没怀孕,你会来找我吗?」一整天卡在心底最大的疑问终於问出口了。
「不会。」没想到男人给她一个意外的答案。
「你说什么!」一张秀脸立即雪白一片。
韩契安笑看著那张瞬间惨白的脸蛋,怜爱的亲了又亲。「别生气,因为我要你主动来找我,其实,我已经要齐成扣住你这个月的薪水,要你自己来我这里拿。」
「如果我不去找你拿呢?」
「那我就有理由拿薪水去找你,也不怕你不开门了。」
「你真狡猾。」没想到一向木讷的他竟然也会要计谋。
「不是狡猾,是没办法,我真的找不出什么理由去看你,去求你回来,我怕人还没进门就被你一脚踢开。」
「我永远都不会踢开你的,契安,因为我好爱好爱你。」她忍不住道。
「我等这句话等了好久了。」
「人家之前讲过啊。」
「那只有在床上犒赏我的辛劳时才讲的,不算。」
「你讨厌,人家都是很清醒的时候讲的,我是真心的。」
「好,我知道你的真心了,现在不难过了?」他笑问。
「嗯,不难过了。」
「那可以去结婚了?」他又问。
「你说什么?」他终於跟她求婚了!
「早在来找你之前,我就订了明天公证结婚的时间,我可不要我老婆挺著大肚子,还搞不清丈夫在哪里。」
「还不都是你害的!」她埋怨著。
「都是我的错,对不起。如果我早跟你说清楚就没事了。」他紧紧地抱住她。
「其实我也有错,太会钻牛角尖了,我应该更信任你的。」
「很好,你要永远记住这句话,永远信任我,不次再给我乱扣帽子,小心我打你小屁股。」他半开玩笑地威胁著。
「好,你休息一下,我去煮粥。」
「别走,我不要你离开我。」她紧抓住他的手。
「傻瓜,我只是走去厨房而已,一下子就回来。」
「不要,我就是要你陪在我身边。」
「好,我不走,就跟你窝在床上好吗?」
「嗯?」她挪挪身体,让他躺在自己身旁,并顺势将头枕到他的胸前,双手在他衬衫里画圈圈。
「你知道医生说我们的小宝贝什么时候会出生吗?」
人生最大的幸福莫过於此,与心爱的伴侣躺在床上谈论即将出生的小孩,
「什么时候?」韩契安抓起她的小手手指一根一根轻吻著。
「七夕。」
「七夕情人节?」
「嗯,前阵子我们吵架要分手的那一天。」
「那是你说要分手,不是我。」还真是有趣的巧合。
「现在看来七夕是个好日子。」至少,对她而言是个好日子。
「它本来就是好日子,是世界上最浪漫的情人节。」
「现在我相信了。」
魏如缇幸福地合上眼。
牛郎织女的爱情虽凄美,却是令人刻骨铭心一辈子难忘,就像她跟韩契安风风雨雨的爱情,风雨中都是浪漫,
其实,在她心底,只要有韩契安在身边,天天都是七夕,天天都是情人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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仲夏夜的星空下,微风轻拂,巴黎春天百货顶楼露台,一场庆贺周岁的酒宴正热闹进行著。
「小牛真是帅呆了,哈哈哈,你们看,他看我的眼神充满了崇拜,英俊的小脸蛋跟我真像。」
身穿机长大礼服的陆奇一进场,帅气高大的模样立刻引来全场的目光,连刚被他抱过手的小Baby,也目不转睛地看著他。
「当然像罗,他是我的儿子啊,当然像爸爸。」一身雪白洋装的周庭月,站在陆奇身旁根本就像一对新郎新娘,一脸幸福地看著眼前两个男人。
听老婆这么一说,陆奇更得意了。「说得也是,小牛,叫爸爸。」
「好了,你们有完没完,我的儿子只能像我,怎么会像你?」
韩契安有些粗鲁地从陆奇手中夺过儿子,他最看不惯陆奇每次抱儿子的摸样,一副是他的所有物一样。
韩契安的举动惹来陆奇连声抗议。「ㄟ,韩契安,搞清楚,是我帮你把儿子留下来的,如缇本来就答应让小牛当我的乾儿子,他当然要像我罗。」
「像你?别想,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诡计,还好我没听你的话当什么大男人,等如缇自己哭著回来求我,否则我的儿子真的被你接手了。」
「什么,陆奇要韩契安当大男人,等如缇回来求他?」
韩契安的话让两个女人同时围过来。周庭月不解地瞪著丈夫。
「嘿嘿嘿……我是怕如缇妹妹被他娶回去,你的愿望会落空,所以才这样教他的,我想像他这么小气的男人一定不会把儿子送你。」
「你说到哪里去了,我本来就没有要如缇把小孩送我啊!我只要当小牛的乾妈就心满意足了,让母子分离是多么残忍的事。」
「我——」被老婆训话的男人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庭月,你不知道,他还说要让女人多吃点苦,她们才会记得男人的好。」一旁看好戏的男人适时地加油添醋。
「陆奇!」两个女生同声谴责。
「庭月,别听他说,你想想,我什么时候让你受过苦了?」
「那么你是故意要拆散我们的罗?」魏如缇狠狠地瞪他一眼。
「如缇妹妹,没这回事,真的没这回事,」陆奇双手直摇,天啊,他怎么一下子就惹毛了两个大女人。
存心不让他有好日子过,韩契安又开口了。「他说女人的智商很低,常会想出一些愚蠢的主意,你们想一起扶养小牛,就是最愚蠹的事。」
「韩契安,你有完没完?!」陆奇快疯了,他要揍人了。
韩契安才不怕他,搂著心爱老婆,慢条斯理地将儿子交到周庭月手上。
「小牛,别理你的乾爸爸,这种坏乾爹不要也罢,我们让乾妈抱抱?」
周庭月笑著接过小宝贝,瞪丈夫一眼。「小牛好乖,乾爸是坏男生,以後不可以学他,我们现在去找阿嬷。」
一下子,众叛亲离,没人理会陆奇。
「喂,你们不能这样对我啊。庭月,等等我……」
老天,他招谁惹谁了?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