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如以往,魏魅宿联合律师事务所内还是人声鼎沸,不是因为社会的治安败坏得让律师们有丰厚的收入,得以让这些律师们开庆祝派对,而是因为他们新进的超人气律师又缔造了另一个连胜的纪录。
“恭喜呀!子元。”陈秘书笑得合不拢嘴,除了开心自己辅佐的上司二十连胜外,也高兴自己和邻座张小姐打的赌赢了,皮包又有一千块的进账了,“你已经是连胜第二十次了,好厉害耶!”说这话的同时,她还故意向张小姐抛了个示威的眼神。
“谢谢你,陈秘书。”赵子元礼貌性地回应她。为客户打赢官司本来就是她分内的事,更何况这些客户都是属于受害的一方,于情于理,她都该好好地为他们争取公道才是,这并不算什么。
“看样子我们公司就要诞生另一个魏大律师了。”在事务所多年的林律师断言道,“相信不久的将来,你一定会打破魏律师三十九连胜的纪录,我对你有信心!”打从这名年轻女孩一进他们这事务所开始,他就一直这么认为。
“这话他还真敢说哪!”陈秘书附在赵子元耳边低声道,“当初他不是一直说女人就该回厨房煮饭带孩子吗?”真是见风转舵的糟老头!
听闻此言,赵子元只能笑笑,没有附和,也没有反对;陈秘书说得没错,但她似乎忘了她自己也曾是轻视她的其中一员,在她刚进来的时候。
人总是对自己犯的错十分宽宏大量,对别人却是严厉得很,她在这几年的工作里充分了解这一点,也试着让自己学会习惯它。就像魏魅宿告诉她的,要在律师这一行待下去,就得强迫自己接受以往无法接受的一些事;过去她一直无法理解,但现在她想通、也看开了些,不过她还是依照自己的方式维护她所相信的正义。
吵闹的情况依旧,热闹的庆祝会中没有人发现主人翁已经消失,仍然继续彼此的交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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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魅宿自从成立事务所并拥有不少知名律师之后,他就不大常接案子了,因为他相信手下的能力。
从他开始接手案件至今也不过才短短几年,但连续三十九次的胜利早已让他麻木,对这行业也开始有了倦怠感。
不过,这一切的情况随着新进律师赵子元的加入而改变,一年之内二十连胜,再加上是个女人更属难得;还有那满腔的正义感——呵!这年头有正义感的律师是少之又少,她算是个特例,这也是他之所以又开始觉得有意思的缘故。
但是耳边嗡嗡不停的“苍蝇声”打断他难得的沉思,魏魅宿厌恶地皱了下眉头,回过身应付那两只“苍蝇”。
“魏先生,我们只能靠你了。”“荣昌企业”的大老板王澋此刻一脸紧张、冒着冷汗,直愣愣地盯着站在窗边、打从他和自己的秘书进来后还未回头看他们俩一眼的魏魅宿。要不是有求于他,他堂堂一个大老板怎么可能纡尊降贵到这种地步,这要传出去,他还要不要做人啊?
他的紧张看在魏魅宿的眼里分外好笑。
他有说要帮他吗?这个王澋也不掂掂自己有几两重,值不值得他伸手帮忙。魏魅宿暗自嘲讽地想着。这些有钱人总以为有钱就能使鬼推磨,不过他赚的钱已经嫌够多了,才看不上那一点小钱。
“拜托你,魏先生”坐在董事长身旁的秘书刘彼德急得失了分寸,抢着开口:“我们是被人陷害的,我们董事长怎么可能会虐待员工嘛!求你为我们主持公道,拜托你!”他这么卖力表演,相信连董事长都被他骗过了才 是,呵呵!看来他升迁有望啰!
魏魅宿一眼便看穿这两人的心思,忍不住笑了出来,“哈哈哈!”
“你笑什么?”他的笑让王澋头皮发麻。
王澋摸摸微秃的头,借机安稳心神,这个年轻后辈该死的令他胆寒,却说不出为什么。真是可恶!
“没什么。”魏魅宿冷冷地道。这个王澋这么快就沉不住气,说他是被陷害的,老实说,他并不怎么相信。
“魏先生……”
魏魅宿不耐地打断他的话,“我并没有接手的打算,你们别费心了,请回吧!”
这话可真如晴天霹雳,打得坐在沙发上的两人面面相觑、满脸惊慌,不知该如何是好。
“可是这……我们……那……”王澋居然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
“我相信我方才已经下过逐客令了,对吧?”魏魅宿言下之意是要他们走人。
“魏先生,我们——”
“够了!”魏魅宿斜睨两人好一会儿,他已经很厌恶这两张脸了。但是此时他突然想到赵子元,一个念头在脑中浮现。
“这样吧!我为你们介绍本事务所的新锐律师,到目前为止还未吃过败仗的精英。”他想看看她会怎么处理。
“谁?你说的是谁?”王澋赶紧追问。
魏魅宿扬起冷峻的唇角,缓缓吐出:“赵子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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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子元在听完王澋和他秘书刘彼德的描述后点点头,低头继续看手上的卷宗。
“你们是想以诬告的名义反告对方是吗?”一会儿,她抬起头问。
“是的,本来我们以为她只是因为丈夫突然过世一时崩溃,所以才会想以莫须有的罪名控告我们,等她情绪平复后就没事了;没想到她是真的把我们当成杀她丈夫的凶手,以为是因为公司对柯恩太苛刻,让他因为工作身心疲累而死在异乡。可是这次出差早在半年前就决定好由柯恩去,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站在公司的立场,我们也很难过。他是一个好部属,失去他,是我们公司的损失哪!”王澋说着说着,忍不住滴了几滴老泪。
“是啊!是啊!”王澋的秘书刘彼德附和道,“柯先生对人很和气,想不到会落得这种下场,真是叫人伤心。”
“是这样吗?”赵子元轻声低喃,像自问,又像怀疑,也像只是在说习惯性的口头禅。
但听在王澋和刘彼德的耳里可不是那么回事,只见王澋皱着眉头不满地说:“赵小姐,看你的样子似乎不相信我们所说的,你难道就跟一般无知的民众一样,认为一个死了丈夫的女人理当被人同情,而一间大公司就应当被人指着鼻子骂吗?”
“倘若今天我们公司有错,我不会逃避责任;但是相反的,我们公司一点错也没有,我们甚至还发了不少的慰问金以表示我们的心意,我想公司这样子做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你说得没错。”
王澋的情绪太过激动,以致于没听见她的回应,仍旧自顾自地继续他的长篇大论:“柯恩现在因为心脏病突发过世,他留下的业务、计划还有待我们再找一个像他一样有能力的人来完成;他的太太这样污蔑我们公司,她这么做同时也污蔑了柯恩,这真的太令人痛心了!她怎么可以这么做?!”
“就是嘛!这实在令人痛心。”刘彼德像只应声虫一样,顺着老板的话说道。
看到这一幕,赵子元只能安静地等两人平息情绪,好让她能开口说话。
大概过了几分钟,他们两人总算是平息了情绪,彼此互看了一眼,由王澋开口:“赵小姐,你的意思是……”
赵子元扬扬手上的卷宗,“基本上使用诬告的名义对你们并不利,T市的法律是采自由心证,法官也是人,人本来就会对居于弱势的一方给予同情——”
王澋说得没错,也许在外人看来,死了丈夫的女人非常值得同情;但是假使他方才所说并无虚言,若荣昌企业并未亏待柯恩,也善尽了人事,如此一来,要他们接受社会指责并不公平。
善者并非总是弱势的一方——这句话是她刚进来时魏魅宿告诉她的。他是她敬佩的前辈,一直都是。他的话她一直都记在心上,没有忘记。
“你的意思是——”
“王先生,我想我们没有多少时间好浪费了,不是吗?第一次开庭是在下个礼拜的八月十日吧!距离现在只剩下十天不到的时间,我嗯我们该好好把握才是。” 她的意思,相信他这位商场老将该听得懂吧!
王澋当然听得懂。他激动地握住她的手,感激得只差没痛哭流涕了。“谢谢、谢谢你!”
他知道这种民事官司以他们这种企业体的身份要与员工家属对簿公堂是胜算不大,所以才希望由魏魅宿来为他们打这场官司;谁知道他一口回绝,现在总算是有律师肯接手了,他心中的一块大石也算是落了地。
不过,找一个女人来替他们打官司行吗?他心中还是不免有点怀疑,不怎么有把握。
“赵小姐,我们没问题吧?”王澋问道。
赵子元不是听不出他话中的意思,尽管不高兴,但还是作出回应,只是语气中带了点不悦:“我想我所打过的官司纪录应该不至于造假吧!王先生。”
王澋一听,凭他经商多年的历练,不难听出她的不悦,遂赶紧赔礼:“抱歉,我只是太紧张,毕竟事关我们公司的信誉,若有失礼之处,请你见谅。”
赵子元微微颔首表示不介意。
“那我们该怎么做呢?”秘书刘彼德开口问道。
赵子元沉默了会儿,思忖着该如何着手准备打这场官司。
“赵小姐,你倒是快说啊!”
“先冷静下来好吗?”她开口道,“事情没有你们所的那么糟,别太紧张。”
“那请问你想到对策了吗?”王澋还是无法冷静下来。
赵子元暗叹了口气,了解一般人初次接触官司的紧张;但她连案子的内容都还没完全了解,就要她想出解决办法,这也未免太看得起她了吧!
“赵小姐——”
“麻烦两位先回去好吗?给我一天的时间消化这些资料,有问题我会通知你们的。”她婉转地下达逐客令。
王澋不是听不懂,他点点头,站起身说了句:“麻烦你了。”便带着秘书离开。
赵子元吁了口气,总算是能让耳朵休息休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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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的感觉真好!
看着眼前熟悉的房子、熟悉的家具、熟悉的床,熟悉的一切一切,让凌圣轩满意地笑了笑。
但,只要一想到他的巴西之旅,他就一肚子大便!
该死的!存心触他霉头嘛!他右边的房间里竟然有一具尸体!真是倒霉到家了!那天他一潜进那间房间只觉漆黑一片,他往前几步踢到了一个小药瓶,他随手拿在手上,再往前没想到却踢到一团软软的东西,他弯身低头一看——居然是个人?他用手探了探那人的鼻息,哇!居然没气了!害他事后回自己房里不知道吐了多久,愈想愈气!不过现在总算是回到T市、回到家了。
洗了一个舒服的澋后,他抓了浴巾盖住头,猛擦拭头发上的水珠。
嗯,还是这里好,虽然还是热,但没像巴西那样热得足以让人蒸发。
走出浴室,来到客厅,他拿起遥控器打开电视,只见屏幕上出现打扮得光鲜亮丽的女主播,而她那张樱桃小嘴正善尽播报新闻的职责。
对嘛!还是这里好,连新闻主播都比巴西的好上数百倍。凌圣轩又忍不住在心底比较了起来。
一段新闻结束,接下来的一则报道让他集中精神、停下手边擦拭的动作。
巴西夏洛饭店里因心脏衰竭而暴毙死亡的柯恩之妻陈素惠控告死者所属公司荣昌企业虐待员工导致其死亡,并怀疑蓄意谋杀,以下是我们的专题报导——
凌圣轩锁着眉头,死盯着屏幕不放。
这是什么鬼东西?夏洛饭店?蓄意谋杀?
“我这辈子最恨人家把我当杀人犯看待。”真是可恶透顶!虽然没人知道他进去过那个姓柯的死人的房间,但是身为小偷这个职业的代言人,他可不容许自己被别人暗指为杀人犯。更何况那家伙是真的因为身虚体弱,心脏没力才挂掉的,他以“小偷的名誉”保证,那个柯什么的真的是自然死亡。
可是有谁信啊?他又不可能上法庭作证,小偷天生跟法庭犯冲,他怎么可能自投罗网,又不是头壳坏去了。
那该怎么办呢?
凌圣轩踱着步,左思右想,耳朵也没闲着,一个劲儿地吸收新闻的信息,心里对新闻的内容起了些许的怀疑。这是他偷儿的直觉,敏感的天性让他马上能找出问题点,也叫他要为自己的疑问去找答案——这是他最最厌恶的性格,对他而言,这叫做鸡妈妈的妈妈——鸡婆! 可该死的,他又改不过来,真是可恶啊!
这时,他耳朵突然从新闻里头收进一个名字——被告荣昌企业的辩护律师赵子元……
灵光一闪,他有法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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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夜时分,是人们正安稳进入梦乡的时候;当然,也 有例外的,比方说:夜猫子、夜巡的警察先生,再比方说:搬家的人——
咦?搬家的人?
赵子元离开书桌,朝窗口走去,她伸出手撩开一角窗帘往下看去,只见一个影子在下头晃动,一会儿进一会儿出的,证明她的确不是看错,毕竟这里才二楼而已,她的视力还不算差,听力也没有问题。
为什么在三更半夜的时候搬家?好奇怪。
但是她没有多余的时间去思考这些小事,桌上的文件已经够她累的了,再说这年头多的是半夜搬家以便逃债的人,这全起因于经济的不景气害苦了很多人。前一阵子她接手了不少债务官司,原因大同小异,几乎都是因为一时的周转不灵,导致恶性倒闭而引发官司。
真想不通,号称经济基本面健康的地方怎会有这等光景?
算了,这问题即使想破她的头,她也无法解决;眼前最重要的是将手上这件官司结束,好让她能再出国念书,这两年所赚的钱够她出国完成博士学位了。
回到书桌前,她拿起文件继续看下去,试着从里头找出可疑之处,好在对方提出问题点时,自己能从容应付,这是律师必须具备的条件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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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的一声,一张沙发椅从货车上轰轰烈烈地落至地面——
在夜晚制造噪音并非凌圣轩所愿,也不能怪他,他平常是不可能会吵到人的,真的,干小偷这一行吵醒人不就嗝屁了吗?所以就请大家原谅他这一次吧!他在 心里跟即将成为他邻居的人说声抱歉,绝对发自内心 ——才怪!
就在一切陆陆续续安置妥当后,凌圣轩按下电脑的开启键,快速地在键盘上打下一串密码,一会儿,电脑哔哔作响,执行主人交付的任务。
凌圣轩就趁这段时间进去浴室洗个热水澋。他算得上是T市硕果仅存拥有严重洁癖的男人了,除了“工作”外,他最喜欢的莫过于洗澋了,真是个怪男人!
但他并不以为意,爱干净是他众多优点里的其中一项。
当他贵“男”出浴后,电脑恰好也完成它的任务,屏幕上显示了一排排整齐的文字——
赵子元,女,二十七岁,生于……
他仔细看着屏幕上的内容,一直到凌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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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一大早,有不少人还躲在棉被里呼呼大睡的时候,就有人这么不知好歹,偏要扰人清梦不可……哦,更正,是一辆不知好歹的车。
熟悉的《给爱丽丝》音乐意味着垃圾车的到来,也吵醒了不久前才趴在桌上小睡的赵子元。
揉揉惺忪的睡眼,她忽地想起了自家满坑满谷的垃圾。
“糟了!”她叫了声,慌张地站了起来。今天不倒垃圾,明天垃圾车又不会来,她的房子不被垃圾淹没才怪!
急忙中,她一会儿冲进厨房、一会儿冲进房间、—会儿又跑进客厅,最后以极快的速度朝大门奔去,
“哎哟!”冲出门的赵子元,才刚下楼便硬生生地撞上一堵肉墙,依照反弹的作用力往后退了好几步,最后免不了落得屁股与地面“接吻”的下场,手上大包小包的垃圾也随之散落一地。
好痛!赵子元狼狈地跌坐在地上,真的是欲哭无泪。熬夜了一个晚上,早就消耗掉她大半的精力,这使得她臀部传来的痛楚格外的鲜明。
“没事吧?”清朗的声音自她头顶上传来。
不过赵子元没那闲工夫搭理问话的人,她一心只想追上垃圾车。“喂!等一下啊!”她大叫。
忽然,一双大手掠过,神速地抢过她手中的垃圾,然后她只见一个男人向慢慢驶离的垃圾车跑去。
赵子元一时傻住了,一双眼只能直愣愣地看着那道人影越变越小,一会儿停住,之后又越变越大,然后清楚地映人她眼帘。
凌圣轩气息微喘地在她面前站定,却发现她目光的焦点对不上他,摆明是他不入她的眼,对他而言还真是一大污辱哪!
“喂、喂喂!”他企图让她注意自己。
“啊?”
“抱歉,我刚才撞到你,你还好吧?”跌这么一下不至于死人吧?
“嗯。”她总算理他了,视线放了一半在他——胸上。
没办法,谁叫他们两个的“差距”太大,一七九对一五八,视线很难对得上。
凌圣轩觉得疑惑,眼前这个身材娇小、看起来有点迷糊的女人,真的是昨天电视上那个新锐律师、二十连胜的赵子元吗?她会不会有双胞胎姐妹啊?
两人面对面站了好一会儿,终于由赵子元打破沉默:“谢谢。”他帮她倒垃圾,真的是太好了。
“咦?”这下换凌圣轩不懂了,“你谢我什么?”
“倒垃圾啊!真谢谢你。”
“呃,不客气。”
“我好像没见过你,你住这附近吗?”
“我昨天才搬来的。”终于达到他的目的了,虽然绕了好大一个弯,不过总算是言归正传,“我姓凌,你叫我圣轩就行了。”
“凌圣轩……嗯,好名字。我是赵子元,住——”
“我知道,我正好住你对门。”
“这么巧。”
“是啊,好巧。”才怪!要不是他刻意安排怎么可能。
两人边说话边往二楼走去。
“很高兴认识你,凌先生。”
“叫我名字就可以了,子元。”才一见面,他已然摆出热络的姿态,“我也很高兴能认识你,希望昨天我搬进来时没有吵到你。”
“没有,一点也没有吵到我。”他这么一说,她还能说什么?
“那就好,我——”
“抱歉。”赵子元打断他的话,“我得赶紧准备去上班,不能跟你聊了。”
“但—一”
“再见。”
凌圣轩望着她关上的大门,顿时愣住。他竟然吸引不了她?
凌圣轩有生以来第一次对自己的长相产生疑惑。是他长得不够看吗?要不她怎么一脸无动于衷的样子?摸摸自己的脸,他满心疑惑。
这种难得的挫败感令他无法释怀,以致不得于没有回想起刚才赵子元根本就没有把头抬起来过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