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妮开车回她位在罗伦峡谷的木屋,仍觉得难以置信。她终於要拍自己的电影了!这是毕生难逢的机会,而她绝对不能搞砸它!
至少她不是用自己的钱冒险。瑞妮用她赚的第一笔钱买下峡谷旁这栋木屋。它附带著美丽的山景!周遭油加利树环绕。瑞妮看到它的第一眼就爱上了。幸运的是,她信任自己的直觉,没有在和肯基结婚後一买掉它。在内心里她早知道他们匆促的婚姻不会持久,也因此她现在还有属於自己的地方可以回去 那感觉就像回到好友温暖的怀抱。
她走进起居室,踢掉鞋子。它滚过橡木地板,落在壁炉前的西藏地毯上。肯基很少来一这里,但他留下的都是令人心痛的快乐回忆——像他来帮她搬家打句一时。他察觉到离开心爱的屋子、搬进他在长滩的家对她将不容易,他因此在地毯上引诱她,无比温柔地和她做爱,坚定她踏出婚姻这一大步的信心。
她走进卧室,脱下亚曼尼套装挂好!望著墙上她母亲最著名的一张海报。海报里的汀娜正处於声名的最高峰,像火焰般烧尽自己。她灿烂的红发披散,高唱著成名曲二神魂颠倒。歌词描写一名女子太常坠入爱河,付出太多,结果落得自己伤痕累累。
我办到了,母亲。我靠自己的力量成功了,并且没有毁了自己。她母亲或许会很高兴知道这一点!但她会赞成她的女儿因此变成一个满怀戒意、紧绷的女人吗?
瑞妮换上T恤和牛仔裤,倒在水床,拿起电话。她该打电话给谁?她的助理韩爱玛正好和丈夫搭游艇出航,於是她决定打电话给在马里兰的好友。
薇儿在第二声铃响时接起电话。“嗨,薇,巴尔的摩一切可好?”瑞妮问。
“阳光灿烂,窗边的樱一化盛开。你那边呢?”
瑞妮微微一笑。薇儿是她打高中就认识的死党,并在她构思『世纪之战』的剧本时,提供了许多宝贵的意见。目前任职律师的她有著许多『非好莱坞一的崭新点子。“你的大名将会被打在片首的致谢名单上,薇。”
“酷毙了” 薇儿欢呼。“你的电影拍得成了?”
“是的,高登会担任制片,而且他同意由我全权导演。我未来的前夫将会领衔主演。”
“肯基点头了?我几乎希望他不会。但有了他,你的电影就一定有票房保证。恭喜了,瑞妮——你的导演生涯开始了。”
“我还得拍出电影才行”
“你一定可以办到的。”
薇儿的语气里传递著母亲式的鼓励。有时候瑞妮纳闷如果汀娜没有那麽早去世,她们的关系会变得怎样。她们会成为朋友吗?她是否可以对她倾诉她的问题,并得到建议?汀娜一直不是个称职的母亲。当她不忙著巡演唱时,偶尔会对她很好、陪她玩耍,但她有时又会变得冷漠、难以亲近。
“你能够来参观拍片吗?我们大部分时候会在新墨西哥或英国。”
“我想我可以,我有成吨的假还没有休。”
“那我就等著你了。嘿,我甚至可以让你在片里轧一角。”
“以我的红发和曼妙的身材!演路人甲太抢镜头了”
瑞妮笑了。“你倒是很适合演伦敦街头的买花女。”
“演流莺怎样?只要那不会使我丧失律师资格。”
“我不认为。”
她们又聊了会儿後,才挂断电话。瑞妮接著打电话给她的律师,要她拟好合约,尽快让肯基签名,以防他临时变卦。
她又打了数通电话给影片的工作成一贝,通知他们电影即将开拍。电话都打完後,她躺在床上,电话搁在小腹上,回想和肯基的过往……
“既然要共同演出,我们何不一起用个晚餐,熟识彼此?”在瑞妮嬴得玛娇的角色那一晚,肯基在两人离开工作室後,提议道。
瑞妮乐得接受。肯基带领她到最时髦、高档的餐厅。肯基的名气为他们得来了隐密的包厢。食物虽然美味,但她根本没有注意到,因为他们聊得太愉快了,开始她将话题围绕在肯基身上,知道多数的演员都很自恋,但他不时反问有关她的一切,似乎真的对她的回答很有兴趣。他专注聆听的眼神令女人受宠若惊,彷佛对他来说,世上一再也没有任何事情比她更重要。
他们开始一父换彼此的演戏趣闻。她描述她拍摄地狱来的宝贝一时差点丧命;他则抱怨对著空白的背景演戏,假设那是只张牙舞爪的怪兽演戏有多麽不容易。都是电脑动画科技惹的祸!
这一餐整整用了三个小时,而且瑞妮从不曾如此愉快过。当他建议到他们的屋子彩排时,那是再明显不过的上床藉口了。但她有著放纵自己的心情,并决疋顺其自然。
他们一走到餐厅外,狗仔队一止刻围了过来!镁光灯直闪,问题频频轰炸。瑞妮畏缩了一下。她自己从不曾引来如此多的注意力。一名摄影师喊道:“嘿肯基,这位古典宝贝是谁?”
“我们应该由後门离开的。”肯基低声对她道,以臂保护性地环住她,对记者喊道:“她是我的表妹,艾丽丝小姐。我们是童年玩伴。”
记者笑了。“才不!我觉得她很眼熟。”
“我不认为。艾小姐一直在非洲协助难民儿童。”
“是的,而且伊莉莎白女王是你的祖母!”
泊车小弟开来肯基的法拉利。他扶瑞妮上车,开车远去。随记者去争论她的真实身分吧!她微笑。“我知道你从不透露自己的过去生平--但编出个艾丽丝小姐?”
“你宁可和我的名字一起出现在明天的闲话专栏上?”他嘲涩地道。“那可以为你大打知名度。”
“我认为今晚是属於私人的,也希望它能保持如此。”
“我也是。”
她往後靠著椅背,享受乘坐世界顶级跑车飞驰的快感。肯基轻松自若地驾驭著这匹野兽,就像演戏时一般。一路上他们都没有开口,巴哈的『布兰登堡一一凹响在车内,洛杉矶的灯光逐渐被抛到後面。
瑞妮感觉像置身在梦境,随时会醒来,回到洛杉矶简陋的公寓里,发现她最近的成功以及和史止目基的相遇都是南柯一梦。但他的男性气息和存在感太过强烈了,不可能是她平空想像出来的。她真的坐在全世界最出名、最令人渴望的男人身边,而且他喜欢她。噢!或许他只是渴望她的身体,但那已经够令人陶醉了。
他在一楝豪宅一刖停下来,输入安全密码,铁门无声地滑开。远处海涛拍岸,他们进到了花木扶疏、椰树迎风摇曳!恍若仙境的人造园林。肯基在屋子前停好车,绅士十足地绕过法拉利扶她下车。
最大的震惊还在於进到屋子後——他真的是想要排练!
在俯瞰著太平洋、灯光柔和的起居室里,他将『双面情人』的剧本递给她,开始排练。该死了,他早已将台词记熟,让仍须依赖剧本的她尴尬不已。但在一起演练了数幕过後,她开始放松下来。他有时间深思这个剧本,并对她扮演的玛娇提出许多有用的建议。更令人惊讶的是,在她迟疑地对白爵士的角色提出建议时,他也接受了,同意她的想法不错。
在那之後,感觉就像是回到演艺学校。他们自由自在地交换意见,融入角色里。创造力的激发甚至比稍早和止目基共饮的酒更醉人。或许他建议排练是更巧妙、含蓄的诱惑,因为扮演爱人、融合两人的心灵和演技的过程就是种无比的亲昵。
瑞妮翻到剧本的下一页。白爵士和玛娇的关系已变得非常紧张。“舞会的景。学习小步舞曲应该会很有趣,我真希望我现在就会。”
“假装一下。”肯基打开个柜子,由数百片CD里挑出一片。不久後,房问里荡著十八世纪末的宫廷乐曲。他朝她伸出手!顿时化身为白克磊爵士。“跳舞吗,夫人?”
他的语气冷淡,深爱著眼一刖的女子,却无法信任她。玛娇伸出手,知道他的要求事实是命令,但她高傲地抬起头,不明白她的丈夫为何疏离她,然而骄傲阻止她流露出内心的痛苦。
他们沈默无语地共舞,视线相锁。瑞妮有些恍神,彷佛玛娇的情感已和她混合而一,而且同样是被眼前的男子所挑起。但玛娇的迷惑是有好理由的,而且会在电影结束时海阔大空,瑞妮的则不然。
史肯基危险而迷人,这一点她清楚得很。他是真实的存在,但也是个彻底的陌生人,坚守个人的隐私,对过去讳莫如深。如果她不留意一点,可能会被伤得很重。
为了纡解两人之间触电般的张力,她道:“你真的跳得很好。皇家影艺学院里有教授跳舞?”
“是的,我们必须精通所有重要的舞步。”
“我羡慕你所受的教育,”她转个圈旋开,两人的手依旧交握。“我遇到的皇家影艺学院毕业生都是优秀的演员——没有任何角色难得了他们。”
“那里超级的竞争--数百人争取一个试演的机会,”他再度将她揽向他。“被拒绝对演员是很好的锻链。”
“你比多数人遭受到更少的拒绝。”
“我的演戏直觉较强,但单靠罪直觉是不够的。皇家影艺学院教会了技巧和纪律:怎样让角色融入个人,而不是由个人来扮演角色;怎样一再重复演出某种情绪,直至毫无差错;以及怎样当个专业人员。”
“我听得更嫉妒了。我在各个演员训练班里学到的都是片片段段的。”
“不论你学到什麽,你都学得好极了,瑞妮。我相信影艺学院的学生和气氛,和演员训练班的并没有什麽不同。”
她笑了。“像是每个人都对演戏著迷,日常生活里充满了戏剧化的夸张,班上的一半学生都在和另一半睡觉,并且不断父换性伴侣?”
他的眼里闪动著笑意。“世界各地的演戏课似乎都大同小异。”
音乐停了,他们回到原来的角色。“再见了,夫人,我不知道自己是否会再回来。”
剧本里要求接吻,瑞妮投入他的怀中。“不要这样抛下我,克磊—我究竟做了什麽!换来如此冷淡相待?”
不同於白爵士迅速、不快乐的吻,肯基的唇温柔地探索著她的。她像沙漠中渴水的女人融入他的怀中,而她近得可以看出他没有戴隐形眼镜——那无法置信的碧绿是真的!
好莱坞已将她由叛返的女孩转变成为擅於保护自己的女人。她一直避免随便的关系,因为她的本性并不随便,而且她只想专注在演艺事业上。但她渴望著这份温暖,而出乎意料之外的,在止月基光鲜的电影明星外表下,他似乎也渴望著和她一样的亲昵。
他加深这个吻,大手抚弄她的背:温柔、娴熟、热情。她的双膝软弱无力,低语道:“我可以明白为什麽你会有情圣之名。”
“如果我睡过八卦专栏里四分之一的女人,我早就精尽人亡了。”他带著她倒在沙发。,让她趴伏在他身上。
她的手埋入他的黑发里。多数男人只是视接吻为交媾的前戏.但肯基不然。他的唇、舌无比耐心地探索她,并未试图撕破她的衣服,或急著进一步的亲昵。
他的自制更令她欲火难耐。即使在荷尔蒙最盛的主同少年时代.她从不曾有过这种感觉。当他亲吻她的喉间时,她沙嘎地道:“我们将会有桩韵事了?”
“是的,但得等我们拍士兀『双面情人』。”
“你在开玩笑!”她悸动的女性幽穴抵著他。“的确!我已经有好一阵子不曾有过关系,但你似乎也已蓄势待发。”
他倒抽了口气,抱开她,两人并躺在长沙发里。他爱抚著她的发,柔声道:“想想在拍戏结束後等待著我们的——那将会大大增加电影里的性张力。”
她爆出歇斯底里的轻笑,挣扎於强烈的挫折和释然之间——释然今晚将不会跨越界线。她尚未真正作好心理准备。“这真是地狱般的折磨——但你说得对。好吧,肯基,我们等到电影完成後,才来个火热的约会。”
他执起她的手,温柔地亲吻她的指尖。“我希望在那之前,能有些温暖、友善的安慰。”
她就这样将心失落给了他。但一直到许久、许久以後,她才愿息对自己承认。
搁在她小腹上的电话铃响了,将她震回到现实中。将过去推回到它该属於的地方,瑞妮开始著手下一阶段的工作。她将会导一部电影——开创人生的另一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