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安!”
看着一脸睡意、满头乱发的白月翎,龙少曙满面笑容的为她倒了一杯现煮的咖啡。
看着那杯热腾腾的咖啡,喝下一口后,她开始清醒,“这个……我有这样的东西吗?”
龙少曙摇摇头,他依然穿着昨晚的小短裤,站在白月翎那几乎没用过的炉灶前,正在煎着火腿和蛋,“那是哥伦比亚的咖啡豆哟!很香吧!”
“是不错!可是……”看着餐台上放着各式各样的东西,白月翎开始感到脑袋混乱,有人在搬家吗?
为什么……在经过昨晚一夜的自我折磨和极度的良心不安后,连她的客厅都好像有点不一样?
她晃着脑袋,忘掉昨晚在床上责备自己为什么才刚跟交往七年的男友分手,就立刻对另外一个男人产生这么强烈的感觉,才又睁开眼睛面对龙少曙。
“你要不要告诉我,我家为什么会冒出这个咖啡壶,还有这个果汁机,这个……我的天!”她放下手里的咖啡,走向客厅的一个大包包,“这是……你把全部家当都搬来了吗?”
“那是我一早请家人搬过来的。”一个盘子,盛着红嫩的火腿和
黄白色相称的蛋,突然就出现在她的眼前。
“家人?”白月翎依然有些恍惚,她总觉得怪怪的,但却说不出来是哪里有问题,突然,她发现,拿这盘子给她的,似乎不是龙少曙!
“嗨!早安!白警官。”笑眯眯的声音传来,龙弩儿开朗的笑容,豁然出现。
“你……龙弩儿?”
“是呀!”龙弩儿一脸笑容,看着白月翎讶异的神情,“我一早就帮少曙拿东西过来,我不知道你这么好心,竟然愿意收容他……。
“收容他?我……”白月翎知道这件案子事关机密,龙少曙理当不会说出去,但是,收容?这算哪门子的用语?
她回头,看向还在厨房里的龙少曙,她要的是解释,但是,龙少曙却只回了一个灿烂的笑容给她。
他在厨房和客厅间忙进忙出,显得十分快活,就好像这是他一;直想做的事一般。
“对呀!我这个小弟,可是二十几年来都没人要的呢!没想到第一个要他的竟然是个女人……我是说,他……”
“龙弩儿,不会说话就不要说。你是笨蛋呀!吃完快滚回家。开玩笑!我没人要?告诉你,要我的可是一拖拉库,连男的都排了一大堆。”
“当然!男的居多,哈!”龙弩儿遇上这种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岂肯就这样轻易放过?今天早上是她死求活求,才让于亥风将这件送货还可看看龙少曙换样的美差事交给她做。
看在龙少曙那逐渐难看的脸色上,白月翎闷笑了一声,“龙先生……”
“叫我曙!经过昨晚,你还这么生疏干嘛?”
“昨晚?”龙弩儿的眼睛倏地睁大,看着一脸慎地火红的白月翎,“不会吧?你们已经……我的天!”
“没有!”白月翎吼着否认,“昨天晚上什么都没有发生!就算我想……我是说……可恶!龙少曙!我要跟你好好谈谈。”
“是!”龙少曙压着想往上翘的嘴角,止住满脸扼抑不住的笑意,转向一脸莫名其妙,还弄不懂为什么白月翎会生气的龙弩儿。“你听到没?我们要谈正事,你还不快滚回家?”
“嗯……”龙弩儿的脑袋瓜还转着刚刚白月翎说的话,“我弄不懂耶!你刚刚说就算想什么?你可不可以说清楚一点?”
龙少曙一听,这还得了?龙弩儿想害死他呀?
他推着龙弩儿走向门口,边回头看着几乎要爆炸的白月翎,“弩儿,快回家啦!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快!”
“可是……”
“可是你个头咧!”龙少曙匆匆忙忙的把龙弩儿推出门外,毫不留情的关上门后,才像个小媳妇一样,怯生生的回头,窥视白月翎脸上的神情。
她看来镇静多了,真好!
龙少曙刚刚因得知她也想要他而乐得想大笑的冲动,这会儿消逝的无影无踪,此刻若提起她对他的欲望,可不是个明智的举动。
但知道了她的心意却让他有种窝心的感觉。
“你是来做替身的,为什么要把龙弩儿找来?别人会发现你的真实身分的,该死!你知不知道?我是说……以后小心一点。”白月翎真的冷静多了,她现在是就事论事。
“对不起!翎。”龙少曙那张美丽的脸上挂上了一种忏悔的哀容,他走到她身边,开始收拾一桌的餐具。
“叫我白警官。”白月翎又深深的吸丁一口气,自从遇上这个男人,她的肺活量真是越来越好了。“以前萧婷也叫我翎,可是,在人前她还是称呼我为白警官。”
“是!你和她的感情一定很好,对不对?”冷不防的,在龙少曙乖乖的一声“是”后,跟着的竟然是这么一句话。
“什么?”白月翎看向他,双眼中惯有的淡漠一瞬间遮住了她的情绪。
那猛然挡在两人之间的防备,让龙少曙停下手边收拾餐具的动作,讶异的看着她。“对……对不起!我是说,你很了解她……”
“不!我不了解她。”她怎么会了解萧婷?若她了解的话,她就不会坐视萧婷对她的感情日益壮大而不管,更不会让她这样轻易的死去?
她走到客厅,随手点起了一根烟。
“你不了解她的话,那我如何知道萧婷是个怎么样的人?我更怎么样才能像她?”
“了解?”白月翎吐了一口烟,眼神显得有些恍惚,“我只知道她是个爱人爱过头的傻子罢了。”
这句话,让浴室里的龙少曙停下了手里的动作,他回头看她看到她缓缓吐出烟的背影。
“她……爱上的人是你?!”
看着白月翎的背影猛然一震,那种哀伤又猛然卷入房里的生气,就连这晨起的阳光都显得黯淡,龙少曙也顿时僵在当场,他该怎么做才能让白月翎不要这么难过,不要这样仿佛承担着全世界的哀伤?
“不!我是说,我想,萧婷在你心里一定占有很大的分量,每一次你谈到她,或者说,看着我的时候,我都可以感觉到你的痛苦,记得第一次见到你时,你刚失去了她……”
“闭嘴!”白月翎只感觉血液往上冲,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想发脾气,一吼出来,连她自己都讶异不巳。
“……”
“啊!该死的!”白月翎突然觉得口渴,不能呼吸,她走到吧台旁的冰箱旁,拿出一罐冰啤酒,一口气就灌了一大口,深呼吸了几下,她才继续的开了口:“萧婷跟我的妹妹一样,但是……算了。”
“我很抱歉!”
他低沉的嗓音在她的耳畔响起,拌着某种混浊,他那发热的身躯弥漫着某种体味,几乎要吞噬白月翎所有的感官。
“可是,这样一大早起来就灌啤酒,对身体不好!”
“不好!你才不好!”白月翎反身推开他,视线不自觉的又溜到他那赤裸的身躯上,一瞬间,昨晚的感觉又全部袭来。
“该死!”在发现自己竟然越来越靠向他时,她用尽了力气才推开他。“去穿件衣服。”
“好!.可是……你不要难过了。我……你……你介意我这样穿?”突然发现,白月翎是因为自己的魅力而转移了对萧婷之死的注意力,他乐得暂时利用。
“随便在衣柜里找一件T恤换上,不!我是说,我拿件萧婷穿的样式给你穿,不要这样……”
“怎样?”龙少曙并没有因为她推他而退后,他站在那里动也不动,身形优雅的就像一尊希腊的雕像,浑身散发着热气的雕像,但他的微笑,却一点也不像雕像,反而像是个让人想揍他,却又想吻他的性感帅哥。
白月翎瞪着他,急促的呼吸着,拳头紧握着,但是,不到几秒钟,她确定了若上前殴打他一定是个很不智的行为。
“哼!”她转过身,往客厅走去,“我去拿衣服绐你换。”
“怕了吗?”龙少曙依然不放过她。
她猛然回身,“我还不曾怕过任何事,只是不想跟你计较,不懂吗?”
而这样做的方法,很快就引鱼上勾,产生预期的反应。
在警察局的某个角落里,有一通电话,正在讨论这件事——
“胡说!我们已经撞死她了。”电话那一头的声音是冷静的,带有安慰性质的,在和这一头的人讲话。
“没有!那真的是萧婷,她现在和那个刑警住在一起,车祸的事……”
“可是你那时候说萧婷死了,放心!她就算不被我们撞死,那根针里的东西也不可能让她活这么久……”
“可是……”握着话筒的手在颤抖,他知道现在在这里讲电话很安全,可是,看到萧婷那样神采奕奕的出现,他知道,他对组织已经给他的那笔钱会交代不过去,更严重的,不要说丢官了,他很可能还会沉尸在某片海域。
“我猜……那是为了保护萧婷才撒的谎,他们说萧婷当场死亡,可是她还是出现了,局长现在要换人保护萧婷,他们……他们不知道发现我了没?”
“发现你?别傻了!”电话那头的声音有些许不耐烦,“如果你被怀疑了,大不了辞职不干,可是,你现在可别轻举妄动……”
“我知道,长官应该还没有怀疑到我的头上……”
“好!那不是重点,重点是,你说萧婷现在还活着,跟那个贱女人住在一起?”
“对呀!”对于电话线另外一头的问题,这一头的人显得不是很专心,他喃喃的自语,“奇怪了!她的死因该是毒品注射过量,可是,法医的报告却是车祸。如果车祸是你们制造的,为什么法医勘验不出毒品呢?就因为这样,我想,萧婷并没有死吧?我不知道,我被弄胡涂了,他们会不会是想要揪我出来……”
“应该不会吧!放心,我们会去解决她的。”
“解决她?可是,她现在都和白翎在一起呀!”
“翎?”那端的声音明显的出现了不屑,“你在担心那个女警官?太可笑了!要知道,如果她知道是你暗中在搞鬼,她会是第一个把你轰下地狱的人……拜托!你又比不上她的情人,不要在那里痴心妄想了。”
“你疯了,你……不能!这绝对不能让她知道。”
“放心吧!我也不想和那个女人碰面,我要引出萧婷,而你,就负责引开那个女警官吧!”
“我?”
“对呀!怎么?不敢吗?”那声音里的嘲弄和挑衅,让电话这头的男人无端的冒起了无名火。
“怎么不敢?你说要我怎么做?”
“怎么做?哼!就做你一直想做的吧!听说她最近和她的心理医生男友处得不太好,这不就是你的大好机会吗?”
“……”握着话筒的手不再颤抖了。
“反正,这次我们会把事情搞定,你放心吧!只要你的消息没有传错,我们老大绝不会亏待你的,当然,我们也不会让别人知道我们在警察局里,有你这么一个重要的角色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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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什么时候可以重见天日?”龙少曙可怜兮兮的问,但却引不起白月翎任何反应。
此刻,她正带着眼镜,绾起一头及肩的发丝,埋首在茶几上写着她的报告。
“翎……”
“干嘛?”白月翎不耐烦的抬起头,一眼瞥见空的茶杯,立刻将茶杯往龙少曙推去,“来!乖!去帮我倒杯茶。”
从两人一起住的第一天起,到今天,已过了一个多星期。
这段时间,白月翎几乎是能溜就溜,从来没有单独跟龙少曙在一起相处到一个小时以上,每晚她一回到家,就关上房门睡觉。
可是,惊险的镜头仍是层出不穷——
龙少曙总是不小心撞到她;不小心帮她洗贴身衣物;不小心站在她身后,由一副深情得让她想哭的神情望着她。
对龙少曙来说,白月翎的躲藏,不啻为一剂强心针,这女人对他还是很有感觉的,他有自信,这样的感觉是白月翎从未碰过的,因此,她才会像只受惊的小兔一样避他唯恐不及。
再加上她这样主动的远离他,反而让他有机会掌控他们调查的案件进展,而不用担心被她发现他的真实身分。
然而,最近听到的消息让他有点担心,白月翎所追查的贩毒帮派,最近显得蠢蠢欲动。可是,碍于白月翎的命令,他无法亲自现身去引出那些家伙,因此,他才会在今晚白月翎难得回家办公事的时候,在她身边缠着她。
“我是要问你……你什么时候才要让我重见天日?天天窝在你家里,我快要烦死了。”他替她倒了一杯茶,故意用矫揉做作的动作放在她身边。
因为白月翎的命令,除了第一天以外,他关在她家里这一个多星期,都穿着简单的居家洋装。
他知道对白月翎来说,这样的举动比较不会让她紧张的想逃。
“你知道不可能这么快的,我帮你租回来的录影带看完了吗?”今晚的龙少曙一点都不难相处,有的时候,白月翎会以为他是她的姐妹。
“看完了。可是,我快闷死了,我们出去看看大银幕好不好?”
“大银幕?”埋头在报告中的白月翎一时没有会意过来。
“对呀!我想看电影,最近刚刚上演的那一部文艺片。”
“饶了我吧!”放下笔,白月翎揉了揉眉间,“我不喜欢看文艺片。还有,我想这几天他们应该就会有反应了,你再忍耐几天好不好?”
“还要忍几天……”龙少曙故意哀嚎了起来,“我从小到大,从没有一整天不出门的纪录,然而,这一个星期来,除了前三天你带我去警察局晃晃以外,我根本就是无时无刻不待在屋内。你还要虐待我到什么时候?”
他也没说出口,且更让人伤心的是,她还只留他一个人待在屋内。
“再几天就好了。”
白月翎也对他有点愧疚,这一个星期来,她故意天天加班,好减少回家面对龙少曙的机会。虽然她派了两个警察驻守在她家门口、却严正的警告龙少曙,不准和他们乱说话,连她都可以想见这样的情形会有多闷。
“真的吗?翎。”龙少曙故意装作哀凄的模样,让白月翎看得又好气又好笑。
“对对对!现在,你可不可以让我专心的写报告?”瞪了他一眼,她又开始回到自己的报告里。
但她却没有发现,在一旁,龙少曙眼里的戏谑不见了,此刻,那双盈亮的大眼,正满是温柔的看着她,“你真的很爱这份工作,对不对?”
他的语气轻柔,没有装成女人时的娇柔,只有一种低沉的韵味。
自月翎并没有察觉他的转变,她只是很自然的回答。”也许吧!我爸是警察,妈妈是警察学校的老师,我想,我一辈子都跟警察脱不了关系。”
“你打算嫁一个警察吗?”龙少曙看着她一头乱发的模样,一面好奇,为什么只是这样看着她,就让他觉得很幸福?
“警察?没想过。”
“那个叫做岳守帧的呢?你和他交往了七年,没想过要结婚吗?”他仔细的看着她听到这句话的神情。
那张脸上,在厚重的眼镜背后,是略微的迟疑。
“生气了?”
“没有。”她回答的坦然,这个问题的答案十分简单,只是,她从来没有去思考过,她从来没有想过要嫁给岳守帧,他——只是陪伴她的一个朋友罢了。
“为什么不对他明说?”
“我不知道,我想。”白月翎放下了手中的原子笔,拿起茶杯啜了一口,“也许我只是习惯他了吧!”
“习惯吗?你有没有想过,在你的生活里,也有很多东西只剩习惯而已……”
“你想说什么?”白月翎看着龙少曙,他的神情认真,虽然依然是一头柔美的长发披肩,一张美丽高雅的容貌,但是,那双眼睛里,却有某种让她想逃避的认真。
“我是说,就算把岳守帧踢出去,你现在这样生活还是不快乐……”
“我?快乐?”白月翎摇摇头站了起来,她走向厨房替自己倒茶,发现自己的手竟然有些不稳时,她知道,该死的龙少曙又碰到了自己不想让别人碰,不!甚至连她自己都不想碰的地方。
“你认为我的生活不快乐?”她回头,戒备的看着龙少曙。
他依然微笑着,还带着一点无辜的纯真回答她,“警察的工作是很有挑战性没错!可是,你在这个工作里,真的快乐吗?每一次破了案,你很有成就感吗?也许有正义,也许有兴奋,也许……可
是,快乐?我敢打赌,你上一次快乐的时候,也许连你自己都想不起来是什么时候了……”
“我当然知道,是我毕业的时候……”白月翎毫不自觉自己的声音变大了。
“警专毕业?”
“嗯!”她肯定的点点头,突然间觉得,坚持这个似乎变得很重要。
“这工作真的这么有意义吗?”
有意义?当然!她可以背出一大堆至理名言给他听,可是,看着龙少曙那张脸,她突然发现,自己的脑海中竟然一片空白,她不知道该对他说什么,对他解释什么,才能保护自己,保护自己这个一直以为毫无所缺的堡垒。
龙少曙看得出她的畏惧,他一向看得出,就算他不是一个有预知能力的算命者,光是一个比较关心她的人,应该都看得出来。
他叹了口气,他并不想逼她,“我只是想要你快乐……”
“快乐?对我来说,那并不是这么重要的东西,我不像你……可以随心所欲的做自己喜欢的事情,我只能做好我该做的事。”她放下手里的茶杯,转过身面对着水槽,背对着龙少曙,心想,她不该回家的,面对电话里那个嬉笑怒骂,乱开玩笑的他,比面对这个可以轻易靠近她内心的他要容易多了。
“可是你的内心承受不起,你知道,你现在可以藉着工作来逃避事实,可是,等到破案以后呢?你认为你就不会再因为萧婷的死而愧疚吗?”
“你不懂!”该死!瞪着亮晶晶的水槽,白月翎发现,自己的眼睛竟然和它一样开始湿润。
“不懂?”
“我是个很残忍的人,我为达目的会不择手段……”那一晚,萧婷那张苍白而无助的脸孔再度浮现,她眼里的控诉,夜夜折磨着她。
她曾经自问不下千百次,如果那一晚她知道萧婷会死,她当时会不会说谎,好让萧婷放心的留下来。
而真正让她自己寒心的却是——她不会!
就像岳守帧,七年的感情,她竟可以这样如此轻易的抛却,而毫不愧疚。“不管是萧婷或是岳守帧,我想,我并没有我自己想像中的那样多情。我甚至可以告诉你,我是个很无情的人。我不在乎,不在乎岳守帧对我七年的付出;对于萧婷,我也只能说,我没有办法回报她,我想,我真的是很无情的人。”
“不!你一点也不无情。”看着她那压抑着颤动的背影,龙少曙向前跨了一步,但却又停了下来。
他声音轻缓而小心,继续往下道:“你眼睛里的伤痛,是你有情有意的关系。真正无情的人,他们不会受伤,可是你会,而且,伤得很……”
“别说了!”白月翎猛然拍了一下水槽的边缘,那巨大的声响发出,成功的阻断了龙少曙带有魔力的声调。
她猛地吸气,想让自己窒息的肺部,重新开始工作。
好一会儿,沉默就像是一场永远演不完的电影一样,持续在两人间。
龙少曙看着她的背影,他几乎要将她搂入怀中了,可是,他知道时候未到。她还没有办法承认自己的脆弱和无助。
突地,她的声调轻快的扬起,“你要看电影,对不对?”她回头面对他,水盈盈的大眼睛中带着决心,她走出厨房,拿起了披在沙发上的外套,拉着龙少曙走向门口。
“不要这样,每次都想逃。”龙少曙看得心好痛,她还想自己一个人躲起来痛多久?
“我想逃?”白月翎在门口倏然回身,“不!我不知道是谁想逃?你的真实身分依然是个谜,我不管你,你可不可以也不要来烦我?”
看到龙少曙眼里闪过的迟疑和犹豫,她知道自己抓到他的弱点了,她可不能任他这样肆无忌惮的透视自己……甚至连她自己都不敢轻易探视的内心界线。
“不管你是谁,你凭什么来窥探我?凭什么对我的生活妄下断语?你是一个人妖耶!你穿女孩子的衣服为的是什么?满足自己内心渴望变态的那一面?这一点,至少我比你正常。”
龙少曙看着她,眼里的神情复杂难解,他这样的看着她还是第一次,仿佛他终于知道她也是个有血有肉的人,而不是一个在砧板上任他分解透析的动物。
“你老是一副要解救我的样子,从第一次见面起你就这样,好像你是个圣人……该死的!我……我没有这么孤单,没有这么……需要被解救……”白月翎说着说着,连她都知道自己在说谎。
“翎……”
白月翎摇着头,不让龙少曙说下去,“反正,我们两个人都不会好到哪里去,我不会去窥探你想隐瞒的身分,请你也不要干涉我,这个案子一了结,不!只要等到预期的反应出现后,我就会放你回去,所以,请你不要再……”
“我……不想欺骗你!” “我不想知道……”
“不要逃避!该死!你看着我。”
龙少曙猛然扣住了白月翎的双肩,“你了解我是为了控制我,可是我想知道你却是因为关心你,你想知道我为什么关心你,不是吗?那跟我的身分一点都没有关系,我只是不愿意看到你眼中的伤痛,你感觉不出来吗?我是这么的……在意你。如果,你觉得要知道我是谁比你心理那个连你自己都不愿意碰触的伤口还重要,那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只要你让我保护你……”有这么一瞬间,龙少曙几乎要说出口。
白月翎讶异的看着龙少曙,他那张美丽绝伦的脸蛋上,此刻竟然看不到一点点平常的样子——不论是像个女人,或是像个小孩。
这一刻的他,竟然让她有种不能动弹的庞然气势。
望进他的眼底,像是一片深沉蔚蓝的大海,是如此的深刻壮阔,那认真而执着的光芒,几乎要将她吞噬。
刹那间,她几乎以为,这个美丽的男人,似乎可以保护自己一辈子……
“我……”
“算了!”突然,就像他紧紧的握住她的双肩一样突然,他放开了她。
现在可不是坏事的时候,龙少曙知道,他也许会为她放下一切,可是,在这个破案将即的时刻,他不能,也不该拿这件案子来作为两个人关系的踏脚石。
更何况,现在说了情况可能更糟,他可能直接被蹋出去,再也没有机会碰到她,更别提要帮她抹去眼底的伤。
“走吧!去看电影。”
“龙少曙——”
看着龙少曙直接打开她身后的门,就要把她往外推,她简直不敢相信,前一刻还咄咄逼人的他,竟然这样就变成了要逃避的那一个。
“你不是该叫我萧婷吗?”龙少曙回头看她,眼神回复成平日的悠然,仿佛刚刚那个咄咄逼人的他完全不曾存在似的。
“你……”白月翎咬着牙,这个男人真是该死的知道怎么玩弄自己于股掌之间……
他对她毕竟不如她想像中的真心,不知怎么地,突然间,她感
到有些许的失落,她还以为,他对她的好,应该是无条件的。
但怎么连他也这样的躲着她……
而她,又为什么因为他想瞒她而感到难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