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郑青仁分手後,倪湘湘没有听从宣逸文的交代到医院去看他,反而直接回到住处,却意外看到堂姊已经先回来,因为堂姊平常一向晚归的。
「你今天怎麽这麽早回家?」换好便鞋,她走进客厅。
倪雅伶颦起居,娇美的脸蛋严肃的睨向她问:「宣大哥今天留你下来说了些什麽?」
「呃,他说……不生我的气了。」想起他向她索吻的事,她忍不住伸指轻抚著唇办,思及那亲昵的唇舌交缠,她的脸颊不禁轻染上两抹淡红。
为什麽……当时他要她吻,他才肯原谅她?对他而言,吻所代表的意义,难道是这麽轻率的吗?不管对方是谁,都可以随时随地的索吻吗?
「不生你的气了?这是什麽意思?」倪雅伶不解的问。
「因为上个月我说了一些不好听的话惹他生气了,所以他这一个多月来都不理我,但在病房时,他说原谅我了。」
「你那时说了什麽话惹他生气?」思及上个月宣逸文在这里等湘湘很久的那件事,事後她曾问过湘湘他来找她做什麽,为什麽脸色那麽难看?湘湘当时只是含糊的说没什麽,她也没有再追问。
「我说……讨厌他。」倪湘湘也不太记得当时自己说了些什麽,只记得好像曾说讨厌死他,然後就见他睑色陡地一变。
闻言,倪雅伶有些意外,「你讨厌他?」以宣逸文的个性,绝不可能因为这样的一句话就动怒,除非……说这句话的是他很在乎的人。
她记得公司里一位最资深的秘书曾说过,除非是宣逸文在意的人,否则就算你指著他的鼻子以最不堪的言辞辱骂他,他也能亲切的微笑以对。
那位秘书今天到医院探望他出来後表示,根据她观察多年,她很确定宣逸文心里藏了一个人。
这四年来,他几乎一有空就往南部跑,每年的情人节也都早早就下班,两个多月前到德国出差,他更是拚了命的把所有事浓缩在最短的时间里办好。
与他一起出差的经理曾问他,「为什麽要这麽赶?」
他的回答是,「我要赶回去见一个人。」
「是很重要的客户吗?」那位经理直觉的问。
他半夏半假的笑说:「她不是公司的客户,是我的房客。」
而昨天她才从湘湘那里知道,原来她们两人住的这层公寓竟是他的。
也就是说,宣逸文急著赶回来见的人是……
想到堂妹大学就是在南部读书,她脸色不禁愈来愈难看。
倪湘湘急忙澄清,「不是,我那时候说讨厌他,只是一时的气话而已。」
审视的眼神盯著她的表情,倪雅伶沉吟须臾後,冷冷开口,「湘湘,你不会是喜欢上他了吧?」
「我……」在堂姊冷然双眸的注视下,她一时结巴得答不出话来。
「你真的喜欢他?!」从她神情上窥出了些端倪,倪雅伶立刻沉下脸。「湘湘,不是我想泼冷水打击你,你这麽做无疑是自找苦吃,你跟他是不可能的,我劝你最好对他死心,不要再存有这种妄想。」
倪湘湘垂著眼瞪著地上,不想看著堂姊,因为她此刻的声调和表情,严厉得令她觉得很不舒服。「我知道我跟他不可能,也不敢有什麽奢想,我只是希望能跟他再像以前那样就好。」
回想起这一个多月来,宣逸文每次跟她在一起时所谈的内容,几乎都绕著湘湘在打转,她若不耐烦的把话题转开,没多久他必定又会再把话题扯回去。
而且,他也常询问湘湘跟那个姓郑的组长的交往情况。
若她回答不清楚,他便会说:「这样呀,我还以为你跟湘湘是无话不谈的好姊妹,原来你一点都不关心她。」
被他这样语带指责的一说,她只好开始关切起湘湘跟那个组长的交往情况,後来他几乎每天都会在不经意的情况下询问她这件事。
现在回想起来,他根本不是不经意,而是刻意的。
隐约察觉了某件事,倪雅伶语气忍不住刻薄起来。
「湘湘,我们是好姊妹我才会这麽说,宣逸文根本是看在你大哥的份上才会和你有来往,如果不是因为如此,我想他根本连看都不会看你一眼。」
她轻蔑的睨视著倪湘湘,因为嫉妒令她的嘴脸更显丑陋。
她再说:「我劝你最好马上对他死心,你跟他是不可能的,你对他的感情只会造成他的困扰,你今天在医院也看到那些女人了吧,跟她们比起来,你不觉得自己连喜欢他的资格都没有吗?」
「……」堂姊这些话彷佛一根根锐利的针,无情的刺进她的耳膜,刺伤了她的自尊心。她握紧的手微颤著,不明白为什麽堂姊要对她说出这样冷酷的言语,她的喉咙紧涩得说不出话来。
倪雅伶再也顾不得姊妹情谊,毫不留情的继续出言攻击,「湘湘!你不要怪我讲话难听,我这麽说都是为了你好,我实在不忍心看你自作多情,像宣逸文那样优雅高贵的人是你高攀不上的,你的感情在他眼里可能卑贱得就像垃圾一样,你还是专心跟你那个组长交往,不要再三心二意,免得到时候什麽都得不到。」
一向感情不错的堂姊忽然对她说出这麽不堪的话,她难过的紧抿著唇瓣,眼眶泛红。
「我知道我跟他是不可能,但是我不赞成堂姊所说的话,感情是没有贵贱之分的。是,我承认自己长相平凡,但我不认为自己的感情卑微,我也不认为长得漂亮的人感情就比较高贵,一个人的心意是不能用外表或是身分来做区别的,只要是夏心,每一份感情都是很珍贵的。」
倪雅伶被她的话堵得一窒,接著严厉的驳斥道:「要有人珍惜你付出的感情,那才能叫珍贵,若人家对你付出的感情弃之如敝屐,那麽那份感情根本就什麽都不是,连垃圾都不如。」
「堂姊,你怎麽能这麽说……」
她咄咄逼人的强调,「事实上就是如此。不然你说,一份没人要的感情能有什麽用?只会让自己伤心痛苦而已。」
倪湘湘不知道该怎麽反驳,只知道她那样的想法是不对的。但堂姊的最後一句话似乎又说得没错,一份没人要的感情能有什麽用?徒然让自己难过而已。
见她旋身走向大门,似乎要出去的样子,倪雅伶拧眉问:「你要去哪?」
「我想出去走走。」她闷闷的开口。不知道堂姊今天是怎麽了?但她不想再听堂姊说那些伤人的话,暂时离开,对两人或许会比较好。
她的身影不久即隐没於门外。
听到大门被关上的声音,倪雅伶倏地跌坐在沙发上。
怔怔的瞪著阖上的大门,片刻,冷静下来後,思及刚才对堂妹说的那席话,她忍不住懊恼的用双手掩住脸。
她在干什麽呀?居然说出那些话来伤害跟她一起长大,情同亲姊妹的湘湘!
噢,天呐!如果对方是别的女人也就算了,可她是湘湘呐,是一直以来都很包容她任性的湘湘。
她好後侮,自己怎麽会一时昏了头,说出那些残忍的话来,只因为她发现宣逸文爱的人可能是湘湘,就被嫉妒冲昏头,一时失去理智而胡言乱语。
半个小时後,倪湘湘还没回来,倪雅伶担忧的走到阳台。
「怎麽办?湘湘她……是在生我的气吧?我怎麽会心胸这麽狭隘呢,湘湘是我的好姊妹,如果宣逸文真的爱上她,我该为她高兴才对啊,怎麽还说出那些话来伤害她!」
她虽然喜欢宣逸文,但还没有爱到此生非他不可的地步,她只是不平,论外在条件,自己比平凡的湘湘要出色太多了,没道理他爱的人会是湘湘。
其实如果不是她太自负自己的美貌,在很多细节上,她应该早就可以察觉出宣逸文对湘湘的感情了,是骄傲蒙蔽了她的眼睛。
在不甘心和嫉妒的作祟下,自己竟变得那麽丑陋可鄙!她觉得好惭愧,而刚才湘湘竟连一句斥责她的话都没有,只是默默忍受著她那些无理的侮辱。
相较起来,湘湘真的太善良了。
她眸光不经的一瞥,瞟见斜对面的一座天桥上,伫立著一道人影。
倪雅伶忍不住惊呼出声,「啊,湘湘在那里干什麽?木会是想……」
见那抹孤单的身影驻足在桥面上,低头注视著往来的车辆,一念闪过,她脸色遽变,赶紧朝大门走去。
刚打开大门,却见门外站了一个人。
她情急的拉住他,「你来得正好,快点跟我去劝湘湘不要自杀。」
「湘湘要自杀?!」闻言,宣逸文震惊的瞪住她,「她在哪?为什想自杀?」
下午她离开医院时,他交代她一下班就到医院来,结果她让他等了好久。
在得知她的心意後,他恨不得整天跟她腻在一起,所以在等不到人的情况下,只好自己从医院偷溜出来找她。但才刚抵达门口,竟听到这样惊人的消息。
倪雅伶焦急的拉著他走向电梯,「我们快走,她在天桥那边。都怪我不好,我刚才不该跟她说那些话。」老天保佑湘湘,千万要等到她过去呀!否则湘湘若真的往下一跳,她这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你跟她说了什麽?」宣逸文脸色铁青的问。
「我……」她没有脸告诉他,只好拉著他一直往前跑,「我们还是先赶过去拦下湘湘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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俯视著底下穿流不息的车流,和宣逸文在一起时的点点滴滴,也如潮水般涌上她的心头。
那年大哥带他回来时,第一次见到他,老实说,她对亲切随和的他是很有好感的,但自第四天後,不知为何他就开始欺负她,甚至以看她出糗为乐。
她不知自己是怎麽惹他讨厌了,但随著他对她愈来愈过分,她渐渐的一见到他就怕得想逃。
本以为到南部读大学,他们之间就不会再有交集,岂知他竟然频频跑到她就读的学校找她,来看她的次数比起家人加起来的次数还要多上许多,连寒暑假他都会因为到南部拜访客户而「顺便」载她回家。
想起过去种种,再比照此刻的心情,倪湘湘低声叹息。是因为日久生情,所以才会爱上他吗?
这样的爱不知会持续多才能淡去,但她心知感情这种事是不可能如堂姊所说的那样,要死心就能立刻死心的,只要还喜欢著一个人,就会忍不住怀著一丝丝的梦想,也许有朝一日,这份感情终会被对方接受。
真的就只是梦想而已,她很清楚现实与梦想的差距有多大。
「湘湘,你别冲动!」
天桥彼端传来一声大喊,她抬眸望去,瞥见倪雅伶和宣逸文朝她奔来,两人的脸色凝重得有点骇人,令她下意识的往後退了几步,脚步踉跄了下,差点就踩空後面的阶梯,所幸她及时扶住天桥边的把手,稳住自己的身子。
这下却吓得朝她而来的两人赶紧止住脚步,不敢再逼近她。
「湘湘,你不要激动,有话好好说。」倪雅伶紧张的软言安抚。
她纳闷的望向两人,不解他们在紧张什麽。
「你过来,湘湘。」宣逸文阴沉著脸睐住她。方才见她差点就跌下去,他一颗心骇得险些迸了出来。
他的脸色太难看了,令她却步不敢向前,轻拢眉心警戒的望著他。
见她非但没有过来,还一脸戒备的看著他,宣逸文冷著睑的吼道:「我叫你过来,立刻。」
被他一吼,只觉得他似乎想揍她,倪湘湘惊惧的又想後退。
见状,他立即惊道:「给我站住,不要再退了。」
她及时收回脚步,见他朝她大步而来,似乎想抓她,她慌张的出声,「站住,你不要过来。」
宣逸文停下脚步,深恐站在楼梯边缘的她一个不留神会跌下去,忍不住气急败坏的咆哮。
「你到底在相心什麽?我叫你一下班就到医院来找我,你为什麽没来?」
「我去那里干麽?」她又不是他养的宠物,他叫她去,她就得乖乖摇著尾巴过去吗?这样凶巴巴的吼她,好像她没去医院有多罪大恶极似的。她只是不想看到他和别的女人恩爱的模样,不行吗?
他一副理所当然的说:「当然是来陪我。」他要明天才能出院,身为女友的她理应留在医院里陪他一夜的,不是吗?这还用问?
倪湘湘咕哝的应道:「已经有人陪你了不是?」
「谁陪我?我怎麽不知道?」
不知道,他这是在跟她睁眼说瞎话吗?「你女朋友呀,下午那位小姐,你跟她不是班对吗?」
「那是我在美国读大学时的事,跟她早就分手了……噫,等一下,湘湘,你这是在吃醋吗?」所以才故意不到医院看他,还跑来这里闹自杀,
她急急辩解,「谁吃醋?才没有这种事。」那个人不是他的女朋友?那……他还有堂姊不是吗?堂姊这阵子常说他一定是喜欢上她了,所以才会邀她吃饭,又接送她下班,在公司对她也特别的关照,那天她还亲眼看到他和堂姊接吻。
「没有?你先过来我这边再说。」看她站得那麽边,看得他胆战心惊,唯恐她会失足栽下去。
「不要。」她想也不想的一口拒绝。「医生不是说你明天才能出院,你跑出来干麽?」他就这麽迫不及待的想见堂姊吗?一点都不考虑到自己的身体。
见她一反平日的温驯,一再违抗他的话,宣逸文低沉的嗓音里人著浓浓的怒气。「倪湘湘,你最好不要挑战我的耐性,立刻给我滚过来。」
「我不要。」他这麽凶巴巴的,一脸想咬她的表情,她会过去才有鬼!倪湘湘朝著站在他後面的堂姊道:「医生说他要住院观察两天,确定没有脑震荡的情况才能出院,你快点陪他回医院去。」
倪雅伶苦涩一笑。「湘湘,除非你陪他,否则他不会回去的。」这个傻瓜,看样子她到现在都还不懂得宣逸文的心。若说之前她还不太确定,那麽现在她已经百分之百可以肯定,藏在他心中的那个人就是湘湘了。
关心则乱,听到湘湘要自杀的消息时,宣逸文当场就变了脸色。此刻面对她,他更是毫不掩饰的流露出浓烈的关切,笨蛋都看得出来他有多在乎她。
他甚至顾不得自己还在住院观察,就为了跑出来找湘湘。
她承认自己输给湘湘了,不,应该说打从一开始,她就没有赢的空间了。
「堂姊,你怎麽会这麽说,他是为了看你特地跑出来的,你快陪他回去啦!」 「你说什麽?我为了看雅伶偷跑出医院?你这个笨蛋,到现在还不懂吗?」真是气死他了,他还以为经过中午那件事她应该懂了。「我是为了你而来的!」
「我?」倪湘湘迷惑的望住他。怎麽会是为了她?
宣逸文心急的抹了一把脸。看来他如果不把话说清楚上个笨丫头永远也不会明白他的感情。
「你以为这四年里我一有空就南下去找你是为了什麽?你真以为我那麽穷极无聊吗?你以为每年的情人节,我都特地拨空约你吃饭又是为什麽?你该不会是以为我没有约会的对象,所以才找你打发时间吧?」
闻言,她惊愣的瞠大眼。他的意思是、是……会是她想的那样吗?!
见她一脸惊讶的表情,他也顾不得太多了。
话既然已经开头,他继续说道:「每年寒暑假你以为我都那麽刚好到南部拜访客户,顺便载你回家吗?我是专程去接你的产有,你上次看到我那本行事历上所写下的那些话,对象全都是你。」
「是为了我?怎麽可能?!」她犹如置身在梦里,难以置信的开口。
「为什麽不可能?」他反问。
「我、我不相信……你怎麽可能喜欢上我?!」她的声音微颤著,心情是又喜又惧,害怕这一切只是出自她的幻想。
可能吗?真的可能吗?他在行事历上写下的那些深情话语,全是为了她?!
她是不是听错了?还是、还是她忽然睡著了在作梦?赶紧伸出右手掐了自己左手一下。啊!会痛,也就是说,此刻的一切都是真实的!
倪湘湘惊喜得一时不知所措,双脚不自觉的踩到楼梯的边缘,失去平衡的身子猛然往後倒去,眼看就要栽下楼梯。
宣逸文大步扑上前去,及时扯住她的左手,用力将她拉向自己。
因为强烈的冲撞,他猛不防的被她撞倒在地。
「嗯哼!」吃痛的闷哼一声,鼻梁骨被她的额头撞到,疼得他差点就飙泪。但看到她平安的跌进他的怀里,惊恐的心才终於安然落下。「你这个笨蛋,是嫌我今天被小磊的鞋子K到还不够倒楣吗?非要再让我大受惊吓才甘愿?」
「不、不是……我不是故意的,你有没有受伤?」倪湘湘慌张的从他身上爬起来,紧张的垂首查看他。「有没有哪里疼?」
「有,这里疼。」他装模作样的比著自己的胸口。
「啊,很疼吗?」
「你还不快点帮我揉揉。」
「噢,好。」倪湘湘连忙蹲在他身边,掌心轻柔的揉抚著他的胸口,满脸担心的说:「可能是刚才被我撞到了,我们还是赶快回医院叫医生帮你检查一下,看看有没有受伤。」
第一次发现宣逸文也有这麽赖皮的一面,爱情果真会令人变得幼稚啊!倪雅伶莞尔的再望了两人一眼,悄悄离开。
也不管天桥上可能会有行人经过,宣逸文指著自己的唇,道:「人家说心口相连,你吻我一下,我可能就觉得比较不痛了。」
啊,要她吻他?!在这里,这、这……
「你宁愿看我痛,也不肯吻我?」他不满的扬起眉。
一不、不是。」羞窘的咬了下唇,倪湘湘将头靠向他的脸,轻啄一下他的唇就想离开,孰知他竟搂住她的腰,狠狠的吻上她的唇,在天桥上与她上演一场令人脸红心跳的缠绵舌吻。
宣逸文低喘的抵著她的额,怜宠的笑叹,「傻湘湘,现在明白我爱的人是谁了吧?」
若是到现在还不明白他的心意,她就真的是个不折不扣的大笨蛋了!
眼眶泛起湿意,她感动得把头埋进他的怀里。原来她渴望的爱情就在她唾手可得之处,而她竟傻得一直没有察觉,她真是笨,差点就这样错过了。
「那你以後不能再欺负我哦,」她的声音从他胸前闷闷的传来。
他危险的眯起眸子。「那可是我最大的乐趣,你想剥夺我的乐趣,嗯?」
乐趣?他到底把她当成什麽了?倪湘湘噘起嘴,「你就是老爱欺负我,我才会一点都感觉不出来你喜欢我。」
「你知不知道有一种人,愈喜欢的就愈想欺负?」
「那根本就是变态。」她嘟囔的道。
「你的意思是说,我是变态喽?」他眼神异常柔和的注视著她。
「我、我……」被他过分温柔的眼神看得头皮发麻,她嗫嚅的低声道:「我没有骂你,只是觉得喜欢一个人应该是尽量对她好,而不是欺负她。」
「我对你不好?」宣逸文语气幽柔的轻问。
凝视著他,回想起以前的种种,此刻她才恍然大悟,下午甘尔旋说的那番话是什麽意思。每个人的个性不同,表达情感的方式也会不同,他是用他的方式在爱著她,在对她好。
这四年她到南部读书,他不时远从北部南下看她,每当情人的重要节日时,他更是会出现陪伴在她身边,让她从来不曾觉得孤单寂寞过。
每年的寒暑假,都是他亲自送她回家,开学後再载她回学校,他还会细心的一一替她添购所欠缺的物品……这一切的一切,此时全都成了无比甜蜜的回忆。
原来他是这麽用心的在对待自己,她竟一直浑然不觉!倪湘湘为自己的迟钝无知掉下泪来。
「不是,你对我很好,是我太笨,一直都没有感受到。」她哑著嗓说。
宣逸文温柔的拭去她的泪,柔声启口。
「也许真是我以前大爱逗你了,所以才让你一直感受不到我的爱意。」凝睇著她,他再认真不过的说:「以後我会找出一个平衡点,在不失乐趣的情况下,也能令你感到愉快。」
入耳的话,令倪湘湘的心口火辣辣的烫著,唇瓣漾出了深深的笑靥。
拥她入怀,宣逸文在她耳边低诉著一个承诺,「让心爱的女人快乐,是一个男人最大的骄傲。湘湘,我要你一辈子都笑得这麽开心。」
「我也会……尽力让你幸福的。」她动容的回应。
远处雷声隆隆,阴沉的天空正酝酿著一场大雨,但回荡在天桥上两人之间的,却是浓得化不开的缱绻柔情。
知道今生将与宣逸文携手共度一起走下去,倪湘湘只觉得此刻的胸口,暖得快要溶化了。